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說你們就看不清事實嗎?”吳萍終于忍不住喊了出來。
她的聲音又大又尖利,衆人都靜了下來。
吳萍看着大家都不出聲了,非常得意地看了看周圍的人,又狠狠地蔑視了幾眼站在外圈的簡丹,方才慢慢開口說道:“這明顯就是因爲簡丹的緣故,要不是她,二柱子怎麽會被抓到縣城去了?二柱子不被抓走,周支書也不至于做出這樣的事來。”
簡丹還沒開口反駁呢,就聽得有個甜甜的女聲反駁道:“吳萍,你這意思是如果别人要那啥你,你還要把他請回家供起來?”
吳萍怒目罵道:“柳月,你胡說個啥呢?”
簡丹看過去,那個甜甜女聲是一個個子不高,白白淨淨的大眼睛女孩子,她一臉無所謂的笑,根本就沒将吳萍的憤怒放在眼裏。
“我胡說個啥,我根本就沒有胡說啊?你都爲強/奸/犯說話了,我看你這麽喜歡,大概還有些後悔你沒被周二柱這麽對待過吧!”那聲音懶洋洋的,卻把吳萍氣了個半死。
“你你你,你一直亂搞男女關系,你還好意思在這裏胡說八道!”
“我的私事關你屁事啊!有事說事,你是不是自己沒本事勾/引/人,到我這裏來找心理平衡了,真是有意思!”
簡丹直接驚了,這家夥說話也太厲害了,這個時代有這麽開放嗎?
她轉頭看看周圍的人,沒有一個驚訝的表情,看來這個叫柳月的一直就是這種說話方式。
吳萍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了,直接找顧一凡:“一凡,你看柳月怎麽這樣說話呢。”
顧一凡也拿她沒轍,這就是個會扯後腿的,别人都沒說,你非要在這裏充這個大頭。
再說了,這事兒本來就是支書挾私報複,是支書不對,怎麽她就能扯到簡丹身上,難道犯罪的人是好的得保護起來,被侵犯的人倒是活該應該随便讓人侵犯不能反抗。
剛剛自己叮囑了半天,敢情是白叮囑了,真是服了她了。
“好了,這開會呢,你别瞎吵吵了。”顧一凡有些不耐煩了。
吳萍眼珠子瞪得溜圓,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我瞎吵吵,你到底是誰的男朋友,居然上來就說我。顧一凡,我們分手!”
顧一凡真是要吐血了,他知道吳萍的問題在哪裏,可他知道吳萍的性格,所以一直就不敢跟吳萍多說什麽,這一回好,她幹脆就在大家面前說出這樣傷他心的話。
“那好吧,你既然要求分手,咱們就分手!不過,就是分手也要把這個生産會議開完,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可以閉嘴了!”顧一凡的臉沉下來,嚴肅至極地說道。
吳萍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來了這裏三年了,顧一凡一向唯她是從,她說的話從來沒有打過反口,哪怕是再不願意,顧一凡也是背地裏小聲央求。
今天這是怎麽了,他居然對着自己說分手!
當然,吳萍這會子早不記得說分手的是她自己了,她已經深深地陷入了怨恨和恐懼之中。
顧一凡這聲吼不但把吳萍震住了,就連其他知青們也都噤若寒蟬,要知道顧一凡一般給人的感覺就是非常寬厚,從來沒有這樣嚴厲過。
大家都不怎麽怕他,沒想到今天一發飚居然把大家都吓着了。
顧一凡殺了吳萍這隻雞,餘下的猴兒就都歸服歸法了,他再說什麽,下面就都安靜得很。
等顧一凡把事情都交代清楚,說了一聲散會,吳萍這才捂着臉嚎哭着跑回了自己的屋子,衆人不禁面面相觑。
簡丹也沒多呆,拉着張芳芳就往郭家去,明天就要正式下田幹活兒了,她還真有些興奮。
她一邊問着張芳芳關于插秧的事宜,一邊用心記下來。
走出去老遠了,見周圍也沒有什麽人了,簡丹才小聲問張芳芳:“芳芳,剛剛那個什麽柳月挺厲害的吧?”
柳月如何不厲害呢,張芳芳想起前世的柳月,那可是把勝利村上上下下有點權勢的男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間,她是真豁得出去。
隻要她看得上的,她就能跟人有首尾,所以在勝利村還沒有誰敢招惹她,招惹她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就是那些堂客們想找她的茬也會被自家男人直接扔回家。
柳月也是第一批離開勝利村的,她走的那天勝利村的女人們夾道相送,高興得想放鞭炮,而勝利村的男人們卻是黯然神傷、依依不舍。
她半天才小聲說道:“這柳月仗着自己長得好,跟村上很多人都有些瓜葛。”
這話的意思,簡丹聽明白了。
“她爲人潑辣,其實說起來還算好吧,她是個恩怨分明的人,絕對不會起壞心故意害人,但也不喜歡管他人的閑事,說起來,今天還真是不知道爲什麽會幫你說話。”
簡丹想了想說道:“也許柳月也有什麽難言之隐,而今天吳萍的話就直接戳了她的軟肋。”
“這倒是也有可能,哪有姑娘家天生下來就喜歡那樣的,今天吳萍的話說得那樣難聽,她不起來怼上兩句才奇怪呢。”張芳芳說道。
簡丹籲了一口氣:“其實也是個可憐人!”
“她有時候說話可那啥了,點上有人追她,她都不屑一顧,還對人說什麽年輕的毛頭小夥子不懂,隻有那結了婚十多年以上的男人才最有味道。你說這叫什麽話,簡直臊死人了!”
這話說得,還真是夠開放啊!簡丹心裏不禁搖頭,這個時代居然還有這樣的人。
就是張芳芳也覺得很是奇怪呢,就柳月如今這程度,過了三十年都不會超前。
張芳芳又說道:“她這人吧,跟胡潇一樣,我行我素,不太喜歡跟點上的人一起行動,很多時候都是不見人影,也不知道她鑽到哪裏去了。村裏的堂客們對她恨之入骨,也就敢對她怒目而視,根本就不敢跟她對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