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抱着坐在餐桌上,男人偉岸健碩的身體就站在兩腿之間,她纖細的腰肢被男人精瘦的手臂鎖在懷裏,下颚被一隻大手固定住,被迫仰着腦袋同他接吻。
男人靈巧的舌寸寸騷掃着口腔内壁,是一種徘徊于疼痛和酸麻之間的微妙,頭皮一陣陣發麻,她覺得自己的舌頭都要被咬下來了。
林初好不容易才從男人猛烈的攻勢裏逃脫,像是脫了力一般,靠在男人肩頭,卯足了勁兒大口呼吸着。
她到現在都沒有搞明白,隻是一碗面條而已,怎麽招惹到他了?
等到足夠的新鮮空氣進入肺部緩解那陣窒息感,她才慢慢擡起頭,正好撞上男人幽暗複雜的黑眸,吓得聲音都哆嗦了,“你你你你你幹嘛呀?”
女孩軟綿綿的身子靠在懷裏,嬌軟的聲音卷起了嬌俏的旖旎,臉頰绯色一片,一雙杏眸霧蒙蒙的,似乎是還沒有從剛剛那讓人面紅耳赤的深吻裏緩過勁兒來。
唇瓣微微腫起,泛着暧昧的水漬,因爲說話而上下張合,在特定的情況下成了最深的誘惑。
陸淮安幽暗的黑眸定定的凝着女孩泛紅的臉蛋,每過去一秒鍾,他呼吸的熱度就升高一度,棱角分明的五官呈現出一種極其深邃的晦漠。
粗粝的指腹碾過女孩绯色的唇瓣,低沉沙啞的嗓音潛藏着一種旁人聽不懂的深意,“小初,是你自己闖進來的,從今天起,我就會關上城門,是生是死,你都走不掉。”
什麽城門?
什麽生死?
林初完全聽不明白,她覺得陸淮安今天好奇怪啊,以前每次她湊過去想要讨個親親,還沒開始行動就會被推得遠遠的,今天他怎麽會這麽反常?
早上她是被吻醒的,雖然當時的說辭是她自己死皮賴臉的貼上去,但他好歹是個男人吧,如果覺得厭煩一巴掌就能把她拍遠,還能讓她肆無忌憚的輕薄他?
說出去鬼都不會相信的事,她當然不會真的那麽以爲,她又不傻。
早上的事情她腦子不清楚可以翻篇,可是剛剛她還差點被吻到斷氣,這兩個人都是清醒的狀态,她好好的站在那裏,卻被拽倒在他懷裏被莫名其妙的吻了一通,真是……天哪!陸淮安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身體騰空的失重感讓林初本能的擡手抱住男人的脖子,“诶诶诶!你不是說早就餓了,不吃飯嗎?”
陸淮安抱着女孩纖細的身子走出廚房,踏上樓梯,“林初,你怎麽越長年紀腦子裏面的坑越多?”
雖然話不怎麽好聽,但沒有一絲一毫的冷漠。
黑眸深處的火焰在慢慢開始躁動,面不改色的反問,“生日禮物都不送,還讓我吃什麽飯?”
就說她蠢,還不承認。
“陸淮安你這話就不對了吧!”林初不是很贊同男人的話,她仰着腦袋目光越過男人的肩往樓下瞧,“那一桌午餐可都是我親手做的,還不算是生日禮物嗎?”
她忽然想起,高三那年,她長了顆智齒,吃飯的時候疼,睡覺的時候也疼,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後來終于拔掉了。
陸淮安過生日那天,她親手做的蛋糕他連一口都不想嘗,她送的禮物,他連看都沒看就扔進了泳池。
禮盒裏,裝着的就是她的那顆智齒。
讓她疼,讓她吃不好也睡不好。
可能是想到了傷心事,林初眉眼間的光彩淡了些,因爲不往樓下看了,窩在男人懷裏悶悶的說,“再說了,我就算是送,你也不會收,指不定又往哪裏扔呢。”
就算過了這麽久,也還是很失落。
陸淮安察覺到了女孩情緒的轉變,他停下腳步,站在最後一級台階上,低頭去看懷裏的人。
無論是高興還是生氣,她都藏不住,會寫在臉上。
那個小小的禮盒在江邊公寓的書房裏,他也是第一次見有人把牙齒當成生日禮物送出去的。
不是特别,是腦子沒有發育好,跟她的胸一樣。
“我當然會扔。”
陸淮安不緊不慢的說了句,果然,懷裏的人聽到後,小臉很快就垮了下去。
林初有點想哭,眼睛酸酸的,“你愛扔不扔,我餓了,放我下去,你不吃就算了,我不勉強。”
舍不得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飯進了垃圾桶,一個人吃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女孩所有的反應,陸淮安都看在眼裏,她那點掙紮的力氣,完全奈何不了他。
唇角上揚的弧度淡淡的,邁開長腿,抱着女孩走進房間後,反腳踢上房門,“扔是要扔的,但今天的‘生日禮物’怕水,往泳池裏扔她會被淹死,所以……”
他頓了頓,低頭凝着女孩可憐兮兮的小臉。
深邃的黑眸裏染上了幾分笑意,繼續把話說完,“往床上扔比較保險。”
他沒有給蠢蠢的林初反應的時間,站在距離大床還有一遠的距離,把她扔了上去。
“啊!”
林初就算再瘦,好歹也是一個成年人,體重雖然不到百,但身高擺在那裏,柔軟的床上下彈動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散開的長發淩亂的散在臉蛋上,腦子嗡嗡作響。
“陸淮安你是不是有病啊!”小臉皺成了一團,艱難的撐起身子準備下床,也不看他,委屈極了,“我又哪裏惹到你了?嫌棄我做的飯你不吃就好了啊,我又沒有硬逼着你吃,沒事把我往床上扔幹什麽?”
陸淮安也沒說話。
誰有事還把她往床上扔?
修長的手指解開家居服的扣子,拽着女孩的手臂,把她壓進柔軟的被褥,動作自然流暢。
身上的衣服被扒掉的時候,林初還處于剛剛被男人推倒在枕頭上的模樣,呆呆的看着天花闆出神。
這是白天啊,他他他他不會是想……想那什麽吧!
“陸、陸淮安?”林初擡起手去推埋在頸窩裏寸寸啃食着皮膚的男人的肩,掌心所觸是一片滾燙,臉蛋紅幾乎都能滴出鮮血來。
因爲她輕微的抵抗,男人似乎很不悅,重重的在她鎖骨處咬了一口,留下清晰的兩排牙印,疼痛讓她輕呼出聲,“嘶!你别這樣……陸淮安你到底怎麽了?”
到底怎麽了?
陸淮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
從書房出來後,藏在胸腔裏的那個空洞就在慢慢擴大,疼痛在慢慢吞噬他的血肉,需要有什麽東西将那個空洞填滿。
除了林初,誰都不行。
他想把她融進身體裏。
“小初,别鬧,”陸淮安抓住女孩不安分的手,帶着煙草味道的唇沿着她修長的天鵝頸往上,尋到她的唇。
含住,輕咬。
低啞的嗓音帶着一股不明的情緒,“我不會弄疼你,也不會再對你不好。”
林初沒有喝酒,房間裏也沒有酒精的味道,但她卻暈乎乎的。
他剛剛說了什麽……
正午時間,陽光透過薄紗窗簾落進卧室,光線明亮。
在這樣毫無遮掩的環境下,做着最親密的事情,林初像是一隻煮熟的蝦子,渾身的皮膚都泛着迷人的绯色。
她隻經曆過兩次。
一次是在半醉半醒的情況下,因爲藥物的作用以及被算計的憤怒,陸淮安每一個動作都透着暴戾的粗魯。
另一次,是在新婚夜裏,雖然沒有第一次那樣粗暴,但也絕對不屬于溫柔的那一挂。
她對性愛的經驗少之又少,卻又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傻白甜,身體敏感的反應她難以控制,害羞的往男人懷裏鑽。
因爲呼吸不暢,她說出口的話斷斷續續的,“我……我沒有……覺得你對我不好……”
陸淮安咬住女孩的耳垂,用犬齒碾磨着,低笑了一聲,“還算是經住了考驗,沒有趁機亂說話。”
林初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深究男人的話,她滿臉通紅,眼睛像小動物一樣濕漉漉的,仿佛蒙上了一層霧蒙蒙的水氣,聲音低低的,“我疼啊……”
是真的疼!
像是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彙集到那一處,并且被點燃。
女孩的聲音又軟又魅,落進陸淮安耳裏都變成了催化劑,他不是想着放過她,而是想要更狠的欺負他。
如果她再繼續說話,他一定會失控,用力将她按進被褥裏,死死擒住那粉色的唇,堵住她所有的嘤咛。
如同一隻蟄伏已久的野獸,開始發動奪人心魄的攻擊。
————
林初醒來的時候,房間裏一片昏暗。
她不知道具體的時間,但肯定不早了。
渾身又酸又軟,一點力氣都沒有,這不重要,最讓她覺得無語的是,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被生生餓醒。
沒有黏膩不舒服的感覺,應該是已經洗過澡了。
眼睛睜不開,她就索性懶得睜。
艱難的翻了個身,想要求個抱抱,結果……身後的位置卻是一片冰涼。
沒有人。
林初猛的睜開眼睛,進入視線的是滿室的黑暗,和讓人覺得空蕩的寂靜。
她的聲音還是啞的,“陸淮安?”
沒有人回答她。
……
林初在床上坐了十幾分鍾,才拖着疲倦的身子下床,樓上樓下的每一個房間都找了,都沒有看到陸淮安。
如果不是因爲布滿皮膚的那些暧昧痕迹,她都會以爲這隻是一場夢而已。
林初在廚房的台子上找到自己的手機,有一條未讀短信。
來自陸淮安:【我急着趕飛機,看你睡的熟就沒有叫醒你,醒了去廚房吃點東西。】
很短,沒有任何甜言蜜語的溫存。
林初心裏雖然舒服了些,但還是有點别扭,垮着臉低聲抱怨,“哪有人睡完了就消失的……”
她忙活了好幾個小時的午餐一筷子都沒有動,那碗長壽面都已經坨成一團,别說吃了,就連看看都覺得一眼難進。
通通都進了垃圾桶嗎,真是浪費。
早知道就不做了。
……
林初去衣帽間換了件長長的毛衣裙,還披着一件薄衫外套,把脖子以下的部位都遮的嚴嚴實實才往主樓走。
陸家的生活作息就像部隊裏一樣嚴謹,晚飯的時間一般都準時在六點。
林初收拾好以後,差不多是八點半,陸氏夫婦在樓上書房,客廳裏很安靜。
讓傭人幫忙做一份簡單的晚餐,期間她坐在餐廳裏吃水果,反正是閑着無聊,客廳裏又沒有人,林初就試着給陸淮安打了一通電話。
如果他在飛機上,打不通就算了。
但是,電話接通了。
“還沒有登機嗎?你幾點的飛機啊?”
林初自己都意識到了聲音裏的幽怨,更不用說電話那端的陸淮安。
睡完就走,确實很沒品,但沒有辦法,他趕時間。
“九點的,快了。”
VIP候機室裏環境很好,沒有嘈雜的聲音,也并不擁擠,他能清晰的聽到女孩吧唧嘴的聲音,“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林初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你,會餓的好不好?”
昨天因爲他一直都不接電話也不回短信,她的心情特别糟糕,沒什麽胃口吃飯,結果今天倒好,連口水都沒有喝,就被扔到床上,差點被折騰到半死。
一想到下午那荒唐的親密,林初臉頰皮膚的熱度就開始上升,在暖光色的燈光下,泛着迷人的绯色。
好在整個客廳都沒有人,她的窘迫不會被發現。
“那就多吃一點,”陸淮安似乎能想象到女孩嬌俏的模樣,“反正你平時就是豬的飯量,家裏人也不會覺得奇怪。”
林初,“……”
如果死了,不是被餓死的,是被活生生氣死的。
“陸淮安你怎麽這樣?”拿在手裏的葡萄吃也不是丢了也不是,很尴尬,“你自己做了什麽心裏沒點數嗎?”
一整天沒吃飯也就算了,還被壓着進行了一向極其耗費體力的運動。
現在如果面前有一頭牛,她都能整個吞下去。
活色生香的畫面回到腦海,一陣口幹舌燥讓陸淮安皺起了眉頭,低沉的嗓音無波無瀾,“我有電話進來,不跟你多說了。”
“哼!是我不想跟你多說!”林初極其傲嬌的冷哼了一聲,率先掐斷電話。
果然啊,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不能信,什麽不會再對她不好了?
都是騙人的。
林初的性格很好相處,時間長了,家裏的傭人對她的态度就比之前她剛跟陸淮安結婚的時候好了很多。
她雖然不說,但其實是能感覺到的。
比如現在,她餓的兩眼冒金星,隻是讓傭人給她煮碗簡單的面條就行了,但端到餐桌上的飯菜,卻比她以爲的要豐盛很多。
“你自以爲能在工作上幫到淮安,那麽請問林初,你現在做的,是你以爲的那樣麽?”
清冷的聲音響起。
林初不用擡頭也知道是誰。
繼續吃她的飯,絲毫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你說清楚一點,别繞來繞去的。”
沈唯一走到餐桌前,拿了一個幹淨的玻璃杯,給自己泡茶,動作很優雅。
“淮安瞞着所有人回家了吧?”
她說完這句話後,目光移動到林初身上,毫無意外,對方伸出去夾菜的筷子停在了空氣裏。
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陸家的規矩比你想象的更嚴厲,你不是幫他,是在毀他。”
她是怎麽知道的?
女人的知覺有點時候是挺可怕的。
林初怎麽可能因爲學習而悶在房間裏一整天?平時如果不出門,就一定會陪着宋靜媛去花園裏曬太陽散步培養婆媳感情,今天卻不見人影。
最直接的證據,是林初鎖骨上的吻痕。
她那麽怕熱,卻在溫暖的室内捂的那麽嚴實……
林初的手在空氣裏僵了幾秒鍾後,自然的收了回來,這碗面她剛吃了還不到半碗,好胃口就被破壞了一大半。
放下筷子,擡眼,面無表情的瞧着沈唯一。
淡淡的開口,“如果你真的是非常的讨厭我,怎麽都做不到和平相處,那能麻煩你當我不存在嗎?我就吃個飯而已,礙着你沈唯一什麽事了?”
沈唯一輕笑了一聲,“客廳裏又沒有人,我又不不會去告狀,扯開話題幹什麽?”
“你是不是最近太閑了,所以才會端着架子在我面前找存在感?”林初靠着椅背,氣定神閑的反問。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對站在面前的女人有了一種厭惡的情緒。
從前,就算是知道她跟陸淮安之間有婚約,是擋在她成爲陸太太這條路上的絆腳石,也沒有真的讨厭過她。
後來,她用手段把陸淮安搶了過來,其實心裏對沈唯一還是有點愧疚的。
但現在看來,她那個時候真的是吃太多撐着腦子了。
“很抱歉,我沒工夫配合你。”
林初不是那種因爲不相幹的人連飯都不吃的人,她犯不着因爲沈唯一委屈自己的胃,喝了口蜂蜜茶繼續吃着面條。
沈唯一看着淡定自如的林初,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緊。
震動聲響起,是林初的手機。
沈唯一對她的私生活不感興趣,拿着茶杯上了樓。
是江慕周打來的,林初接起後,淡淡的開口問,“都跟你說了晚上超過八點鍾就不要給我打電話,你這條單身狗沒有性生活,我也沒有的嗎?”
“你能有點出息麽?結婚又不是坐牢,”江慕周不屑的鄙視她,“老公不在家,出來嗨啊已婚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