因爲她那雙滿含冷意的眼眸,此刻正盯着地上的陳蜜。
看着那個女人的眼眸裏因爲她的這番話而有了明顯的驚悚,女人的嘴角就像是粘上了曼陀羅的毒液,美好而緻命。
這女人不是擅長将别人的丈夫勾走,然後利用男人做到她自己所辦不到的事情嗎?
現在,她也要讓這個女人嘗一下,被男人抛棄的滋味。
甚至,更要讓她喪失最後一處可藏身的地方。
就像談逸澤說過的,這樣的女人,死亡對她來說,太便宜她了!
像是這樣的女人,就應該以其身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當初,她加諸在别人身上的痛苦,如今也要她從頭到尾品嘗一次。
這樣的話,這女人才會知道當初自己在搶别人的男人的時候,另一個女人是活在怎樣的深淵中。
再者,若是不将淩耀對她的最後的心思都給斬斷的話,淩耀将會是她最後的依靠。
而談逸澤所交代的那些,都不大好進行!
而她現在所做的,便是這一出。
陳蜜!
不,應該說是陳甜甜!
你以爲,躲起來不見人,就能将你當初對别人造成的那些傷痛都一并給抹去嗎?
不可能!
談逸澤曾經說過,當年讓這個女人死的太容易了,真心覺得太過便宜她了。到現在,他每次去目的看到他的孩子一個人孤單單的躺在那裏,他的心裏頭真不是滋味。
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還那麽命大。
蛇毒竟然要不了她的命!
而她重新活下來,不是安分守己的活着,竟然還再次出來傷人。
一次害的顧念兮受傷,孩子沒了,差一點還導緻他們夫妻關系破裂不說,這一次差一點還要了顧念兮的命。
這樣的女人,豈能這樣用死亡讓她輕輕松松的解脫?
陳蜜擡頭的時候,也看到了女人嘴角那抹邪惡的弧度。
那一刻,她也好像意識到危險的臨近。
看着那個女人的嘴角,她的瞳仁不斷的瞪大。
就像是,看到什麽妖魔鬼怪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似的。
事實上,陳蜜看着面前的這個女人,真的就像是看到了地獄使者一樣。
因爲這個女人呃眼眸裏你所能看到的,并不是活人的眼光,而是修羅的毀滅……
陳蜜不住的往後退卻。
可到頭來她發現,這背脊上的涼意絲毫沒有減少。
因爲這個女人的眼神就像是幽靈一樣,如影随形,讓她無處躲藏!
看着那個女人,陳蜜吓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這……”
而淩耀,因爲那女人前額過長的劉海當着,從他的這個角度并沒有看清女人眼眸裏的光芒。
他隻是在看到陳蜜那雙眼眸裏出現了真實的惶恐和不安之後有些心疼,也有些遲疑。
再怎麽說,陳蜜這個女人,也爲他淩耀生兒育女過。
讓他做的決絕,他發現自己也有些難以下手。
“你不要告訴我,你做不到!”
女人就像是爲了逼着男人确定自己的心思似的,突然轉身看向男人,又補充了一句:“我勸你還是自己下決定比較好。不然讓我下手的話,這結果不是你和她能承受的了的!”
丢下了這麽一句話之後,女人便轉身去了廚房。
不知道她到底都在廚房裏做些什麽,除了偶爾能從廚房那邊聽到碗勺接觸發出的清脆聲響之外,别無其他。
看那個女人,連離去的背影都那麽潇灑。
淩耀的心,實在有些惶恐。
他現在就像是溺斃在這蜜罐裏的蜜蜂似的,如果沒有她的話,他真怕自己會活不下去。
爲了能讓自己找到活下去的理由,他最終隻能對面前的那個女人說:“你走吧,過兩天我會讓我的助理給你整理好東西,然後你帶着孩子想要去什麽地方就去什麽地方。孩子的撫養費,我也會出的,直到他長大成人。”
他說着,也跟着轉過身,準備朝着廚房的方向走去。
其實,這個女人好歹也跟在他的身邊生活了兩年多了。
算是跟在他淩耀身邊時間較長的女人。
多少,還是有點感情的。
可爲了廚房裏的那個女人,淩耀隻能忍痛割愛。
他怕從那個女人的眼眸裏看到其他的東西,所以他隻能轉身。
可他還是聽到了身後的那個女人用着卑微的語氣問着他:
“老頭子,你真的要這樣?”
“對不起陳蜜,我現在真的不能沒有文兒。我從來都不知愛情是什麽東西,可文兒卻讓我明白那是什麽滋味……我……”
“算了,說了這麽多,估計你也聽不懂。反正你明天就收拾一下,離開這個城市吧。别回來,也别找我,不然讓文兒傷了心,動了胎氣,那可就不好了!”
男人就直接轉身走了。
不過他去的不是廚房,而是洗手間。
因爲他覺得,他真的需要一根香煙來好好的緩解一下自己内心的這股子焦躁。不過考慮到文兒現在還懷着身孕,他都不怎麽敢在她的面前抽煙。
就算煙瘾再大,他也隻敢在洗手間裏好好的緩解一下,然後等自己身上的氣味淡了下來,才敢出來面對那個女人。
聽有些人這麽說,愛一個人,就是想她所想,把她不能考慮到的全都給考慮進去了。
而淩耀現在就是這樣。
就算那個女人沒有明說她不喜歡抽煙的男人。
可每次看到她在自己抽煙的時候都習慣性的蹙起眉頭,他就自動自覺的在她面前收斂了。
也因爲這樣,淩耀再一次确定自己真的不能沒有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闖進他的生活,可以說真的是個意外。
可對淩耀來說,這個意外真的太美了。
美的,有些不真實!
所以,他希望自己這一半輩子都能做這樣的美夢,就算一輩子都隻能這樣沉睡,他也願意。
看着男人遠去的背影,陳蜜的眼眸一點一點的黯淡了下來……
等到淩耀從洗手間裏出來的時候,地上的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再度走進廚房的時候,淩耀看到剛剛渾身上下都冒着寒意的女人,現在已經平息下來了。
而餐桌上,還擺着四菜一湯,和他們尋常吃的都一樣。
而她的手上,現在還端着一碗熱湯,朝着他溫柔的笑着:“快過來吧,湯我都熬了很久了,要是再不喝的話,會冷掉的!”
看到女人的笑意,淩耀感覺自己的身子就像是被操控了一樣,自動自覺的上前,接過女人手上的那碗湯,一飲而盡……
談逸澤被宣布可能遇難的一個星期之後,聿寶寶的水痘開始有了好轉,不再發燒,隻是渾身上下都是結痂,一點一點的,就像是小花豹似的。原本肥嘟嘟的小身子,明顯的小了一号。
抱着這個本來該是肉乎乎的小身子,顧念兮的眼眶又有些紅。
其實他們家的聿寶寶身體很結識,以前不管怎麽生病,都不會瘦下來。
可這一次,卻瘦了這麽多,當父母的哪能不心疼?
其實聿寶寶的瘦,和生病無關,這一點誰都知道。
因爲以前聿寶寶每次哭鬧的時候,她家談參謀長都會親自的抱着,親自哄着逗着,讓他停下來。
可談參謀長真的失蹤了太久了,久的連他們家聿寶寶都開始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經常睡到半夜就起來哭,然後眼巴巴的盯着談逸澤的枕頭上瞅着。
每次看着聿寶寶那雙帶淚的大眼珠子,顧念兮隻會将臉整個都埋藏在自己寶寶的小身子上。
談參謀長,你怎麽還不回家?
寶寶想你了,你知不知道?
而在談逸澤消失的這段時間,部隊裏也沒少派人到家裏來慰問。
隻是每一次他們的到來,顧念兮都故意的躲着。
她不喜歡聽到那些話,更不喜歡别人真的将她家談參謀長當成遇難人士那樣處理。
她的談參謀長明明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她可以肯定!
因爲那個男人答應過她顧念兮的,從來都不會食言。
所以不管别人怎麽說怎麽看待,顧念兮都是不會相信的。
她會一直等着,等待她家談參謀長回來的那一天……
談參謀長,我很乖吧!
你總說我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不敢讓我一個人帶着寶寶。
可你看我現在,不也将咱們寶寶照顧的好好的嗎?
不過談參謀長,你可不能因爲我很乖,就對我和寶寶徹底撒手不管了。
要知道,沒有你的夜晚,我都沒有睡好。
你那麽疼我,怎麽舍得讓我一個人傻傻的等了這麽久?
“兮兮,我接到最新消息!”就在顧念兮抱着聿寶寶傻乎乎的兩個人站在談家大宅門口,傻傻的張望着不遠處經過的車輛,盼望從這個路口還像是往日一樣能看到那個男人的蹤影的時候,談老爺子就跟一陣風似的,從談家大廳裏跑了出來。
談老爺子這些年腿腳不好。
一到冷天,關節炎就會發作,有時候疼得都睡的不是那麽好。
他能跑起來,簡直就像是奇迹。
若是尋常,顧念兮看到也會很驚訝的。
但現在,顧念兮自從談逸澤不在身邊,生活好像是沒有了重心一樣。
什麽東西,都引起不了她的關注。
就算現在談老爺子跟一陣風似的跑到了她的面前,她都隻是茫然的看向談老爺子。
而懷中的聿寶寶見到談老爺子過來,便自動的張開小手,要抱。
最近幾天,媽媽抱着他都不是那麽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