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都不用郭老太太吩咐,自然是會盡心盡力的。
簡丹見都同意了就給黃勇打了電話,請他幫忙給定正月十三的票回京都。
這種小事,黃勇一口就答應下來,他們這邊就開始準備回京都的事情了。
郭老太太給準備了許多吃的東西,簡丹趁着往袋子裏裝的時候偷偷地放了一些到空間。
就這樣都收拾了五個袋子,多虧平時的衣物還沒怎麽帶回來,隻帶了這些東西就夠一個人拎一個,還帶拐彎的了。
誰知道,就在大家準備出發的前一天,劉玉良找了來。
這回的劉玉良一點都不趾高氣揚了,頭發亂得像是雞窩,一臉的憔悴,看到簡嶽忍不住就哭哭啼啼地訴苦。
簡嶽根本就不想見她,看到她朝自己走過來,簡嶽直接往屋外走去,怕她吵着簡丹了。
劉玉良瞪了一眼看熱鬧的簡丹,又接着追簡嶽去了。
簡丹一看這情況,居然不是找自己來的,也就不管她了。
劉玉良這次來卻是找主心骨來了,原來簡奶奶美其名曰要幫着帶重孫子就不肯回鄉下去了,而是跟劉玉良和簡文曉兩個住在了正房裏。
其實簡奶奶的意思是想李小雪第一胎生的女兒,第二胎無論如何都要生個兒子了,不然的話簡家的長子長孫沒有兒子,哪裏像話。
而且她從鄉下帶了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據說都是能生兒子的秘方。她每天都讓李小雪吃那些東西。
李小雪不是個省油的燈不算,李小雪的媽苦菜花更不是省油的燈,她哪裏肯吃這些東西,就和苦菜花兩人變着法地跟簡奶奶鬥。
劉玉良就變成了夾心餅幹,她不喜歡李小雪,也不喜歡李小雪生下來的這個孫女,看她對自己親生女兒的态度就知道。
李小雪倒是對自己的女兒不錯,别人不管,她跟苦菜花兩個人管着小閨女。
這一日,因爲李小雪不肯吃簡奶奶做的東西,雙方又發生了激烈的争吵。
劉玉良去勸架,結果被雙方都啐了一臉。
簡靖因爲自己生的這個小女兒愛哭,而家裏整日吵吵鬧鬧的,他幹脆整日裏就在外面閑逛,根本就不着家,劉玉良也找不到簡靖。
她去找簡文曉訴苦,而簡文曉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家裏家裏吵得他頭暈,單位單位也是小事不斷,哪裏還顧得上她。
這一下,她覺得自己在那個家裏完全失去了地位,不,不對,不光是沒有地位,簡直就是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到了這個時候,劉玉良才記起自己還有一個兒子,那個兒子考上了大學,日後肯定有個好前程,隻是,他怎麽沒有回來過年呢。
劉玉良想了想,應該是跟那個死丫頭一起去了鄉下了,所以她也不管打得跟熱窯一樣的家裏,直接坐了長途車到這邊來了。
簡嶽聽完劉玉良的話,沒什麽表情地問道:“說完了?”
劉玉良驚訝地看着他:“這還不嚴重嗎?”
“嚴重不嚴重的,跟我沒關系。”簡嶽将頭扭到一邊說道。
劉玉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小嶽,你是我兒子,你都不幫我嗎?”
簡嶽好笑地看着這個所謂的母親:“你還記得我是你兒子,我上大學,你記得給我生活費嗎?如果回家,我能有站腳的地方嗎?”
劉玉良看了看簡嶽說道:“這不是你姐姐管你嗎?媽媽和爸爸的工資不光要給你爺爺奶奶,還要管你哥哥和他的女兒,你就體諒一下媽媽吧!”
“我體諒你,誰體諒我?誰體諒我姐姐?我們都還是沒有工作的人,都在讀書,你卻還要我姐夫每年給你們錢,真是好笑,我看你也就隻記得自己生了簡靖一個,我們這些人在你眼裏什麽都不是,所以你有什麽事就去找簡靖吧!”簡嶽說完就轉身進屋了。
劉玉良默默站在院中,半天也沒有說話。
簡丹在屋裏偷偷問簡嶽:“你覺得她會有所感悟嗎?”
簡嶽搖頭:“姐,你别做夢了,她現在就算是有所感悟,隻要回到家裏看到簡靖就隻記得他了,我們都是她在外面撿的。”
簡丹也無奈搖頭,實在不明白就算是十個指頭有長有短,可也沒有隻要一個手指頭,别的手指頭都不要的啊!
屋裏的人又開始收拾東西了,沒人管門外站着的劉玉良,也沒人知道她是什麽時候走了。
簡丹覺得這個女人的悲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人可以偏心,但也沒有偏成這樣的。
回到京都,簡丹就發現氣氛開始緊張起來了,廣播裏、報紙上都開始有所宣傳了。
簡丹第二天就去了彭家,帶了許多家鄉的特産過去拜年,實際上也是想知道一些消息。
彭老太太安慰簡丹,暫時還沒有消息呢,不過以她的經驗,沒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到了二月十七日,那篇最有名的社論刊登了,戰鬥終于打響了。
簡丹的心提得高高的,每日裏思想鬥争激烈,一時想着自己應該冷靜,不能自己先亂了,又一時想黃劍鋒那邊的情況到底怎麽樣了,她真想現在就過去看看他。
可是現在過去是不可能單獨相見的,簡丹覺得自己都要瘋了。
開學以後,同學們也開始讨論起前線的事情來,簡丹聽得談論更是每天都是度日如年。
三月七日,彭老太太到學校來找簡丹了,簡丹在教室接到消息的時候隻覺得兩眼發黑,難道是阿鋒有什麽……,她不敢想象,現在真的覺得彭老太太說得對,沒人來找自己才好。
終于,簡丹在校長室見到了臉色凝重的彭老太太,她的腳好像有千斤重,每一步都像是要用盡她全身的力氣。
彭老太太上前将簡丹扶住,把她扶到了沙發上坐下。
簡丹已經是淚流滿面了,抖索着嘴唇問道:“奶奶,是不是阿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