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大半年不見,這小家夥已經從肚子裏冒出來了,如今還會一邊睡一邊揮舞小手。
抵不住可愛的聿寶寶,談妙文蹑手蹑腳的将他給抱起來。
如果他當初沒有出事的話,沒準現在自己也會有這麽個孩子。
隻可惜……
抱着聿寶寶,談妙文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
不過說真的,談妙文那抱孩子的手法,比起他攀爬十幾層樓房的能力,還真的相差的不隻是幾個檔次那麽簡單。
人家抱孩子都是一手拖着腦袋,一手拖着人家小腿,可談妙文一手拽着聿寶寶的脖子,又一手抓着聿寶寶愛亂蹬的小腳丫,弄得聿寶寶不舒服極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聿寶寶被這股子強烈的不适感弄醒了,睜開大眼珠子的他瞅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不是顧念兮,而是一個陌生人,立馬哇哇直哭。
“你這小搗蛋,我又沒有抽你,就開哭了,丢不丢人?”談妙文對于聿寶寶這個哭聲感覺很頭疼,一下子就将他給丢回顧念兮的懷中。
“這孩子比較嬌氣,不喜歡被人弄到脖子。”顧念兮看着兒子的小脖子,頓時小心肝狠狠的抽了一把。
這孩子還小,細皮嫩肉的,哪經得起談妙文那麽折騰。
這不,小脖子上已經有一圈明顯的紅痕了。
“爸……爸……”聿寶寶現在有一習慣,就是一見到害怕的人或是事物,就隻喊他家談參謀長。
或許在他那個小小的世界裏,他家的談參謀長就是天!
能幫着他,解決了所有可怕的事物!
聽到這奶聲奶氣的呼喊,談妙文的眉心越是皺成了一團。
“男孩子怎麽能嬌氣?按我說,現在就該将他丢到訓練場上!”談妙文信誓旦旦,還開始黃婆賣瓜了:“要不這樣吧,我這一陣子經常在外面走,認識不少培訓人的機構。你們将寶寶交給我,我帶他去外面闖蕩闖蕩。”
這話,聽的顧念兮的心明顯一抽。
“表叔,這孩子還小呢!”
還沒滿周歲的孩子,讓他去闖蕩世界?
她顧念兮瘋了不成?
“小什麽小,要闖蕩世界,就得趁着年輕!再說了,有我呆在孩子身邊,你們也沒什麽可擔心的!”
其實,談妙文就是看中聿寶寶了!
因爲這小子的德行,簡直跟他爸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一直到現在,談妙文還想着要怎麽培養談逸澤,讓他成爲自己想要的那類人。
可無奈,這談逸澤的主觀意識實在是太強了。
十幾二十年了,他仍舊沒有辦法改變這個小子的一丁點想法。
如今,談妙文難得再見到聿寶寶這樣的好苗子。
要是不先下手,等到這聿寶寶再大一些,和他爸一樣有過強的主觀意識的話,那就更不好帶走了!
隻是談妙文說服顧念兮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迫打斷了。
因爲,談某人聽到他家聿寶寶的哭着喊着他,他就上樓來瞅瞅了。
沒想到,他竟然在這裏會看到談妙文。
雖然知道談妙文已經沒有了能勾搭他的妻子的硬件設施,但談逸澤對出現于此的談妙文,還是不怎麽的友好。
“來就來,爲什麽把他們母子給吓成這樣?”
談逸澤一進門,聿寶寶就對着他伸手要抱。
看這孩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談逸澤隻能先将他給抱了過去,另一手,又牽着顧念兮的手。
看着以如此明顯展示自己所有權的談逸澤,談妙文不禁苦澀一笑。
看來,這小子還以爲他是當年那個風流倜傥的談妙文不成?
“沒吓着他們,就是你兒子太嬌氣了!”看着見到談逸澤終于停下哭泣的聿寶寶,談妙文嘟囔了這麽一句。
但談逸澤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人。
掃了一眼聿寶寶那泛着紅的脖子,談某人的語氣明顯有了怒意:“你不是吓人,你是想謀殺!”
若不是這人是談妙文的話,恐怕談逸澤的拳頭已經出去了。
“這小子可是我的内定接班人,你覺得我可能謀殺他麽?”
談妙文上前,又伸手揉了揉聿寶寶的腦袋。
聿寶寶見這人是剛剛弄疼了自己的人,又趕緊往談參謀長的懷中撤。
感覺到談參謀長的大掌在他的背上拍了拍,示意他不用怕之後,這小子又悄悄的鑽出了半個腦袋,睜大雙眼盯着談妙文,像是看什麽。
這麽個天真的表情,讓談妙文内心的某一處忍不住塌陷。逗着聿寶寶,他問:“會不會喊表老叔?”
“我勸你不要輕易讓他喊你!”
談逸澤一副勸架的樣子。
“這小家夥也不過是一個奶娃,有什麽好怕的。”說這話的時候,談妙文又伸手揉了揉虎頭虎腦的聿寶寶。
見這小家夥一直躲閃着自己,他便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紅色的小玩意。
剛開始,顧念兮也不以爲意。
以爲,那是表叔談妙文一時興起,逗弄聿寶寶的小把戲。
哪知道,這塊紅色的印章,卻讓她的寶貝兒子一生的命運都被改寫。
“來,喊聲表老叔,這東西歸你!”
談妙文将紅色的小玩意遞到聿寶寶的面前。
從聿寶寶那好奇的眼神中,談妙文知道自己這玩意勾起了聿寶寶的興趣,便催促道:“快喊一聲!”
而一直對此默不作聲的談逸澤,在看到那紅色的印章之後,黑眸裏是一閃而過的精光。
但最終,這一切都被壓在他冷靜的外表下。
“快喊!”
又拿着那紅色的小玩意在聿寶寶的面前逗了逗,見聿寶寶剛要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抓,他又将東西收進自己的掌心裏。
幾次三番,不讓聿寶寶觸碰到。
“快喊,喊了這東西就是你的!”
談妙文不死心。
而在這個時候,向來惜字如金的聿寶寶開口了:
“姐……”
聿寶寶那奶聲奶氣的呼喊聲,很甜。
但這個稱謂,卻頓時雷得人外焦裏嫩的。
而談妙文向來比别人敏感對自己的稱呼,被聿寶寶這麽一喊,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了幾分。
好在喊他“姐”的人是聿寶寶,談逸澤的兒子,要是換成别人,怕是小命難保了!
“談逸澤,你欺負我還不夠,還要連帶你兒子麽?”談妙文像是生氣了。
“我都跟你說,不要讓他喊你了。他就除了爸爸媽媽,就會喊一個姐字。除了我和兮兮,家裏人無論是誰他都喊姐,是你自己不聽勸!”
用談參謀長的話來說,就是這堵心的事情是他談妙文自己找罪受,活該!
不過,這個解釋倒是讓談妙文的臉色好轉了不少。
“臭小子,跟你爸還真的是一個德行。當初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也隻會喊一個姐字。”談妙文至今都難以忘記,當初來談家大宅見到奶娃娃談逸澤的時候被他喊姐的情形。還有,那又氣又惱又無奈的心情。
這,還真的跟那個時候一模一樣!
想到以前那可以堂而皇之出現在他人面前的快樂,談妙文的臉色又是一僵。
最終,他還是将手上那個紅色的印章塞到了聿寶寶的手上:“好了,說話算話,雖然稱呼不怎麽對,也算是你喊我了!這個東西給你了,要好好保存,以後對你有很大的用處!”
聿寶寶似懂非懂的接過紅色的小玩意,準備塞進嘴巴裏。
幸好談逸澤知道兒子的德行,先一步抓住了他的小爪子。
“這東西不是吃的。”說完這話,談逸澤便将聿寶寶,連帶着從聿寶寶手上奪下的東西,塞給了顧念兮:“兮兮,你看着他點,别讓他把這玩意給吃了。我和他有點事情談談!”
他說的是談妙文,顧念兮知道。
點了點頭,顧念兮順從的接過聿寶寶,還順帶将他小手上的物件給取了下來。
這以拿下來才發現,剛剛談妙文遞給寶寶的,竟然是一塊血玉。
血玉一種是指在西藏的雪域高原出産有一種紅色的玉石,叫貢覺瑪之歌,俗稱高原血玉,因其色彩殷紅而得名。
顧念兮因爲前段時間幫着蘇悠悠打理從淩母手上盤下來的悠然自得玉器店,才對這些東西有所研究。
據說,這種玉十分難得。按品質定價,少則幾千,多則達到百萬。
當然的,這個世界物極必反。
有如此極品的玉石存在,自然也少不了仿制品。
但談妙文給的這一塊,不管從這玉的手感還是形态,再者就是這玉石的成色,都不像是假貨。
翻過背面,顧念兮看到這塊玉石被順着紋理雕刻了這麽一個字:“祭”!
談逸澤和談妙文不知道站在陽台上談什麽,不過這當中有好幾次,雙方的臉色都不是那麽好看。
但顧念兮沒有出門去一看究竟,因爲她相信,不管出于何種目的,談參謀長都能将事情給處理好的。
終于在一番交談之後,談妙文從陽台上一個翻身,便消失了。
而談逸澤也從外面走了進來。
“老公,表叔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找你?”顧念兮正喂寶寶喝水。擡起頭見談逸澤已經走進來,便随口一問。
“嗯,”談逸澤用鼻音肯定了顧念兮的話。但正确來說,應該是他找了談妙文,讓他過來一趟!
“老公,表叔好像又給了寶寶一塊好玉。”顧念兮瞥了一眼被她放在櫃子上的玉石,道。
“這東西既然他送了,就好好的收着!”談逸澤将那塊玩意拿起來,那粗糙的大拇指輕輕的摩挲着上面的那個“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