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福軍和張守軍兩個連連點頭,簡丹又接着問道:“你們是想偷懶,不想伺候後山的那些牛啊羊啊的吧?”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兩人的頭搖得就像是撥浪鼓。
簡丹其實還是挺喜歡這兩個小子的,他們雖是從大城市過來的,可一點都沒有大城市孩子的嬌驕之氣,反而特别接地氣,做起活兒來也是不遺餘力,看來甜姨的家教還是很好的。
張福軍率先站了出來,對簡丹說道:“丹丹姐,是這樣的,我們覺得吧,我們兩個就是空有一把子力氣,也沒有小陽那樣的本事,所以就幫着姐姐看藥田,能解決姐姐的後顧之憂就行,你看我們兩個,誰更适合就挑誰。小陽那是不能埋沒在這裏,一定還讓他在工程部發揮他的作用才是。”
簡丹聽了很是欣慰,這三個小子還真是沒看錯,都是好小夥子。
她想了想,就說道:“這樣吧,你們兩個都去藥田,守軍你就頂替童心鑄,福軍你就做一個抽查員,每天随便你什麽時候去抽查每個人,你們看這樣行不行?”
“行,當然行!”到底是兄弟,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簡丹沖着他們說道:“走吧,我們去藥田看看吧!”
三個小子規規矩矩地跟在了簡丹身後往藥田去,他們對藥田這名字算是如雷貫耳,山莊裏的人都在傳,這藥田是山莊最值錢的地方了,隻是除了看守藥田的人,其他人就沒見過。
今天要不是在會上看到紫靈芝的樣子,他們還真有些懷疑,這藥田如何能成爲最值錢的地方,看到簡丹帶自己這些人去看藥田,他們都興奮得不行。
藥田是在第二座山的山坡上,已經圍出一塊有五六畝的地方來,圍了一圈的圍牆,入口處是一扇鐵栅欄門。
簡丹跟守在門邊的保安說了一聲,這才取出鑰匙開門帶着三人進去了。
三人看到這五六畝的地方,中間給分成了三塊田,簡丹介紹說道:“左邊那塊是人參,中間那塊是靈芝,右邊的是何首烏。”
何首烏和人參是根莖類的,地面上隻能看到個頭不算高的綠色葉子,隻有靈芝不是,看上去就是靈芝最惹人矚目,實在是這一塊靈芝田都長得特别好。
三人看到田裏的靈芝比今天在大禮堂看到的都要好很多,看來那個叫童心鑄的還是膽子小的,不敢摘那最好的偷。
稍微走近一些,三人更是能聞到這植物的清香氣味,好像比剛剛都要神清氣爽一些了。
簡丹說道:“本來我還想種一些比較不錯的中藥,可現在這三個山頭也隻能是勻出這點子地方來讓我種中藥。看來以後還是要再包一個山頭,到時候,那個山頭我就專門種中藥了。”
她一邊說着自己的想法和規劃,劉陽倒是個有心思的,居然還時不時能給簡丹提一些有用的建議,聽得出他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看來平時也爲了山莊做了打算,是個有想法的。
參觀完藥田,簡丹就把自己身上的一把鑰匙交給了張守軍:“守軍,這把鑰匙先給你,你明天正式上班。我跟你說說這藥田的上班時間啊,藥田是四個人的編制,每人上八個小時,等于上三天休息一天。福軍你是機動的,你也可以上三天休一天,時間安排看你自己的了。”
兩人齊齊應下,四人就出了藥田往回走。
簡丹将三人送到了食堂,方才說道:“你們趕緊去吃飯吧,我也要回家了。”
三人聽話地停住了腳步,看着簡丹走遠了,張福軍說道:“咱們幫丹丹姐揍那潑婦一頓?”
劉陽聽了吓了一跳:“你可别沖動,你要真的揍了那潑婦一頓,說不好會壞了丹丹姐的事,到時候那潑婦正好賴在這裏了。”
張守軍沖着張福軍眨了眨眼,張福軍趕忙說道:“不會不會,我們不會那麽沖動的。”
劉陽轉身和兩人一起進了食堂吃晚飯去了。
隻是吃過飯後,張福軍和張守軍兩個說要出去散步消食,不多會兒就跑沒了影。
劉陽跟着追了半天也沒追到,回到宿舍也沒有看到兩人,他有些害怕他們兩個會去找王鳳珍的麻煩,幹脆直接往宿舍區的家庭房那邊找王鳳珍去了。
簡丹當時蓋宿舍區是分了兩個區的,一個是單身宿舍去,樓下都是男生,樓上都是女生,而另外一個是家庭房,這種是套房,洗手間在套房裏面,一家子住很方便。
劉陽到了王鳳珍家的門口,也沒往前面走,而是找了一個比較隐蔽的地方藏了起來。
他等了半天也沒有見到有人過來,正等得不耐煩的時候,突然看到王鳳珍出來了,手裏大包小包的抱着東西,就是兩個兒子身上也背着大背包。
他們在這邊也生活有兩年了,東西自然是不少的。
劉陽看到他們出來,想着如果跟着這母子三人,就算找不到張福軍和張守軍,起碼也能讓這兩人不能得手不是。
他遠遠地跟着母子三人,看着他們到了山莊的大門處。
大門處,闫建明仔細地檢查了一番母子三人帶的東西,讓王鳳珍忍不住又對着闫建明罵了起來,不過闫建明沒搭理她的胡言亂語,還是查得非常細緻,這讓王鳳珍眼裏的戾氣更盛。
等闫建明将東西都檢查完了以後,王鳳珍是罵罵咧咧地走出了山莊的大門。
出去以後,她還回頭對着山莊大門吐了一口濃痰,方才轉身領着兩個孩子走了。
倒是這一回她的兩個孩子讓劉陽有些刮目相看,他們一直不哭不鬧,王鳳珍說走他們就走,不讓走就默默地站着。
等看到王鳳珍三人往勝利村裏面走,劉陽就有些好奇起來。
照理說,這山莊門口就修了一條大馬路直通鄉裏的,雖說稍微繞點遠,可村裏的路都是土路,沒有大馬路平整,所以多半的人都會選擇這條大馬路,因爲走着方便一些。
而王鳳珍帶着那麽多的行李又領着兩個孩子,爲什麽還要往村裏去呢,難道是想在村裏的人家借宿一宿再走?
劉陽覺得不會這麽簡單,他幹脆也跟着進了村。
王鳳珍進了村以後就開始四處打量,看到有人還會躲起來,好在這個時候正是吃晚飯的時候,在村裏遊蕩的人很少,所以王鳳珍也不用總是躲避。
等她磨磨蹭蹭地領着兩個孩子走到一處地方時,劉陽馬上明白她是要幹什麽了,因爲王鳳珍直接停在了簡丹家的後圍牆處了。
劉陽看着她停下來,将手裏的一個包打開,從裏面拿了一件衣服出來,又從口袋裏掏了一個什麽東西出來,隻是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雖說有路燈,可還是看得不算清楚。
王鳳珍這裏掏出了打火機想打燃的時候,兩個孩子卻是拉住了她的手,大兒子童勝的臉上帶着哀求,小聲說道:“媽媽,不能這樣啊!”
“你滾開!”王鳳珍對着兩個孩子低聲吼道。
童勝一下跪到了地上,兩隻手仍是死死地拽着王鳳珍的手:“媽媽,如果這樣了,咱們家就真的完了啊!”
劉陽看不出王鳳珍在那裏做什麽,隻是他也覺得不對勁,正準備上前看看的時候,張福軍和張守軍兩個從附近跑了出來直直地将王鳳珍撲倒在地。
王鳳珍這一下就不管不顧地喊了起來:“你們要幹什麽?”
兩個孩子也吓着了,半天才哭了起來,對着張福軍和張守軍喊道:“哥哥,哥哥你們放過我媽媽吧,求求你們放過她吧!”
兩人卻是沒時間管這兩個小的,張守軍一個人摁住了王鳳珍,張福軍卻是将王鳳珍手裏的打火機和衣服搶了過來,指着這些東西說道:“王鳳珍,你這是要放火啊!”
王鳳珍雖是被張守軍摁在了地上,可嘴上一點都不示弱:“誰說我要放火了,我隻是覺得有些冷,準備燒件衣服取暖。”
後圍牆發生的事情,簡丹通過周圍的植物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的,本來她準備派出大白和小白給王鳳珍好看的,沒想到張福軍和張守軍兄弟兩個沖出來把她給收拾了。
劉陽遠遠地盯着王鳳珍她也知道,隻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更那兩兄弟一起過來的。
簡丹這會子領着兩隻鵝慢慢走到了他們這裏,問道:“我隻聽到這裏鬧鬧哄哄的,發生了什麽事情?”
張福軍忙将手裏的東西遞給了簡丹:“丹丹姐,你看,這個王鳳珍真不是個東西,她想防火燒了你們家!”
簡丹接過東西看了看,剛準備說話,劉陽也跑了過來。
“丹丹姐,王鳳珍……”劉陽的話戛然而止,他看到了簡丹手裏的打火機和舊衣服,一下子他的怒氣也壓不住,沖過去就要用腳踹這個沒底線的女人。
簡丹攔住他說道:“這種人你跟她計較這麽多做什麽,等會把她送到鄉裏的派出所,明天再轉到省城的監獄就是了。反正她心裏隻有恨我們,自己的兩個孩子啥的也不要了,到時候讓兩個孩子跟她一起去坐牢就是了。”
王鳳珍本來還罵罵咧咧的,可聽到簡丹後面這話頓時就老實了,她不能讓孩子跟她一起進監獄,那麽兩個孩子的将來就沒了,蹲過大牢的人誰會招呢,誰會願意嫁給蹲過大牢的人。
可讓她一下子在簡丹面前做低伏小,她也做不出來,這麽想來想去的,她就沒有出聲了。
簡丹倒是知道她現在正天人交戰呢,不想用異能影響她,就是要她在自己完全清醒的情況下做出艱難的決定來。
王鳳珍倒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馬上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她畢竟是一個當媽的,怎麽說也是放不下孩子的,剛剛想做出那樣的事情來第一個是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二來也是懷有僥幸心理,覺得自己這麽偷偷摸摸地做,沒人能發現。
哪裏知道打火機還沒打燃,自己就被人撲倒在地了,這會子讓簡丹這麽一說,她也知道自己魯莽了。
說實在的,簡丹還真是手下留情了的,不然她早就應該被警察給帶走了的,隻是她那個時候已經怒發沖冠了,哪裏還在意這個。
就算要鬧,也不是現在這個時候,畢竟自己現成的把柄就握在了簡丹的手裏了。
想到這裏,王鳳珍咬緊牙關,噗通一聲就跪倒在簡丹面前:“簡經理,你行行好,就當沒看到我,不要讓警察抓了我,不然我兩個孩子就成了沒爹沒娘的孩子了。這可是兩條命啊,你就隻當是日行一善了。”
簡丹見她跪下,根本就沒躲閃,而是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你都要燒死我了,我也有孩子,家裏還有老人呢,我憑什麽要放過你?”
王鳳珍哭得稀裏嘩啦的,半晌才抽噎着說道:“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不會對你們家的人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童勝和童力兩個看到這種情況也跟着跪了下來,還是哥哥童勝說道:“姨姨,你别讓人抓我媽了,好不好?這事兒是我們家不對,姨姨對我們那麽好,我爸媽還偷姨姨的東西,他們做得不對,是應該被抓,隻是姨姨,你看我和弟弟兩個還小,如果沒有媽媽了,我們……”
他說到這裏也說不下去了,實在是這事兒前前後後的都是自家的錯。
雖說王鳳珍一直在說簡丹的壞話,可童勝已經十歲,在這邊上了兩年學,該懂的道理都懂,對于自家老娘的混賬話,他一直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就沒往心裏去。
他越想越是覺得害怕,雖是渾身顫抖,可還是跪在那裏就要對簡丹磕頭。
簡丹又哪裏會真的讓他磕頭,如果真的要抓王鳳珍,剛剛洛明軒在的時候早就讓他抓走了,她就是怕兩個孩子沒人照看,誰照看都不如他們的親娘,所以才留下了王鳳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