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夏洗了澡,吹幹頭發,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機好像還在書房的沙發裏,她從郊區回來之後,沒有睡覺。
一直到顧邵之回家,期間所有的時間都是在書房裏度過。
因爲,這棟别墅裏,書房的光線是最好的。
晚夏披了件薄薄的外衫走出卧室,準備去書房把手機拿出來,傭人正端着托盤上樓,跟她碰了個對面。
傭人一手托着茶盤,一手扶着茶杯,畢恭畢敬的問,“紀小姐,您是有什麽需要嗎?”
其實,她覺得有些……奇怪。
明明,今天的晚餐紀小姐是在等顧先生,爲什麽她不說?顧先生也隻是坐在她對面,并沒有陪她吃……
雖然兩人在餐桌上的氣氛溫馨又美好,爲什麽……上樓之後,一個往左,一個往右,再沒有其它交流?
“我不要什麽,”晚夏搖了搖頭,邁步走到樓梯口,對傭人說,“把茶給我吧。”
聞言,傭人連忙把托盤遞到晚夏手邊,關心的說道,“紀小姐您小心,茶是剛泡好的,還有點燙。”
“嗯,”晚夏低聲應了一聲。
茶杯裏的茶葉,足足占了整個茶杯一半的容量。
晚上還喝這麽濃的茶,是準備通宵麽?
晚夏端着熱茶,走到書房門口,騰出一隻手輕扣着門闆,“叩叩。”
顧邵之是五分鍾之前吩咐傭人泡茶的,正在處理公事的他頭也不擡,淡淡的說道,“進來。”
男人的聲音平淡疏離,透過門闆響在晚夏耳畔。
她頓了頓,推門,輕聲走進書房,把茶杯放在辦公桌上。
傭人進來的時候,從來都不會發出一點多餘的聲音,就像現在這樣。
顧邵之沒想過晚夏會在他在書房的時候過來,所以隻是簡單的以爲是傭人送茶進來,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從杯口氤氲而出的熱氣萦繞在空氣裏,男人深邃俊朗的眉眼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還穿着那件黑色的襯衣,右手捏着名貴的鋼筆,專注的看着桌面上的文件,整個人的氣場是清淩淩的凜冽,就像是還在公司的會議室裏。
晚夏看見了電腦旁邊放着的治療跌打損傷的藥膏,盒子的是打開的狀态,裏面的軟管藥膏一半橫在桌面,一半留在盒子裏。
就像是……被人煩躁的扔在一旁似的。
晚夏的目光在藥膏上多停留了幾秒鍾。
袁毅說他受傷了,是真的……
所以,她才會在他身上聞到藥草的味道。
晚夏在書桌前站了一分多鍾,顧邵之才擡眸,他以爲是傭人,所以眉宇間還帶着幾分薄薄的不悅。
但看到是晚夏,他眸裏的不悅就被溫和所替代。
兩人的視線相交,顧邵之目光柔和清潤,薄唇輕啓,嗓音低潤,“有事跟我說?”
晚夏搖了搖頭,“沒有啊,我的手機落這裏了。”
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在驅使着她的意志,她不由自由的看向那支像是被丢開的藥膏。
抿了抿唇,低聲問道,“你怎麽了?被你爺爺揍了?”
小女人歪着腦袋這麽問的時候,顧邵之似乎在她眼裏看到了精靈一般的狡黠。
不是關心,也不是心疼,是揶揄。
顧邵之丢了手裏的鋼筆,身體往後靠着椅背,他褪去了工作時的淩冽,多了幾分慵懶的随性。
優雅自若的喝着茶,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似笑非笑的凝着女人浴後紅潤漂亮的臉頰,慢條斯理的說,“嗯,爺爺罵我瞎了眼沒出息,連老婆都能弄丢,活該被折磨。”
氤氲而上的熱氣萦繞在男人面龐前,他這個人,包括他所說的話,都有一種似真似假虛幻。
晚夏平靜的同水霧之後的那雙黑眸對視,像是并不曾注意到他灼灼目光裏的複雜,隻是淡淡的問,“擦過藥了嗎?”
顧邵之其實是想說:‘擦過了,你回卧室睡覺吧’,但,他最終說出口的卻是,“沒有,鞭痕在背上,我夠不着。”
想來應該是因爲,他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被她關心過了,所以,當她站在面前主動問起他的傷,眼裏似乎還有那麽一點點真實情緒的時候,他的大腦就不由理智控制了。
說出口的話,都是本能。
鞭痕……
顧爺爺和陸淮安的爺爺是多年的故交,都是從部隊出身,平時看着雖威嚴但也是有幾分慈祥的,可是,動氣的時候都是能拿槍的那種脾氣。
晚夏平靜的眼眸裏,起了一層不明來處的波動,但消失的很快,像是不曾有過一般。
她沒有說話,拿着藥膏,繞着書桌走到顧邵之坐着的那把黑色軟椅旁。
晚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準備給他擦藥,但男人并不是很配合,依然是那副慵懶靠着椅背的模樣,連解一顆扣子或者動一下的想法都沒有。
隻是緊緊的看着她。
晚夏沒有回應男人深邃的目光,在他身邊站了一會兒後,低聲說,“這裏不方便,去沙發。”
顧邵之似乎是沒聽懂,含笑問道,“去沙發幹什麽?”
“給你擦藥啊,”晚夏回答的坦然,她也彎唇笑了笑,“不然你想讓傭人幫你也行,我拿完手機就出去叫她上來,當然,要袁毅也可以,你打個電話他也就過來了。”
她隻是閑着沒事而已。
嗯,就是這樣。
在女人扔在藥膏,轉身準備了離開的時候,顧邵之就捉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别走。”
他站起身,拿起了被扔在桌角的藥膏,擁着晚夏往燈光更明亮的沙發走去。
唇角勾起愉悅的弧度,就連低沉的嗓音也染上了笑意,“我當然是想要你幫我,我試了試發現不行的時候,就想回卧室找你,但我想,你應該是不願意的。”
藥膏是袁毅早上就買好的,在公司的休息室裏,是醫生幫他上的藥。
回到家,書房裏就隻有他一個人。
晚夏被男人按着肩坐在沙發上,擡眼瞧着他,姣好的五官漾着輕輕淺淺的笑。
“在顧總眼裏,我有那麽不懂事麽?我每天在你家白吃白住,享受着這麽好的物質生活,難道連一點感恩的心的都沒有?”
她這是故意的,顧邵之當然聽得出來。
把藥膏放進女人手裏,溫和的笑了笑,“那倒不是,是我想多了。”
晚夏頗爲贊同的點了點頭,“嗯,是的。”
如果按照顧邵之的意思,女人能幫他拆領帶,再能幫他解解襯衣的扣子,是最好不過了。
但,那顯然有些蹬鼻子上臉。
所以,這些都是他自己做的。
當男人脫下襯衣,露出背部的傷痕之後,晚夏的心髒像是突然被人狠狠的扼住,驟然的疼痛讓她握在手裏的藥膏都掉落。
他背上的傷痕即使已經被簡單的處理過,結了一層薄薄的痂,但肉眼依然能清晰的皮膚被辮子抽打後血肉模糊的痕迹。
一道道交叉着,觸目驚心。
顧爺爺,這次下手挺重的。
晚夏垂下眼眸,将眼底所有的情緒都藏的滴水不露後,她才擡起頭,臉頰依然是溫婉美好的淡笑。
她剛洗的澡,手很幹淨,擠了藥膏在手指上,輕輕的塗抹在男人背部的傷痕,“老爺子這麽生氣,是因爲你金屋藏嬌?”
語調輕盈,像是在開玩笑一般,或者說,她就是在開玩笑。
顧夫人知道她在這棟别墅裏,顧爺爺當然也會知道。
療效快的藥,大多都不是溫和的類型,即使晚夏的動作很輕,傷口接觸藥膏後,也依然很疼。
顧邵之像是一絲疼意都感覺不到似的,俊朗的五官始終都帶着薄薄的笑意,慢條斯理的嗓音透着愉悅,“嗯,爺爺讓我帶你回去一趟,我不同意。”
空氣裏彌散着淡淡的藥草味道,不是聞着舒服的那種。
“隻是因爲這個麽?”晚夏似是不信,輕笑出聲,“啧啧啧,老年人真是暴躁。”
顧邵之笑了笑。
當然不是隻因爲這個。
而是因爲,四年前晚夏跟他離婚的理由。
“爺爺退休在家,可能是閑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大了,還有我媽,一點都沒有五十多歲的自覺性,昨天還說要跟朋友去看雪山。”
顧邵之是顧老爺子和顧夫人帶大的,他很孝順,隻要是這兩人提的要求,他都會傾盡所能的去完成。
四年前晚夏就知道。
他說起顧家的日常,晚夏就開始沉默,書房恢複了安靜。
無論是多簡單普通的話題,隻要有一個人不感興趣也不接話,是聊不下去的。
意識到晚夏的沉默不語後,顧邵之也就沒有在說什麽。
顧爺爺下手實在是太重,男人後背幾乎布滿了傷痕,所以晚夏花了很長時間才照顧到每一處,“好了,你把衣服穿上。”
把藥膏放進盒子裏,拿了張紙巾擦手,試探着問,“顧邵之,你晚上不洗澡吧?”
顧邵之欣長挺拔的身體立在沙發旁,骨節分明的手指扣着襯衣的紐扣,因爲水晶燈就在他頭頂,所以他投在地面上的影子,在腳下縮成一團。
在暖黃色的燈光下,棱角分明的五官愈發的深邃。
他知道女人的話是什麽意思,所以直接這麽回答,“我還有工作,今晚可能睡不了幾個小時。”
晚夏抿了抿唇,“……哦。”
她先說:錢是賺不完的,你現在都有了隻手遮天的權勢,用不着這麽拼命,身上還有傷,就應該早點休息。
但話到嘴邊,又覺得沒必要。
那是人潛在的善意在作祟,無關其它。
晚夏拿着手機走出書房,在門完全關上的前一秒,男人又低又沉的嗓音從屋裏傳出。
“晚晚,我很高興。”
顧邵之隻說了這幾個字,至于他爲什麽高興,有多高興,都沒有說明。
因爲,他知道她會懂。
男人的話,晚夏是聽到了的,她握着門把手關門的動作頓了頓,有那麽一瞬間,她的目光變得恍惚難辨。
像是置身于迷霧森林,周圍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她什麽都看不到。
顧邵之在書房裏,晚夏在門外,兩個人被那扇還未完全關上的門隔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的震動聲讓晚夏回神。
是南灣打來的視頻電話,想來是因爲小豌豆……
晚夏看着手機屏幕,眼睛恢複清明,眉眼不自覺的呈現出很溫柔的笑意。
把門關好,轉身回到了主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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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最勁爆的新聞,把強大的微博整癱瘓了。
但晚夏下午才睡醒,那個時候已經微博已經被修複好。
她吃完飯,沒事做,就窩在書房的沙發裏曬太陽,手機蹦出提示的消息,她就點了進去。
【沈大明星和神秘男子在酒店共度八小時,疑似新戀情曝光】
大标題極其吸引眼球,還配有狗仔偷拍到的九宮格酒店房間門口的照片,除了沈唯一幾千萬的粉絲躁動,圍觀的吃瓜群衆也不少,這個話題穩占微博熱搜榜首,并且高居不下。
畢竟沈大明星從踏進娛樂圈開始,就沒有跟哪個男明星傳過绯聞,熱度當然不一樣。
能把微博都整他癱瘓,可見大家有多關心大明星的情感問題。
這個消息是早上八點被爆出來的,炒了将近十個小時,下午六點當事人沈唯一才發微博解釋。
她說,被狗仔拍到的男人,是她即将開唱的演唱會上要合作的歌手,不是什麽暧昧對象,她還是單身。
具體是誰先不透露,因爲要保持神秘感,到時候會給她的歌迷們一個驚喜。
嗯,這種說辭很官方了。
雖然有很多人不買賬,說她是在炒作,爲演唱會博取話題,但她的粉絲們可不管這些,都松了一口氣,尤其是男粉絲,畢竟,女神如果真的談了戀愛,就意味着廣大男同胞們集體失戀。
晚夏可能是因爲太閑了,所以才會看這種無聊透頂的娛樂新聞,而且還看了将近十分鍾。
在晚夏準備下樓去後院透透氣的時候,她接到了林初的電話。
“紀晚夏,我在顧氏集團正對面的那家咖啡廳,給你一個小時,給我麻溜的滾過來。”
對方語氣不善到極點,晚夏有點懵,“你幹嘛,吃槍子了?”
林初閉了閉眼,顯然已經是極其煩躁的程度,“别叽叽歪歪的廢話,換衣服去,現在立刻馬上!晚一分鍾我就掐死你!”
“诶你這是……嘟嘟嘟……”晚夏還沒來得及怼回去,對方就已經掐斷了電話。
晚夏還坐在沙發裏,她看着退出通話狀态的手機屏幕,不明所以。
無語的喃喃,“這是發的什麽瘋?”
林初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她經曆過的人生,早已将年少的那些張揚的棱角磨平,除非是真的着急,一般情況下不會這麽跟晚夏說話。
晚夏沒有磨蹭,換了衣服就出門。
顧邵之在家裏留了司機,晚夏不用再花時間用兩條腿走出别墅區再去打車,而且現在不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不堵,從清水灣别墅到林初所在的咖啡廳,一個小時足夠了。
晚夏到的時候,林初已經喝完兩杯咖啡,服務員在給她正在蓄第三杯。
林初面看着對面的晚夏,面無表情,“這麽慢,你是爬過來的麽?”
點好咖啡,等服務生走遠之後,晚夏身體往後靠着椅背。
比起林初的冷漠,她倒是溫柔悠閑多了。
似笑非笑的問,“不會是……沈唯一的绯聞對象就是陸淮安吧,所以才把你刺激成這樣?”
林初沒有理會晚夏的話,她臉上是少見的嚴肅和認真,“我問你,你有沒有瞞過我什麽?”
林家和紀家是世交,大人走動頻繁,小孩子自然而然就熟悉了,稍微誇張一點說,林初和紀晚夏,從出生就認識彼此了。
許秋白的母親是兩人幼兒園的老師,她們倆跟許秋白就是那個年紀開始成爲朋友的,三個人年齡相仿,一起長大。
彼此之間沒有什麽秘密,就連什麽時候掉的第一顆牙都知道清清楚楚。
看着林初這副模樣,晚夏心裏好像有了點什麽,“你指的是哪方面?不說清楚我意會不了。”
晚夏不自然的偏過頭,借着整理長發的動作躲避林初的目光,對方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非得我直說是吧?”林初耐住心頭想要知道事情真相的急切,語氣平和的問,“我十歲那年因爲掉冰窟窿裏生了場大病,腦子出了毛病,連我把零花錢藏在哪裏這麽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這事你總記得吧?”
果然……
晚夏的知覺沒有錯。
她點了點頭,淡定自若的回答,“失憶的人是你,又不是我,當然記得。”
“所以紀晚夏,你們都知道但隻有我不知道的事,到底是什麽?”
晚夏頓了頓,擡眸看向林初,“陸淮安是怎麽跟你說的?”
除了陸淮安,沒人有膽子敢在林初面前提起十多年前的那件事。
或者,準确來說,應該是沒人敢議論陸家。
畢竟以陸淮安現在的權勢地位,弄死一個人都是小事。
林初今天出門的時候,沒有保镖跟着,她也沒帶祁銘,許秋白還昏迷着,她能問的人,就隻有晚夏。
“我在問你,沒提陸淮安。”
“你掉進的湖裏的那天我不在場,隻有陸淮安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服務生送咖啡過來,晚夏便停下口中的話。
陸淮安對林初的厭惡,就是從那一天開始的。
“除非你自己想起來,别人說什麽都沒有用。”
是沒有任何信息的話,許是晚夏的目光包含的内容太過複雜,林初煩躁的心竟然靜了下來。
“你就算不了解,總歸也是知道一點的。”
“陸淮安是有個妹妹的,我不是在說被陸家當成女兒養的沈唯一,她和你一樣大,你們當時也是很好的朋友。”
林初想,她的腦子可能是真的壞掉了。
她愛了陸淮安這麽多年,自認爲連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摸清了,卻連他有個妹妹這件事都不知道。
不對,她不是不知道,她是忘記了。
林初放在大腿面上的手,無意識的收緊,“繼續。”
晚夏喝了一口咖啡,擡眸看向小臉漸失血色的林初,淡淡的道,“她死了,就在十歲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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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夏走出咖啡廳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越臨近冬天,夜晚就來得越早。
司機打開車後門,在晚夏上車之前,畢恭畢敬的問,“紀小姐,顧總還在公司,您看都到門口了,要不要……?”
顧邵之的人,都是很有眼力見的。
晚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當真沒有上車,“他今天不用加班嗎?”
“額……這個我不知道,聽同事們說,顧總最近忙到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今天中午就隻喝了一杯咖啡,但如果紀小姐您去了,顧總肯定會先陪您吃晚飯的。”
司機禮貌的站在一旁,從他的表現絲毫看不出刻意恭維的意思。
晚夏不懷疑司機前半段話的真實性,因爲即使顧邵之回家了,也都在書房裏,很晚很晚才會回卧室。
隻要男人的手臂将她攬進懷裏,她就會醒過來,而他則入睡的很快。
等男人的呼吸頻率平穩後,晚夏會拿出枕邊的手機看看時間,又好幾天都已經是淩晨一兩點。
“那好吧,你找個地方停車,就幾步路,我自己走過去。”
聽晚夏這麽說,司機面露喜色,“好的。”
……
總裁都還沒下班,下屬當然得堅守在崗位上。
晚夏是乘坐員工電梯上樓的,電梯裏的人都很禮貌的跟她打招呼,雖然餘光忍不住會往她身上瞟,但也沒人敢當着她的面議論些什麽。
畢竟,他們吃的是顧總的飯。
晚夏一一給予回應,禮貌但又有着恰到好處的疏離,就像是一隻驕傲美麗的孔雀。
剛從辦公室裏出來,屁股還沒坐熱的劉秘書,看到晚夏的時候,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紀小姐,您怎麽來了?”
晚夏淺淺微笑,“見你們顧總,是要提前預約的嗎?”
還處于詫異中的劉秘書從椅子站起來,她的嘴比大腦反應快,“别人需要,您當然是不用的。”
她剛說完最後一個字,總裁辦公室的門就打開了。
從裏面走出來的人,是在熱搜榜上待了一天的沈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