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芳芳一看這兩個人說着說着就歪樓,忙又将話題扯了回來:“郭奶奶,您還沒說後來怎麽了呢?”
郭老太太說道:“哪有什麽後來,我看他颠三倒四就那麽幾句話來回說,直接對他說,中午要做飯,下午還要上工,對不住了呗!”
簡丹說道:“這人既然這麽纏着您說話,肯定不會這麽善罷甘休的。”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得外面有人高喊:“郭嬸子!”這聲音一聽就是周宏興的。
屋裏三個人互相看了看,都沒說話。
還是郭老太太一拍竈台:“我去看看到底是什麽鬼?”
說着她就從廚房沖了出去,隻留下簡丹和張芳芳兩人面面相觑,不過也沒跟着去,反正這村裏還沒人敢随便進郭家的小院。
郭老太太隔着籬笆牆就看到了外面站着的兩個人,一個是周宏興,另外一個正是那個什麽劉主任。
她也沒想開院門,就這麽隔着籬笆牆問道:“什麽事?”
周宏興隻得上前解釋道:“這是公社供銷社的劉主任,過來看看郭嬸子的。”
“哦,這不是剛剛已經看過了嗎?我這鍋裏還炒着菜呢,就不多留你們了。”郭老太太一邊說一邊就要轉身回廚房。
那劉主任忙高聲喊道:“郭嬸子,您别急,我就是想當面跟那兩位女同志道個歉。您看,是不是您跟她們說一聲,好給我這個機會啊!”
“不用了,你的意思我已經跟她們說了,她們早就忘了那天的事情,讓你不要放在心上。下午我們都要上工呢,就不多留你了!”郭老太太丢下這麽一句轉身就走了。
劉主任又在後面喊了半天,郭老太太連頭都沒有回一下,這讓劉主任很是頹喪。
周宏興隻得賠笑對劉主任說道:“劉主任,您别生氣,這鄉下老婆子不懂禮數,您可别往心裏去,咱們還是回去吃飯吧,大家都等着呢。”
劉主任這回是當大媒人介紹了縣裏供銷社頭頭的兒子給周小玲,今天是第一次帶男方過來相親的,所以這飯桌上要是沒有劉主任還真是不好弄。
周宏興也不好得罪劉主任,自家妻弟雖是公社的副主任,可對于這個背後的關系通着縣裏上層的供銷社主任,他也不敢恣意妄爲。
劉主任的一顆心都随着郭老太太進了廚房,他真想跟進去看看,那個美麗的女孩子是不是在裏面,不見到真人,他還真不敢叫那位過來。
周宏興的話,他根本就聽不到,手扶着籬笆牆還墊着腳往裏看,那勁頭恨不得就這麽跳進去才好。
這是怎麽回事,周宏興也拿不準這劉主任是要幹嘛,就湊到他跟前問道:“劉主任,你找這郭老太婆是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嗎?”
劉主任聽得他問,轉頭看了一眼,突然想起什麽就問道:“這老太太是一人住?”
“原來是一個人住,後來村裏兩個女知青跟她一起住了。”周宏興回道。
太好了,劉主任聽得他這樣說,本來就小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條縫,拉着周宏興的手問道:“那下午村裏的人該上工的還是要上工吧?”
“那當然,現在雖是過了插秧的農忙時候,可現在還是需要維護田裏的秧苗,看看有沒有病蟲害,有沒有長野草,都是要人一遍遍地巡視。劉主任你放心,我們勝利村每年的糧食那都是咱們公社的頭一份。”周宏興有些得意洋洋的。
劉主任又問道:“知青小隊分在哪片田地了?”
周宏興有些詫異,怎麽好好地問起了這個,不過,他還是非常快速地回答了:“哦,今年把知青小隊分到後山的田了。”
他指了指後山的方向:“就是那邊了,中午上工都是從後面的那條小路上山。”
劉主任心裏這回有數了,笑着拍了拍周宏興的肩膀:“好了,我們回去吧!大家要等着急了!”
可不是麽,你是不着急,屋裏那幫子人肯定急得火上房了。
周宏興腹诽不已,可嘴上哪裏敢說。
這供銷社的領導不能惹,到時候買個啥東西也方便一些不是,特别是周小玲如果這回相親對上眼了,肯定要置辦一些嫁妝,這不都要求這個劉主任麽。
周宏興笑着說道:“沒關系,讓他們等一等值個啥。”
兩人一邊說笑着一邊往周家去了。
廚房裏的三個人見門口兩人走了,方才是松了一口氣,這兩人到底是要幹什麽。
三人吃過飯又睡了一覺,快到上工的時候,才慢慢起身。
外面铛铛聲響了起來,三人的速度都還跟蝸牛一樣,實在是現在去上工沒有什麽農活,根本就沒有太大的含義,可那又怎麽樣呢,去了才有工分,不去還要扣工分。
要是一年的工分沒有達标,那定量的糧食就沒你的份,或者說是扣掉許多。
現在還是計劃經濟,如果村裏沒有定量的糧食分給你,你沒有糧票就是想買都買不到。
所以雖說人人都知道這上工純粹是磨洋工,可還是得硬着頭皮去。
隻是沒有插秧那些日子的勁頭了,畢竟那個時候如果沒有弄好,村裏的糧食打得不多,也會影響年底每個人的糧食定量。
隻是等簡丹和張芳芳兩個走出村子進入後山的小道時,簡丹看到了那個劉主任正站在一棵大樹下四處張望。
簡丹就不想對上他,雖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可看樣子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果然,那劉主任一看到兩人就颠颠地跑了過來,臉上的笑那叫一個谄媚,跟那日帶着人從後門闖進來時候的嚣張嘴臉簡直是判若兩人。
等快到近前了,簡丹拉着張芳芳後退了兩步,指着劉主任:“你站住!”
劉主任乖乖地站住了,笑得像一朵花一般地說道:“這位同志還記得我嗎?”
這小姑娘不過幾天沒見,好似又水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