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急于與兵器劃清關系,究竟是怎麽回事?莫非這其中還有其他的事情?隐約之中,有個答案呼之欲出,但又隐隐的讓她否定。
劉松源知曉眼前女子的聰明之處,心知許多事情她必定已經看出端倪。他本就對她有幾分男女之情,而因她的身份他唯有将這情分藏在心中,但如今再面對她時,他竟然有幾分猶豫。這次放手生意,日後他若是想要重新攬回,必定會是癡人說夢。
“劉公子着呢已經做了決定?毫無挽回之地?”慕容歌沉聲問道。終歸是她欠了他,若非她的關系,蘭玉就絕對不會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而他爲了保全自己和劉語煙的性命,這樣的選擇是最正确的。
劉松源用力的點頭,無一絲遲疑。“是,望慕容側妃見諒。多年來在下在各國之前行走,已經身心俱疲。而此時隐退江湖,與煙兒一同做些小生意卻是最安穩的生活。”
“哥……”劉語煙輕咬着唇瓣,剛才還想勸說劉松源莫要放棄,否則日後會後悔。但當她聽見劉松源說這些年來一直在外行走,身心俱疲之時,她心疼不已。哥爲她,爲了整個劉家已經付出了許多許多。其實不做兵器的生意,其他的小生意也是不錯,隻要有個溫飽便可。更何況劉家這些年來已經存下千萬黃金,就算坐吃山空,怕是也要兩三百年才可。
如今,她也算看的透徹了,人生在世莫要要求太多。
“若是哥已經決定了,煙兒沒有異議。”劉語煙望着劉松源近日來雖然日日滋補,但是仍舊是凹陷下去的臉頰,眼中已是淚光盈盈的說道。
劉松源點頭。
見他們兄妹二人親情甚深,慕容歌心中沉思了片刻,便笑道:“既然劉公子已經決定,我斷然沒有強迫之禮。那兩年若是無劉公子的幫助,斷然不會有今日的兵器廠。我還要對劉公子說聲謝謝。同時,劉公子若是日後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盡可讓人送來書信,隻要我可以辦到的,必定不會推辭。”
聽言,劉松源激動不已,長袖下的雙手更是因此而顫抖着。面色也因此而微微蒼白着,他不敢直視慕容歌,隻能低聲道:“謝慕容側妃。”
隐約之間劉語煙察覺到劉松源的不對勁,看似并非因情而困,難道哥心中藏了事情?
慕容歌微笑望着劉松源。
“慕容側妃,這一别怕是日後不能再相見了。煙兒想到那兩年慕容側妃對煙兒的呵護,真的覺得很幸福。慕容側妃心腸太好,難免容易被人欺負,甚至會有人想要搶了慕容側妃的寵愛。希望慕容側妃日後小心。”劉語煙忽然想到了剛進太子府的時候,聽太子府的下人說起府中來了個南宮蓉,而這個南宮蓉是元祈的表妹,且是個絕色麗人。這個女子的出現,多半是想要跟慕容歌搶元祈。
聽着劉語煙話語之中的關心,慕容歌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點了點頭:“恩,煙兒放心。日後若是定了親事,要将成親之日告知于我,我定會前去祝福你。”
“恩。”劉語煙重重的點頭。經曆過這麽多事情後,她天真過,狂妄過,迷茫過,沉澱了,猛然回首才發現這些經曆對她而言或許不是壞事,她會因此更加警告自己,人生不是玩笑,活着更不是玩笑,她不可再走錯一步,因走錯每一步都要付出代價。而且,并非所有人都會身邊有慕容歌這樣一個善良聰慧的女子在引導。
“慕容側妃……萬事小心。或許如今大皇子已有兵器廠的消息。”劉松源心中天人交戰,終于在準備離開之時,不再顧及許多,也不想這輩子都昧着良心過日子,所以,他義無反顧的擡起頭看向慕容歌說道。
慕容歌唇邊的笑容僵了一下,緊接着便打住了劉松源繼續說下去的話語,“劉公子既然準備離去,便要準備的天衣無縫。被擄事件不會再有第二次。關于劉公子想要告知之事我心中有數。剩下的話……不必說,也不可說。莫要再因禍上身。白荷,替我送劉公子和劉小姐。”
“是。”白荷走至劉松源和劉語煙面前,伸手示意離開。
劉松源震驚的望着慕容歌,剛才那一刻慕容歌的阻擾,便讓他明白,慕容歌已經猜到了他做的事情,但是她卻不想将他再次卷入事件之中,所以不讓他再說透露更多的事情!
他隐藏着情緒,更加不敢直視慕容歌,與處在迷惑不解之中的劉語煙離開偏殿,離開太子府,離開夏國。
而慕容歌在劉松源離開後,便立即将流雲和小十喚來。
“兵器廠出事了。”慕容歌面色異常深沉,眼光冰冷。
流雲緊皺着眉,額前的一縷白發從眼前拂過,他殺氣重重的說道:“是大皇子在背後搞的鬼?”否則世上沒有幾個人可以做的如此無聲無息。而大皇子一直以來都在暗中謀劃着怎樣得到兵器廠,或者應該說,大皇子是在謀劃着天下。
小十面色蒼白,根本無需置疑,肯定就是公子!都過了這麽久,他以爲公子早就已經放棄了兵器廠,卻沒想到公子根本就沒有放棄!公子這是要一步步的害慕容側妃和太子!
“他想要無聲無息的成事?當真是不将我看在眼中。”慕容歌緊咬着牙寒聲道。雖早就已經有所防備,但蘭玉足夠陰險!利用劉松源來達到目的!雖然劉松源未曾去過兵器廠,但憑着劉松源的聰明,這些年他走南闖北,他多少都會看出兵器廠的一些端倪。
“現在該怎麽辦?”小十連忙擺手詢問。
慕容歌在房中來回踱步,片刻之後看向小十,吩咐道:“你即刻出發趕往梁國。吩咐兵器廠的暗衛不可輕舉妄動。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斬草除根。”依她的推測,蘭玉現在還不敢輕舉妄動,更何況若是兵器廠輕易奪去,她那兩年也無需費那麽多的心思辛辛苦苦去建立。而蘭玉正是知曉兵器廠不易奪得,所以必定不會輕舉妄動。
“那我該做些什麽?”流雲問道。
“替我送美人獻給大皇子。”慕容歌嘴角上揚,淡笑道。
流雲愣了一下。
“大皇子幾個月來一直在皇上床邊盡孝,此等孝心感動天地。而大皇子這般忙碌,身邊總是要有幾個人伺候。你去青樓……不,去勾欄院裏挑幾個姿色不錯的女子,親自送給大皇子。”慕容歌雙眸半眯,嘴角更是上揚道。
流雲不解,小十同樣不解,小十連忙手語道:“慕容側妃,小十多年來跟随公子,未曾見到公子與哪一個女人親近過。”
“我隻是想要确定一下,他究竟是因何而不進女色。莫非真是傳說中的童子功?不能與女子同床?若真是如此,他如今已有二十六歲,如此年齡未曾近過女色,着實對身體不利。”慕容歌疑惑道。說真心話,她送美人是想要惡心蘭玉,同時也是警告。但她是真好奇蘭玉究竟是因何而不近女色,身邊未曾有過一個侍妾。
流雲與小十面面相觑,一時之間無言以對。慕容側妃怎麽會想到童子功?
“再替我轉達大皇子一句話,我最不喜偷偷摸摸之事,若真想要兵器廠,但看他能否要的起。”慕容歌笑容一斂,沉聲命令道。
流雲暗自詫異,慕容歌行事向來低調,怎麽此刻卻能說出如此張狂之語?
從流雲的神色當中,慕容歌看出了他的疑惑,她望着窗外凋零而被風吹落的枯葉,笑道:“他若是聽了我這番言語,便會有幾分猶豫。我要的便是他的這幾分猶豫。”
夜幕降臨,夜風徐徐。
晚膳之時,元祈仍舊未曾回房。白荷甚是擔憂元祈是聽了南宮蓉的話而冷落了她,便焦急的打探着消息。元祈挑燈夜讀,仍舊在書房忙着。而出府遊玩的南宮蓉在晚膳過後回府了。
慕容歌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對白荷吩咐道:“備水吧,我要沐浴休息了。”
“可是太子還未曾回房。”白荷連忙急道。
慕容歌挑了挑眉梢,“這兩日都不必等太子回房。”
“爲何?”白荷不解。爲什麽慕容側妃明明受到地位的威脅,怎的還能夠如此平心靜氣?這些日子太子可是日日都睡在此處的,如今不來,慕容側妃竟是看不出任何焦急失望之色?
慕容歌放下手中那本已經看完的書,心中直搖頭,果真是毫無營養,看過之後隻是徒增笑料。她看了一眼白荷,打着哈欠回道:“意味着我已經失寵了。”
“什麽!”白荷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