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簡丹說的這些話,郭老太太的眼淚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這個孩子心細,連這點都注意到了,她覺得自己的心很是溫暖,她沒看錯這孩子就是她的親人。
郭老太太接過她手裏的東西:“嗯,這是我孫女的一片心,我不能拒絕。”
簡丹笑得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甜甜地對郭老太太說道:“奶奶,以後我還會更疼您,等我自己能掙錢了,一定好好孝敬您。”
“哎,哎,奶奶等着啊!”郭老太太将手上的東西放到桌子上,又掀起衣襟擦了擦眼角的淚。
至于被人跟蹤這事兒,簡丹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反正自己也不出去,據說那條路能去好幾個村子呢,那人又不知道自己在哪個村的,她也就慢慢淡忘了。
休養了一段日子,很快就迎來了插秧的農忙時候。
先是各小隊的隊長都去了大隊部開會,由生産隊長重新分配今年的劃分。
等各小隊的小隊長領了任務回來,再召集各小隊成員開會。
簡丹和張芳芳已經将東西都搬到了郭家,就是分的糧食也從點上都要過來了。
雖說吳萍肯定是要刁難一下的,可顧一凡倒是知道就是要扣着也是不可能的,反而是兩個姑娘再出事,他這個知青隊長就有些沒臉了,還不如讓她們搬到郭老太太那裏,他也安心些,所以他沒讓吳萍多做糾纏将糧食讓她們拿走了。
簡丹和張芳芳這段日子天天鍛煉,雖說那些拳腳功夫隻能說是花拳繡腿的,可兩人已經能挑水了,隻是沒有像郭老太太那樣挑滿滿兩桶,而是大半桶的水。
肩膀開始的時候是紅腫,她們兩個就換着肩膀挑,終于到兩邊的肩膀都不疼了。
唯一讨厭的是在井邊打水的時候碰到那些村裏的大嫂們,她們看似熱情地招呼,其實眼睛裏都蘊含着豐富的故事一般。
當然有時她們也會故意對簡丹套話,問得簡丹不勝其煩。
沒辦法,簡丹幹脆每天早上一睜眼就去挑水,也就是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挑完了,這就少了許多跟這些八卦女人的接觸。
所以等有時候洛明宇來想幫着挑水幹活,總是發現水缸裏早就滿了。
簡丹額頭上的傷已經掉了痂,稍稍有些疤痕,這些疤痕會很快消失,隻是簡丹不想這麽快,免得引起大家的懷疑。
而張芳芳臉上的傷早就恢複了,沒有留下一點印記。
曲豔華來喊簡丹和張芳芳的時候,兩人已經在屋裏等候多時了。
聽得曲豔華叫自己兩人的聲音響起,簡丹和張芳芳跟郭老太太招呼了一聲就出去了。
曲豔華已經有些日子沒見着張芳芳了,看到張芳芳很是親熱地上來拉手:“芳芳,你可真狠心,搬到郭老太太這邊過好日子都把我給忘記了吧?”
“哪能呢,隻是我這幾天跟着丹丹學織毛衣呢,這一到插秧了,可就沒精神頭學了。”張芳芳忙解釋道。
曲豔華也不是真心想說張芳芳,隻是她不喜歡簡丹,這個女孩子長得太好了,隻要有她在,衆人的視線總是落在她身上的。
所以她故意像是要跟張芳芳說心裏話一般,拉着張芳芳緊走幾步,跟後面的簡丹拉開了距離,讓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呆着吧!
吳萍私下裏已經告訴曲豔華了,這回知青隊分到的田地可是坑死大家夥兒了,居然是在後山上的梯田。
雖說隻是在山根底下,可也要爬坡,什麽東西都要靠肩膀挑上去。
最完蛋的是,如果碰到幹旱,大家還要往上挑水呢,因爲山上雖是有小溪,可小溪的水流得太細了,這老些人不能就站在那幹等着。
這肯定是來自周支書的報複,把他家老二弄到縣裏監獄去可完全是因爲簡丹,大家都是受了她的牽累。
簡丹看着曲豔華對自己的冷淡完全不在意,曲豔華對于自己來說什麽都不算,她也不會爲了這種人就傷心難過。
到了知青點上,簡丹看到大家都在房子外面的坪裏站着,看來是都在這裏開會了。
顧一凡見曲豔華把簡丹和張芳芳帶了過來,就對着懶散的大家說道:“好了好了,人來齊了,大家都站過來一點,準備開會了。”
衆人都往他跟前聚攏過來,形成了一個十多人的圓圈。
簡丹和張芳芳也沒往跟前擠,就站在了圓圈的外圍,隻有曲豔華卻是得到了吳萍的召喚,一扭身就鑽到了吳萍身邊站了。
剛一站定,簡丹就發現有目光看着自己,她轉頭看過去,又沒有發現,這是誰,偷偷地看自己幹什麽。
何偉亮吓得夠嗆,他發現簡丹太敏銳了,自己以前偷看她她都沒有發現過,現在好了,稍微往她那一挪目光,她就掃射回來。
顧一凡見大家都站好了,也準備聆聽自己說話了,方才開口說道:“大隊部今年又把各小隊的田地重新劃分了,我們知青小隊是分到了後山的梯田。”
轟的一聲,大家沒心思聽顧一凡說話,都開始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顧一凡也知道這事情對大家的刺激太大,隻得靜下心來讓他們議論幾分鍾。
哪知道大家的情緒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根本就停不下來了。
顧一凡無奈,隻得出聲說道:“好了好了,議論幾句就行了,咱們來……”
他話還沒說完,旁邊有人就打斷了他的話:“老大,這支書是不是坑我們呢,不然怎麽把我們分到那裏去了?我們雖說是到農村來接受再教育的,可那種田地在勝利村也隻有老把式才伺候得好,這插秧的大事還是别交給我們了。”
“就是就是,老大,你去跟支書反映反映情況,别到了我們種壞了地,這可都是影響到全村的事情了。”
“全村的總收成差了,到時候咱們能分到的糧食也就少了,這可是大事,全村的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