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擡起頭看她,“真的嗎?”
南灣依然很耐心的回答,“當然,生氣就會吵架,就跟你和嘉樹一樣。”
聽着嬸嬸的話,輕輕似懂非懂,但是她更問的是另一個問題,“那吵架過後,嬸嬸你還會特别特别喜歡叔叔嗎?”
昨天晚上輕輕躲在房間裏,隐隐約約聽到媽媽說,很讨厭爸爸總是讓保镖跟着她,還說爸爸就像是變态一樣。
輕輕的年紀太小,聽不太懂。
可是她知道,保镖是可以保護媽媽的人,老師說變态都是壞人,爸爸那麽帥氣,怎麽會像變态呢?
媽媽爲什麽要這麽說爸爸……
媽媽是不是不喜歡爸爸了,是不是又不要她了……
小朋友的問題,雖然看着很簡單,但其實又不簡單,南灣竟然怔了好一會兒。
眉眼之間慢慢漾出溫婉的笑意,“嗯,我還是會特别特别喜歡他,所以,你的媽媽也還是會很喜歡你爸爸的。”
輕輕爬到南灣懷裏,把臉埋在她頸窩,“所有的小朋友都有媽媽,可是我之前沒有,所以他們總是笑話我,我很難過,現在我有媽媽了,她會給我做好吃的雞翅,還會講故事,我超級高興的,晚上還會夢到媽媽呢。”
清脆的聲音,帶着些哽咽。
被緊緊的摟着,南灣感覺到溫熱的液體順着滴到脖頸的皮膚,然後,她聽到輕輕哭着跟她說,“吵架好可怕,我不想爸爸和媽媽吵。”
原來,表面上嘻嘻哈哈什麽都不怕的輕輕,心底是這麽的脆弱的。
南灣很心疼,抱着她輕聲安撫,“爸爸應該是去跟媽媽道歉的,他們很快就會和好了。”
輕輕眼裏的淚珠還在一顆顆的往外滾,她傷心極了,“可是,爺爺和奶奶都不喜歡媽媽。”
慕家那兩位對綠窈的态度,确實不能稱之爲‘喜歡’。
等輕輕的哭聲小了些後,南灣把她從懷裏拉了出來,一個坐在地毯上,一個站着,視線可以平齊。
那張漂亮的小臉上滿是淚痕,額頭上出了汗,碎發黏成一縷一縷的,鼻涕還粘在嘴邊,着實有些慘不忍睹。
南灣拿了張紙巾給她擦拭着,輕聲細語的問,“你覺得,奶奶以前喜歡我嗎?”
輕輕想好一會兒後,搖了搖頭。
“那現在呢?”
輕輕又想了一會兒,她雖然沒有再繼續哭了,但鼻子還在一抽一抽的,聲音也依然帶着哽咽,“現在奶奶不讨厭嬸嬸了,還很喜歡弟弟。”
“所以他們以後也會喜歡你媽媽的,”南灣重新拿了張紙巾,轉了話題,“弟弟剛睡着,但是妹妹應該醒了,她跟你一樣漂亮,想跟她一起玩兒嗎?”
隻要慕瑾謙足夠堅定,慕家那兩位就算再厭惡綠窈也沒有什麽辦法。
更何況綠窈還是輕輕的親生母親,沒人能代替她在輕輕心裏的位置。
那天慕瑾謙在慕家的态度,就已經說明了一切,隻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輕輕被那位神秘的妹妹被吸引,就暫時忘記了這些讓她難過的事情,小雞啄米般點頭,“想!”
南灣笑了笑,從地毯上站了起來,摸了摸她的腦袋,“走吧。”
小孩子的世界太過簡單,傾盆大雨和晴空萬裏,隻需要一秒鍾的轉換時間。
被南灣牽着上樓的時候,好奇寶寶又開始十萬個爲什麽了,“嬸嬸,在你肚子裏睡覺的隻有九九,可是爲什麽又多了一個妹妹呢?”
之前她過來的時候,也是隻有弟弟。
爲了以後能輕松一點,所以南灣看了好多好多育兒方面的書籍,遇到這類問題還算能勉強應付。
“因爲妹妹比較貪睡,晚了幾個月才出來啊。”
“那我一會兒跟妹妹多說話,她就不會那麽懶了。”
“好。”
————
九九還在睡,周姨在嬰兒房裏照顧他。
南灣抱着睡眼惺忪的豌豆公主去了書房,剛睡醒,身體裏活潑的勁兒還沒有恢複,軟哒哒的窩在南灣懷裏,撒着嬌求喂食。
傭人泡好奶粉後,遞到南灣手邊。
南灣剛把奶嘴送到豌豆嘴巴,可能是餓極了,豌豆含住奶嘴就一頓猛吸,嗆得直咳嗽,但人家堅強的一聲都沒哭。
看着豌豆皺巴巴的小臉,南灣覺得無奈又好笑,“能不能有點公主範兒的優雅?”
輕輕小跑到辦公桌,扯了幾張紙巾後,跑回沙發遞給南灣,貼心的說,“嬸嬸,給妹妹擦擦。”
豌豆喝的太急,咳嗽的時候,奶粉濺的臉上和脖子上都是,就連南灣也沒能幸免。
“這麽乖啊,”接過輕輕遞來的紙巾,順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笑着說,“謝謝你。”
被誇獎的輕輕小朋友驕傲的揚了揚下巴,“不客氣。”
許是有了之前的悲慘遭遇爲戒,豌豆公主這一次就比較像個姑娘家了,沒有那麽着急,小口小口的喝着。
輕輕趴在一旁看的靜靜有味,覺得妹妹喝奶的樣子好可愛。
剛好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了,她逮住時機開口說,“嬸嬸,我來喂妹妹喝奶吧。”
南灣看向輕輕,不确定的問,“你可以嗎?”
畢竟她也還是個寶寶。
輕輕眼裏閃爍着光芒,興奮的把一旁的搖籃車推到沙發旁,信誓旦旦的跟南灣保證,“嬸嬸你把妹妹放在搖籃裏,我幫她扶着奶瓶,我會很小心,不會弄哭她的。”
“好。”
南灣笑了笑,按照輕輕的‘吩咐’做完之後,走到書桌去接電話。
是慕先生打來的。
按下接通鍵後,低沉好聽的嗓音響在耳畔,“安歌醒了麽?”
果然,第一句問的還是豌豆啊……
“嗯,剛醒,”南灣告訴自己,這種醋不能吃。
輕輕和豌豆看着起來很和諧,暫時應該不會發生什麽不可控的情況。
南灣就拿着手機靠坐在沙發上,擡手按摩着酸疼的脖子,放松神經,“大哥把輕輕送過來了,我們在書房玩兒呢。”
“大哥周末也休假,綠窈也是閑人一個,”慕瑾桓大步走出會議室,身上還帶着冷厲,眉宇輕皺,“他們是嫌你不夠累?”
招呼都不打一聲,慕太太是随便就能被使喚的麽?
南灣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中間,擡手抻了個懶腰,“就半天,說晚上就過來接。”
兩個還好,等一會兒九九醒了,要怎麽搞啊……
聽到她的話,男人的語氣依舊不怎麽美好,“他們要忙些什麽不得了的事,還要避着輕輕。”
南灣窩在沙發裏,擡眸看了看正癡迷于給豌豆的喂奶的輕輕,壓低了聲音,“不知道,好像是吵架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
慕瑾桓黑眸裏的不悅依然存在,棱角分明的五官也依舊是淡漠的,但他放緩了語氣,“讓傭人看着,你明天還要上班,别太累。”
低沉話音裏的溫情,不難發現。
“嗯,我知道,”南灣輕聲應着,心底的甜蜜被拉開閘口,沖散了疲倦,“你打電話是不是有事?”
快到電梯口的時候,跟在老闆身後的湯秘書小跑了幾步,過去按下按鈕,然後退到一旁。
等老闆大步走進電梯,她才跟着進去,縮在角落裏,盡量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畢竟,老闆的牆角,聽不得。
慕瑾桓欣長挺拔的身體立在電梯裏,黑色的襯衣袖口挽到手肘,手腕以下都隐在西裝褲口袋裏,目光落在開始不斷下降的數字上。
矜貴淡漠,但眸裏卻又透着溫和。
薄唇輕啓,緩緩的陳述,“北郊的工程出了點問題,我可能要晚一點回來,那邊信号不好,擔心慕太太到時候打不通電話,又以爲我在外面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所以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
南灣,“……”
耳根悄悄爬上一抹紅色。
好在書房裏隻有兩個孩子,一個屁大點還不會爬,另一個的注意力完全都不在她身上,沒人發現慕太太的窘迫。
擡手攏了攏長發,企圖擋住耳後皮膚掀起的熱意。
低聲嘟囔,“我是這麽大度賢惠的人,怎麽被你形容成了一個,整天無所事事胡亂猜忌的豪門怨婦?”
難道她不要面子的嗎?這很影響形象的好不好。
軟糯的聲音響在耳畔,慕瑾桓雖然看不到人,但似乎都能想象的到,她現在是怎樣一副嬌俏的模樣。
眉宇之間的暗色緩和了幾分,就連唇角也勾起了一抹寵溺的弧度,“晚飯你先吃,不用等我。”
低沉的嗓音很有磁性,簡直是音控的福利。
南灣回過神,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嗯’,别以爲聲音好聽幾分,她就能忘記他剛才是怎麽說她的。
故意端着架子,“還有事嗎?沒事就挂了。”
可能是因爲湯秘書聽的牆角太多已經免疫了,又或者慕瑾桓根本就不在意電梯裏還有外人,旁若無人的說,“早點睡覺,如果我到家燈還亮着,你就不用睡了。”
意味深長。
反應過來之後,南灣耳根的溫度迅速竄高,那紅色漸漸蔓延至鎖骨,還有大肆往周圍擴散的趨勢。
不太自然的‘嗯’了一聲,就直接掐斷了電話。
手機屏幕暗下去,輕輕手裏的奶瓶裏面的奶還有一大半,南灣就窩在沙發裏沒有動,等着身體的溫度恢複正常。
不知道從什麽開始,有時候慕先生公司忙,晚上回來的晚,即使開着燈,她一個人也能睡着。
曾經糾纏了她無數個夜晚的噩夢,再也沒有出現過。
————
結束通話的時候,電梯也到達了一摟。
慕瑾桓大步走出電梯,黑色的皮鞋踩在地闆上,發出頻率一緻的響聲,在大廳裏激起隐隐約約的回應。
他眼底的溫柔盡數褪去,棱角分明的五官沉靜淡漠,“工地現在是什麽情況?”
來來往往的員工自動把通往門口的路讓開,停在原地恭敬的問好。
湯秘書始終跟老闆保持着一步遠的距離,神情有些凝重,“鋼筋斷裂,導緻二十多名在崗的工人被壓,傷亡情況還沒有确定,消防人員正在全力搶救。”
聞言,慕瑾桓幽深的潭底更暗了幾分。
劉安早已把車從停車場開到了公司門口,看到從大廳走出來的老闆,連忙下車打開後座的車門。
車箱裏的溫度很低。
情況很糟糕,劉安不需要老闆吩咐,就自動提高車速,十分鍾後,坐在副駕駛的湯秘書臉色慘白。
她平時不暈車的,但……中午忙到連一口水都沒有來得及喝,所以才會這麽難受。
劉安看着心疼的不得了,但也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晚一分鍾,在工地的那些記者就有可能報道出一些對慕氏極其不利的信息,他隻能悄無聲息的遞了瓶礦泉水給她。
一個小時後,到達施工現場。
劉安下車打開後座的車門,一隻黑色的皮鞋踩在黃土地面上,拿着話筒扛着攝像機的記者們就瘋一般的湧了過去。
“慕總,這是慕氏涉足建築行業的第一個項目,如今出了這麽大的事故,請問您有什麽要說的嗎?”
“慕總,有人爆料稱,慕氏貪圖小利,工程使用的都是價格便宜不合格的材料,是真的嗎?”
“慕總,這是不是您第一次來工地視察?”
“慕總……”
消防人員救援的聲音,機械運轉的聲音,工人們大喊的聲音,記者接連發問的聲音……
嘈雜不堪。
劉安和暈車的湯秘書早就被擠到人群外,車門周圍被堵的水洩不通,兩人隻能幹着急。
記者們‘好心’的留了位置,慕瑾桓下車的時候,冷峻堅毅的五官沉靜自若,記者們抛出來的那些尖銳的問題,他仿佛沒有受到影響。
自帶着一股寒意逼人的戾氣。
他隻是站在那裏,便自成一界。
擠到最前面的記者大約三十出頭的年紀,身上意氣風發的鬥志早已被職場中的殘酷消磨殆盡,透明鏡片下的眼睛,藏着精明。
不知道是因爲心虛,還是被這股戾氣震懾到,竟吞着口水往後退了半步。
慕瑾桓淡淡的掃過每個人的臉,黑眸裏隐着不顯山不漏水的厲色似乎是早已看透其中的陰謀手段。
而後微微斂眸,慢條斯理的整理着襯衣的袖口,“你們都是哪家媒體的記者?”
那名吞了口水的記者,用力掐了一下大腿給自己壯膽,然後把話筒往前遞了點,“我是‘新時代’的記者,請慕總回答一下我剛才的問題,如果您沒有聽清,我可以再重複一遍。”
雖然很心虛,但他的聲音沒有一絲顫抖,顯然是做足了準備。
“‘新時代’……是蘇正于投資的那家報社麽?”慕瑾桓棱角分明的五官無波無瀾,擡眸看向他,唇角勾起一抹帶着寒意的弧度。
不緊不慢的說,“難道他沒有教過你們,要對自己說的每一個字負責任,法律責任,可不是人人都有資本擔負的起的。”
聽到慕瑾桓的話,那名記者頓時變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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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有三個孩子是什麽感覺,南灣今天算是徹底的體會到了,她恨不得自己能多長一雙手。
輕輕來之前沒吃午飯,玩兒一會兒就鬧着肚子餓,傭人給她煮了碗面條,但她用筷子吃面還有些困難,還不到十分鍾,她就搞的滿桌都是。
對于吃貨來說,最難過的事情莫過于,明明吃的就在眼前,卻吃不到嘴,隻能聞個味道。
站在一旁的傭人目睹了全過程,笑着走近,“輕輕小姐,我來喂您吃吧。”
輕輕搖頭拒絕,“你的手都湯出泡了,肯定很疼,還是趕緊去看醫生比較好。”
是因爲給她煮面才被開水燙傷的,她不忍心。
“沒關系的,我一會兒去抹點藥膏就行。”
輕輕小朋友很認真的搖了搖頭,并催促着傭人現在就去擦藥,然後歪着頭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南灣,使出絕招綿羊音,“嬸嬸……”
滿臉都寫着:好餓好餓,快來喂我,快來喂我。
“你等我一下啊輕輕,”南灣深吸了一口氣,把沙發上的九九交給另一個傭人,然後把在地毯上蠕動着的豌豆抱到周姨那邊,“周姨你幫我看着安歌一會兒。”
周姨連忙應着,“好的。”
長發散開,南灣一邊往餐廳走,一邊挽着頭發。
負責做飯的傭人還站在餐桌旁邊,南灣剛拉開一把椅子,就看到她被燙傷的手背,紅彤彤的一片,還起了水泡。
好看的眉皺起,溫聲對她說,“我現在騰不開手幫你,你去附近的醫院處理一下,醫藥費會和下個月的工資一起打到你的卡裏。”
傭人連忙把手背到身後藏着,笑着說,“不礙事的太太,我們鄉下人皮糙肉厚,這點傷不疼。”
慕家老宅一共有六個傭人,最少的都待了八年,挑着送到北岸别墅照顧孫兒慕衍的,是六個人裏最老實忠厚的兩位。
南灣拍了拍她的手臂,溫婉的笑着,“去吧,以後還得辛苦你照顧九九和安歌,今天的晚飯周姨會幫你做。”
傭人不好再推辭,“那、那好,我快去快回。”
“嗯。”
……
南灣看了一眼慘不忍睹的桌面,再看了看也覺得不好意思吐着舌頭的輕輕,扶着額無奈的低笑。
捏了捏輕輕的鼻尖,拿了張面紙放在她手裏,“把嘴巴擦擦,小花貓。”
然後,站起身去廚房重新盛了一碗面條,避開車禍現場,換了張椅子坐着。
咽下嘴巴裏的雞蛋後,輕輕舔着嘴角,問着,“嬸嬸,嘉樹呢?他都好幾天沒上學了。”
天天都見吧,覺得煩,但是如果一天不見,又很想。
南灣一邊用紙巾擦去沾着輕輕嘴角的湯汁,一邊耐心的跟她解釋,“嘉樹的媽媽過生日,他們一家人都去國外度假了,要再等半個月才會回來。”
半個月啊……
好久啊……
慕輕輕有點惆怅,本來很美味的面條,她覺得好像也沒有那麽的好吃了。
……
今天的天氣不錯,藍天白雲,太陽發出的光線很溫和。
吃飽喝足的慕輕輕小朋友,坐在沙發上看着動畫片,弟弟和妹妹都不會說話,沒人陪她玩兒,開始覺得有悶了。
她不喜歡憋在屋子裏,慕家老宅是有一個院子的,她可以在院子裏盡情的奔跑歡笑。
但北岸别墅沒有,雖然有個後院,但今天在除草,慕輕輕被嚴厲禁止靠近客廳的後門。
她想到了什麽,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的轉,然後磨磨蹭蹭的把自己挪到南灣身邊。
小臉露出甜膩膩的笑,“嬸嬸,我們帶弟弟和妹妹出去曬太陽吧,那樣他們就會很快就長大,像我一樣可以自己走路,不用你抱着了。”
南灣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小心思,“想出去玩兒?”
上帝啊,她才剛坐着歇了不到半個小時。
慕輕輕趴在沙發上,一邊乖巧的眨巴着眼睛,一邊快速的點頭,“想想想。”
“可是周奶奶要做晚飯,李阿姨要打掃衛生,我一個人要怎麽照顧你們三個呢?”
所以就不要去了吧……
“地闆好幹淨的,明天再打掃嘛,”輕輕開始搖着南灣的手臂撒嬌,“嬸嬸,求求你了,就玩兒一個小時,我來的時候看見花園裏有人放風筝,我好想去看看。”
南灣扶着額,“萬一放風筝的人已經回家了呢?”
輕輕癟着嘴,“萬一沒有呢……”
這場拉鋸戰最後的結果?
毫無意外,敗的那一方,當然是南灣。
……
梧桐樹上長着繁密的樹葉,星星點點的陽光透過枝葉灑下來,倒也舒服。
放風筝的人果然沒有走,慕輕輕一到花園門口,就跟脫了缰的野馬一樣。
好在這匹野馬自己開心的同時,也沒有忘了隻能待在嬰兒車裏的豌豆和九九,小嘴巴唧唧喳喳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高冷的九九君被老奶奶養的貓咪吸引了視線,沒怎麽搭理輕輕。
但是豌豆公主就不一樣了,特别給輕輕面子,腦袋仰得高高的,嘴角還流出了亮晶晶的口水,她可能恨不得自己也能跟風筝一起飛上天去。
輕輕瞄了一眼坐在梧桐樹下長椅上的南灣,捂着嘴偷笑,悄悄的拉了拉傭人的衣擺,“阿姨你能給我點紙巾嗎?我給妹妹擦擦口水。”
傭人騰出手從口袋裏拿出紙巾,取了一張遞給輕輕,“輕輕小姐你小心一點啊。”
“好。”
不想帶四個水瓶,南灣圖省事,所以出門的時候多喝了半杯水。
在長椅上坐了二十分鍾後,她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交代傭人看好孩子後,又拉着調皮的輕輕囑咐一遍,“我去趟洗手間,你不許亂跑。”
正玩兒得高興的輕輕嫌她啰嗦,“知道了知道了,嬸嬸你快去吧,我會看好妹妹的。”
說完,便掙脫開,繼續跟花園裏的孩子一起哈哈哈。
南灣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又跟傭人交代了一遍,才往洗手間的方向走過去。
如果,南灣能預測到接下來的這十分鍾裏發生的事情,她一定會寸步不離的看着安歌和慕衍。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也沒有人有未蔔先知的能力。
……
她剛走出洗手間,就被撲過來的傭人撞的往後踉跄了兩步。
還沒站穩,就聽到傭人接近恐慌的聲音。
“太太,輕輕小姐剛才摔了一腳,我帶她去洗了個手,回頭小少爺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