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丹又問道:“那活兒都是那些人做了,咱們這些人就分不到什麽了。”
“哪能呢,咱們這些人就在岸邊等着接船啊,他們隻要把魚捕撈上來,其他的事情就不用管了。我們這些人要将魚分類,過稱,然後等縣裏供銷社的人過來收魚。當然了,那些上船出去捕魚的人肯定工分要算得高一些,到時候分的魚和錢要比我們多一些就是了。”郭老太太詳細說明了一下。
簡丹笑了:“奶奶,這回咱們有三個人呢,分得的魚肯定更多一些,到時候做成臘魚,留着慢慢吃了。”
張芳芳說道:“不光做臘魚,還可以做鲊魚,風吹魚,都能吃好長時間呢。”
簡丹這回是真不知道,她那個時候魚都很少見了,哪裏還知道還有這麽多的做法。
郭老太太笑着說道:“咱們隻留兩條等小黃和小洛過來吃,其他的都做成臘魚、鲊魚和風吹魚,這樣等你們兩個回家過年,都可以帶一些回去了。讓家裏人也嘗嘗咱們月牙湖的魚。”
一說到過年回家這事,簡丹和張芳芳兩個人的态度是截然不同。
張芳芳聽了興高采烈,而簡丹卻是很淡然,甚至有些漠然。
要不是郭老太太今天提起來,簡丹都要不記得自己在省城還有個家。
今年,簡文曉還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寄信過來,問問簡丹的情況,又說說家裏的情況。
每封信都會提到讓簡丹回家過年的事情,其實簡丹真的不想回去過年,她覺得郭老太太一個人就是逢年過節的時候最孤單,自己卻還要離開她去那個對自己一點感情都沒有的家。
雖說簡文曉對她還算湊合吧,可那個親媽至今連個隻言半語都沒有,好似她根本就沒有生簡丹這麽個女兒一樣。
簡丹本來就是穿越來的,說實在的,對那邊一點親近的意思都沒有,何況還得到這個所謂的媽如此對待,她是更加不想回去了。
郭老太太卻是覺得簡丹這樣跟家裏對峙不太好,畢竟那是她的家,那裏有她血脈相連的親人,自己不能爲了一己之私就斬斷人家的血脈親情。
所以郭老太太總是會想着讓簡丹回去過年,既然她的爸爸來信提起,又給了她回家的路費,她不回去說不過去,還說不得讓人誤會是自己不讓她走。
郭老太太知道簡丹心裏不舒服,就勸道:“丹丹啊,我看你爸這人還可以,你今年過年還是回去看看,就算是回去看看你爸也好啊!”
對于簡文曉,簡丹也覺得他就是嘴上說得好聽,什麽想她了,什麽要對她好。
連自己被送下鄉了,還稀裏糊塗的不知道,後面就算是知道了,也沒有想着來看看自己或者是寫封信打個電話啥的。
要不是那次出了生命危險,估計他也不會突然良心發現,對自己上心了。
不過,簡丹也知道,自己也就是能在郭老太太這裏發個脾氣撒個嬌,如果真說不回去也是不現實的,畢竟是原身的親生父母,自己占了她的身體,不說盡孝,還是要去看看的,就沖着簡文曉還舍得花錢來看重病的自己吧!
反正那邊能住就住兩天,不能住她就回來,一分鍾也不多呆。
說起這事兒簡直就是讓簡丹再好的心情也成了郁悶了一半,後來還是張芳芳說了許多捕魚時候的趣事兒方才将簡丹的興趣給提起來,跟着郭老太太和張芳芳兩個去了湖邊。
這湖邊,簡丹還是第一次來,沒想到有這麽大一片的草地。
這個時候草地上已經站滿了人,好像是全村的人都到了這裏。
大家的臉上都是興奮和喜悅,都在那叽叽喳喳地說個不停,簡丹想這個時候可能比過年還要讓勝利村高興呢。
對于簡丹幾個的到來,也不過是瞟上一眼,現在再大的八卦也比不上即将分到魚的快樂。
而湖面上則是停着十幾條小船,一條船上頂多能站五六個人。
周宏興正地站在那十幾條船的前面對着面前站着的幾十個年輕小夥子慷慨激昂地說着什麽。
簡丹眼神好,看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周宏興有些微白的鬓角,臉上的褶子也深了幾分。
不過是短短的幾個月,這個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還春風得意的村支書,現在竟然頹廢了許多,簡丹嗤之以鼻,這人純粹就是活該。
家裏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那就是一對要債的,能不白頭麽!
今天是勝利村難得的好日子,周宏興就是心裏再苦也要笑容滿面,可他就是覺得心裏不得勁啊!
這不得勁就是從自己二兒子做出那件事開始的,那個簡丹就跟他們家的克星一樣,什麽事隻要沾上了簡丹,那麽後果都沒有好的。
總算還有一件能讓他舒心的就是周小玲答應了嫁給韓建國,韓家已經幫忙把周小玲弄進了工農兵大學,隻等着周小玲工農兵大學畢業就回來跟韓建國結婚。
其實韓家也不想周小玲去上這個大學的,畢竟自己家兒子的條件在這裏,這姑娘要是上了大學了,他們怕周小玲會去攀更高的枝。
可他們架不住韓建國一通求啊,最後隻得答應下來,又讓周家寫了保證書不會悔婚才算是把這事情辦好了。
韓建國對周小玲那是百依百順的,而韓家又隻有這麽一個寶貝兒子,所以隻要周小玲拿住了韓建國,韓家也等于就攥在了周小玲的手裏。
以後有了韓家這門親,自己家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隻等着二柱子刑滿出獄再讓韓家在縣裏找份工作,不讓二柱子回勝利村了,省得又出什麽幺蛾子,說不得自己這支書怕是要讓賢了。
周宏興這裏正說得熱鬧,這開湖打魚的第一天總是由他這個支書說上兩句,這也是除了分糧分錢最顯他威風的時候。
哪裏知道說着說着就一眼看到了一臉不屑看着他的簡丹,周宏興的興緻一下就全跑了,不過是随便說了兩句就宣布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