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可能是跑得太急了!”簡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确實是溫度很高。
這家夥太刺激了,前世裏她從來沒有怎麽跟男人接觸,所以才會傻乎乎地聽了半天才明白,應該早些離開那裏的,不然就不會聽到那麽多讓她臉發燒的東西了。
簡丹見張芳芳坐在了地上鋪的塑料布上,她趕緊一屁股坐了上去。
這時候雖是沒有下雨了,可這段日子的陰雨綿綿早把土地變成了泥濘,不鋪個東西還真是不行,不然的話就跟坐了一屁股的那啥一樣。
“芳芳,你是太有先見之明了!”簡丹誇起張芳芳來。
張芳芳笑了,都活了四五十歲了,還不知道這些小事,那就真是白活了。
兩人聊了會天就覺得無聊起來,這倆是差不多一天二十四小時在一起的,啥話都說得差不多了。
簡丹一拍地上的塑料布:“哎呀,咱們明天幹脆帶了毛衣過來織得了,不然這大好的時光就是浪費了。”
張芳芳覺得這主意不錯,點頭道:“對對對,這樣又掙了工分又能把自己的私事做完了。”
她如今正是學織毛衣學得如癡如醉的時候,她媽媽不會這些,自然就沒有傳授過這些,頂多也就是會做個飯、收拾衛生而已。
真正的簡丹是特别喜歡這些東西的,學得快不說,還愛跟人讨教讨教,所以她會織花樣多了去了,起碼在她家那一片就沒有比她會織毛衣的。
這樣的老師,張芳芳還有什麽不喜歡的,如今這年月許多事情還真是得靠自己,距離那買衣服穿的日子還早着呢。
張芳芳想學會了織毛衣,到了年底回省城的時候讓媽媽買些毛線,她給自己爸爸織一件。
簡丹這會子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了,剛剛是害羞不好意思說,現在忍不住就對張芳芳說了那件事。
張芳芳卻是不以爲然地點點頭:“嗯,柳月那人就是這樣,這村裏有點權勢又長得周正一些的,她都喜歡。”
“啊,這叫什麽事?那方會計有老婆嗎?”簡丹驚訝地問出來了。
張芳芳看她眼睛都瞪得老大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丹丹,你就是年紀小,人單純,方會計都三十好幾了,怎麽會沒有老婆呢,他不光有老婆,就是兒子女兒都不小了。”
簡丹茫然了,不是讓知識青年到農村這片廣闊天地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嗎?
難道就是教育這個,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她可是聽得出那方會計可不是被勾/引的那個,那兩人是半斤配八兩,誰也别說誰。
再說了,那個柳月最多也就十八歲,那方會計老婆孩子都有了,都已經三十好幾了,這責任怎麽說也不會單純是柳月一個人的。
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麽,接下來張芳芳說的直接把簡丹說傻了。
“方會計的老婆叫唐慧珍,家裏是縣城的,也不知道怎麽看上了方會計,死纏硬磨的非要跟方會計好,所以在方會計十八歲的時候,兩人就結婚了。唐慧珍也搬到了勝利村住,她對方會計極好,那是方會計說什麽是什麽。方會計是高中畢業,自诩是個知識分子,特别看不起小學畢業的唐慧珍。不過方會計也不打罵老婆,而是如果唐慧珍哪裏不如他的意了,就會連着幾日不回家,住大隊部裏。他覺得什麽時候唐慧珍真正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去大隊部又是認錯又是哭求的才會回家。就是柳月跟他混到一起,唐慧珍還會給柳月炖湯補身子。”
張芳芳看着簡丹張着嘴說不出話來的樣子,捂着嘴樂了:“你是不知道世上還會有這樣的女人吧!”
“真是開眼界了,這事情難道隊上就不管嗎?”簡丹總算能把嘴閉上了。
張芳芳冷笑了一聲:“誰敢管啊,那唐慧珍家裏是縣上的什麽幹部,唐慧珍不許人管,誰還能管。本來唐慧珍家裏還想把女婿調到公社去,再往縣裏調的,可出了這麽個事,家裏也不管了。唐慧珍倒是覺得不管正好,她喜歡怎樣就怎樣。”
簡丹連連搖頭:“這樣的女人也真是奇葩,爲了一個男人至于的嗎!”
張芳芳歎了一口氣:“原來我還不想跟你說的,哪想你正好碰到了這醜事,我也就不瞞你了,這柳月剛來的時候,就跟村裏别的男人好過,而且今天這個明天那個的。這是後來方會計跟她攪和到一起了,她才跟旁人斷了。那些男人本來舍不得柳月的,可唐家的勢力他們還是害怕的,所以現在這柳月和方會計兩個簡直就是這勝利村公開的秘密。”
“這柳月是不是原來受過什麽刺激?”簡丹真的覺得一個正常的女人應該不會喜歡這樣混亂的男女關系。
張芳芳搖搖頭:“不知道,她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的,女知青也好,村裏的那些女孩子也好,她一個都不交流的。當然了,也沒人敢跟她好,怕人說自己跟她一樣。”
簡丹今天覺得自己真是大開眼界了,前世的自己簡直是生活在了一個真空的環境裏,哪裏知道世界上還有如此形形色色的故事。
也正因爲自己不懂人心,才會被裴婧那樣算計還不知道爲什麽吧!
簡丹想自己以後還是有些煙火味好一些,那樣活着就是死了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麽死的。
這日回到家,簡丹有些消沉,郭老太太忙把張芳芳拉到一旁問道:“芳芳啊,這丹丹是怎麽回事啊?”
張芳芳隻得背着簡丹小聲把今天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郭老太太聽了想了一會兒才拉了簡丹去了她的屋裏。
簡丹不知道郭老太太要跟自己說什麽,跟着她坐下來後就看着她。
郭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說道:“丹丹啊,其實奶奶也是有很多故事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