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順安一聽就辯解道:“都是我寵慣着,我們家二柱子那麽聰明,長得又好,我們家條件又是村裏數一數二的,自然是要找一個好的,他挑上誰是誰的福氣!”
“哼,福氣,人家不要你那福氣,而且人家身後的人也厲害,就連你弟弟也不敢多放一個屁出來。你以爲你弟弟是副主任,就能頂到天上去了?那縣裏、市裏,還有省裏的領導呢?不給你掰清楚,你總是隻看到眼前是一隻小兔子,看不到兔子後面還站着一隻老虎呢。”
周宏興對于這個拖後腿的小兒子和老婆一肚子的氣,這樣的情況了,還胡攪蠻纏的。
老婆雖是混一些,可她是自己手裏的一杆好槍,兒子再怎麽不好也是自己親生的,這些都不能不管,不能讓他們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隻能掰開來揉碎了地說。
吳順安看到周宏興的臉色緩和了許多,直接蹦了起來,她是隻要旁人給她三分顔色,就能自己開染坊的,自從自己弟弟當了副主任,她的确是覺得自己在這個家裏有一定的話語權。
平時她說個什麽,周宏興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今天周宏興居然當着自己的面就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是看着自己弟弟治不了那個簡丹了。
在吳順安眼裏,自己弟弟這個官可不是一般的大,比起周宏興這個小小的村支書不知道大了多少倍,而吳順全又是吳順安的軟肋,周宏興戳了這裏,她也顧不得前面周宏興拍桌子發脾氣了,立馬就跳了起來。
“周宏興,你說話要憑良心,這幾年要不是我弟弟,你以爲你這支書就當得這麽穩當。哦,如今看着那臭女表子後面有人了,你就看不上我弟弟了是嗎?你這沒良心的!”吳順安一邊說,一邊就伸手過來撓周宏興。
周宏興平時的确不跟吳順安多計較,有什麽事情都是哄着她來的,他知道自家婆娘是個什麽歪纏的性子,明明是這個意思,她就能偏到千裏之外的那個意思,想勸回來太費勁。
而且她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不算大,就算他壓不下去,她弟弟也能給壓下去。
今天卻是看她實在是不懂得看形勢,他才忍不住說了一句,她倒是好,還想動手打自己。
周宏興忽的一下站了起來,一伸手就抓住了吳順安那隻想撓他的手:“夠了啊!我一直讓你做事要有底限,你倒是好,以爲天捅個窟窿也沒事,總是爲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鬧得天翻地覆,從來就不知道日子過得好心裏美就行了,還四處招搖嘚瑟,這不是找死麽?要不是你這樣的性子,二柱子能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嗎?”
吳順安平時很少下地幹活,最多也就是自家自留地上種點菜,如今被周宏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就好像被鐵鉗給鉗住了一般根本動彈不得。
她疼得哇哇叫,旁邊的周小玲哭了起來:“爸,你就有本事怼媽,在外面就跟個彌勒佛一樣,誰都不敢得罪,所以他們一個個地才敢騎到咱們脖子上的。”
周宏興對于跟吳順安一個性子的女兒,簡直就是哭笑不得,懶得理她,想起在簡丹那還說了要給她炖十隻雞的,就對着被自己鉗制住的吳順安說道:“對了,你去跟兒媳婦說一聲,殺隻雞,等會給簡丹送過去!以後每兩天炖一隻,一共炖十隻雞。”
這話簡直就是火上澆油,吳順安本來讓他抓得疼,都要忘記這茬了,結果周宏興一句話瞬間就把吳順安給點爆了:“什麽?還要給那個臭女表子炖雞,我兒子在公安局裏吃牢飯,還要給她炖雞,我怕她是睡不醒了吧,我就是把雞拿去喂狗也不會給她的。”
周宏興頭大了,松開吳順安又把桌子一拍:“閉嘴!”
他這次用的力道更大,那桌子差點沒讓他拍散了,一聲巨響,頓時讓屋裏安靜下來。
周宏興見這母女兩個終于住了嘴,就指着周小玲說道:“小玲,你别跟着你媽一起鬧。那兩個當兵的背景深厚,你舅都不敢惹,還打電話跟我說讓我哄着點。今天我過去的時候碰到那兩個當兵的了,确實不好惹,一看就是大幹部的子弟,牛皮哄哄的。我想說什麽都讓人給堵回來了,隻能是先跟簡丹搞好關系,讓她去跟那兩人做工作。畢竟簡丹那女娃是個膽子小的,哄兩下就行,她跟當兵的說才有用。”
周小玲撅着嘴說道:“那要哄多長時間啊?”
“哄多長時間,自然是一定要哄得她肯爲你哥跟那當兵的求情了,把你哥放出來,這樣才不會影響你上工農兵大學。不過還好,離上大學還有段時間,希望能來得及。”周宏興道。
周小玲雖是跟吳順安一樣蠻橫的性子,但是她畢竟是讀過書認得字的,還是比吳順安眼界稍微寬那麽一點點,對于自己前程來說,一切都是可以犧牲的。
她點點頭,對周宏興說道:“爸,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媽的工作我來做。”
吳順安瞪着一雙牛眼睛看周小玲:“做什麽做,你還來做我的工作,咱們自己家都舍不得吃雞,你爸倒是好,嘴一張,氣一噴,十隻雞就沒了。”
周小玲知道怎麽做通吳順安的工作,拉着她的一隻胳膊,笑嘻嘻地說道:“媽,咱們進你房裏,我慢慢跟你說!”說完,也不管吳順安願不願意拉着她就往屋裏去了。
不論堂屋裏怎麽吵鬧,廚房裏卻是靜悄悄的。
聽了半天牛翠紅才滿是擔憂地對周大柱說道:“大柱,你說二柱這事可怎麽好,咱們家的名聲都臭完了啊!雖說你舅舅是副主任,可也擋不住人家背後議論啊!這以後就是我們家大寶想找媳婦,人一說起咱們家出過那啥,誰還願意跟咱們家做親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