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結束後,項陽便帶着顔卿進宮面聖,齊濃兒八年未見師兄,自然有許多話要說。吳洛宸見她開心,便留顔卿和項陽在宮中用膳。
阮依依便是在他們用膳時間醒來的。
阮依依一醒來,就被四五個宮女圍住,穿衣洗臉盤發,還未塗脂抹紅就弄了半個多時辰,人都傻了。
宮女們見阮依依對着鏡子發呆,便抿着嘴笑:“阮姑娘果真年芳十六?可是看上去卻隻有十三四歲,皮膚好得很呢。”
阮依依咧嘴笑笑,就在這時,有小太監來傳話,說是在催阮依依進殿用膳。宮女來不及給她施脂抹粉,隻能替她整理好衣領便帶着阮依依去朝鳳殿。
阮依依走進朝鳳殿時,齊濃兒正追問顔卿有關煉丹的事。阮依依學着宮女的樣跪在原地,等他們喊平身。
“師兄,别看你這徒弟的身材小,穿着宮裏的蜀綿繡花裙還挺标緻的。還有這童花髻,盤得真美。”齊濃兒沒有架子的走了下來,緩緩來到她身邊,将她扶起,然後圍着她連轉了兩圈,又擡頭對着吳洛宸說:“皇上,宮裏好久沒有見過這樣靈氣的姑娘呢。”
“阮姑娘跟着你師兄長期住在佛牙山,時時受聖山保佑,沾染些仙氣也是自然的。”吳洛宸也笑着站起身走了過來,攬着齊濃兒,輕聲說道:“不過,她始終沒有朕的皇後貴氣。”
說完,眼神淡淡掃過阮依依,說:“你且坐到你師傅身邊去吧。”
阮依依低頭走了過去,竟不敢擡頭多看吳洛宸一眼。
如果說顔卿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項陽則是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而吳洛宸卻有着天然而成的貴氣和威嚴,終然是在笑着,也有種老謀深算的陰險和深沉。
剛落座,阮依依自覺的伸出手腕,顔卿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搭在上面,診了許久,皺着眉沒有說話。
“這傻妞看上去好象很虛弱。”項陽見狀,也拉過阮依依的另一隻手腕診了起來:“你昨晚沒睡好?”
阮依依低下頭,輕聲說:“我……睡不慣宮裏的軟榻……”
阮依依身體虛弱,在佛牙山一直被顔卿照顧得好好的,突然換了環境很不适應。昨晚又驚又吓,怎麽可能睡得好。
整一晚上,她在軟榻上跟烙餅似的翻來覆去,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否則,她也不可能一覺到晌午才醒,這樣的失禮。
齊濃兒聽見,不以爲然的笑道:“你必定是睡慣了師兄那硬硬的竹闆,宮裏的軟榻想必是不習慣。”
阮依依不好意思的笑笑,點點頭。她知道在這種場合就是言多必失,所以沒有說話,低着頭裝害羞。
項陽見她臉皮薄尴尬,不但不幫她,反而還故意添亂:“娘娘,你這就不清楚了。這傻妞嬌氣的很,在佛牙山無法無天,全都是被師兄給寵壞了的。突然的讓她一個人住在宮裏,沒人給她撐腰,她當然不習慣!”
“咳咳!”一直默不作聲的顔卿突然咳嗽起來,吳洛宸看着熱鬧,瞅瞅他又瞅瞅阮依依,忽然來了好心情,笑道:“阮姑娘今年十六了吧?”
阮依依猶豫了一下,還是恭敬的回道:“是的。”
“不如由朕做主,将你許給你師傅,你可願意?”吳洛宸這話聽上去,并不像是在開玩笑。
阮依依想都沒想的突然站了起來,情急之下竟撞到了腿,痛得她又坐了回去,半天說不出話來。
顔卿的臉色也變了,不是特别好看。
齊濃兒見吳洛宸玩笑開大了,趕緊圓場:“皇上你也真是,人家姑娘小臉皮薄,才見一次面就要做媒,叫人家小姑娘到時候怎麽見人。再說了,我師兄可是一直清修,是不能成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