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二爺,您不是學醫的一定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宮外孕能夠順利将孩子生下來的,整個世界隻有十二人,不到千萬分的機會!可蘇悠悠卻爲了這不到千萬分之一的機會,賭上了自己的性命。爲的,就是你和你的孩子!”
“說到這,我倒是想要問問淩二爺您。到底蘇悠悠在和死神賽跑的時候,你都做了什麽?你是有細心的呵護過她一次,還是有關心過她的身體健康一次?”
“不……您一次都沒有,所以你也沒有注意到蘇悠悠的異常,所以你才能那麽的理所當然的和别的女人攜手出現在電視上,大玩暧昧,甚至不顧蘇悠悠的死活,帶着别的女人去度假。你知道麽?蘇悠悠當時的意外是怎麽發生的麽?”
一連串說了這麽多的話,加上剛剛爲蘇悠悠的不值得而哭泣,現在主任顯得氣息有些不穩。
而在她的一連串質問之下,淩二爺的雙眸裏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因爲在剛剛主任提及蘇悠悠流産是發生意外的時候,他設想過千萬個可能,導緻了蘇悠悠孩子保不住。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蘇悠悠是因爲宮外孕,保不住這個孩子……
而且,以這個老女人所說的,當時的情況好像非常緊急。
越是想着這些,淩二爺發現自己連呼吸都難受不已。蘇悠悠,你經曆了那麽多,爲什麽都不肯告訴我?
“我……”第一次,淩二爺在這個陌生女人的面前,沒有了往日那種過人的架勢。
甚至,此刻的他的眼眸裏,出現了一絲卑微。
不過這樣的卑微,卻不是因爲這個女人。而是因爲,他的蘇小妞……
“你不知道,對吧?”那女人揮去了眼角殘餘的淚水,搖了搖頭。嘴角上,依舊是那抹刺眼的譏笑。
若是尋常,淩二爺一定二話不說就上前,将這個藐視他淩二爺的不知死活的老女人給揍個鼻青臉腫。
但這一次,他沒有。而是,安心靜氣的呆在原地,安靜的等待這個女人的開口。
因爲,他想知道所有的實情,想知道他的蘇小妞,到底經曆了怎樣的非人待遇……
“那天早上有個病人叫做林梅山的女人,預約了蘇醫生爲她做流産手術。林梅山這個女人,或許淩二爺聽着有些陌生吧。不過換一個名字,您應該熟悉了。”說到這的時候,主任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開口道:“原本這些涉及到病人的**,但這也算是涉及這一次我和淩二爺談話内容的重點,所以我小透一點。那個女人的本命叫做林梅山,但藝名叫做林志淋。我想這個名字,淩二爺應該不陌生吧。”
聽到“林志淋”這個名字的時候,淩二爺的身子本能的一僵。
因爲他沒有忘記,這個女人正是前一陣子和自己鬧得绯聞滿天飛,賺足了所有人的眼球,最後還被自己帶到稥港,陪着自己談那些合同的女人。
“電視上的新聞,蘇悠悠知不知道,我是不清楚。但我那天聽陪伴蘇悠悠的那護士說,當時那個女人躺在手術台上,還和蘇悠悠炫耀着等會兒手術完了之後,要陪着你去香港,還暢想着成爲您淩二爺的正牌夫人。而蘇醫生就是在當時,大出血的……”當說完這一番話的時候,主任感覺這一次的談話好像是耗盡了她大半生的精力,她有些虛脫。
而淩二爺則在聽完這一些平時的語句,叙述着當時蘇悠悠所遇到的危急情況,紅了眼眶。
原來,她的蘇小妞從來沒有想過要放下他們的孩子,就算那個孩子是宮外孕,她都沒有想過要放棄。爲此,她甚至連自己的生命都拿出來做賭注。
而一直叫器着,一直爲蘇小妞的流産憤恨不平的自己,實際上才是導緻她流産的罪魁禍首……
淩二爺幾乎可以想象到,當懷疑自己是宮外孕的時候,蘇小妞每天都輾轉于各大醫院檢查,希望得到的不是這個答案的樣子。怪不得,當初她有一段時間,總是不見人影。而一回到家,卻總說自己沒有胃口。爲此,他淩二爺的母親也沒少說過她。
聽着這女人的叙述,淩二爺也幾乎可以想到,當初懷着身孕,甚至不惜拿着自己的生命和死神賭的蘇小妞,在聽到林志淋說出的那一番話的時候,到底該怎樣的傷心和難過……
怪不得,當她流産之後第一回見到自己,提出的便是離婚。換成他淩宸是她的話,他覺得自己也會這麽做的。
而他自己,到底都做了什麽?
該死的,他一見到流産後的蘇小妞,就劈頭蓋頂的責備她,甚至還質問她爲什麽不給他個知情權?
那對于還處于失去孩子傷痛中的蘇小妞來說,該是多麽大的打擊……
事情發生到現在一個多月了,他淩二爺才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錯的多麽離譜。
他們的婚姻會破裂,不是蘇小妞不愛他,不是她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而是他淩宸,錯的離譜。
連他自己,都難以原諒自己!
怪不得,每一次提到這樣的字眼的時候,蘇悠悠總是會是:“太晚了……”
悠悠……
是不是真的一切都太晚了?
晚到,讓我們之間到了無可挽回的境地?
悠悠,對不起!
是我犯渾,是我沒有将那些東西都聯系起來,是我不分青紅皂白的将所有的罪名壓到你的身上……
想到蘇悠悠所經曆的那些場景,想到蘇小妞的那有苦難言的樣子,淩二爺那雙深邃的黑色眼眸,第一次毫無顧忌的在外人的面前,緩緩滑落了晶瑩……
“淩二爺,今天我過來和你說這一番話,其實不是想勸你和蘇悠悠走回到一起的。以一個過來人來看,你真的不适合和蘇悠悠走在一起。所以我告訴你這些,隻是希望您在了解了這些事情的始末之後,不要再和蘇悠悠有什麽樣的牽扯了。那樣的傷痛,一個人一輩子經曆一次,就已經是極限了。若是再來一次,我怕你我都再也看不到她……”
說完這一句話的時候,主任轉身離開了。
留下的,是那個臉頰上還挂着兩行溫熱液體的男子……
話到此,她覺得已經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
至于這個男人該怎麽做,蘇悠悠的今後會怎麽發展,都不是她該管的問題。
“啪嗒……”
急診室的大門總算是推開了。
滿臉熱淚的男子在拭去臉上殘餘的痕迹之後,大步上前拽住了從裏面走出來的第一個人,便開口質問道:“蘇小妞到底怎麽樣了?”
“感冒有點嚴重,差一點就轉成肺炎了。還好,送醫的很及時。目前是沒有什麽大問題了,不過最好是住院觀察幾天。現在,可以轉入普通病房,請患者家屬去辦理住院手續吧!”
那爲首的男子在走出來,被拽着衣領提了起來的第一時間是有些慌張,不過很快的這男人又憑借着自己良好的心态,回答了面前這個兇神惡煞如修羅,臉上卻還挂着兩行熱淚極端怪異組合的男子的話。
在聽到蘇小妞沒有什麽大礙的第一時間,淩二爺那根緊繃的神經總算是松懈下來了。
隻是一想到剛剛那個女人對自己所說的話,淩二爺望着急診室内那個被緩緩推了出來的女子,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談家最被看重的孫媳婦腦袋上受了傷,還差一點流了産。
這樣的消息,不知什麽時候就被外界傳得瘋言瘋語。
在顧念兮受傷的第二天,便有不少人提着各類的營養品補品,趕到談家來。
名義上是探望受傷的顧念兮,實際上卻是想要和這談家攀上點關系。
而這一行人中,今天來的最早的就是談逸南那這個月就要過門的媳婦陳雅安。
陳雅安買了個水果籃,還帶着許多陳老爺子托付讓幫忙轉交給顧念兮的補品。
沒有和談逸南定親之前,這陳雅安這忙祿無爲的樣子,實在很難引起陳家人的注意。甚至有時候連陳家的大小晚宴,都不會輪到她去參加。
但從和談逸南定親之後,她在陳家的地位就變得不一樣了。每一次隻要家裏一有什麽大小事,不管是爺爺爸爸,還是大伯二伯,都會讓她帶着談逸南過去商量,或是吃飯。
這多多少少,都讓之前沒有得到人關注的陳雅安興奮了一把。
其實陳雅安也知道,這些年陳家的經濟大不如從前,特别是家産被敗光之後,連在以前都差不多位置的人家都看不起了。
而今能攀上談家這門親事,改善一下陳家的經濟情況,自然是再好不過的。這也是陳爺爺明知道談逸南是離異人士,還那麽迫不及待定下這門親事的原因。
但不管怎麽樣,陳雅安覺得現在自己總算是在陳家站穩了腳。
下一步,她覺得自己該邁向談家了。
隻有在談家紮了根,穩了自己的根基,穩了陳家人的根基,她才不至于回到以前陳家那樣的日子,每天都被人家看不起。
隻是現在的談家讓陳雅安有些高興不起來的,是顧念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