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丹丹你太可憐了,你媽也太狠心了,怎麽能把那麽小的你送去當知青呢?你看手都起滿繭子了吧?”
小雪一邊說一邊去抓簡丹的手,卻沒想到摸了半天也沒摸出多少繭子來,反倒是看到簡丹一雙手長得比她那雙保養又保養的手漂亮多了。
皮膚白皙瑩潤,每隻手上還有五個肉窩窩,手指甲是粉紅色的,每個指甲的月亮都很大。
她氣得想扔下簡丹的手,可想起什麽又對簡丹說道:“沒想到你在鄉下并沒吃什麽苦,這手還保養得這麽好!”
本來她是看到簡丹臉上的皮膚比原來還要好了,就想着怎麽說這做農活的手肯定會不如自己吧,哪裏知道人家的手還是這麽好,這讓她情何以堪。
簡丹卻是不想與她虛與委蛇了,直接将手抽了回來,臉上的表情很是淡漠:“是的,就是農活做得多才能保持這麽好的皮膚,特别是洗碗,那些油能保護你的手。”
她現在也學會了睜眼說瞎話,不過對于這樣不懷好意的人,她覺得就不應該對這人說實話,因爲對方沒有以誠相待,自己幹嘛還這麽真心待人。
小雪聽了她的話卻是當真了,實在是原來的簡丹就是個實心眼,從來不敢胡說八道的。
簡丹這時候卻看到簡嶽領着精神抖擻的歐工出來了,看來歐工也恢複得很好,她這就放心了,簡嶽有了歐工,想來年底的高考應該是沒問題了。
簡嶽領着歐工出來,卻沒看到簡丹,正四處張望,突然看到斜對過的巷子口那正在沖着自己揮手的簡丹,趕忙就領着歐工往這邊來了。
小雪看到簡嶽領着歐工過來,眼珠子又快速地轉了起來,等她聽到他們的對話眼珠子都要從眼眶裏轉出來了。
“歐工,我是簡丹,謝謝你這段時間給小嶽補習,中午我請歐工去曲園吃個便飯。”簡丹笑容可掬地對歐工說道。
曲園可是省城幾大老字号之一,住在這片的人,沒有幾個去過曲園吃飯的,都是聽說過而已,據說那挨着省委,景色還特别好,小雪聽了能不羨慕嫉妒恨麽。
歐工是個年過六十的老人,因爲讀書多的原因倒是比一般人多了些儒雅,他看着簡丹笑道:“丹丹看來是真的不記得我了,我在你們家樓下住了快十年了,可以說是看着你長大的。”
簡丹臉紅了,對着歐工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我……”
她話還沒說完,簡嶽就搶着解釋道:“歐工,我姐被壞人打破了頭,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所以她不認得原來的人了。”
歐工有些尴尬,自己真是讀書讀傻了,這事情咋不記得了呢,那年簡丹回來,可是鬧得院子裏都知道這事兒來,他雖是沒有湊到跟前,可也聽院子裏的長舌婦說了的。
簡丹笑着說道:“歐工,沒事的,我已經好了,隻是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這倒是更好,省得想起以前那些難過的事情反而影響心情呢。”
“是,你這樣想就太對了,丹丹,這人還是要往前看的,何況你還這麽小,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往後都是好日子了。”歐工勸道。
簡丹點頭:“是,我也是這麽想,我如今又認了兩個奶奶和一個爺爺,我也是有人疼的了,不是原來那個誰都可以踩幾腳的人了。”
簡嶽卻是打岔道:“姐姐,歐工,你們不是準備就站在這裏說下去吧?”
簡丹一聽笑了,自家弟弟這是饞了,他在家裏的地位雖是比自己要好,可還是比不上簡靖的,劉玉良那是自己不吃都要省給簡靖的,所以沒了自己,簡嶽還是不受重視的那個。
“好,我們走,去曲園吃飯。”簡丹拍了拍簡嶽的肩膀。
小雪卻在這個時候順着牆根溜了,簡丹雖是注意到了,卻也沒有放在心上。
歐工也不是扭捏的人,不過他心裏想的是自己身上也帶了錢的,到時候哪裏能真讓簡丹這小姑娘請自己這糟老頭子吃飯,他指定是要把這飯錢掏了的。
這個時候沒有出租車,不能招手停,隻能拐七拐八地倒了三趟車才算是到了曲園飯店。
曲園飯店是因爲曲園出的名,它雖是比不上拙政園之類的大園林,可也有它精巧細緻的地方,坐在這裏吃飯,不說飯菜如何,就是這賞心悅目那是别的地方比不了的。
當然,對于簡丹來說别的地方都能去,就是那個什麽奇峰閣,她是再也不想去了,實在是勾起的回憶太不美妙了,影響人的食欲。
這曲園還是陳欣然帶簡丹來過一次,她覺得這裏如果請貴客的話還是不錯的。
這歐工對于簡嶽來說可不就是貴人麽,以後他能考上大學,一定要承歐工這份情的。
所以等菜都上了桌,簡丹端起自己這邊的杯子,杯子裏是葡萄酒,因爲歐工也不會喝酒,本來也是爲了慶祝一下,要是把人給喝醉了也不好,所以簡丹就要了一瓶葡萄酒。
“歐工,我還得好好謝謝您,要不是您小嶽也不可能進步這麽快!來,我和小嶽敬您一杯!”簡丹站起來舉着杯子說道。
簡嶽也學着姐姐的樣子,站起來對着歐工舉杯:“歐工,謝謝您!”
歐工笑着站起來,端着杯子說道:“你們姐弟也是太客氣了,不過,我真的不會喝酒,再說我也是大病初愈,這酒……”
簡丹笑着說道:“歐工您随意,我們姐弟幹了就是。”
歐工沾了沾唇,簡丹和簡嶽兩個卻是将杯中酒都幹了。
簡丹差異地看着簡嶽:“你怎麽這麽能喝?”
“姐,你不記得了,咱們那個爸會抽煙更會喝酒,除了早飯不喝,午飯和晚飯哪頓不喝個二兩小酒的。”簡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