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安問鹿溪。
男人眼底有歉意,大概是也在爲自己的行爲感到抱歉,畢竟她不是在胡說八道,鮮明的證據不允許反駁。
目的達成,鹿溪張開雙手,笑眼彎彎的說,“抱抱就好了。”
陸淮安凝着女孩精緻漂亮的小臉,不禁失笑。
原來,她繞了這麽一大圈就是不想走路,他剛才也隻是說說而已的,他自己做過什麽,心裏很清楚,能讓她躺着就不想讓她下床。
陸淮安把鹿溪抱進浴室,他在十分鍾前就已經把水放好了,現在的溫度剛剛好。
“多泡一會兒就會舒服點,第一次難免會有些疼,以後多做做就好了。”
鹿溪,“……”
耳根蹭的一下蹿起一陣熱意,就像要燒起來。
好在浴室裏氤氲着滿室的熱氣,不至于讓她所有的窘迫都暴露在男人的視線下。
熱水緩解了身體酸澀的難受感,睡意襲來,但是肚子還是空的,“我好困,可是我好餓。”
陸淮安把所有有要用到的日用品都放在她手邊的架子上,随後俯身親吻女孩慵懶的眉眼,“你先泡着,我下樓給你做早餐,吃完再睡,已經請過假了,你今天不用去學校,明天後天也不用去。”
婚禮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籌備好,那爲什麽要給她請三天的假?
八個字: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男人轉身準備出去的時候,鹿溪擡手拉住了他睡衣的下擺,一眨不眨的瞧着他,清亮的杏眸濕漉漉的。
“我……我是真的嫁給你了嗎?”
總覺得是一場夢。
陸淮安的目光落在女孩白嫩的手指上,随後慢慢移動到她還泛着绯色的小臉,挑眉低笑,“結婚證還在車裏,我拿給你看看?”
“兩本結婚證能說明什麽?橋洞下面辦假證的多了去了,我是在問你,陸淮安,你想娶的人……真的是我嗎?”
鹿溪還是不确定。
是,他所有的寵愛确實都是真實存在的。
一整晚的纏綿,他低啞的嗓音在耳邊喚着的名字:小初,小初……
旖旎缱绻。
“我不知道你這個小腦瓜裏面在胡思亂想些什麽,估計也不打算跟我說,”陸淮安很了解鹿溪的性格,她的執拗和固執一點都沒有變。
他握着女孩的手,送到唇邊輕吻。
“我,陸淮安,拿自己的生命發誓,前世今生,想娶的人都隻有你一個。”
鹿溪很早以前就知道,陸淮安這個人不會撒謊,或者說,任何人都不值得他去捏造一個謊言。
隻有他不願意說的事情,沒有虛與委蛇的謊話。
她不是覺得陸淮安對自己的愛是假,而是……害怕她隻是一個替代品,名字确實隻是一個代号,但又不僅僅隻是代号而已。
“我是誰?”
“林初,林鹿溪,都是你。”
……
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
鹿溪差點在浴室裏睡着了,她知道陸淮安在樓下給她做早餐,所以也沒有大喊大叫求抱抱。
把自己擦幹淨,換上舒服的睡衣後,走出浴室。
眼前出現的畫面讓她停下腳步。
清晨的陽光很柔和,透過落地窗的玻璃,落進房間,暖融融的。
能放東西的地方都擺滿了紅玫瑰,就連地闆上也鋪着玫瑰花瓣,甚至還有肉眼可見的露珠。
她喜歡紅色,千百種花卉裏沒有任何一種花能比紅玫瑰更配這個顔色,張揚明豔,就像火焰一樣,即使她偶爾故意跟陸淮安鬧别扭說自己不喜歡紅色,但這也是事實。
類似的情況很多很多。
那些陸淮安給她的,都是她自己本來就喜歡的,大概是因爲她總覺得陸淮安想要把她變成另一個人,所以才會有叛逆的心思。
長發,鋼琴,第一雙高跟鞋……
西裝革履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到面前,鹿溪才從這意外的恍惚中醒過神,慵懶的靠在浴室門口。
他不是做早餐去了嗎?
什麽時候準備的這些,還換了衣服,好帥啊啊啊!
這張臉即使看了八年,也依然讓她有一種自己賺了整個世界的感覺。
笑着問,“你這是……在給我補求婚?”
長發半幹,散在肩頭,眉眼精緻美好,笑眼彎彎的模樣漂亮的讓人想要推倒她。
“嗯,”陸淮安點頭承認。
他拿出口袋裏墨綠色的小錦盒,打開,裏面的戒指空了八年,終于可以給她戴上了。
鹿溪看到了戒指,心裏真的美滋滋。
故意把手背到身後,“雖然我們已經領證了,但是你要說的一句都不能少,各種情話都來一遍,最好能甜死我的那種。”
她不困了,也不餓了。
在她以爲,自己能聽到這個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的時候,陸淮安低沉的嗓音響起,“把手伸出來。”
鹿溪:???
情話呢?告白呢?感人肺腑呢?痛哭流涕呢?
笑意僵在唇角,就差撲過去掐死他了,“誰求婚的時候還這麽霸道?”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陸淮安從來都沒有做過這些,甜言蜜語不是他的風格。
他讨厭卧室裏有其它的味道,但還是把玫瑰花鋪滿了整個房間。
身上穿着量身定制的西裝,皮鞋擦得锃亮,打着考究的領帶,很正式,含笑凝着鼓着包子臉的鹿溪,“你不喜歡?”
鹿溪很沒出息的再一次拜倒在男色下,紅着臉回答,“……喜歡。”
即使這個男人大多時候都是溫和的,但骨子裏的霸道和強勢比她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強烈。
罷了罷了,誰讓她就是吃這個調調呢。
皮膚上有一陣清涼的觸感,鹿溪怔怔的看着這枚在裏側刻着‘L.L’的戒指,忽然想起昨天他在遊艇上問她的話:【你有沒有覺得,這裏缺點什麽?】
啧啧啧,套路太深了。
陸淮安握着鹿溪的手,把戒指緩緩推到她無名指的尾部,“陸太太,你相信前世今生麽?”
鹿溪不明白他爲什麽會這麽問。
鬼神傳說都是假的,穿越重生也隻存在于各種網絡小說裏,即使總有類似于【某某某村莊,住着帶有前世記憶的某某某】這樣的新聞,她也覺得那隻是偏關注的噱頭而已。
“我隻相信現在。”
此時此刻,他愛的人是她,這就足夠了。
陸淮安笑了笑,勾起女人的下颚,低頭去吻她,“嗯,我也是,所以這一輩子你都不能離開我,前世來生我都不要,隻要現在。”
他所有的運氣,都在八年前用光了。
重新遇到她,然後重新開始。
————
鹿溪剛在餐廳裏坐下,對面的江牧舟就開始誇張的感歎,“呦呵,林鹿溪,你今天看起來跟平時不太一樣啊,面色紅潤,眉眼帶春。”
陸淮安用了旗下廣告公司一整個版面公布婚訊,他又不瞎,當然看見了。
鹿溪習慣了江牧舟這副欠抽的痞子樣,所以也很配合,“那當然,因爲我已經不是你江牧舟能随随便便欺負的人了,别怪我沒有提醒你啊。”
她手裏帶着的戒指,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江牧舟嗤笑着感歎,“難怪陸淮安能忍這麽多年,原來骨子還是個保守的老男人。”
不結婚,就不碰她。
“誰說他老了?”這話鹿溪就不喜歡了,護短的脾氣立刻就上來,“人家那是‘成熟穩重’好嗎?你看看你,哪一點能配得上這四個字,我都替我們家喬喬可惜。”
不不不,她是胡說的。
喬谙是她見過最适合跟江牧舟在一起的姑娘,過去那麽不着調的闊少爺,遇到喬谙之後,所有的壞毛病都沒有了。
上帝啊,月老啊,你們就當沒有聽見呗?
“開什麽玩笑,我的好能讓你看見?”江牧舟不屑的嗤笑。
他親昵的攬着喬谙的肩,旁若無人般親吻她的唇角,“我可跟陸淮安那種能辣手催花的老男人不一樣,舍不得我們家小喬這麽早就經曆那種‘疼’,等畢業之後再結婚,争取三年抱倆,到時候你開着火箭都追不上。”
江牧舟口中的‘那種疼’是指什麽,鹿溪聽懂了。
耳根不受控制的發燙,借着喝茶的動作掩飾,然後在心裏偷偷罵他。
溫柔的喬安一直都是這兩個巨嬰之間的調節劑,如果不是因爲太過了解他們,她幾乎都要以爲自己是橫在這一對之間的障礙。
這是這兩個人讓她相信,男女之間是真的有幹淨的一塵不染的友誼存在。
對于江牧舟口無遮攔的毛病,她也覺得有些尴尬,即使未經人事,也懂。
自然的轉移話題,“楚楚,恭喜你,新婚快樂。”
鹿溪瞪了江牧舟一眼,随後笑盈盈的對喬說,“謝謝,那今天我請你吃飯,明年春天你給我當伴娘,說好了,不許反悔。”
婚禮定在四月份。
她已經能想象到,接下來的這幾個月,自己應該都是數着日子過的。
雖然她已經嫁給陸淮安了,但領證跟婚禮是不一樣的,哪個女人會不期待自己跟最愛的人的婚禮呢?
還沒等喬谙答應,旁邊的江牧舟就率先開口,“伴郎是誰?”
雖然他很不屑于跟陸淮安站在一起,但如果自己的女人是伴娘,旁邊站着另外一個男人,那真是……
真是相當的操蛋!
“反正不是你,”鹿溪故意歎了口氣,“陸淮安雖然跟我一樣,也沒有幾個朋友,但是個個都不一般,長相和家世都好的不得了,最關鍵的是還都單身,哎呀,我們家小喬長得這麽漂亮,到時候一定會很煩惱的,畢竟,那麽多帥哥,晚上跟誰一起吃飯非常難選。”
“林鹿溪我發現你這個人有個壞毛病,”江牧舟眯着眼,一字一頓的道,“過河拆橋,忘恩負義。”
如果沒有他,陸淮安能開竅?
“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回去出賣色相,讓陸淮安同意在婚禮那天礙他的眼,反正小喬一定會給我給我當伴娘的,她跟我不一樣,重友輕色,你在她心裏比不過我。”
鹿溪沖喬谙眨了眨眼,對方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江牧舟平時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能讓他上心的事還真不多,但隻要是喬谙有關的,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會往裏跳。
雖然知道鹿溪是故意的,但這事關面子問題,他必須求證。
江牧舟湊到喬谙面前,勾起她的一縷長發繞在手指間把玩,深情款款的凝着喬谙。
他本就長了一雙桃花眼,存了要蠱惑人心的心思,所以殺傷力加倍。
“小喬,好小喬,你說說說看,我跟林鹿溪誰重要?”
喬谙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用一種委婉的方式。
“我跟楚楚早就說好了,她結婚的時候,我要給她當伴娘。”
她把手抽了出來,然後往旁邊坐了點,不去看江牧舟,“這不是誰很重要誰不重要的問題,言而無信會被雷劈的。”
江牧舟,“……”
林鹿溪和江牧舟的第N次戰争,林鹿溪勝利。
果茶不錯,蛋糕也好好吃,天氣也很好,真是完美。
江牧舟認了,他不能跟兩個姑娘計較,隻能忍痛割愛,“得,‘碧海藍天’歸你了,明天我就讓人給你送過去。”
‘碧海藍天’是一幅畫,是鹿溪最喜歡的一位畫家生前遺作,她看上很久了。
“成交!”
鹿溪打了個響指,喝完最後一口果茶後,她拿好自己的包起身。
“我現在就回去給陸淮安暖被窩,保證伴郎的位置是你的,而且還有附贈,婚禮那天,我會把捧花往小喬懷裏丢,她接不到你就來砍我,我保證毫無怨言。”
說完就去前台結賬了。
江牧舟,“……”
喬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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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人間四月天。】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
是燕在梁間呢喃,
你是愛,是暖,是希望,
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
婚禮的前一天晚上,陸淮安陪鹿溪一起去祭拜她的父母。
林家是從外地搬到這個城市的,沒有親屬,當年的意外來的太突然,鹿溪隻有十歲,在那之前她都是被父母捧在手心裏疼的小公主,沒有任何處事能力,父母的是政府部門幫着安葬的。
在最偏遠的墓園。
每年清明節,陸淮安都會帶鹿溪過來,今年沒有,是因爲他們的婚禮。
這個城市有一些習俗,比如:在結婚前一天,新郎是要去陪老丈人喝兩杯的。
鹿溪撫摸着墓碑上的老照片,低聲喃喃,“爸,媽,我很好哦,以後也會很好的,你們不要擔心我。”
意外來臨的時候,她也抱怨過這個世界的不公平,喝醉開車的肇事者還活着,爲什麽她的父母死在了車裏。
在孤兒院的那幾個月,她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
後來,她遇到陸淮安。
無論是十歲以前,還是十歲以後,她都是被愛的那一個。
“我明天就要結婚了哦,婚紗好漂亮,有長長的裙擺,頭紗也很别緻……”
鹿溪不知道的是,就是因爲當年那場車禍上了報紙,後來的陸淮安才能找到她。
失去一扇門,上帝就會爲你打開一扇窗。
陸淮安把酒灑在墓碑前,往後退了兩步,跟鹿溪并肩站在一起。
他握着鹿溪的手,黑眸深邃,珍重承諾,“爸,媽,你們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楚楚,包容她,愛她,這一輩子都會對她好。”
鹿溪的目光已經從墓碑上移開,她側首看着身邊的男人,原本低落的心情慢慢消失,眉眼間開始有淺淺的笑意綻放。
“楚楚是你們的寶貝,在陸家我也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她還小,我……我很抱歉,但是我保證,婚前和婚後都不會有任何改變,她想當多久的孩子,我都會寵着她。”
陸淮安承諾的,都是他确保自己可以做到的。
鹿溪覺得,她真的是一個很幸運的人,明天的婚禮沒有父母在,好像也沒有那麽難過了。
“我們回家吧。”
“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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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蒙亮,鹿溪還在睡,陸淮安先起床,沒有叫醒她。
他去衣帽間換好了衣服,再去廚房熱了杯牛奶,回到卧室的時候,平時喜歡賴床的人竟然竟然已經醒了。
坐在床頭,惺忪懵懂。
陸淮安開了燈,卧室裏的昏暗被明亮的燈光驅散。
他剛走到床邊,發呆的女人就主動往他懷裏蹭,心髒一片柔軟,就連嗓音也很溫柔,“怎麽了?”
鹿溪隻是抱着陸淮安,很久很久,她才低聲開口,“……我做了一個夢,好奇怪,好難過。”
陸淮安把手裏的牛奶杯放好以後,展臂擁着女人纖細的身子,“說給我聽聽。”
鹿溪已經忘了今天是她和陸淮安的婚禮,腦海裏來來回回循環着那個光怪陸離的夢境。
“我夢到……我就是林初,我好喜歡你,可是你就是很讨厭我,冷得跟冰塊似的,還跟一個叫……叫沈唯一的女人有婚約,真是氣死我了。”
陸淮安在這一刻僵住。
他大概從來都沒有想過,鹿溪會夢到這些,還清楚的說出了沈唯一的名字。
陸淮安沒有說話,鹿溪也隻是窩在他懷裏,房間裏很安靜。
足足有五分鍾,他才恢複自然,繼續幫鹿溪整理淩亂的長發,黑眸裏的情緒波動已經完全消失,輪廓分明的五官看不出有一絲一毫的異樣,隻是摟在鹿溪後腰的手臂力道越收越緊,就像是害怕她下一秒就會消失似的。
“還有呢?”
“我把你搶了過來,”鹿溪昂起腦袋,眼睛裏還有初醒後的朦胧,“我們會有一個兒子,還會有一對雙胞胎女兒,你說奇不奇怪?”
這場夢裏,她不再是一個旁觀者,而是主人公。
原來,她一直耿耿于懷的‘林初’,就是她自己。
“沒有了?”
鹿溪點頭,“嗯,差不多就這些。”
“不許撒謊。”
“我才沒有騙人呢,真的就隻有這些,”這一刻,鹿溪忘記了那隻是一個虛幻的夢而已,一臉不高興的質問陸淮安,“那個沈唯一是誰?你竟然瞞着我跟别的女人有婚約!”
聽到鹿溪的話,陸淮安松了口氣,她夢裏出現的場景,無關傷害和仇恨。
“陸太太,你要起床了,平時上課遲到就算了,這可是我們的婚禮,十分鍾,刷牙洗臉把自己收拾幹淨。”
正好,讓她知道吃醋是什麽滋味。
被抱進浴室的鹿溪站着沒有動,氣鼓鼓的瞪着他,“陸淮安,你是不是在故意轉移話題?”
陸淮安看了看時間,好意提醒,“九分五十秒。”
“夢裏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真的,你是不是騙我了?”
“九分四十秒。”
鹿溪賴在男人懷裏不動,也不讓他出去,故意做出一副兇巴巴的模樣,“那個什麽一是誰?我見過嗎?有我漂亮嗎?我告訴你啊陸淮安,你已經娶了我,不許搭理她!”
陸淮安很清楚,他如果不回應,她就會一直這麽鬧。
雖然他很享受,但再這麽耽擱下去,真的會遲到。
低頭親吻她的眉眼,無奈又寵溺,“她是你夢裏的一個人,我要去哪裏搭理她?”
鹿溪也意識到自己是在無理取鬧,但她就是不高興,“那你說一次‘我愛你’。”
陸淮安低笑,忍不住想要吻她的念頭,“我愛你。”
相濡以沫,最古老的誓言。
鹿溪從那旖旎纏綿的吻勢裏逃出來,呼吸有些重,從臉頰到脖頸都染上了一層迷人的绯色,像是喝醉了一樣。
就連聲音也軟了下來,“你是不是覺得我在無理取鬧?”
“沒有,這樣的你很可愛。”
“那再說一次。”
“我愛你。”
“……再說一次。”
“我愛你。”
……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樹深時見鹿,溪午不聞鍾;林陸就到這裏結束啦,感謝陪伴,明天更新一章摯愛男神:南澤之媚,然後我們就可以告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