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劉玉良突然激動起來,就要沖過來揍簡丹:“你們讓開,讓我看看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怎麽就下得去這樣的黑手。”
簡文曉幾步走過去,一把抓住劉玉良的兩隻手:“你夠了啊,多少人戳咱們的脊梁骨了,你還在這裏鬧!”
兩人開始叽哩哇啦地開始吵了起來,簡丹看着這兩個争吵中的人,她才是覺得夠了的那個人,也不等簡文曉和劉玉良吵出個結果來,直接轉身走人,卻是被人抓住了手腕。
回頭一看,卻是簡嶽拉住了她的手腕,簡嶽雖然個頭不高,可手勁兒也不小,死命地攥着簡丹的手腕,眼裏滿是期盼和哀求,就是不要她走。
簡丹溫言對簡嶽說道:“小嶽,你也看到了,我在這裏怕是你們都不得安生,我也不自在,哪裏還吃得下去飯,睡得着覺,你也算是可憐可憐你姐,好不好?”
簡嶽終于放開了手,懂事地點點頭,淚眼汪汪地看着簡丹。
簡靖卻在這個時候跳了出來:“丹丹,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麽辦?”
這人到這個時候記得還是隻有自己,簡丹對他隻能是無語了。
她瞪着簡靖,眼裏是冷冷的光,看得簡靖禁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這眼神一點都不像原來那個逆來順受的柔弱妹妹,這眼神有些兇殘,讓人害怕。
劉玉良卻是跟着喊道:“小靖,你别拉着她,她現在得意了,讓她趕緊滾蛋,有本事一輩子都别回這個家了。”
簡文曉趕緊上前一把捂住了劉玉良的嘴:“你就别再火上澆油了!”
簡丹頭也不回地拎着包開了門,正要悶頭就走,隻是沒想到門外站了一群鄰居,看到簡丹猛然拉開門都有些小尴尬。
那個胖大媽卻是直接說道:“丹丹,你到我家去,就在我家過年好了。”
簡丹連自己家都不會呆,又哪裏會去人家家,何況這馬上就要過年了。
她想也許這個胖大媽是個真正的好心人吧,不過還是沖着胖大媽說道:“謝謝大媽了,不用了,我這就走了!”
屋裏正在拉扯的簡文曉和劉玉良兩個都停止了動作,看着門外這麽多的鄰居。
簡文曉是頭疼不已,這些人既是鄰居,又是一個單位的同事,明天肯定全廠都知道了。
簡丹沒有管那麽多,在衆人的目送下走出來房門。
衆人好似有默契一般,齊齊地跟在了簡丹的身後。
簡文曉這才醒悟過來,趕忙也追了下去,隻是前面的人太多,樓道狹窄,他怎樣也擠不到簡丹身邊去。
“丹丹,你聽爸爸的話,回家去吧!你媽媽是嘴硬心軟的人,就是話說得厲害點,人其實是挺好的,你别太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了。”簡文曉沖着簡丹的方向大喊。
旁邊的鄰居們卻有人說道:“老簡啊,你家那位哪裏是嘴上厲害點而已,根本就是心偏到胳肢窩裏去了,兒子是個寶,女兒是根草。”
“就是,這些年,她對丹丹怎麽樣,我們又不是瞎的,能不知道嗎?”
“你說這話說得也太虧心了!”
“聽說丹丹在農村雖是沒讓人給打死,可結果還是變成了失憶症,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這要不是她媽偏心眼,讓個十三歲的小姑娘代替那十六歲的哥哥去農村,能弄出這事兒來嗎?”
“哎,見過偏心眼的,真沒見過這樣偏心眼的啊!”
“這兩年丹丹沒在家,就沒見過劉玉良動手打孩子,這倒是好,今天丹丹剛進家門,她又開始打孩子了。”
簡文曉讓鄰居們的話說得擡不起頭來,他怎麽會不知道這樣的事情。
他不過是想着畢竟劉玉良是媽媽,簡丹忍忍就過去了,再過兩年簡丹一結婚嫁人就不存在一起生活的事情了,這事兒不就解決了。
劉玉良看簡文曉追出去了,她也跟着出來了,哪裏知道一出來就聽到鄰居們這麽說自己,她叉着腰對着那些鄰居們嚷嚷道:“你們管得就寬了,這年月誰家不打孩子,你們就沒打過?”
胖大媽忍不住回身說道:“我們打孩子,那也是孩子淘氣了,吓唬吓唬而已。你呢,不管青紅皂白的隻打丹丹一個人,你怎麽不打小靖?”
“小靖那麽乖,我爲什麽要打?這死丫頭卻是壞得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劉玉良振振有詞的。
“是,丹丹整日裏就知道做家務是最壞了,丹丹代哥哥去下鄉也是最壞了。這當哥哥的整日裏吃現成的最好了,因爲妹妹代替下鄉沒讓人開瓢也最好了。”胖大媽氣憤地回道。
“常姐,你莫跟個糊塗人說這些,她也不明白。”有人勸道。
簡文曉隻得轉回身去,把還要跟鄰居們對罵的劉玉良拉進了家裏。
簡丹走到院門口,對着身後的鄰居們說道:“謝謝大家了!我這就走了,大家回吧!”
衆人卻不肯離開,而是一個個從兜裏掏出錢來,不是五毛就是一塊的往簡丹手裏放。
簡丹哭笑不得,她手裏有錢,這些錢對于她來說不算什麽。
可這卻是讓她感動起來,家裏沒有的溫暖,居然在鄰居們這裏感受到了。
這時候家家戶戶的錢都是一樣的,隻是有雙職工的比一個人上班的要稍微強一些。
不要小看這五毛一塊的,這是一個普通家庭一天的菜錢了。
簡丹不想要,可他們一個個就是不許簡丹還回來。
突然,簡丹想起自己旅行包裏的那些黃豆、綠豆、紅豆和各種幹菜來。
她将手裏的錢放到了口袋裏,又蹲下身來将旅行袋打開,從裏面掏出那些東西來,一人發了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