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丹問道:“以後都幫我洗腳?”
黃劍鋒笑道:“這有什麽,隻要我有時間,我都給你洗腳。”
簡丹嗔道:“原來沒見你幫我洗,是不是因爲懷了孩子才想到的?”
黃劍鋒立馬認錯:“這确實是我不對,我以後隻要在家就天天都給你洗腳,洗一輩子的腳,好不好?”
這話比那些纏綿的情話要好聽一萬倍,簡丹一臉欣喜地點頭,不是說有黃劍鋒洗腳,而是他的這份情意。
當然,她也不可能真的就要黃劍鋒天天給自己洗腳,她又不是不能動的老太婆。
他們這裏情意綿綿,而周家的房間裏卻是暗流洶湧,周副團長已經知道了今天團年飯時候發生的事情,自己老婆在衆人面前丢了那麽大的臉,還是因爲無故挑釁簡丹的原因。
周副團長正黑着臉問尹秀英:“秀英,你是不是對簡丹有什麽意見?”
尹秀英又能如何答,難道說她恨簡丹長得比自己漂亮,文憑比自己高,而且老公也比自己的老公官大,所以羨慕嫉妒恨加在一起就對簡丹産生了莫名的敵意,看見她就跟公雞炸毛一般,隻想跟簡丹鬥一場。
周副團長看着尹秀英低着頭不說話,又問道:“你平時不是挺能說的嗎?一串串的大道理,别人都不行,就你行,怎麽回答就會這麽難呢?”
尹秀英還是不說話,周副團長也不是想讓她回答,又自顧自地說道:“還不是你小心眼,見不得别人比你強。也不知道你這種人怎麽這樣,見到比自己強的就不行,你難道不知道什麽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世上比你強的人又何止一個簡丹,那千千萬萬的人你個個都要壓下去嗎?你又有什麽底氣說自己能把世上所有超過你的人壓下去?”
這話讓尹秀英的臉色大變,周副團長平時哪裏說過這樣戳她肺管子的話,這等于是把她的臉皮全部剝下來,露出裏面那個面目醜惡的自己。
“到底誰是你的老婆?你這話說的,難道簡丹是你的老婆,你願意,簡丹願意嗎?她老公可是正團長呢,她婆家的底子可比你這農村來的窮小子厚多了,比你這個副團長不知道厲害多少。”尹秀英一受了刺激,這說話就不受控制了,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了。
看到周副團長突然變得煞白的臉色,尹秀英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話說得太過分了,她連忙又說道:“不是這樣的,我隻是……”
周副團長擺擺手:“不用解釋了,你既然瞧不起我,我也不強留你,你走吧!我會打離婚報告的,咱們好聚好散。”
“不,不,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尹秀英就去拉周副團長,周副團長卻是直接甩開了她,轉身就往門外走。
隻是在走到門口要出去的時候,他轉頭對尹秀英說道:“今天太晚了,你住家裏,我去值班室住,等明天天亮了,希望你能趕緊走,小穎就留在這邊,我會自己處理這事的。”
他說完這些話,就轉過頭去,大步地離開了。
周穎已經吓傻了,雖說家裏父母經常吵架,可她也知道今天的氣氛不對,站在那裏愣愣地看着捂着嘴哭泣的媽媽。
尹秀英讓周副團長的話直接給打擊得隻會哭了,她哪裏舍得跟周副團長離婚,都已經是副團長了,又是立了戰功的,将來再往上走的可能性很大,說不得就能讓自己當上師長太太,甚至是軍長太太的。
可是事情演變到現在,她自己是要負主要責任的,自從周副團長從營長升到了副團長,尹秀英就覺得自己已經不是一般人能趕得上的了,她已經忘乎所以了。
要不是周穎後來實在是困了,來跟尹秀英說自己要睡覺了,尹秀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直接站在那站到天亮。
尹秀英渾渾噩噩地帶着周穎回了裏屋睡覺,而在團部值班室的周副團長卻是在寫離婚報告,他寫得也不順利,一張紙寫好了又撕了,撕了又重新寫一張。
一直到了外面的天空翻了魚肚白,他總算是寫好了一張,看着窗外朦胧的日光,美好的一天已經來了,又是大年初一,是新的一年的開始,可惜他的婚姻已經走到了盡頭。
這一年的春節請客,隻有周副團長家裏沒有請,而且每次去别人家吃飯的時候,周副團長也沒有帶家屬,尹秀英和周穎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了。
簡丹家裏請客的時候,還是陳秋英跟簡丹說了這事兒。
原來初一的早上,尹秀英帶着周穎到了趙政委家裏,她說了周副團長要跟她離婚的事情。
那天的尹秀英一副萬念俱灰的可憐樣子,再不是往日那猖狂又嚣張的模樣,倒是讓陳秋英起了憐憫之心,畢竟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隻要能改都是好的。
再加上平日裏聰明活潑又有些小刁蠻的周穎蔫吧了不少,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很是讓陳秋英心裏難受,才八歲的孩子,如果父母離婚,最可憐的還是她。
所以陳秋英覺得這事兒還是需要趙政委給周副團長做一下思想工作,一切朝孩子看。
可惜,這回周副團長的态度很強硬,無論趙政委和陳秋英如何做工作,總是一言不發。
尹秀英沒轍,隻好帶着周穎回了嶽州的娘家,想着兩人暫時分開一下也許會好一些。
周副團長的離婚報告也壓在了趙政委的辦公桌上,這個春節尹秀英是不可能回來了。
簡丹卻是不這麽想,雖說孩子可憐,可如果尹秀英這人不改掉她的那些臭毛病,他們夫妻之間的矛盾就會永遠存在,争吵還會繼續,這樣的家庭又有什麽意義,對孩子的成長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