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是打開的,因爲晚夏不喜歡封閉的狀态,風灌進來有些涼,但好在她身上蓋着男人的西裝外套,也不是很冷。
晚夏聽着身邊的男人打電話,吩咐秘書去給桂花粥的店老闆打招呼,說還有一個多小時就會到。
從包裏拿出手機,在開機的時候,有十幾個未接來電的提示跳出來,晚夏大緻掃了一眼,都來自同一個人。
她沒有多看,似乎不是什麽重要的,直接退出了提示界面。
之前下載的豌豆喜歡的益智小遊戲還在,晚夏就靠着車窗,閑适的玩兒着手機遊戲。
結束通話後,顧邵之在開車的時候,騰出空擋看了看副駕駛的晚夏。
眉頭輕皺,“别靠着車窗,吹了風會頭疼。”
遊戲的音效開着,所以車裏并不是安靜的狀态。
晚夏很少喝酒,因爲她的酒量實在是太差,林初和許秋白中的任何一個随随便便就能撂倒她。
即使是啤酒,她以前也喝不了幾口,今晚卻喝了三罐。
手機就在面前,屏幕發出的光亮照着她的五官很清晰,臉頰漾着微熏的紅暈,目光慵懶恍惚。
清軟的聲音帶了幾分撩人的醉意,“我喝酒了啊,吹着風很舒服。”
顧邵之搖了搖頭,似是無奈的低歎,又似無法表達的疼惜。
停下車,拿了瓶礦泉水擰開,遞到她手邊。
雖然眉頭是皺着的,但俊臉始終都是溫和的模樣,“下次不許再喝了。”
爲小朋友開發的遊戲不需要什麽很牛逼的技能,成年人看着都會覺得既幼稚又無趣,晚夏卻玩兒的靜靜有味。
對于男人溫柔的警告,她似乎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看情況再說吧,”漫不經心的擡頭看了他一眼,淺淺笑着,“我是自由身,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過是尋個開心而已,又死不了。”
她不想喝水,所以沒有接礦泉水瓶。
顧邵之也不勉強,擰好瓶蓋并放在儲物箱裏,啓動車子。
間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盞路燈,明明暗暗的光線浮在他棱角分明的俊臉,增添了幾分諱莫難測的深邃感。
他沒有再說話,黑眸沉靜如往常。
直到把車開到山腳下,即将彙入這座城市的時候,他開口,這麽問晚夏。
“晚晚,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提前告訴你,最後的結果會和你期待的背道而馳,你還會繼續麽?”
男人沉沉的話音落進耳蝸,昏昏欲睡的晚夏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本就不是醉的太嚴重,吹了風之後,已經清醒了很多,隻是今天白天沒有休息好,她有些困倦。
晚夏側首,男人開着車,她看到的是男人弧線分明的側臉。
至于顧邵之潭底深處複雜難辨的情緒,她沒有捕捉到一絲一毫。
晚夏怔怔的看着他,混沌的雙眼漸漸恢複清明。
她所期待的是什麽?
除了她自己,這個男人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
“即使做不到,也得試試啊,”她收回視線,把滑落的外套往上拉了拉。
唇邊彎出似有若無的笑意,看着車窗外漫無邊際的夜色,聲音慵懶輕緩,“有罪的人想心安理得的活着,很奢侈的。”
“晚晚,你沒有做錯什麽。”
“所以顧邵之,你想表達的其實是,”晚夏被逗笑,手肘撐在車窗,興緻滿滿的看着男人冷峻的側臉,“你明明什麽也都沒有做,卻被我釘在無法原諒的柱子上,覺得很不公平很委屈?”
這是她第一次,親口對顧邵之說出‘無法原諒’這四個字。
很多被困在沼澤裏的人其實都不懂,恨的源頭,是愛。
顧邵之怎麽會不明白,正是因爲四年前他什麽都沒有做,他們的婚姻才會終結,有了無法挽回的裂痕。
唇角掀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世界上沒有公不公平這個說法,壓在身上的,都是應得的。”
最不現實的兩個字就是‘如果’,任何一句話隻要帶上‘如果’,就成了空話。
就像海市蜃樓,鏡花水月。
一切早已成定局,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時光隻能向前,誰也不能回到四年前。
晚夏還是那一副慵懶的模樣,她是笑着的,但那笑容像是蒙了一層迷霧,虛散遙遠。
“既然是應得的,所以你就别再跟我提‘我有沒有錯’這種話了,虛無又缥缈,沒意思的很。”
顧邵之潭底的複雜難辨的情緒完全隐去,俊朗的面龐呈現出一種近似于溫和的笑意,心底的疼痛沒人能窺探。
騰出一隻手探到副駕駛,揉了揉晚夏的發絲,嗓音溫潤寵溺,“好,以後都提了。”
手上一旦沾上了鮮血,這一生都不能安甯。
無論是出于什麽原因,都洗不掉。
可是晚晚,我怎麽舍得讓你活在地獄裏呢……
————
周末。
顧邵之沒有去公司,晚夏睡到了中午才起床,一起吃了晚餐後,顧邵之把她抱到書房,讓她曬曬太陽。
他坐在電腦前翻看文件,她窩在沙發裏用平闆看電影。
秋日的陽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
晚夏隻看了還不到二十分鍾,就有了睡意,在沙發裏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後,慢慢閉上了眼睛。
最近這段時間,除了晚上睡在顧邵之身邊的時候,晚夏好像在哪裏都能睡着,以前隻要有一點嘈雜的聲音她都難以入眠,但現在即使電視機開着,她也能陷進夢魇。
她右耳還帶着耳機,平闆裏正在的播放的電影主角的對話聲,她聽的很清楚。
不僅沒有覺得吵,睡意還越來越濃。
昏昏沉沉的之間,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響了,震動聲夾雜着并不低的提醒音,通過玻璃傳到空氣介質,産生的聲響很刺耳。
晚夏是被驚醒的。
正在簽字的顧邵之擡起頭,實現越過電腦屏幕往手機的方向看了一眼。
冷峻的五官并沒有太大的反應,眉目間依然工作時是慣有的沉靜,目光不動聲色的多凝視了晚夏幹淨的小臉幾秒鍾,最後才重新回到桌面上的文件。
晚夏從沙發裏坐起來後,揉了揉亂糟糟的長發,伸手拿過手機查看。
有人發郵件給她,沒有備注。
郵件的内容是沈唯一的彙款單據,彙款對象是丘正,日期是在四年前。
雖然也就隻有五六次,但每一筆都是大金額。
晚夏怔怔的看了很久,水墨勾勒般的眉眼清淡至極。
丘正是被沈唯一用金錢利益買到的槍手,是晚夏早就認定的事情,如今看到直接了然的證據,她沒有什麽好吃驚的。
甚至是毫無情緒波動。
顧邵之看完需要他簽字過目的最後一份文件,起身走到沙發旁,自然的把晚夏抱起。
嗓音低潤,“太陽落山了,去卧室裏睡。”
因爲不用去公司,他也沒有出門,身上穿的就不是給人距離和壓迫感的西裝革履,而是最簡單的家居服。
整個人的氣場都是溫和的。
晚夏班被男人抱出卧室,走廊裏的光線有些暗,也很安靜。
手機還握在她手裏,依然停留在那封匿名郵件的界面,她輕閉着眼睛,低聲問,“是你麽?顧邵之,是你麽?”
哥哥答應過她,就不會不打招呼就插手。
銀行信息是隐私,除了沈唯一本人,其他人如果想要調出四年前的轉賬來往,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秋白還是昏迷狀态,小初被陸淮安困在金牢籠裏,在安城她好像沒有有這麽大能耐的朋友。
通過排除法,就知道是誰了。
顧邵之走到卧室門口,用腳尖踢開房門,但沒有走動,而是低頭去看她。
像是沒聽懂的模樣,問道,“什麽是我?”
晚夏擡手環住男人的脖子,軟綿綿的窩在他懷裏,輕輕淺淺的笑。
“就是這封郵件啊,要是被沈大明星知道落在我手裏了,應該還挺焦慮的,也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幫了我這麽大一個忙,好像得當面感謝才行。”
一個裝糊塗,另一個裝不知道對方是在裝糊塗。
這樣的狀态,是兩人早就默認的相處方式。
顧邵之抱着晚夏走進卧室,彎腰把她放到床上,并且拉過薄被給她蓋好。
他坐在床邊,修長的手指撥開散在女人臉頰的發絲,動作很溫柔,末了,低頭在她額頭落下一枚輕如羽毛的吻。
回答她的問題,“不是我。”
隻要他不說‘是’,這就不是交易,她就不用勉強自己給予他同等價值的回報。
事實就是用他的手挖出來的,也是他親手送到她眼前的,說與不說,也都沒有什麽差别。
晚夏淡淡的應了一聲‘哦’,沒有什麽情緒。
顧邵之看着女人翻了個身,用後背對着他,并且拉起被褥蓋住小臉。
有悶悶的聲音傳出,“那你出去吧,好困啊,吃晚飯的時候再叫我。”
傲嬌又……可愛。
顧邵之凝着那顆後腦勺,眼底的溫柔幾乎能溢出來。
薄唇輕啓,柔和的音節繞在齒間,“嗯,你睡,我會叫醒你。”
————
秋天的溫度,什麽時候都是舒适的。
因爲顧邵之去顧家老宅後,就沒有再回清水灣别墅,所以晚夏昨晚是一個人睡的。
就算她在昨晚之前都是白天睡覺,作息已經亂了,晚上會習慣性失眠,但可能是由于昨晚神經暫時沒有了潛在的排斥和壓迫,她後半夜也是睡了一會兒的。
沒有再睡到傍晚,而是還不到中午就起床了。
傭人按照晚夏的喜好做了幾道菜,晚夏坐在餐廳裏,優雅安靜的吃着午餐。
有人敲門,傭人放下手裏的茶杯,去開門,門外站着的是顧先生的助理,前幾天來過,她認識。
袁毅垂着頭,沒有往屋裏看,那是身爲高級助理該有的禮貌。
開口詢問,“請問紀小姐起了麽?”
“起了,正在吃飯呢,”傭人應着,而後連忙走到餐廳,對晚夏說,“紀小姐,有人找您。”
袁毅的聲音,晚夏不陌生。
喝了口湯,淡淡的道,“讓他進來吧。”
袁毅換好鞋走進後,晚夏就放下了筷子,她懷裏抱着貓,微卷的長發随意披散着,慵懶又淡然。
“紀小姐您先吃飯,我的事情不着急,等您吃好再說。”
晚夏擡眸瞧了他一眼,風輕雲淡說着,“既然不着急,那你就回去吧。”
袁毅,“……”
一句話就把他堵死了。
有些尴尬,拳頭虛握在嘴邊,輕咳了兩聲後,畢恭畢敬的開口,“是這樣的紀小姐,我是來接您去一個地方的。”
袁毅是誰的人,聽誰的吩咐,都擺在台面上,根本不需要猜。
晚夏抱着貓往客廳走,“去哪兒啊?”
顧邵之在玩兒什麽神秘?
“額……等您去了就知道了,”袁毅沒有透露,他忽然想到,很多攝影師都習慣用自己的裝備,“哦對了,紀小姐,您帶上相機吧,當然不帶也行,我有提前準備,就是怕您用的不順手。”
相機?
坐在沙發上的晚夏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是要讓我給哪位大明星拍照嗎?那你還是走吧。”
傭人泡好了茶,但很燙,晚夏碰了杯子一下,就放棄了,“因爲我沒心情也沒精力。”
如果是顧邵之,一定會給她兌好溫度。
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裏的時候,晚夏突然怔住了,就連貓從她懷裏跳開,她都沒有意識到。
她爲什麽、爲什麽會……
袁毅一聽就知道紀小姐這是誤會了,他連忙擺手,“不是的不是的。”
顧總交代過,不能說太多,他隻能這樣解釋,“額……是拍照,但不是給藝人拍,所有的人都已經安排好了,就等着您過去,總之,那是您想要的東西。”
他要帶紀小姐去的地方,足足有五十個保镖,都是顧總親自挑出來的。
一方面是保護紀小姐,一方面是控制住那個随時都有可能發瘋的男人。
晚夏狐疑的瞧着欲言又止的袁毅。
顯然,她沒有明白袁毅的意思,不,應該說,她是不明白的人是顧邵之。
那個男人最近做的每一件事,她都是看不懂的。
晚夏站起身,往樓上走,聲音平和沒有起伏,“等十分鍾,我換件衣服。”
“好的,”袁毅畢恭畢敬的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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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毅帶晚夏去的地方,屬于安城很偏遠的位置。
車停下來的時候,周圍的場景晚夏并不陌生。
這裏就是四年前,宋明陽偶然拍下沈唯一和丘正見面的那張照片的地方,街角那家簡陋的咖啡廳,還開着。
路邊停了十幾輛車,排成一條線,很壯觀,路過的人都會多看幾眼。
車門被袁毅拉開,但晚夏依然優雅自如的坐在後座,沒有任何要下車的意思。
眼尾漾出譏諷意味的淡笑,漫不經心的問,“你們顧總是讓你帶我來這裏緬懷過去的麽?真是無聊透頂了。”
袁毅也不多解釋,這麽回答,“那紀小姐您先在車裏休息,我布置好了再過來叫您。”
他說完後,便轉身,走向那十幾輛車所在的位置。
晚夏真的沒有下車,隻是坐在後座,靜靜的看着袁毅有條不紊的開始實施他所謂的‘布置’。
這些車輛裏,大部分都是穿着西裝的保镖,還有四五個在精神病院工作的醫生,穿的是普通日常的衣服,他們不說自己的職業的話,看不出什麽。
保镖整齊的圍在街角,形成一個直徑大概十米遠的隔離圈。
把不相幹看熱鬧的的路人清除之後,袁毅給醫生使眼色,醫生點頭示意懂了。
醫生從車裏帶出來的人,是丘正。
他身上穿的衣服,和宋明陽拍下的那張照片裏所穿的,一摸一樣。
發型,鞋子也都一樣,袁毅抽出一根煙,沒有點燃,隻讓他含着,是因爲那張照片裏,丘正嘴裏就叼着根煙。
袁毅回到晚夏所在的車旁,恭敬的說道,“紀小姐,您可以拿着相機過去了,有專業的保镖和工作人員在,我們不會讓他傷到您。”
宋明陽是沈唯一的粉絲,他所拍的那張照片裏,對焦是在沈唯一的臉上。
再加上當時的距離很遠,除了沈唯一那張很有辨識度的臉可以看清,她周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包括就站在她對面、側對着鏡頭的丘正。
晚夏好像懂了那個男人的意思。
她曾經不是沒有這麽想過的,隻是、隻是盛薄言給她的檢查結果,讓她低靡了好一陣子,一直沒有什麽精神。
顧邵之在她提要求之前,就把她要的送到她手裏。
晚夏心底忽然湧出一種很奇怪的情緒,她不知道那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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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提前給丘正吃了含有鎮定成分的藥物,他現在是渾渾噩噩的狀态,醫生讓他站着,他就怎麽安靜的站着。
晚夏拿着相機,拍下丘正的獨照,角度一點點變大,最後,是他的正面照。
将宋明陽拍的那張模糊的背影還原。
因爲丘正沒有發瘋,全程都是如同機器人一般的任由醫生擺布,從晚夏第一次按下快門,到最後全部拍完,也就隻用了不到五分鍾。
晚夏低頭查看相機裏已經排好的照片,确定不需要更多的了。
對配合她的那幾位醫生禮貌的道謝,“辛苦了。”
她邁步往車那邊走的時候,袁毅就立刻跟了上去,後續有人安排,他的任務是把紀小姐安全帶出來,再安全的帶回去。
開車的間隙,袁毅試探着開口,“紀小姐,顧總今天去公司的時候,好像是不太舒服的樣子。”
還在郊區,路邊種着一排排梧桐樹,秋天的季節,樹葉都在慢慢變黃。
晚夏看着窗外勻速後退的街景,目光裏沒有一星半點可以深究的情緒。
淡淡的問,“怎麽個不舒服法?”
顧邵之昨天不在清水灣别墅,她當真不了解。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隻是早上顧總剛到辦公室,就吩咐我去買藥膏,”袁毅悄悄的看向後視鏡,“應該、應該是受傷了。”
受傷……
晚夏平靜的眼眸起了波瀾,很輕,稍縱即逝。
就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湖面,制造出的水紋還未往外蔓延就已經消失。
隻是拿着相機的手無意識的緊了緊,她自己都不曾發覺。
他去的是顧家,怎麽可能會受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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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邵之是晚上八點多回家的。
他看到晚夏坐在餐廳的椅子上,掌心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顧邵之邁開長腿,走到餐桌旁,桌面上的飯菜都不像是動過的模樣。
擡手輕撫着晚夏的長發,他的嗓音很柔和,“怎麽這麽晚還沒吃飯?”黑眸裏溢出絲絲欣喜的情緒,“是在等我麽?”
男人身上還是那一貫的清冽薄荷味,隐約夾雜草藥的味道。
很淡很淡,但晚夏還是捕捉到了。
對于他的問題,她沒有回答‘是’,也沒有回答‘不是’,而是這麽說,“下午睡了好久,做了夢,剛剛才醒。”
眉眼間的笑意,很輕柔。
廚房的門是開着的,正在第三次熱湯的傭人,清清楚楚的聽到了晚夏的話。
她欣慰的笑了笑。
把湯盛好以後,端上餐桌,什麽都沒有說,回到廚房并且關上了門。
顧邵之像是得到确切的回答,目光就更加的溫和。
他已經吃過飯了,所以隻是在晚夏對面坐下,拿了筷子給她夾菜,“我不在家,你怎麽總是在睡覺?”
雖然是沉聲訓斥的意思,但那也是寵溺的。
對方沒有吃飯的意思,晚夏也沒有多說,淺淺的笑着,“因爲我沒事幹啊。”
現在早就過了晚飯的時間,晚夏确實是餓了,他夾什麽,她就吃什麽。
顧邵之喝着茶,目光溫柔的凝着女人幹淨的臉蛋,“這麽好的天氣都用來睡覺了,紀小姐,你是不是有些暴遣天物?”
晚夏搖了搖頭,似乎是不贊同男人的話。
“這麽說不太準确,我是有曬太陽的,比‘可樂’勤快多了,不信你去看看,它還在睡呢。”
聽到晚夏的話,顧邵之不禁失笑。
跟一隻貓比……
他也是服氣的。
今晚是這段時間裏,兩人單獨相處時,表面看起來氣氛最好的一次。
說的話要比平時多,但都對白天的事情,隻字不提。
就像他沒有吩咐過袁毅辦事,她也沒有去過那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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