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輕皺兩眉,搖着頭道:“小姐爲何将已經死去之人的生辰八字給老衲看?此人早在幾年前便已經香消玉殒。”
“什麽?!”上官月兒驚訝無比,難以置信。慕容歌早就在幾年前就已經死去?!“主持大師所言不假?”若慕容歌已死,那麽此刻正在太子府的慕容歌會是誰?!
“出家人不打诳語。”
上官月兒眼眸轉動,難怪慕容歌會有那般大的變化!曾經懦弱可欺,讓他人任意利用!想不到真的不是真正的慕容歌!她神情變化多端,因爲得到這樣的結果而心情複雜。
那麽,太子府的慕容歌是何時被調換的?她連忙追問道:“主持大師可否告知,此人何時死的?”
“天機不可洩露。老衲隻能告知小姐這些。”主持并未再多說,朝着上官月兒施下一禮後,便轉身離去。
上官月兒神情恍惚,緩緩坐下。心潮湧動之間,開始不斷的想着她所知道的有關于慕容歌的事情,三年前,慕容歌葬身在火海,但是一年前又重新出現,以另外一個身份,擁有天下第一兵器廠主人的身份回到了元祈的身邊。
會不會從這個時候開始,慕容歌便不再是以前的慕容歌?可是,元祈那樣運籌帷幄的人,會被假的慕容歌所欺騙?這又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這件事情,有些棘手。就算知道眼前的慕容歌并非是真的,但若是處理不當,也會打草驚蛇。但此事若是加以利用,定會得到讓自己滿意的結果。
她需要好好想想,不可輕舉妄動。
……
元祈從宮中回來後,慕容歌立即放下正看到一半的書。
當慕容歌看到元祈平靜無波的容顔時,心中大感不妙,元遊見元祈,定是又一番侮辱。她迎上前去,親熱的攬着他的手臂,笑道:“妾一直等着太子用午膳呢。”
聞言,元祈便蹙起了眉頭,語氣中似有幾分苛責:“都這個時辰了你還未曾用午膳?慕容歌,你真是讓本宮有時候不知該如何訓斥你才好。這般調皮不聽話,怎的跟個孩童似的。”眉宇之間剛才還存有的幾分冰冷,幾分煞氣,瞬間消失蹤影,轉而眼中盡是眼前女子文溫柔婉約的身影。
慕容歌嘻嘻一笑,“見不到太子,妾沒有食欲。不知太子是否曾聽說過秀色可餐四字?”默默将他神情的瞬間轉換收入眼中,然後嬌笑問道。
元祈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輕笑着搖頭,“你想将本宮食用?”
那暧昧不明的話語帶雙關,不得不讓慕容歌甘拜下風,稍有不慎,便會讓他鑽了空子。不過就是些阿谀奉承的話而已,在他的耳中就會曲解成另外一番意思。她不得不幹笑兩聲,然後低頭看向自己依舊是平坦的小腹,頗有幾分無奈的說道:“太子,妾有心無力。”
“哦?”元祈輕挑着眉梢,明顯對這句話保持着懷疑。不過卻沒繼續挑逗。
慕容歌微微一笑,攬着他的手臂一同坐下,然後等着下人将午膳上桌。
“慕容歌,今日父皇提及了母親。”元祈飲了一口茶後,忽然看向慕容歌說道。從他進入房間之時,她便會有所察覺,未免讓她擔憂,他唯有沒有絲毫隐瞞的道出實情。
聞言,慕容歌眼光微動,“不會是皇上有所察覺了吧?”元遊被蒙蔽了多年,輕易不會相信任何人的話,就算元祈将實情道出,他仍舊不會相信,隻不過竟然主動召見元祈,并且提及南宮青蓮,隻有一個解釋,莫非他已經察覺出了有些不對勁?
“恩,的确是有些懷疑。不過,疑慮并不深。”元祈點頭道。
慕容歌兩眉輕蹙,若是有一天元遊突然反省,看穿了蘭玉的真實面目,那麽,屆時元祈會如何?不過,想到這裏,她又覺得是自己想的太多,怎麽可能,元遊若是早就有所反省,又怎會多年來被蒙蔽?更何況,即使有所懷疑,怕是多半也是因爲元祈的毫無動作。憑着元祈如今在夏國的勢力,想要逼宮輕而易舉,但元祈卻遲遲沒有任何動作。也難怪元遊會有所懷疑。如此說來,元遊應該是等不了多久吧?
“太子可曾想過主動出擊?”慕容歌輕聲問道。
“不。”元祈果斷拒絕。若主動出擊,便會讓蘭玉有機可乘,更重要的一點是,他要在蘭玉與元遊以爲已經得到一切,猶如置身在雲層之上的快樂時,親手摧毀!
将他的神色收入眼中,慕容歌淡笑道:“一切皆是掌控在太子的手中,妾不曾擔心過。”
“用午膳吧。”元祈親自爲她夾了一塊雞肉,輕聲道。
望着碗中的雞肉,慕容歌心中暖意濃濃,不過與此同時,卻不免爲元祈擔憂,整日生活在仇恨中的他,不會真真正正的快樂起來。而她希望這場纏着他多年的噩夢和仇恨盡快的結束。而她需要做的便是,陪在他的身邊,與他共同面對風浪,能讓他身處在冰天雪地中時,也能夠感覺到絲絲暖意包圍着他。
午膳過後,嘉傑從外辦事回來,元祈回到書房與嘉傑商談要事。
慕容歌在房中午睡,醒來後,想要出去到花園走走,白荷在他身後跟着,而流雲忽然出現在她身側,并低聲對她說道:“上官小姐今日請了大悲寺的主持進府,不知所謂何事。”
“大悲寺的主持?”慕容歌雙眸半眯起來,上官月兒能夠想到以自殺來反抗,自然還會想到其他的法子來對付她,近日她便吩咐流雲讓暗衛在暗處盯着點宰相府的一舉一動。隻不過,這上官月兒招來大悲寺的主持有何用意?
“是。”流雲應了後,便悄然退下。
跟在身後的白荷失魂落魄的看了一眼流雲離去的背影,心中隐隐作痛,終究是配不上他。
慕容歌望着花園内有些凋零,有些盛開的花,雖然有些她并知曉花名,但是此刻映在眼中,都有不同的景象。站在一株黑色芙蓉花面前,她望着這朵開的豔麗妖冶的黑芙蓉,心中那抹不安漸漸擴大。
這個上官月兒當真是棘手的很!
太子府,書房。
“主公安排下來的事情,卑職已經安排好。”嘉傑沉聲禀告道。
元祈道:“梁國一行你辛苦了。”
“卑職幸不辱命。喬裝前往梁國,沒有一人發現異樣。如今兵器廠盡在太子的手中,大皇子想要有所行動,隻能徒勞而已。隻不過是太子成全了他而已。”嘉傑說着眼裏盡是笑意。他一生做過的最正确的事情,是跟了主公,做了主公的幕僚,得此主公,前途一片光明,是夏國之幸,更是他之幸!
“既然他想要得到,便給他。”元祈寒聲道。
“如此大皇子便會盡快行動,太子當真是将他的一舉一動掌控在手。”嘉傑難掩激動。隻要大皇子有所行動,太子登基之日指日可待!
元祈深沉的眸光芒暗動,蘭玉應該不會讓他失望!
多日過後。
陰沉的一天。沉悶,無雨,同樣不見一絲陽光。
這樣的天氣,本就沉悶的讓人打不起精神來。
“章神醫,是否該換安胎藥了?如此苦的安胎藥,讓我不得不懷疑章神醫的神醫稱号是否是實至名歸。”本就因爲天氣的原因,還有近日來有了身孕而不能随意走動,心情沒由來的煩悶,偏偏又不能有反抗之力的喝下堪比黃連的安胎藥,實在是讓人心情無法暢快。
章神醫一聽,氣的吹胡子瞪眼,他堂堂神醫淪爲一個普通的安胎郎中便算了,竟是讓人懷疑醫術!他冷哼一聲,“慕容側妃若是不喜這安胎藥,大可不必再喝。”
“真的?”慕容歌立即感覺天空晴朗,萬裏無雲。
“隻不過,慕容側妃身體内仍舊有寒氣,服用安胎藥除了安胎的功效外,還是調養身體。若慕容側妃完全不在意身體和胎兒的話,大可不必服用安胎藥。”章神醫沒好氣的說道。這個慕容側妃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的安胎藥豈是外面的那些郎中能夠比的?隻不過就是心有幾分不服氣,他是真的在這安胎藥中加了些料。
慕容歌眼光一暗,眼前的章神醫六十多歲,竟也會戲弄人。看來與元祈有所瓜葛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半點不好對付,且能夠抓住人要害,知曉她看重腹中胎兒,才會如此對待她。她歎了口氣又接着道:“隻不過,我仍舊是懷疑章神醫的醫術。”
章神醫一聽,氣騰的一下蹿起來,他這輩子最看重的便是名聲!豈能容忍他人質疑。不過他又是有點心虛,便硬生生的壓下怒火,不情願道:“既然這安胎藥不适合慕容側妃,再換一個房子便可。”
聞言,慕容歌嘴角一揚,笑容重新回到眼中,看來這章神醫最無法接受的便是他人質疑他的醫術。低首飲了一口茶水,扭頭時,看到白荷慌張跑了進來,面色極差,“慕容側妃,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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