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今天早上他看着劉玉良可憐,站在那聽了她發的牢騷,又如何會惹得劉玉良跟在自己身後找到了姐姐,又如何會讓姐姐變成如今的這副模樣。
簡嶽直接對着周圍的人求救:“各位,這附近最近的醫院在哪裏?”
有個年紀比較大的老太太說道:“這裏離軍區醫院不遠,你們還是快點把她送過去吧!”
旁邊還有兩個年紀輕的小夥子,看到這漂亮的孕婦這會子臉色慘白地躺在地上,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輛三輪車,大家七手八腳地把簡丹擡到了三輪車上。
郭老太太和小薇陪着簡丹坐在了三輪車上,那個小夥子騎了上去急急地往醫院去了。
簡嶽也急得夠嗆,隻是他的腰給撞了,那個騎自行車的這個時候也爬了起來,拽着簡嶽不放,要他賠自行車。
他這才發現,那自行車确實是被他們幾人給壓得變了形。
這事兒的确是自己這一方的錯,沒啥說的,簡嶽從兜裏掏了幾張大團結遞給了那人。
結果那人又要醫藥費,說是渾身頭疼,滿肚子牙疼的。
簡嶽不能把錢都給那人,姐姐那邊還不知道要多少錢呢。
他幹脆地說道:“醫藥費沒有,咱們一起去醫院吧!”
那人才不幹:“不用去醫院了,耽誤事兒,還是把錢給我,我自己買些藥回來搽就是了。”
“不行,我身上沒多少錢,還要去醫院給我姐出醫藥費呢,你要不跟我去醫院,要不就别想再拿一分錢了。”簡嶽着急已經前面走了的簡丹,對于這人糾纏不清的很是煩躁。
那人哪裏肯依,拉着簡嶽的衣服不放手。
歐工忙走過去對那人說道:“你放手吧,我在這裏當人質,剛剛那個孕婦是他姐姐,懷的可是雙胞胎,如果耽誤了那可是三條人命。”
周圍的人一聽是雙胞胎,都不禁唏噓起來,對于那個當娘的不管不顧就撞過去很是抵觸,不禁都對劉玉良議論紛紛。
那人本來還想賴的,見到周圍的人看向他的目光都不善起來,他也不敢再多啰嗦什麽了,想着自己也從簡嶽手裏弄了不少錢了,還是見好就收吧!
他沖着簡嶽說道:“看你事多,我就當做善事,不追究了。”說着轉身離去。
歐工忙對着那人轉身的背影說道:“多謝了!多謝了!”
簡嶽早就不耐煩了,看到那人走了,想跑着去追簡丹幾個,可惜他的腰這個時候還是非常疼,别說跑了,就是走路都很費勁。
歐工見狀忙說道:“你先别動,我再去給你找個三輪車。”
簡嶽隻得答應,他也怕自己不管不顧地跑到醫院,估摸着姐姐的孩子都生完了。
這時候旁邊有個推平闆三輪的從旁邊經過,歐工一把抓住車身,對那人說道:“麻煩你了,送我們去一趟醫院,你說多少錢?”
那人不知道怎麽回事,吓了一跳,旁邊有多嘴的早就說出來了:“你趕緊幫忙送送吧,這人受了傷,要去醫院。”
簡嶽已經扶着後腰上了那輛平闆三輪,歐工直接從兜裏掏了一塊錢出來遞給了那人。
那人一見一塊錢,喜得跟什麽一樣,如今一張公交車票才三五分錢,這人一給就是一塊錢,這車又是公家的,等于這一塊錢都是白來的,他喜滋滋地答應了。
等簡嶽和歐工趕到醫院的時候,郭老太太和小薇都已經等在了産房門外。
“奶奶,我姐她怎麽樣了?”簡嶽拽住郭老太太的手就問道。
郭老太太也不知道啊,心神不甯的,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呢,幾人就看到黃勇領着邱明芳從外面跑了進來。
他們卻是讓婦産科的醫生打電話喊來的,也多虧了省軍區醫院婦産科的醫生都知道簡丹是黃家的小二媳婦。
簡嶽都有些不好意思跟黃勇打招呼了,畢竟姐姐肚子裏可是黃家的孫子啊!
黃勇卻是顧不得擦臉上淌下來的汗,滿臉嚴肅地對簡嶽問道:“小嶽,你跟黃伯伯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姐不是好好的嗎?怎麽會說是早産了?”
簡嶽很是慚愧,這事情都是劉玉良不對,如今倒是害得黃家也不得安生了。
邱明芳也很着急:“小嶽啊,你說啊!你姐姐她到底怎麽樣了?”
“我,我也不知道……”簡嶽覺得自己說什麽都是慘白無力的。
郭老太太忙過來說道:“推進去有一會兒了,我們也不知道情況。剛剛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我們也沒反應過來。小黃啊,事情是這樣的……”
她詳細地把事情發展的經過跟黃勇和邱明芳說了一下,對于劉玉良的事情一點都沒隐瞞,簡嶽重新聽一遍簡直是要無地自容了,他恨得一個勁地揪自己的頭發。
還是旁邊站着的歐工見狀,忙安慰道:“小嶽你别這樣,吉人自有天相,你姐姐肯定沒事的。”一邊說,他一邊将簡嶽的手從頭上拿了下來。
黃勇的臉越來越黑沉,小兒子去了外地演習,小二媳婦肚子裏的兩個要是沒保住,還不知道小兒子知道了會如何鬧。
畢竟都是這麽大了,又是一直都期盼着的孩子,不光是小兒子,就是自己不也是伸着脖子等着。
邱明芳則直接喊了起來:“真是不得了,當媽的把懷孕的女兒推倒就跑了。老黃,這應該抓起來,這是殘害軍屬啊!”
簡嶽兩頭爲難,雖說他恨不得劉玉良抓起來關上個十年八年,可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媽,怎麽樣也不想她進監獄去受罪。
外面正亂着呢,急診室的門突然打開了,裏面出來一個護士,對着外面的人問道:“誰是簡丹的家屬?”
黃勇走過去說道:“我是!”
那護士猛然看到黃勇,立馬換掉了公事公辦的一張撲克臉,眉眼彎彎地說道:“黃部長,這簡丹要做剖腹産手術,您給簽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