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齊濃兒昨晚的真情流露令這皇帝中吃醋了,又放不下架子去說,才拿自己來說事。
阮依依正暗自琢磨着,顔卿已經倒出十粒藥丸,接過宮女遞來的水杯,示意她要全部吃完。
阮依依象往常一樣服藥,忽然發現大家都盯着她看,很是尴尬,下意識的往顔卿身邊靠去,小聲問:“我做錯了什麽嗎?”
“沒有。”顔卿到底比她更倔強,他見她主動說話,這才應了她一句。
阮依依這才想起,自已正在跟他冷戰,怎的給忘了,竟自找沒趣的主動跟他說話了。看見顔卿還是那樣冷冷的臉,阮依依兀自生着悶氣,眼前的八珍玉食也變得索然無味,一頓飯下來,什麽都沒吃。
齊濃兒卻興緻很高,本來午膳後她要小憩片刻,吳洛宸見她談興正濃,便撤了宴席挪進了裏屋。
吳洛宸屏退左右,裏屋裏隻剩下他們五人,顔卿才說:“在下已經給娘娘診過脈,娘娘懷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但脈象不穩,怕是有流産先兆。不過,隻要熬過三個月,此胎便能坐穩,日後隻需要稍加調養即可。”
齊濃兒聽後臉色一變,差點要哭出來,吳洛宸的神情也跟着嚴肅起來,愁眉不展。
無憂國雖然國富民強,國泰民安,但後宮佳麗三千,都未有所出。這些年他雨露均沾,廣播龍種,據說他當年娶齊濃兒時,也是看中她與仙醫之間的淵源,體質強于凡人,希望能借此誕下健康的龍子。
如今齊濃兒好不容易懷有龍種,無論是龍子還是龍女都能堵住悠悠衆口,穩住前朝後宮。所以,這胎尤其重要,一定要保其無憂。
項陽見他們個個都苦着臉,安慰道:“皇上、娘娘不必憂心,師兄必定有解決的方法。”
“我也是聽說的……說小孩子氣量小,三個月之内是不能公布消息的,否則……”阮依依說完這話就想抽自己兩耳光,人家懷孕保胎幹她何事,好好的插嘴作甚。
阮依依悄悄罵自己,一定是以前看宮鬥戲看多了,才有這些多愁善感的情緒,給自己找麻煩。
“臣妾未曾聽說過,不過臣妾覺得還是有道理的。”齊濃兒感激的望着阮依依,問她:“不知阮姑娘還有什麽主意?”
阮依依腼腆的笑着,心裏卻在想該如何回答。
宮廷是什麽樣,多看幾部宮鬥戲就知道了。
齊濃兒表現上說覺得她有道理,實際上是害怕被居心不良的人知道自己懷孕會來加害她,更何況剛才顔卿才說了,隻需要等三個月後就能穩胎,而阮依依正巧說的也是三個月内不能散布消息,正合她意,所以才大加贊揚。
至于後面還有什麽點子,說得越多就越容易出錯,阮依依已經心直口快的沖動了一回,這次說什麽都不能再瞎說。
“嗯,我也是聽師傅說的,娘娘不如問師傅。”
阮依依把皮球抛給了顔卿,齊濃兒也沒有起疑。她知道阮依依一直都是待在佛牙山,她所謂的聽說,一定是顔卿說過的話。
顔卿不置可否,他将懷裏的藥瓶遞給齊濃兒,說:“一次一粒,一日三次,每次隔四個時辰。若有人問起,隻說最近沒有食欲,補脾益胃而已。”
項陽見顔卿把事情交待清楚後,又上前請求吳洛宸:“昨日路過禦花園,有同僚問起師兄的身份,臣隻說是臣與皇後的師兄,并未提及師兄是仙醫的身份。如今師兄每日都需進宮請平安脈,若沒有個合适的說法隻怕會授之以柄,還請皇上定奪。”
吳洛宸沉吟:“項陽你心思缜密,思慮周全,難得難得……不如朕賜你們令牌,方便你們進出。”
說完,吳洛宸拿出一塊令牌,隻見上面刻着一個“宸”字,看來是他貼身之物。
“仙醫明日即可入職太醫院,一來有個身份進入方便,可以照顧濃兒身體,二來太醫院所需藥材器具齊全,方便煉丹制藥。”吳洛宸扭過頭來看阮依依,忽然笑笑,說:“阮姑娘是仙醫的徒弟,也可入職太醫院,有空進宮陪陪濃兒說話,解其苦悶。”
齊濃兒見吳洛宸早已想得妥妥當當,自然沒有二話。顔卿也點頭稱好,阮依依隻能跟着跪拜謝恩。
就這樣,阮依依算是正式成爲了皇宮裏的婦産科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