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承認,這是她顧念兮的罪過……
“不知道?那好,剛剛我下樓的時候已經給爸爸請過假了。今天你就在家給我閉門思過一天,寫份檢讨,說說醉酒強了我之後的感想和覺悟。”
看到顧念兮低垂的小腦袋,還有那雙頰上的绯紅已經蔓延到了她的耳朵後面,談逸澤發現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這會兒,他便離開了大床。
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再套上昨天晚上的外套之後,便離開了卧室。
而某個小女人則在看着這一床的奢靡,還有地上散落着的自己的那些衣服之後,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好像被自己給忽略了。
但那是什麽事情,顧念兮還真的想不起來了。
談逸澤進入辦公室之後,除了褪下身上的外套之外,便一刻也沒有離開過位置。
整個辦公室,又如同之前一樣,陷入了一室的沉寂。
其實,這期間,秦可歡也一如既往的找了好些話題,想要和談逸澤說。
可每一次擡起頭來發現,男人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便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調任到談逸澤的辦公室裏,已經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了。可這段時間裏,她秦可歡能和談逸澤講上話的次數,簡直比以前還要少。
除去必要的時候,談逸澤幾乎就沒有對她說過一句話。
連稱呼,也從以前的“可歡”,便成了現如今的“秦小姐”。
而這越來越陌生的稱呼,也讓秦可歡開始反思,到底當初自己執意要調到談逸澤的這個辦公室,是不是一個正确的選擇。
擡眸,秦可歡又再一次将視線落在不遠處辦公桌後的男子身上。
隻見光影下,那修長的神采被一襲貼身剪裁的綠色軍服襯托的越是俊逸不凡。那棱角分明的五官,更像是斧子雕鑿出來的藝術品,精湛而美輪美奂。
而最終,秦可歡所有的視線,都彙聚在一個點子上。
那就是,談逸澤的黑眸。
秦可歡最愛的,就是這雙黑眸。
她記得,從小到大,這便是她追逐的目标。
每一次,隻要她的視線落在這一處的時候,總感覺像是要陷進去,總想要從那一雙黑眸裏,找到點什麽東西。
可好幾年過去了,秦可歡最終還是沒能從這雙好看的黑眸裏,找到點屬于她的東西……
與其說她妒忌顧念兮,倒不如說是羨慕。
因爲,她秦可歡在談逸澤眼眸中找尋了那麽多年都沒有找到的東西,在顧念兮出現的時候,她便找到了。
因爲,那樣的情緒,談逸澤似乎隻有在顧念兮的面前才會出現。
所以,她該死的羨慕顧念兮。
明明她出現不過才一年的時間,卻已将談逸澤的所有霸占。
這讓追尋了談逸澤多年的秦可歡,情何以堪?
“做什麽?”
當清冷的聲音傳來的時候,秦可歡才意識到,自己的走神。
而她盯着看的男子,不知何時已經擡起了頭,看着他。
一如既往,秦可歡沒能從那雙清冷的眸子中,找到其他的東西。
“沒,隻是覺得有些乏了。”
有時候,秦可歡真的覺得談逸澤就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讓人不敢直視。所以,在他轉某看向她的時候,她便連忙錯開了眼。
“時間差不多了,可以下班!”這話,聽上去就像是他談逸澤在關心下屬。但這麽清冷的嗓音隻有秦可歡才聽得出,其實這個男人對她還是那麽的狠絕。明知道,她此刻貪戀的視線就落在他的身上,而他開的口,也不過是将自己最後能和他獨處的時光,給剝奪了。
“我……我知道了!”
明明很想反抗,很想朝着談逸澤發洩自己這段時間來所有的不甘願的。
可不知道爲什麽,在看到男人嘴角上那抹凜然而不可侵犯的笑意之時,秦可歡突然臣服了。
起身,她開始收拾自己辦公桌上的東西。
而恰巧的是,談逸澤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喂?我是談逸澤。”簡單而不拖泥帶水的接聽電話的方式,就是他談逸澤的風格。
電話裏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談逸澤若有似無的看了秦可歡一眼之後,便道:“你等下。”說着,談逸澤便起身了。
然後,他朝着大門處走了出去。路過秦可歡的身邊,他連一個停留都沒有!
看着男人一氣呵成的動作,看着男人絕塵而去的背影,秦可歡突然覺得眼眶有些莫名的熱……
這,就是她秦可歡耗了十幾年想要追逐的人。
幾年過去了,他一如她記憶中的潇灑,也一如記憶中的無情。
隻可惜,就算談逸澤做的多麽過分,她卻還是割不斷那些情。
趁着談逸澤離開的這段時間,秦可歡來到了男人的辦公桌前,伸出手細細的摩挲着男人用過的筆,還有用過的電腦。
視線最終落在男人那件黑色大衣上……
印象中,談逸澤好像最喜歡這樣的衣服了。黑色,除了兩個口袋之外,沒有其他的裝飾品。
簡單,卻不失大氣。
好像從他們十七八歲的時候,男人就喜歡上了這樣的風格。記憶中,每天冬天的時候,談逸澤都喜歡穿這樣的衣服。
隻是,即便是這樣老陳的顔色,他依舊是人群中最爲出彩的。
也許談逸澤不知道,每一年的冬天其實都有那麽一個人,守在他操練的操場上,看着一身黑色大衣的他,傲立于風雪中。
想到記憶中的那些場景,秦可歡的雙手不自覺的覆上談逸澤随意搭在辦公椅上的那件黑色大衣上。
将這件衣服納進懷中,秦可歡像是發了瘋一樣的嗅着衣服上那個令她魂牽夢繞的味道。
那是,談逸澤身上的專屬。
那一刻,秦可歡激動的差點掉淚。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追逐的目标,如今近在咫尺。爲了他,她甚至收起自己所有的兒女情愁,成了一名出色的軍官。爲了他,她甚至放棄了她大好的前程,來到他所在的軍區。
沒想到,最終還是換不來,能站在他身邊的機會。
将談逸澤的這件衣服納進自己的懷中之後,秦可歡又感覺少了什麽。又将談逸澤的衣服放在自己的懷中,細細的摩挲了好一會兒。
談逸澤的衣服上,沒有時下男人身上慣有的香水味。但卻有着一股子奇特的清香。
這味道,沒有香水的那麽膩味,又不似肥皂那樣的平常。
秦可歡隻覺得好聞極了。
也許可以說,隻要是談逸澤的,她都覺得是好了。
抱着他談逸澤的衣服,吻着那股子屬于談逸澤的味道,秦可歡就好像置身于談參謀長的懷中似的。
那一刻,她的唇角不自覺滑出了一個絕佳的弧度。
摩挲了談逸澤的衣服好一會兒,秦可歡覺得他差不多就要回來了,就想着要将衣服放回去。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她在談逸澤這衣服的口袋裏摸到了個東西。
将談逸澤口袋裏的那個凸起物掏出來之後,秦可歡的視線緊緊的落在那東西的上面。那一刻,原本盛滿了幸福愉悅的眸子,卻在頃刻間冷了下來。惡意怨毒,更充徹其中。
而落在談逸澤衣服上的另一隻手,卻猛然收緊……
“檢讨書寫好了?”這天,談逸澤進門的時候,最先問出的便是這一句。
宿醉醒來,自然不是什麽好的感受。一整天的時間,顧念兮都感覺腦子昏昏沉沉的。
至于那天早上她和談參謀長說過什麽,她差不多都不記得了。
吃完飯之後,顧念兮就回到他們的卧室裏。抱着談參謀長的枕頭,就想要發洩一番。
因爲剛剛吃飯的時候,顧念兮才發現餐桌上的人都往她的脖子上盯着看,特别是談逸南,簡直就像是恨不得将她的脖子盯出個大窟窿似的。
也正是因爲這樣,顧念兮才意識到自己的脖子上布滿了青紫!
而這些,都是談某人昨天晚上惡意留下來的。
可該死的,今天早上因爲談某人說他已經幫她請好了假的關系,顧念兮便打着一整天都不踏出談宅,自然也沒有站在鏡子前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妝容,若不然她早該發現了脖子上這些該死的痕迹,然後用高領毛衣将這些都遮擋好的。
現在倒好,全都被長輩們看了去了。
特别是談老爺子,還朝着談建天擠眉弄眼的笑着。
雖然他們沒有直接說出來,但顧念兮看談老爺子笑着的那個樣子,大緻都可以猜得出這個老人家是在說:看吧看吧,我快有金孫可以抱了!
這談老爺子,也就這點小心思!
但這一頓擠眉弄眼的,還是讓顧念兮的小臉紅了。
回到卧室的顧念兮,自然将談參謀長的枕頭當成還沒有回家的他的替罪羔羊。尋常的時候,就算拆了幾次談參謀長的枕頭,都不會被發現。
隻不過,今天顧念兮的運氣很不好。
在顧念兮正對着談參謀長的枕頭一頓扭打的時候,談參謀長進門來了。
而這一幕,自然也撞進了男人的眸底。
當下,顧念兮石化了。
而進門的男子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顧念兮的尴尬似的,這會兒慢步來到他們的大床邊。看着因爲羞惱将自己的腦袋埋在枕頭的另一側,談參謀長的輕笑出聲:“不好好的完成我交代的檢讨書,倒有閑情在這裏搗毀我的枕頭?”
那不鹹不淡的調傥,頓時又讓顧念兮的小臉一陣躁紅。
談參謀長,果然全都看到了!
嗚嗚……
“還不快将小臉擡起來?”談參謀長很大爺的命令着。隻可惜,某個女人卻倔強的将腦袋埋得更深了些。
被談某人發現自己的惡行,很羞澀的好不好?
現在讓她擡起頭來,還不如讓她活活悶死算了。
隻是在顧念兮打定主意繼續裝鴕鳥的時候,談某人卻偏偏不讓她如願。
這會兒,男人修長的指尖已經來到了顧念兮的下巴處,輕輕一勾,她的腦袋就被她勾了起來。
而顧念兮也很悲催的,對上了談參謀長。當下,那張小臉越是紅了,跟熟透的蝦子,都有得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