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齊濃兒懷有龍種,一次得兩,正是得聖寵,可憐她婧貴妃入宮十年,眼見紅顔老去這肚子裏卻一點聲響都沒有。
如今各宮各房都偷着不敢輕易出來,就怕皇上忽然哪天想起她們這些不會下蛋的母雞生氣,婧貴妃正好郁悶得渾身都是火氣,見绡梅打阮依依特别解氣,也樂得看熱鬧。
阮依依稀裏糊塗的被人打了兩巴掌,又被绡梅踹倒在地。她本能的在手心裏扣着銀針,想反擊,忽然聽到婧貴妃叫绡梅讓開,以爲她要阻止绡梅,剛扣住的銀針松了手,正準備擡頭看看是誰,突然婧貴妃上前踩住了她的手指。
“啊!”阮依依慘叫一聲,今早剛被割破的食指傷口裂開,血珠子象溫泉似的汩汩冒出。
阮依依拼命的想将手從婧貴妃的腳底抽出來,但婧貴妃幾乎将身體的重量全都集中在這隻腳上,阮依依根本不能抽動,隻好用另一隻手去推她。
绡梅上前扶着婧貴妃,用腳踢開阮依依的另一隻手,笑道:“貴妃娘娘,奴婢忽然想起來了,這丫頭臉生得很,應該是歸燕閣的宮女。”
阮依依進宮後,除了去朝鳳殿就是窩在歸燕閣,哪裏都不曾出來露過臉,绡梅不認識她也在情理之中。
婧貴妃見阮依依痛得蜷在地上,莫名的心情大好。她的腳又悄悄的使力,還故意的左右轉動。婧貴妃穿得是上綢緞做的繡花鞋,但鞋底闆卻是加厚的千層底,粗糙又生硬。她隻不過轉了兩三下,阮依依整個手背就皮綻肉開,鮮血橫流。
宮裏卑微的宮女連蝼蟻不如,出點血算什麽。正巧她這幾天也氣悶的很,天天瞧着皇上路過悅熙殿往朝鳳殿去,找個下人撒撒氣,也挺舒服的。
如此一想,婧貴妃立刻心情愉悅許多,再多轉幾下後,才哼着小曲,揮着團扇,搖晃着繡滿牡丹的裙擺,一步一搖的去禦花園賞花。
阮依依痛得跪在地上半晌起不了身,眼淚簌簌往下流。指尖的血越流越厲害,手背也被磨得慘不忍睹,手指頭不受控制的神經質的抽搐着,她不得不伸手握住自己的手才能喘息。鹹鹹的淚滴落在手背上,熬得生疼。阮依依重新伏在地上,嗚嗚的哭着。
可是,這裏不是佛牙山,她已經很久沒有得到過顔卿的照顧,哭隻會讓她更加脆弱。禦花園裏守衛衆多,再過一會就會有護衛換班,假如讓他們看見。到那時,所有人都會知道她阮依依無能,被後宮主子欺負。
她的師傅,向來疼她入骨的顔卿,會不會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爲她伸張正義,不再讓她放血,好生休養。
阮依依的哭聲在此時戛然而止,她怔怔的望着手上的傷,還在緩緩流着血。她覺得自己最是無依無靠,孤立無援。她才不要讓他們看到自己的傷,看到她的委屈和可憐。她是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女子,與其自怨自艾還不如先謀而後行。
阮依依忍住痛,咬着牙解開上面的包紮,手腕處用力綁住。血因爲血管被壓迫而減慢了流淌的速度,阮依依爬起身往歸燕閣跑去。
“香瓜,快把藥盒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