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依依簡單的洗漱之後,下樓才發現,項陽換了馬車。
清風鎮窮鄉僻壤,錢縣令是隻鐵公雞,送的馬車自然很簡陋。當時他們急着趕路,就沒太在意這些。
項陽見阮依依昨天暈得厲害,半夜又差點溺死,所以今天特地早早起來去換了一輛奢華的四輪馬車。
裏面,從上到下包括四周車壁都加上一層柔軟的軟墊,軟墊上又鋪着竹子做的涼席。涼席上有幾個小瓷碟,裏面裝着話梅等解乏的小零食,剩下的地方寬敞的足以讓阮依依橫着睡。
“師叔!你真好!”阮依依拍着手大叫一聲後,利落的爬上了車,脫了鞋在涼席上打滾。
顔卿撿起她踢掉的腳上了馬車,撩起車簾躬身進去時,阮依依正趴在涼席上,抱着靠枕看項陽給她準備的小人書。
“車很颠,會看壞眼睛的。”顔卿伸手拿走小人書,将自己身後的一個軟枕遞給她,說:“好生躺着。”
阮依依原以爲換了這輛超級豪華的大馬車後,她就不會再暈車,可是事實告訴她,如果坐吉利會暈倒,坐寶馬也一樣可能會暈車,隻不過,一個暈得徹底點,一個暈得人半死不活。
馬車一晃動起來,阮依依就覺得有無數隻手在敲打她的腦袋,昏昏沉沉,很是難受。所幸她不象昨天那樣翻江倒海的想嘔吐,但依然是渾身無力,叫苦連天。
項陽急着要趕回京都,六匹駿馬行駛在官道上,揚起的塵土又飄進馬車裏,嗆得阮依依更加難受。
“師傅,依依想吃藥。”阮依依恨不得昏死過去,但現在半死不活的,她就想不明白,顔卿可以煉制毒藥春藥解藥養身藥,爲什麽就不能煉出暈車藥來。
顔卿一直坐在旁邊閉目養神,忽然聽到阮依依喊她,又見她蜷在涼席上,絲毫沒有剛才上馬車時的興奮勁,清早才見的那絲紅潤早已變得蒼白,面如紙色。
顔卿從懷裏找開一個瓷盒,裏面是碧綠的薄荷膏,清新涼爽的味道彌漫在車廂裏,阮依依漸漸覺得,不會那麽難受。
顔卿将薄荷膏塗在兩側太陽穴上,輕輕按摩,讓薄荷快速滲透進去,以緩解她的痛苦。
許是薄荷膏的原因,阮依依不再覺得惡心難受,她勉強的能打起精神來,看着顔卿關心的樣子,問道:“師傅,依依若是死了,師傅會傷心嗎?
”阮依依還惦記着昨天他那句話“死不了”,雖然心裏已經原諒了,但還是小心眼的記着。
顔卿的手一滞,又摸了些薄荷膏,塗在她的耳後,沒有回她。
阮依依癟嘴,當他生性涼薄,整天拿她試藥,又怎麽可能擔心她的安危。她若死了,無非再找别的女孩來做藥人,這次帶她下山,說不定是要繼續拿她做藥人,幫他和項陽的寶貝師妹試藥。
也隻有自己傻乎乎的,才會這樣渴望着從他嘴裏聽到些貼心話。
阮依依越想越傷心,再怎麽說也是相處了三年的師徒,感情應該是不一般的深才對。結果,人家連她的死活都不在乎,阮依依覺得身體冰涼,掙紮着爬了起來,自己睡到馬車的另一邊。
顔卿見她在生悶氣,隻是将那薄荷膏放着,繼續閉目養神。
過了會,項陽進來休息換顔卿駕車,他狐疑的瞧着背過身去的阮依依,正想問她感覺如何,阮依依突然小聲說道:“項陽,你點我睡穴,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