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卻将布子遞給她,又是那麽淡然的口吻道:“處子之血是何顔色?”
這回慕容歌就算沒有聽清,也必須聽清了!她的大腦轟鳴作響,整張臉爆紅!
怪不得瞅着這塊藍布那麽眼熟!原來是他房中被褥的顔色!而那些暗紅色的血漬不是别的,正是她昨晚與他運動時所留下的處子之血!
天啊!是誰說古代人保守的?!明明開放的讓人無言以對!拿着染有處子之血的藍布子,她的臉爆紅,手也跟着顫抖,話語斷斷續續,“是,暗紅色……太子真有心……竟将好好的褥子剪了。”
元祁不怒,竟然微微一笑道:“女子不都是要将此物收起來嗎?”他看着羞澀的她,心口窩升起一絲絲暖意。這樣的她,才是真實的。
聞言,她詫異的望着他,他是特意将此物送來?她這才想起,這個時代的女子對此物極爲看重,在初夜過後都會将此物收留。不過其他女子都是用幹淨的白布子墊在身下,而她的卻是直接染在了褥子上,而他卻将褥子剪下,親自送來。
對男子而言,處子之身固然是清白純潔無瑕,可這種東西他們是不屑沾手的。可他竟拿了過來。
“莫非原國女子不喜收此物?”他疑惑問道。
月光朦胧,她不知道是否因此關系,她發覺今夜的他似乎有些不一樣。這樣的他感覺很真實,她搖頭微笑道:“回太子,此物甚爲珍貴。”
也許是幾日經曆的太多,她才會反映慢了,有此錯覺。
“竟是暗紅色。”他男子自語。似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或許是因爲布子是天藍色的原因。”她一本正經的回道。待話落,她臉上剛剛退散的紅雲重新襲上臉頰。
真是要命!她竟然如此美好的夜晚,與他讨論處子之血的顔色!
太不可思議!
他優雅落座,竟與她一同坐在了欄杆處,兩人靠的如此近。
她想要動,可發現今日沒有好好休息,雙腿間的疼痛似乎加劇了一些。有些懶得動了,罷了,今晚就這樣吧,放縱一下。不要那麽防備。她需要休息一晚,隻是一晚。
“太子。”她輕聲喚道。
元祁挑眉,等着她接着說下去。
她淡淡一笑,道:“碧柔死了。”下午到現在,她不停的想着,碧柔的死或許與她有着緊密相聯的關系。
“嗯?”他反應平淡,在他眼中一名婢女自盡是尋常小事,他不曾看入眼中。隻是,他從她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中,感覺她似乎心在痛。
慕容歌聽他如此反應,便知他在聽她繼續說下去,便接着說道:“或許在太子眼中,她不過是名普通婢女。可在妾眼中,她是好友。她的死,讓我突生悲涼之情。芸芸衆生,命運多變,或許有一日,我與她一樣,在不曾預料的情況下離開人世。”
她不知道爲什麽,面對他她竟忍不住将心中話說出。或許是因爲今夜太過靜了吧。也或者,她知道,他不會傷她性命。
“你不會死。”他聲音驟然冰冷攔住她接下來要說下去的話。
“我也這樣期盼希望。不過,命運多變。”就是短短兩日内發生了如此多讓人措手不及,無法預料的事情,她又怎會那般确定可一生無憂?
元祁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溫熱柔軟,與他天生冰冷的手反差甚大。但他甚喜她手心傳來的絲絲暖意。
慕容歌輕輕的蹙了下眉,并未将手抽回。她忽然發現,他的手固然冰冷,可卻漸漸的有了一絲溫度。似乎是他從她的手心中奪取了溫暖。
她半眯着眼眸,望着他的修長完美的手指,未來得及細想,便已經開口問道:“太子對我有情意?”
一直以來,她都不敢面對這一切。隻因不可觸碰!
握住她的手微微一動,他神色平和而深不可測,不知在想些什麽,良久,才得到他的回複,“本宮甚喜你。”
“昨晚春風一度,銷魂一夜,太子得到了想要得到的。對我應該不會再有想法。天下女子千千萬萬,若太子想要任何一人,那人必是欣喜若狂,投懷送抱。”她忽而自嘲,嘴角挂着抹淡笑,語氣平穩的說道。
他如山峰般俊秀的兩眉微蹙,“你可對本宮有情意?”
聞言,慕容歌無言沉默。他目光灼熱而緊迫盯着她,卻奇異的讓她沒有感覺到窒息的壓迫感。
她想,應該是沒有的。否則她不會時時刻刻想要離開太子府,不想與他有任何牽扯,可笑的是,她明明不想與他有任何關系,卻終究沒有料到會有昨晚的意外,二人身體的緊密相交,這已經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我……”她需誠實已告,不可淪陷,也不可爲自己留下隐患。但接下來要說的話卻被他堵在了嘴中!
她驚訝的望着近在眼前的炫目俊顔,他竟然吻了她!
這一吻有别那日的溫柔纏綿,反而是霸道強硬!硬是撬開了她緊閉的唇齒,與她唇舌糾纏!
鼻尖蕩漾着,他身上淡雅的清香味,還有蓮花香。兩種香味奇妙的相容,反複是迷惑人心的迷疊香。
她胸口劇烈的一顫,立即用出渾身上下所有的力氣推開了他!
今晚的放縱已經夠了,她仍舊還是慕容歌,靈魂仍舊是來自于二十一世紀。這些打擊,并不會擊倒她,反而讓她越來越強大。
“夜已深,妾需回去。”她穩準身形,行了嚴謹而周全的禮,立即退下。
柔和月光灑在她纖細的背上,照着她影子長長的映在地上。
他望着那條長長的黑影,幽深的眼眸漸漸黑沉,周身氣息越發的冷冽。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想到了什麽,又是嘴角緩緩露出一絲柔笑,三年時間,對他已足夠。
他勢必留她在身邊。
翌日。
晴空萬裏,空氣中已有絲絲冷氣。剛過立秋不久,下了幾場雨,天氣便漸漸的冷了下來。
早膳過後,林輕塵便求見元祁。
慕容歌在芙蓉閣門前瞧見林輕塵後,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而林輕塵也是望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向元祁房中走去。
房中,元祁淡掃了一眼林輕塵後,冷漠道:“何事?”
林輕塵來時便沒有打算拐彎抹角,與元祁二人相談,拐彎抹角隻會讓他看的更爲透徹,還不如開門見山。他心下早已經斟酌好如何應對,便直接說道:“望夏國太子善待善雅。”
元祁輕輕挑了一下眉梢,“荊南王既然來見本宮,便知從一開始,這便是一場你情我願的交易。”
林輕塵瞳孔縮了一下,早知道元祁無情更甚任何人,他歎息一聲,道:“善雅對你情深一片,所以才會犯下一些錯誤。若太子日後可容善雅一條生路,本王可助太子一臂之力。”這是他唯一可與元祁來交易的,也是唯一的籌碼。
“哦?”元祁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唇畔邊蕩漾着迷惑傾城之笑,“聽起來不錯。隻是可惜。”
“可惜什麽?”林輕塵焦急追問。曾經二人沒有交過手,隻是在傳說中知道彼此,現在真正面對,林輕塵才發現元祁竟是如此高深莫測,淡笑間已經将自己置身于主動!而他卻成爲了被動。
元祁看了一眼床鋪的方向,黑眸微微一閃,随後笑道:“一年後,夏國太子府不再需要善雅公主。”
“明明是兩年……”林輕塵驚愕,原本談論好的時間是兩年,如今元祁竟要将時間提前!如此,封國怎會有時間蓄精養銳。
“善雅公主敢于算計本宮,便應想到結果。況且,一年時間已是本宮最大期限。”元祁冷聲道。
林輕塵身形顫抖了一下。善雅可知,前天晚上的錯誤會讓她失去什麽?!
……
午後,慕容歌得知消息,元祁與林善雅二人一同入宮面聖。
整座太子府内,唯一有資格可與元祁入宮面聖的也隻有林善雅一人,林善雅爲太子妃,乃正妻。
慕容歌黑眸一閃,慶幸昨夜及時的理智。就此沉迷沉淪,便是身陷泥沼之中,難以全身而退!
“前晚之事,我略有耳聞。慕容歌,你可求太子給你名分。如此,太子妃斷然不會再對你動手。”如冰望着在廚房中精心做點心的慕容歌,忽然開口道。
聞言,慕容歌眼光微動,手隻是微做停頓,便接着繼續做月餅,這些月餅是要給碧柔送去的,她想做的漂亮有食欲一些。雖然,碧柔吃不到。“我不需要。”那一晚,對她而言是失去了一些東西,可元祁給予她的,她卻萬萬不能要。要了,妥協。妥協過後,她會漸漸失去自我。
如冰詫異驚訝的望着慕容歌,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可終究也沒有說什麽。
這時,廚房門外來了一名婢女。那婢女在門外談了談頭,見到慕容歌後,便立即說道:“慕容姑娘,府外有人找。”
“有人?可有報上名諱?”慕容歌看向那名婢女,沉聲問道。
那名婢女回道:“那人不能言語,隻是遞了帖子。帖子落款是蘭玉。”
不能言語的人是小十,
蘭玉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