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再看沙發上的陸淮安,安靜的來,安靜的走。
這個地方從來都不屬于她,所以,她從公寓裏出去的那一刻,心裏也沒有失去某種難以割舍的東西的難過感。
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
她失去的,是這個她以爲會成爲她丈夫的這個男人。
灰姑娘的故事,隻存在于童話裏,她沒有玻璃鞋,最後站在王子身邊的人,就不會是她。
————
林初接到陸淮安的電話的時候,她正在跟朋友們在一起吃飯。
這些年,陸淮安主動打電話給她的次數,十根手指都能數清。
所以,沈唯一給她下馬威不成反被她教育之後,應該是去找他訴苦了,所以這通電話應該是打來興師問罪的吧。
“林初,我是不會娶你的。”
果然。
酒飽飯足的林初靠着椅背,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像是沒有聽到陸淮安的話一般,問道,“你喝酒了嗎?”
因爲他的嗓音沒有三天前那樣冷淡,還帶着幾分沙啞。
“你爸借給陸氏的錢,給我兩年的時間,我會加倍奉還,豪門家族裏建立在利益至上的婚姻有多無趣你應該明白,既然你有選擇的自由,不如嫁給一個愛你的人,我不會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老實說,林初有些詫異。
畢竟三天前,他當着宋阿姨的面,都能說出那樣惡劣難聽的話,今天隻是通過手機通話,應該要更加冷漠的警告她才算正常。
“我有多喜歡你,你不知道嗎?所以,我怎麽可能忍受你跟别的女人結爲夫妻睡在一張床上,”林初輕輕的笑了笑,“可能是平穩的日子過久了,想要挑戰一下不可能的事,沒關系啊,你堅持跟沈唯一在一起也沒問題,但最後你娶的人……一定是我。”
一同吃飯的朋友都不是外人,她也不用藏着掖着怕誰聽見。
“哦,忘了跟你說,沈唯一在你身邊多待一天,我就會更加厭惡她,女人的嫉妒心很可怕,她在娛樂圈這才剛剛有了點成績,如果被我做點什麽手腳導緻星途停在原地,會很可惜的。”
如果了解林初的人,就一定能聽出來她是在開玩笑。
她是被林宗鈞捧在手心裏寵大的千金小姐,走到哪裏都是人群的焦點,明媚張揚但不意味着嚣張跋扈。
陸淮安可能是真的醉的不清,竟然相信了她的話。
“林初,你找死!”
短短的五個字,林初就已經感覺到了對方嗓音裏的陰戾,她毫不懷疑,如果她現在站在他面前,可能真的會被活活掐死。
她彎唇輕笑,頗有些媚眼如絲的味道,“臨死之前能跟你做夫妻,我也挺滿足的。”
嘟……嘟……嘟……
電話被掐斷後的忙音。
林初也不在意,把手機放進包裏,面色如常的繼續聽江慕周吹牛逼。
許秋白想說什麽,嘴唇動了動,最後什麽也沒有說出口,依然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低着頭,臉上的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但拿着筷子的手指關節隐隐泛着白色。
坐在旁邊的晚夏看了看他,随後目光轉向林初,低聲問出口,“小初,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她其實聽清楚了,但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林初眨了眨眼,看向晚夏和許秋白,笑着開口,“哦,忘記跟你們倆說了,林爸爸幫陸氏度過危機,我拿着這把令箭逼陸淮安娶我。”
陸氏高層領導決策失誤,差點全面崩盤,這在商界不是秘密,晚夏聽紀桓提過。
最後出手相助的是林初的父親,她也是知道的。
“可是……你還沒到結婚年齡。”
“戶口本上的出生日期寫錯了,剛剛好比我的實際年齡大一歲,如果陸淮安今天晚上屈服了,我明天就能跟他去民政局領證。”
應該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女孩會像林初一樣,每天都希望自己的年紀快點增長。
她現在十九歲,但如果按照身份證上算,她已經二十歲可以結婚了。
許秋白放下筷子站起身,淡淡的開口,“我媽生病還沒好,你們繼續吃,我先走了。”
也沒有等其他人回答,他就拉開的椅子,往餐廳外走。
椅子和木質地闆摩擦在一起,發出的聲響很刺耳。
誰都能看出來許秋白的情緒不對,但沒有任何人挑開了說,畢竟感情上的事情,是真的勉強不了。
在林初托着腮沉思的時候,晚夏站起身,“我去看看秋白,然後直接回家,就不過來了。”
“嗯,路上小心,”林初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江慕周你送晚晚吧?”
送漂亮姑娘回家這種事情,江慕周當然是樂意的,他還沒有來及滿口應下,晚夏就已經拒絕了。
“不用,我哥下班順路過來接我。”
江慕周看着那抹靓麗的身影走出餐廳,追着許秋白的方向而去,眯着眼跟林初開玩笑。
“無論是學校裏家世優越的公子哥,已經出入社會的優質潛力股,追紀美人兒的男人都能繞着操場排一圈,她怎麽誰都看不上眼?我注意很久了,每次紀桓來學校接她的時候,她那雙眼睛裏的笑,比山茶花還要漂亮,她不會是……對紀桓有什麽男女之情吧?你說……”
他的話沒有說完,也說不完,因爲被林初兇神惡煞的捂住了嘴巴。
“江慕周我警告你啊!别再讓我從你嘴裏第二次聽到這種話,”林初冷着臉,語氣不善。
大眼瞪小眼之後,江慕周撥開了林初捂在嘴上的手,身體往後,懶散的靠着椅背。
又恢複了那種又痞又賤的欠抽樣,“開個玩笑而已,這麽認真幹什麽?”
林初瞪了他一眼,眼神裏警告的意味很濃。
餐桌上隻剩下兩個人,難免有點冷清。
林初懶得跟江慕周胡扯,單手托腮,另一隻手摸着脖子上的項鏈,精緻的五官沒有什麽表情,在旁人眼裏,她就是吃撐了在發呆。
隻有江慕周知道,她是在跟腦子裏的某種想法做鬥争。
林初脖子上的那根項鏈,她戴了九年,從她選擇性失憶的那天開始。
因爲貪玩,她掉進冰窟窿差點丢了性命,周圍都是冰涼蝕骨的湖水,隻有他的手是熱的。
那天,是陸淮安救了林初,把她的名字從死神名單裏劃掉。
項鏈上的吊墜是一顆扣子,小小的,白色的,很普通。
是林初高燒清醒後才發現自己一直攥在手心裏的東西,那應該是從陸淮安衣服上拽下來的。
冬天,她會藏在毛衣裏,沒人能看見,但夏天穿衣服都是怎麽涼快怎麽穿,戴在脖子上的項鏈,别人一眼就能看到。
林初不止一次被朋友嘲笑,說她從頭到腳都可以稱爲時尚标杆,但那根項鏈毀所有,遠處看不清無所謂,但隻有距離稍微近一點,就能發現。
她也不在意,照樣每天帶着,這已經是第九年了。
如果、如果那天陸淮安沒有救林初,她一定會死在那個湖裏,但除了林初,誰都不知道那天救她的人,是陸淮安。
因爲她是被從湖邊經過的路人送到醫院的,路人告訴林宗鈞,是他救了林家唯一的女兒,見義勇爲不需要什麽回報。
林宗鈞不僅謝了又謝,還親自登門。
隻有林初知道,那個路人撒謊了。
“江慕周。”
林初叫他的名字。
“什麽?”
“東西你帶着的嗎?”林初把杯子裏的紅酒喝的一滴都不剩,扭頭看向江慕周,“不要太烈的那種,我怕對身體有副作用。”
畢竟是要跟她過一輩子的人,她可舍不得折騰出毛病來。
江慕周愣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林初在說什麽,一臉無語操蛋的表情,“誰沒事幹把那種玩意兒走哪兒帶哪兒,我有病啊?”
他江慕周泡妹子靠得可是真本事,下點藥然後把人往床上帶這種下三濫的事情,不是他的作風。
林初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九點四十三分。
還早。
“那你讓那些狐朋狗友送過來,順便幫我查查陸淮安在哪兒,他喝醉了,應該還醉的不輕,難得的機會撞上來,我如果放過了就不知道下一次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她的話音很平靜,就像是在說‘我餓了送點吃的過來’這樣普通的話。
江慕周看着她,黑眸裏痞笑随意的輕佻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少有的深邃和凝重。
“決定了?”嗓音低沉,“一旦你踏出了那一步,可就沒有回頭的餘地。”
陸淮安是什麽人,怎麽可能容忍自己被算計?
到時候即使被逼無奈取了林初,這段婚姻也不會像普通家庭那樣平和。
林初不是不懂。
隻是……愛一個人愛到骨髓裏,就真的太想和他做夫妻了,如果不可以,會難過死的。
淡淡道,“我想清楚了,反正怎麽都逃不了被他厭惡的結果。”
江慕周也沒再多說,打了通電話出去。
林初聽着他打電話的聲音,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平日裏盛着暖陽一般笑意的杏眸,此時清淡到極緻,毫無目的的看着窗外來往的車流。
視線漸漸變得有些模糊,霓虹燈散發出來的光亮,連成了一片。
她的美貌從十八歲開始綻放,五官精緻立體,齊腰的長發微卷,随意披在肩頭,眼睛蘊藏着的光亮,比星辰還要更耀眼一分,如果對哪個男人笑一笑,都能将對方的魂魄勾了去。
此時,她臉上卻連半點笑意都沒有。
她在想什麽?
她在想陸淮安。
在想這些年,陸淮安有沒有對她好過,哪怕是一點點也算。
在記憶裏搜索的結果,是有的,而且還很多。
在所有人面前都毫不掩飾的厭惡她,給她傷心難過,然後……偶爾也會喂她吃一顆糖。
苦澀過後的糖總是格外的甜。
所以林初記住的,都是潛藏在記憶裏那些悄無聲息的陪伴,因爲他所産生的疼痛,不怎麽能回想起。
……
江慕周的朋友是在半個小時後到餐廳的,說是朋友好像也不太準确,畢竟年紀看着應該都将近三十歲了。
面無表情的看了林初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從口袋裏掏出用牛皮紙包好的物件,雙手遞到江慕周面前,“一包就夠了,不要多吃。”
無論是他的态度還是語氣,都是極其恭敬的。
等男人離開後,林初開口問道,“是誰呀?氣場這麽強。”
江老大手底下的人,每天在槍口下生活,氣場能不強麽?
江慕周沒打算告訴林初,把手裏的東西扔到她懷裏,又恢複了他慣有的吊兒郎當的模樣。
“管那麽多幹什麽,陸淮安在江邊他名下的那棟公寓裏,帶上你的‘助攻’趕緊過去吧,再磨蹭他挪地方,結果你撲了個空,到時候可别怨我。”
包得很嚴實,林初也沒有打開看。
臨走之前,她笑着跟江慕周說,“如果過了好幾天我都沒有聯系你,記得去給我收屍,畢竟朋友一場,每年清明節多給我燒點紙錢。”
每一場豪賭,都是一次冒險。
要麽輸得傾家蕩産,要麽賺滿盆。
————
林初開着車到陸淮安公寓外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
夜幕沉沉下,周圍一片寂靜。
林初站在門口,深呼吸後,擡起手輸入密碼。
“滴滴——”
這裏是陸淮安四年前買的房子,林初隻來過一次,就是高三過完春節跑去郊外找他,差點變态司機侮辱的那天晚上。
密碼一直都沒有換。
打開門,刺鼻的煙草混着濃烈酒精的味道撲鼻而來,嗆得林初不由自主的蹙起眉。
鞋櫃裏沒有女士拖鞋,林初踢掉腳上的高跟鞋後,是光着腳走進客廳的,腳下的皮膚和地闆直接相接觸,是涼涼的感覺。
炎熱的夏季,很舒服。
目光同那一雙幽暗的黑眸對上,林初停下了腳步。
茶幾上的酒瓶東倒西歪,煙灰缸裏橫橫豎豎了無數根煙蒂,幹淨整潔的客廳此時彌漫着青白色的煙霧。
因爲開着燈,林初可以清楚的看到陸淮安。
男人靠着沙發,黑色襯衣的扣子幾乎是全部扯開的狀态,一手夾着煙,一手拿着酒杯,左腿搭在茶幾上,煙霧彌漫在周圍,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極其幽暗的姿态。
惠深莫測。
棱角分明的俊臉因爲酒精的緣故而生出不正常的紅,一雙黑眸卻仿佛浸着寒冰,像是一汪幽深的冰井,最深處是看不見盡頭的烏漆色。
他仿佛是頭攻擊性極強的豹子,死死的盯着未經允許闖進領土的林初,似乎她再往前走一步,他就會撲過來将她撕的粉碎。
整棟公寓裏都開着冷氣,但讓林初想起十歲那年掉入結着冰的湖裏那冷若刺骨的冰冷感,是他的眼神。
看來,是真的開始憎惡她了。
不知對視了多久,林初率先移開視線,轉身,往餐廳走去。
沒有開水,她得自己燒。
水壺咕噜噜燒水的時候,她找到了茶杯和茶葉,站在廚房的洗碗池前,擰開水龍頭,認真的清洗玻璃杯。
清涼的水流過手指,她沒有發呆,也沒有愣神。
水燒開了。
拿了幹淨的餐巾紙把玻璃杯壁沾着的水漬擦幹,放茶葉,然後将那一包白色粉末倒入,最後倒開水。
林初把茶放到陸淮安面前,随後在沙發上坐下,目光一次略過歪倒的酒瓶和淩亂散着的煙蒂。
開口說話,“喝了酒會很不舒服,你還抽了這麽多的眼,茶可以解酒,你再上樓洗個澡清醒一下,然後我們談談吧。”
她的聲音很好聽,在安靜的沒有一絲多餘聲音的客廳裏,顯得更加的清軟悅耳。
陸淮安終于把頭擡起來,幽暗的黑眸仿佛絞着看不到盡頭的暗色,因爲過多煙草和酒精的侵蝕,嗓音如同石磨轉動般沙啞,“談什麽?”
“你不是不想娶我嗎?”林初彎唇笑了笑,“我想知道爲什麽啊,如果理由充分而且我也接受,說不定我就放棄成全你和沈唯一了。”
炎炎夏日,年輕的女孩子們都會穿的特别清涼。
林初很怕熱。
上身是一件米白色的真絲吊帶,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裏,在燈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澤感,脖子上那根細細的項鏈,紐扣吊墜就安靜的躺在鎖骨旁。
下身穿着水洗藍牛仔熱褲,兩條纖細的長腿一覽無餘,因爲是光着腳,白嫩的腳趾踩在暗紅色的地毯上,刺激着人的視覺感官。
微卷的長發柔順的散在肩頭,精緻立體的五官漾着盈盈笑意,從哪個角度看都很美。
嗯,她長大了。
可是,她是林初。
口感舌燥,是男人身體的本能,五官其它。
酒杯裏已經空了,陸淮安拿起面前還冒着熱氣的玻璃杯,因爲開着冷氣,茶水會涼得快一些,現在喝剛剛好。
半杯茶,半根煙後,他淡漠的目光重新回到少女臉上,薄唇輕啓,嗓音冰冷,“我記得我早就說過,不是所有人都義務喜歡你,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想要娶自己不愛的女人,我也一樣。”
這真是讓人無法反駁的理由。
林初似是贊同般點了點頭。
她站起身,掌心撐着茶幾,另一隻手探到對面,先拿過還剩五分之一的紅酒瓶,然後再拿過陸淮安用過的酒杯。
穿的就是吊帶衫,她現在的動作,讓本來若隐若現的美好風光幾乎完全暴露在陸淮安眼底。
林初似乎是什麽都沒有意識到,回到沙發上坐着,給自己倒了杯酒。
嘗了一口,粉色的舌尖探出舔了舔唇角,臉上的笑意沒有絲毫削減,“你可以去洗澡了,我一個人想想吧。”
少女無意識的動作,讓陸淮安下腹一緊,喉結上下滾動。
即使開着冷氣,身體裏的酒精燃燒産生的燥熱也依然存在,他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也知道在這種狀态下,人很容易犯錯。
混沌的大腦裏出現一個聲音,在提醒他:
陸淮安,這是林初,你應該恨她。
男人起身邁開腳步的時候,撞倒了好幾個空酒瓶,乒乓乓乓的聲音響在空蕩的客廳裏,清脆、雜亂,甚至還有回音。
林初目光平靜的看着他一步一步往樓上走,步子不似平時那樣穩重,有些恍惚。
就連背影,也都透着淡漠疏離。
五分鍾後。
林初仰頭将杯子裏的紅酒喝盡,光着腳上樓,推開卧室的門後,有淅淅瀝瀝的水聲響在耳畔。
脫下吊帶衫和牛仔熱褲,隻保留最貼身的衣物。
沒有猶豫,沒有膽怯。
推開浴室的門,走了進去。
突然有人闖進,陸淮安劍眉緊皺,回頭,進入視線的,是少女玲珑有緻的身子,僅剩黑色的面料遮擋着最引人遐想的部位。
從花灑噴出來的是涼水,浴室裏沒有氤氲的熱氣阻隔視線,所有的一些都暴露在他眼底。
額頭青筋凸起,暴怒的嗓音充斥着陰森的底蘊,“林初!你這是在幹什麽!滾出去!”
林初怎麽可能會聽他的話呢?
她沒有說話,輕輕笑開,邁開腳步走到花灑下,冰涼的水落在皮膚上,讓她抖了抖。
在男人把她推開之前,白藕般的手臂就纏上他的脖子,踮起腳尖開始吻他。
她不會接吻,隻是憑着身體的本能吮着男人的唇,靈巧的舌試探着擠進他的口腔,去**他的舌頭。
陸淮安仿佛被一團火焰擊中,轟的一聲,燎原之火徹底燃開。
所有的理智和隐忍在這一刻崩塌,黑眸裏的猩紅極其濃烈。
隻是幾秒鍾的時間,他便奪回主動權,推着女孩的身子往後,重重的撞在牆壁,唇舌開始撕咬女孩嬌嫩的皮膚。
林初不覺得疼,她隻是有點害怕。
小痞子江慕周跟喬安滾上床後的某一天,有意無意的在林初面前炫耀,兩人之間說話向來百無禁忌,林初出于好奇就問了。
起初江慕周不願意說,但禁不住林初硬泡,他說,隻要男人的技巧得當,夠體貼,女孩子的第一次其實也沒有那麽疼,喬安隻哭了幾分鍾,之後就都是不可言說。
察覺到男人的意圖,林初睜開眼睛,看着他,低聲問,“陸淮安,你知道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