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廟會也是一年中最開心的日子。她會跟着蘇悠悠和二狗子,到附近的廟裏看人家唱戲,完了還到附近的空地上去放燈泡。
而每年的廟會,最忙的可能就是她的父母。
那時候,父親還沒有當上市長之前,就在他們那一處小有名氣了。時常都會被請去許多聚會上,談着顧念兮所聽不懂的事情。爸爸去的時候,媽媽也會陪着。
所以每一年的廟會,她都要到楚東籬家去蹭飯吃。偶爾還會帶上蘇悠悠和二狗子這兩個小尾巴。
“這是談家大宅子,怎麽可能舉辦廟會?”談某人看了一眼大宅子門口還貼上了兩個大紅花之後,唇角無奈的勾起,随後拉動引擎。
“這是我們家三年一次的聚會。今天傍晚,不管遠在什麽地方的談家人,都要回到這裏來聚一聚。”
不過,今年好像有些鋪張了!
以前,每次聚會之前雖然也會找人來弄一弄,可都沒有這一次這麽的誇張。連大門前,都貼上了大紅花。
這樣的大手筆,談逸澤不用多想也知道,這是出自老爺子的手。
至于能讓老爺子如此大手筆的……
談逸澤看了身側某個正張望着車窗外的景物的女人,勾唇一笑。
能讓老爺子如此大手筆的,除了他家小東西還會有什麽人?
不過談逸澤也知道,這談老爺子除了想要将顧念兮隆重一點介紹給家裏其他人之外,還想着要大肆的炫耀他快要有金孫的這個事實……
“三年一次,好像挺隆重的。不過這麽做,到底是要做什麽,交流感情還是……”
“我也不知道爲什麽,反正談家從以前到現在就有這樣三年一次的聚會。大概是大家難得見一面,所以想要找個機會聚一聚罷了。”
顧念兮嫁到這裏才兩年多一點的時間,所以她自然也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場景。
除了一邊給她耐性的解釋一下之外,談逸澤并不想多提及這裏頭的淵源。
“聚會就聚會吧,反正爺爺昨天和我說了,今天他會給我準備軟膏。”自從懷孕,顧念兮除了軟膏其他的吃了跟沒吃一樣,吃進去多少,就吐出來多少。
所以談老爺子現在也會遷就着她,随時都給她準備一些她愛吃的軟膏。
“老公,我的話梅你給我帶了麽?”顧念兮這會兒忙着算着今天想吃的東西。
“帶了。”男人瞄了一眼塞在自己的綠色軍服上衣口袋裏的話梅,有些無奈。
感覺現在他談逸澤都快要變成這小東西的保姆了。
“老公,我突然想起一嚴肅的問題。”
“什麽問題?”
車子拐進軍區大門的時候,門邊的兩位戰士在看到這挂着白牌的車子進去,立馬行了軍禮放行。
顧念兮每一次見到這個場景,都會小小的亢奮一番。
自家的男人走到哪裏,都有人這麽和他敬禮,這感覺還真的不錯。
“我就是想問,你們家的親戚,都是做什麽的。”雖然聚不聚會的,和她顧念兮也沒有多大的關系。
可今年她是第一次出現在談家,沒準會成爲人家的圍觀的人物。還是,做一點功課比較好,對吧?
“其實也沒有什麽。小叔公當年也參了軍,少将級别的。他的兩個兒子一個是咱們的市委書記,另一個是文化局的局長。”小叔公的兩個兒子,一個這兩年都沒有碰到面,另一個,前段時間談逸澤才特地抽出了點時間,去他家小坐一番。至于目的,自然是爲了他家裏某個無良東西大半夜看的“傷風敗俗”的雜志。
“至于二叔公,他沒有跟着爺爺他們去參軍,在那個年代就下海經商了。聽說過x市的king集團麽,那就是他當年創立的。他的大兒子現在就接手了他的集團,小兒子當年和我是同一年入伍的,不過當時一個任務失敗,他沒有活着出來。至于小女兒,聽說出國了。這一次,應該也會過來吧。”
顧念兮聽着談逸澤的話,點了點頭。
這個king集團,很久以前就聽說過了。
他們旗下,涵蓋了各行各業。
甚至連食品行業,也涉及到不少。
“還有老姑姑,前幾年就去世了。不過她的孩子都會過來,三兒兩女。大兒子現在是工程師,聽說在業内挺有名的。二兒子也是走我們這條路的,現在是上校。三兒子是省長。一個女兒嫁給了教育局的局長,二女兒嫁給了稅務局局長。”
“好了,下車吧。”停好車之後,談逸澤催促着她。
可這會兒,某個女人估計在開小差,一直呆呆的坐着。
“怎麽了這是?是不是什麽地方不舒服?”一見到顧念兮這幅模樣,談某人的心被提了起來。沒有多想,他就解開了她的安全帶,将她帶進了自己的懷中,摸着額頭,看看是不是發燒了還是怎麽了。
可這麽一弄,卻被顧念兮推開了。
“我沒事!”
“沒事怎麽跟個小傻子一樣坐在車上?”
“我就是覺得,今天的聚會好像是去參見國家領導人一樣,我害怕!”顧念兮兩個小手拽着自己的裙擺,将那一處都給揉的跟鹹菜葉一樣。她還真的沒有想到,談家還真的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麽簡單。
幾乎每一個親戚,都是大有來頭的。
不是教育局的就是稅務局的,不是上校就是省長。
不是商業大亨,就是企業龍頭。
嗚嗚,她感覺這哪裏像是家庭聚會,這就是典型的國家級别的領導人會晤啊!
“怕什麽呢小傻子,不是還有你老公我幫你撐着麽?就算天塌了,也不會砸到你的。”确定這小丫頭沒有什麽問題之後,談逸澤這才放開了她。
“那老公,你說我今天到底該穿什麽才好?”
雖然說是家庭聚會,但總不能在國家領導人們的面前失了禮,對吧?
一想到自己衣櫃裏的那些衣服,顧念兮開始犯愁了。
她的衣櫃裏,還都是夏天的時候跟蘇悠悠到處轉買來的。都是夏季款的衣服,至于秋冬的,都是一大串的棉襖。
要是尋常在家裏頭穿,也就算了。
可她總不能裹着個大棉襖,穿着個花褲衩,出現在這群國家領導人的面前。
現在要找蘇悠悠一起買衣服,估計是來不及。
再說,她這兩天給蘇悠悠打電話過去,她都是支支吾吾的。還是,不肯告訴她,她蘇悠悠到底和淩宸怎麽了。
再者,就算蘇悠悠願意跟她出去買衣服,他家談參謀長也不肯放她和蘇悠悠單獨呆在一起的。
自從蘇悠悠他們兩口子弄得她差一點出事之後,談參謀長就已經将他們夫妻兩人放在了現在拒絕來往的名單上。
除非她顧念兮平平安安将孩子給生下來,不然她顧念兮想要和蘇悠悠出去逛街,估計是要等到下輩子了。
“放心,你的衣服爺爺說已經準備好了。我已經讓人過會兒送到這邊來,傍晚換了之後我們直接回家就行了!”至于他談逸澤的衣服,沒有什麽比這一身軍服再合适的了。
“那……好吧。”還好,談老爺子還記得她的衣服。
帶着顧念兮進了辦公室,談某人發現這丫頭的眉心處還是有着明顯的折痕。
“衣服的事情不是都已經解決了麽,怎麽還愁眉不展的?”
“不是衣服,我就是想當初我要是知道你家這麽大有來頭的話,我還真的不敢嫁給你。”這樣深似海的大家族,任誰看了都覺得可怕。
再說了,像他們家這麽龐大的家族體系,能在這裏面混的如魚得水的人,又怎麽會是一般人?
若是随便得罪上一個,這下半輩子估計是不用混了。
可顧念兮的這一番話,談某人聽到了,不樂意了。
此刻,男人的食指勾住了顧念兮的下巴,迫使她那雙大眼不得不對着他。
而後,這男人才慢條斯理的開了口:
“你覺得,你有選擇的餘地麽?”
談參謀長的眸色微深。裏面暗藏着的鋒芒,卻又是那麽的明顯。
好像,她顧念兮這一刻要是敢說出一個否定他的字眼的話,他眸子裏所暗藏着的光芒就會幻化成爲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将她顧念兮給撕成碎片。
而看着她的時候,男人的手開慢條斯理的沿着她白皙的脖子蜿蜒向下,大有在打量,到底要殘害她要從哪個地方下手的趨勢。
迫于談某人的動作和眼神的威逼利誘,顧念兮隻能睜眼說瞎話:“沒有!”
沒有選擇的餘地!
聽到這,男人剛剛明顯僵住的臉部線條,又明顯的柔和了許多。
本來勾住顧念兮的下巴的纖長手指,此刻也改爲輕輕的遊走在她的小臉蛋上,輕輕的撫弄着。
“這就好。”說這話的時候,談逸澤終于松開了落在顧念兮臉蛋上的手,大步走向他的辦公位置上。
本以爲,這件事情已經告一段落。談參謀長也在此作罷,顧念兮松了一口氣。
可沒有想到,本來已經走到辦公桌前方,準備開始辦事的男人卻在這個時候開口說到:“就算你不肯嫁給我,我談逸澤也有本事逼你就範,你信不信?”
他的意思是,就算當初顧念兮知道了他談家其實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這麽簡單而膽怯不肯嫁給他,他談逸澤也有本事逼着她嫁給自己。
這,就是談逸澤。
一旦看中,他都會占爲己有。不管,用什麽方法都好,他要的隻是結果。
“信信信。”顧念兮點頭如搗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