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看清楚了,居然是今天白天碰到的那個男人。
天啊,怎麽會有人對自己的神識都能感知到呢,簡丹覺得不可思議,這世上難道還有别的異能者,她的心一下子就縮起來了。
簡丹這回不敢輕敵了,神識慢慢放過去,這回沒有驚動那人,挨近到一個胖子的身後。
聽到的話卻是讓簡丹吓了一跳,原來這些人都是準備在下個站到之前的五分鍾内将這幾個車廂都掃一遍,等火車到站就下火車逃走。
他們還有分工合作,誰把風,誰下手,誰轉移贓物。
而且第一個下手的就是自己這節車廂,簡丹頓時警惕起來。
沒多久,她就看到他們這幾人往自己車廂走了過來。
可能是她的神識跟得稍微緊了點,那人又回頭朝自己神識的方向看了一眼,驚得簡丹不敢用神識跟着了。
不過也不用跟着了,那些人已經出現在了簡丹的視線裏,進入了簡丹所在的這節車廂。
簡丹輕輕推了一下邱軍,他是從戰場上下來的,還是很有戰鬥力的,等會真的動起手來,是能作爲一個幫手的。
邱軍也很是警醒,簡丹這輕微的動作也将他叫醒來了,他剛睜開眼睛,就警惕地掃視四周,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嫂子,等會你護着劉姨去找乘警,我上就是了。”邱軍小聲跟簡丹說道。
那些人已經開始在睡着的旅客身上翻找起來,旁邊有沒睡着的剛想張嘴,卻是讓那幾人拔出的匕首給吓得閉了嘴。
看到他們閉了嘴,那些人就開始嚣張地在每個人身上翻找起來。
找到了東西就往旁邊的同夥身上一扔,同夥就趕忙裝進一個背着的帆布書包裏。
幾個人分工合作,很快就到了自己幾人這邊。
那個白天就想偷簡丹東西的男人看到簡丹和邱軍兩個都醒着呢,而且眼睛瞪得溜圓地看着自己一行人,索性就拿着匕首走到了三人跟前:“識相點就把錢和貴重的東西交出來!”
簡丹故意将手緊緊地捂在了自己的随身挎包上,明顯就是這裏有錢有東西。
那人眼裏閃過貪婪,他今天早就看到這女人了,穿着就不普通,長得更是漂亮,這随身背着的小包還是純牛皮的,這種款式是很少見的,國内都沒有這樣的小包包,估計光這個小包包就值不少錢,這小包包裏肯定有值錢的東西和錢。
他将手裏的匕首沖着簡丹指過去,看着就要指到簡丹的脖子處,簡丹卻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這人隻覺得簡丹的手跟鉗子一般鉗住了自己的手,疼得他夠嗆,手裏的匕首卻是怎麽也拿不住了,從手裏掉了下來。
旁邊的邱軍一伸手就将匕首給接住了,順手就把那人給壓住了,匕首自然是在那人的脖頸處了。
剛剛這人伸過匕首來的時候,他就準備動手了,卻被簡丹的眼神給制止了,他也沒想到自家嫂子拳腳功夫也不弱呢。
剩下幾人吓了一大跳,趕緊圍攏了過來,嘴裏開始呼喝:“快放手!這會出人命的!”
簡丹笑眯眯地看着那些人說道:“你們這是說的什麽?剛剛他拿這個對着我,就不會出人命嗎?”
他們這一鬧騰,車廂裏的人都醒來了,看到這樣的局勢都吓着了。
簡丹對着車廂裏的人說道:“你們都看看你們的東西在不在?剛剛這些人可是掏了不少人的包,所有的東西都在這個人的大包裏!”
她一手指向背着帆布包的男人,那男人不由自主地将包包往懷裏又抱緊了一些。
剩下的人手裏都掏出寒光閃閃的匕首來,對着車廂裏的人威脅道:“不許動!”
那些剛剛醒來的人,突然看到這樣的情景不禁發出一陣陣的驚呼聲,吓得都抱成一團不敢動彈。
簡丹笑了:“狗急跳牆了!還有三分鍾就要到站了,你們還想順利下車?”
這話簡直是太紮心了,那些人都恨恨地看向簡丹幾個,馬上又有些遲疑地看向讓邱軍壓在地上的頭,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簡丹轉頭對那些吓得哆嗦的人說道:“你們的錢都不要了嗎?”
乘客們這才醒悟過來,一掏自己的兜又一個個地驚叫起來:“哎呀,不見了!”
“我的錢去哪裏了?”
“我的手表啊!”
他們突然勇猛起來,直接沖着背帆布包的男人沖了過去,将那男人圍了個水洩不通。
帆布包男人哪裏肯将勝利果實雙手奉上,一把小刀使得刷刷的,一邊還喊道:“誰過來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乘客們被他的刀給逼得又往後退了幾步,不過那些錢财都是他們的血汗錢,哪裏會願意讓這個人給拿走,雖是後退了,卻仍然不散開,而是眼睛瞪得溜圓地看着大家。
正僵持着,就聽得身後有人喊道:“都在幹什麽呢?”
衆人回頭一看,卻是本車的乘警長領着本車的三個乘警站在了身後。
乘客們頓時覺得自己找到了主心骨,一個個地沖着乘警長說起自己的事情來。
乘警長擺擺手,讓他們往後靠,然後轉頭看向那幾個拿着刀的人說道:“趕緊放下武器投降,不然的話……”
他突然掏出了一把槍來,指着那背帆布包的人和其他幾個拿着刀卻是呆若木雞的厲聲喝道:“快點!”
這些人都聽話地将手裏的刀放到了地上,這乖覺的程度讓簡丹汗顔,不過想起這段時間的嚴打行動,她突然覺得這些人被抓住以後的命運會很悲催。
乘警長看向還拿刀壓着那個頭的邱軍,簡丹忙對邱軍說道:“快把人交給乘警長。”
邱軍應了一聲,将匕首放到了地上,剛準備将人押到乘警長那邊,哪裏知道這人突然拿起邱軍剛剛放下的匕首就往邱軍紮去。
簡丹飛起一腳,踢向那人的手腕,隻聽得嘎啦一聲,那人神色痛苦地蜷縮到了地上,而那把匕首也就掉到了地上。
大家不禁爲簡丹鼓起掌來,這姿勢太漂亮了!
等乘警長把那些人都帶走了,衆人都湧向了簡丹三人,齊齊感謝他們。
這熱鬧的氣氛一點都不像是夜裏一兩點鍾,就是别的車廂也跑過來聽人說剛剛發生的事情,到處都是熱烈的交談聲。
劉玉蓮早就被吵醒了,整個過程都看到了,不禁爲邱軍和簡丹感到自豪,要是自己的兒子也在,肯定……,她不禁又有些傷感起來。
可想起簡丹爲了自己奔波這麽遠,出錢出力的,還碰到這樣的事情,她又覺得自己對不住簡丹,她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以後就要陽光地面對任何事。
列車長也過來道謝,在車上發生這麽嚴重的事情,要不是簡丹幾個及時制止,真的發生了重大流血事件,他也不好過。
他請了幾人到餐車去吃了頓夜宵,然後還把自己的休息室讓出來給劉玉蓮睡。
劉玉蓮也曾推辭來着,可簡丹說了她的身體是重中之重,要好好地去看大勇。
這樣的話,劉玉蓮自然是聽得進去的,所以她乖乖地去了那間休息室睡覺。
簡丹想起那個對自己神識特别敏感的那人,她趁着邱軍将那人壓在地上的時候已經試探過了,這人沒有異能,隻不過是五感要比一般人敏銳許多,這才能發現自己的神識窺探。
看來如果不是末世來臨,人類好像是不會覺醒異能,自己這已經是異類了。
她總算是放下心來,如果有異能的是個心思正派的還好,若是那樣喜歡爲非作歹的人有異能,那麽她就要想辦法将那人除掉了。
不過今年是嚴打開始的第一年,他們這幾人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第二天早上到Y省的省城時,列車長這邊已經幫忙聯系好了去邊境小縣城的列車,火車票也是通過内部渠道買到的,不用再去排隊或是找黃牛黨了。
這也算是簡丹管閑事得了一個好處了,看來這當好人還是有好報的。
早餐也是在餐車上吃的,他們的心都已經到了幾百公裏之外的那個烈士陵園。
下了火車,他們又搭乘了長途汽車,最後還坐了一段拖拉機,一番颠簸之下,總算是到了烈士陵園,這還是在邱軍認得的情況下,不然的話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到。
這個烈士陵園在一座山上,從門口沿着石階上去就能看到一座高高的烈士紀念塔,旁邊還有紀念碑,上面都刻着烈士們的英雄事迹。
紀念塔的後面就是依山而立的烈士們的墓冢,每個墓碑上方都是紅亮的五角星,墓碑上都刻着每位烈士的生平,每一個墓碑代表着一位英靈。
劉玉蓮在簡丹和邱軍的攙扶下慢慢往上走着,她從看到烈士陵園開始就一直默默流淚。
在門口買祭品的時候,劉玉蓮哭得最兇,這些年别說買祭品來祭奠兒子,就是來看看都不曾,也不知道兒子會不會怪自己這個母親,爲什麽過了這麽長時間才來看他。
有邱軍帶路,他們很快就找到了李大勇的墓碑,簡丹和邱軍開始爲墓碑區域做清掃工作,而劉玉蓮已經跪坐在墓碑前泣不成聲了,她第一次看到了兒子的名字刻在了墓碑上。
做完清掃工作以後,簡丹和邱軍把祭品都擺在了墓碑前,蠟燭也點上了,香也點燃了。
簡丹開始慢慢燒那些紙錢和各種紙紮的物品,劉玉蓮給兒子上完香,也幫着燒起紙錢來。
“大勇啊,媽媽一直沒來看你,你不會怪媽媽吧?這是你們團長媳婦兒給你買的紙錢,你在那邊就可以寬松點了,這些東西也希望你能用得上。都是媽媽沒用,讓你一人在這裏等媽媽,你要原諒媽媽!”劉玉蓮燒了一些紙錢後,還是忍不住圍着整個墳冢開始絮絮叨叨起來,她摸着墓冢的每分每寸,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将這些記到心裏去。
簡丹見狀輕輕安慰道:“劉姨,爲了大勇,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你要好好地享受大勇他們用生命換來的太平生活,不能辜負他們!”
劉玉蓮擦了擦眼淚,點頭說道:“是,我明白,我們也給周圍的戰友們燒些紙錢吧!”
三人把那幾大包東西燒完了,劉玉蓮又坐在李大勇的墓前繼續跟他說話。
簡丹擡頭看向天空,天空一碧如洗,湛藍湛藍的,連一朵雲都沒有,真是個好天氣。
她又轉身看向山下,層層疊疊的墓冢,每一個墓冢都是一個年輕的生命,他們抛去了家庭和個人的一切,挺身而出,把滿腔熱血都抛灑在了祖國邊疆的土地上,用年輕的生命譜寫了青春的贊歌,保護了祖國人民的安全,爲國家争光,爲人民争氣,爲軍隊争輝。
就是因爲有這些最可愛的人,人民才能有如此安居樂業的生活,他們的輝煌業績,永載光榮史冊。
劉玉蓮舍不得走,他們足足在李大勇的墓前呆了三個小時,最後還是一步三回頭離開的。
簡丹一直安慰劉玉蓮:“劉姨,咱們以後每年都過來看大勇,好不好?”
“好是好,可是太破費了!”劉玉蓮心裏感激,可是覺得有些負疚感。
簡丹拍拍她的手說道:“劉姨,你就别說這樣的見外的話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劉玉蓮的鼻頭發酸,半天才哽咽說道:“孩子,你說我要怎麽感謝你呢?”
“都一家人了,還說什麽感謝不感謝的,你這是太見外了。”簡丹說道。
邱軍也說道:“大姨,我和大勇兩個是生死與共的,所以你就拿我當他就是了!”
“哎、哎,我又多了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了。”劉玉蓮笑了起來。
簡丹也笑了:“這就對了!”
三人到達縣城的時候,天都黑了,還是早上在餐車吃的一點東西,肚子裏已經空空如也,唱起了空城計,還沒找地方住,就去找吃飯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