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吃。”聽到那麽多人都在勸她吃飯,自然也動了筷子。
不過,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此刻談逸南的做法。
例如,談逸南身邊的陳雅安。
在看到顧念兮随随便便吃個飯,都有那麽多人關心,而自己則備受冷落。
連自己的丈夫,都擺明着當着她陳雅安的面關心别的女人之時,陳雅安立馬沉着一張臉,道:“我說,有些人生來就是命好。就算裝模作樣的,也有人關心。有些人生來就是命賤,一整天都在公司累死累活的,人家卻連正眼看都沒有!”
陳雅安說的這話聽上去無意,但實際上就是在諷刺顧念兮。
諷刺顧念兮一整天遊手好閑的呆在家裏,到了吃飯的時候還有人勸着有人布菜,而她陳雅安今天上了一整天的班,卻沒有人這麽對她。
這餐桌上,哪一個是池中物?
豈會,聽不懂她陳雅安的這一番用意。
當下,誰的臉色都不是那麽好。
本來今天談老爺子暈倒,誰的心情都不是那麽好。
沒想到她陳雅安還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插一腳,誰能開心?
特别是談逸南!
陳雅安現在說出來的話,一半是針對顧念兮,一半還針對他談逸南。
這話,就跟甩在他臉上的巴掌沒有區别。
“命賤和命好,其實也看人。有人一天在公司做事,爲公司謀了多少的福利,有的人成天呆在辦公室裏,就知道修指甲和喝下午茶。不拖累别人,已經算是萬幸了。還有臉想要在這裏求得關心?”談逸南連看都不看陳雅安,就說出了這麽一番話。
雖然他沒有看陳雅安,但餐桌上誰都聽得出他是針對陳雅安說的。
而那些事情,也是陳雅安幹的。
要是一般人,被人當面這麽說都羞愧的離開餐桌了。
可陳雅安的臉皮厚的,竟然敢反過來指責談逸南:“你說的這都是什麽話?我哪有拖累大家?你别把這些都扣到我的頭上來。”
本來,陳雅安是想要通過這一句來扳回一點面子的。
可沒有想到,談逸南壓根都不用想,就這麽回應道:
“是不是扣在你頭頂上的,你自己心裏清楚。用不着,和我解釋。你以爲,你在公司裏做的那些事情,都沒有人和我報告麽?”
因爲顧念兮最近身子越來越重,沒能到公司去上班。
所以陳雅安現在在他們的那個部門,成天用經理夫人的稱号壓人。
這些,其實談逸南的人都有和他報告。
他之所以沒有說出來,是因爲不想要在這個時候還将談家攪和的烏煙瘴氣的。
可沒有想到,陳雅安竟然還敢那這些來指責他?
“你……”陳雅安沒有想到,談逸南竟然會這麽直接的責罵她。當下,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别你和我的。今天要是說我也就一并說出來了,以後你别整天仗着你是談家的少奶奶就在策劃部爲非作歹。你自己不嫌丢人,我都覺得害臊。當然,我還要說的是,如果你還繼續總在公司裏拿你這個少奶奶的身份說事的話,我不介意将你這個身份給拿走。”也就是說,他談逸澤有了離婚的打算。
反正離婚現在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麽好害怕的。
本來還想着找個湊合下去的人,過完下半輩子。
可誰又能想到,這陳雅安成天都不安分。
“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聽到談逸南的這話,陳雅安開始害怕了。
談逸南的意思是他想要離婚。
不……
雖然陳雅安是有些忍受不了談逸南和自己結婚了,還對自己的嫂嫂不死心。
可當真要她和談逸南分開,她還真的做不到。
且不說,現在談家給她的優渥生活。
單單是嫁給了談逸南,陳家的人對她刮目相看,甚至比以前要百般的讨好她,這一點陳雅安就舍不得放下。
當下,陳雅安看着談逸南冷漠的側顔,一時間也沒有了主意。連忙轉身,看向舒落心,道:“媽,您看南……”
到這,其實舒落心都看在眼裏。
她之所以一直都不開口說話,都是因爲身邊不止有個顧念兮,還有談逸澤在場。
從上一次,陳雅安鬧出那些事之時,談逸澤已經清楚的警告過她,要是不讓陳雅安安分一點的話,那他談逸澤不介意親自動手,處理掉他們。
而舒落心好歹也是看着談逸澤長大的。她自然清楚,這談逸澤可是說到做到的人。
這也是,她這一陣子都按兵不動的原因。
不過眼下陳雅安都向她求救了,她要是再不說話,也實在有些不合适。
悄悄的看了談逸澤一眼,見他并沒有其他的神色,隻是認真的在給顧念兮布菜之後,舒落心這菜開口:“什麽事情都可以吵,你能不能給我安靜一點?你沒看到你爺爺現在還病着,全家人都心煩,你還鬧?”
連眼色都不會看,真的不愧對她這個石頭腦。
“媽,我也是看……”看談逸南對顧念兮太上心,所以她才……
隻是這話沒有說完整,她又被舒落心給堵了回去:“你要想當這個家的兒媳婦,什麽時候該做些什麽事情,你自己就要懂得識别。不要成天的胡攪蠻纏,這樣你覺得有誰會關心你?”
想要得到,就要懂得付出。
不過,或許陳雅安從小到大都沒有人教會她這一點,所以她現在半點都沒有付出就老是幻想着要收獲。
“媽,我知道我做錯了!”被舒落心這麽一說,陳雅安心裏就算有再大的不滿,也隻能往回咽。
誰讓,現在她處于下風,還想着要保住談家少奶奶的這個位置?
她可沒有忘記,在這段時間因爲她的這個身份,她在公司裏可是出盡了風頭。
要是這會兒又回到以前那個默默無聞的位置,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應的了。
“既然知道錯了,就給我安靜的吃飯。别成天老是扯着有的沒有的。”
“我知道了!”
于是,在舒落心的一番話之後,餐桌上又恢複了之前的平靜。
隻是,一頓飯所有人都食不知味……
午飯過後,談老爺子總算是醒了。
不過醒來的談老爺子,隻留着談逸澤和顧念兮在卧室裏陪着他,其他的人都被人叫到大廳外了。
“小澤,你說我現在還要不要給老二打電話,說妙文的事情?”說這話的時候,談老爺子的手上是一張全家福照。
黑白的相片上,是唯一一張至今談家人還保留的完好的,上面還有談妙文和談逸澤合影的相片。
談老爺子的大掌,一直輕輕的摩挲着照片上的人。
那雙布滿了細碎紋路的眼眸,有些濕潤。
“爺爺,還是再給他一點時間吧。”畢竟身體經過了那麽大的變動,誰都難以接受。“等他自己想清楚了,想要回來的話,會回來的。”
逼急了,适得其反。
這個道理,談逸澤是清楚的。
這也是,他一直都知道談妙文還活着卻沒有直接将他死活給拽回家,而背負着害死他的罪名這麽活着的原因。
“唉……小澤,其實爺爺最在意的,老二對你的恨意。那麽多年了,我知道他其實都沒有釋懷。”
不僅是老二,還有他們一家子,恐怕一直到現在,都對談逸澤抱着成見吧?
“爺爺,反正都過了那麽多年了我也不介意再多背上兩年。您還是不用想那麽多,好好養身子才是最要緊的。”
談逸澤就這樣,坐在談老爺子的床上,陪着他說話。
而顧念兮陪在身邊。
雖然她什麽話都沒有說,但她卻是感動的。
因爲,她很慶幸,自己嫁給了談逸澤。
一個,有情有義,而且還非常正直的男子漢!
“老公,我剛剛察看了咱們大門口的監控錄像,都沒有表叔的身影。你說,他會不會還在這個家裏?”問這話的時候,顧念兮洗完澡側躺在床上。
而談逸澤也剛剛從浴室裏走了出來,頭發上還帶着沒有擦拭幹淨的水珠。
“你以爲,以他的身手隻有大門一個出口不成?”談逸澤看着她犯迷糊的樣子,嘴角輕勾。眼眸裏,也盛滿了寵溺。
這小東西想法還真是簡單!
“不走大門?難不成還從窗戶出去?”某女抓了抓頭發。
“……”談逸澤走到了他們的窗口,望了一下高度之後,道:“這個,對他來說小意思!”
“不會吧,這麽高真的能跳下去?”顧念兮跟着談逸澤湊到窗前,張望了這高度有些驚訝。
而對于她的這個問題,談逸澤并沒有正面回應她。而是反問道:“你以爲,當初我們結婚住在小公寓你還一個人睡書房的時候,每晚踢掉的被子是怎麽蓋上去的?”
聽談逸澤這話,顧念兮第一時間還沒有反映過來。
等到反映過來的時候,她十分驚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道:“該不會,你從那個時候就爬窗戶給我蓋被子吧?”
那可是五樓!
隻是和談逸澤說起這事的時候,顧念兮又想到了另一個可疑點:“等等,那是不是有一次我睡到醒來沒穿衣服,也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