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太太最近有些嗜睡,車剛開了不到一個小時就靠着車窗睡着了。
正午時間,出了太陽,早上天空裏的陰沉被驅散,柔和的陽光落進車内,襯的女人的睡顔溫婉甯靜。
慕瑾桓目光溫和的看着她,心髒一片柔軟,片刻之後,解了安全帶,傾身湊到副駕駛。
朦胧之間,南灣覺得嘴裏好像滑進了一個溫軟的東西,勾着她的舌纏着、繞着……
她躲到右邊,那煩人的溫軟就跟到左邊,躲到右邊,下一秒就又纏了上來。
她覺得煩了,舌尖用力,想要把那擾的她呼吸不暢的東西推出去。
女人無意識的迎合,仿佛點燃了慕瑾桓身體裏隐忍了許久的躁動,黑眸裏的溫度開始升高,修長的手指扣着她的下巴,更深的吻了上去。
剛獲得自由,那煩人的東西就又纏了上來,将她的呼吸全部奪走,窒息感讓南灣從夢中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她還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近在咫尺的這張俊臉很模糊,好一會兒才低聲問,“到了麽?”
女人睡眼惺忪,懵懵懂懂的模樣,勾起了慕瑾桓最原始的沖動。
身體緊繃難受,眉骨突突的跳,但終究理智還在,無論是場合還是她現在的狀态,都不行……
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把不知道什麽被他拉開的領口整理好,然後解開安全帶,在她微腫的瓣上輕嘬了一下便離開。
嗓音帶着絲絲沙啞,“嗯,可以下車了。”
南灣又緩了一會兒才算是徹底清醒,抻了個懶腰,低聲喃喃抱怨,“好餓。”
慕瑾桓站在副駕駛胖,手臂搭着車窗,俯身摸了摸女人嬌嫩的臉蛋,“那就下車,這裏的食材都是天然的,多吃一些。”
南灣點了點頭,扶着男人的手臂從副駕駛出來。
這裏的環境很好,即使已近進入秋季,周圍都還是一片綠蔥蔥的。
兩人走到小橋上的時候,慕瑾桓西裝褲口袋裏的手機響了,停下腳步,拿出手機,看到屏幕上的号碼後,原本溫和的眸有了些許波動。
南灣沒有去看,左手擋在額前遮着陽光,聲音清淺,“有點曬,我先進去。”
這裏是VIP會員才能進的高級休閑場所,亂七八糟的人進不來,慕瑾桓看到五十米外就有服務生,便松了攬在女人後腰處的手臂,“走路小心些,我很快就來找你。”
“嗯,”南灣應了一聲後,邁開腳步慢慢往裏走。
慕瑾桓看着她走遠,才背過身接起,“什麽事?”
電話那端的湯秘書恭敬的回答,“慕總,有消息回來,一直針對巴黎那邊分公司的人,似乎是……南懷煜。”
這個人在安城消失了很久。
慕瑾桓棱角分明的五官沉靜如初,黑眸微斂,裏面藏着的情緒旁人無法察覺,“似乎?”
雖然隻有兩個字,但傳遞出來的不悅不難領會,湯秘書吞着口水,“是這樣的,巴黎那邊的人還沒有确定,隻是查到了些蛛絲馬迹。”
停頓了片刻,繼續陳述,“那家公司的老總是青城人,二十多年前去巴黎創業,身價不菲,在華人圈子裏很有名望,但是肺癌晚期,十天前去世,我們查到的結果顯示,他是白若書小姐的親生父親。”
年輕多金的男人,邂逅溫柔美麗的人民教師,甜言蜜語溫存過後,留下一顆種子便抛下佳人。
晚年病重才忽然想起有那麽一段往事,彌留之際良心發現想要彌補。
深吸了一口氣,斟酌的說道,“現任總裁是空降到那家公司的,很神秘,除了内部高層人員,普通員工都沒有見過,私家偵探也隻能查到些棱棱角角,我們進行精确的對比過後,發現跟南懷煜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
慕瑾桓平靜得仿佛陳潭古井,絲毫不起什麽波瀾,淡淡的開口,“我要的是百分之百的确定。”
……
餐廳外有一棵大約兩人粗的梧桐樹,枯黃的樹葉落了一地,行人走過嘩嘩作響,是秋天所特有的。
不知是哪位貴太太的寵物貓窩在樹旁曬太陽,慵懶高貴的模樣吸引着南灣在樹下多停留了一會兒。
微卷的黑色長發松散的挽在腦後,微微低着的頭的動作,修長的脖頸彎出了美好的弧度,長到腳踝的裙擺被微風吹動,飄飄蕩蕩,是靈動的美。
看着優雅的貓小姐,精緻的五官漾出溫婉的笑意。
一道陰柔邪肆的嗓音響在耳畔。
“啧啧啧,沒想到,慕太太懷個孕都跟别的女人不一樣,真是越來越勾人了。”
蘇正于兩手插兜,姿态慵懶的靠在木質欄杆上,輕佻的目光在那抹依舊纖瘦的背影上下流連。
身邊挽着他的女人不太高興了,撅着嘴撒嬌,軟聲軟氣的抱怨,“蘇少,你這是什麽意思呀。”
蘇正于并未掩飾眼裏的邪肆,修長的手指捏着女人的下巴,但卻是看着樹下的南灣,唇角的弧度懶散至極,“看見了麽,多少學着點,那樣我會更喜歡你。”
惡劣的語調,女人也不生氣,似嗔非嗔的輕捶着他的胸膛。
南灣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散,眉眼清淡疏離,邁步往餐廳的方向走,連餘光都沒有給過那兩人。
蘇正于橫向移動一步,擋在她面前,刻意拉長了語調,“好歹相識一場,就算緣分不夠做不了夫妻,也不至于裝不認識吧。”
難聞的煙草味道進入鼻腔,南灣心裏一陣惡心,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分毫,隻是不露聲色的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
似乎是這才注意到面前蘇正于,擡眼看他,不明所以的問,“我們……認識?”
就像是第一次見面。
蘇正于看着這張精緻漂亮的臉蛋,低低的笑,“果然還是這麽有意思。”
許墨一老遠就看到蛀蟲騷擾自己的姐姐,冷着臉往那邊走,高跟鞋踩在地面發出的聲音很有氣勢,“好狗不擋道,讓開!”
睡遍半個娛樂圈的種馬,看着就覺得反胃。
似是無意的狠狠踩了蘇正于一腳,然後眨巴着眼睛,做出抱歉的模樣,“呀!踩着蘇少爺了,腳沒有斷吧,真是對不起啊,我眼瞎。”
嘴裏說着‘對不起’,但語氣裏一點歉意都沒有,反正讓人很想掐死她。
蘇正于的女伴氣的眼睛都紅了,仿佛許墨一踩的是她,擡手指着許墨一,“你怎麽這麽沒禮貌!”
許墨一抱着手臂,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眯着眼問,“你哪棵蔥啊?”
高跟鞋踩下的力道,當然不會輕,蘇正于吃痛後退,握緊了拳頭。
這裏是上流社會的交際休閑的場所,他自然不能跟一個小姑娘計較,把女人粗暴的扯到一旁,在她開口怼許墨一之前就沉着嗓音警告,“閉嘴!”
“我……”女人委屈的撇了撇嘴,但看到蘇正于難看的臉色之後,把已經到舌尖的抱怨咽了回去。
随後過來的南澤,淡淡的掃了一眼蘇正于,仿佛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不緊不慢的問旁邊點頭哈腰的經理,“兩個月沒來,這裏會員的檔次就降低到這種地步,什麽人都能放進來?”
經理表情尴尬,虛握的拳頭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這個……”
這顯然是一道送命題,都是祖宗,哪一個他都得罪不起。
蘇正于面無表情,意味不明的看了南灣一眼,邁開腳步越過他們從小道穿過餐廳。
被丢下的女人狠狠的瞪着許墨一,撞上南澤淡漠的眼神後,打了個寒顫,讪讪的收回視線,提起裙擺小跑着去追蘇正于。
看着煩人的種馬走遠,許墨一才得意的揚了揚下巴,回過身笑眯眯的去摸南灣的肚子,“姐夫呢?”
“在後面,”南灣絲毫沒有被亂七八糟的人影響心情,嗓音溫軟清淺,轉過頭去問南澤,“哥,你怎麽有空過來?”
南承智辭去董事長的職位,整個南氏的運轉都要靠南澤掌控,等着他去處理的事情一天比一天多。
再加上沈之媚如今懷了二胎,他哪有時間來這種休閑的地方。
許墨一吐了吐舌頭,“是我,我瞄上的金主在這裏打高爾夫,我不是會員人家不讓我進,所以才死皮賴臉硬纏着三哥讓他帶我過來的。”
肥頭大耳的老男人,可是架不住有錢啊。
今天一定要拿下,否則,在許爸爸眼裏,她跟廢物的距離就隻差一厘米了。
南澤微微皺着眉,似乎是有些不悅,“怎麽瘦了?”
慕瑾桓忙到這種地步,不如跟手機過日子算了。
“可能是……”南灣有些摸不準南澤眉宇之間的褶皺是因什麽而起,“換季胃口不好。”
自從收到那件快遞之後,她晚上就不怎麽能睡不着了,吃飯的時候也什麽精神。
“奶奶前幾天還在念叨你,”南澤淡淡的瞥了一眼從石子路那頭大步走來的男人,“我送你過去住幾天?”
許墨一眼睛都快眨抽筋了,奈何男神看都不看她。
慕瑾桓淡定自若的走到南灣身邊,手臂自然的攬住她的身子,是一種親密但不輕浮的強勢姿态。
眸色沉靜的看向南澤,“你要送她去哪兒住?”
不能多操心操心自己家裏的女人麽,一天到晚都在給他添堵,什麽心态?
南澤把企圖打圓場的許墨一拎到一邊,低沉的嗓音浸出幾分譏諷的味道,“慕總心挺大,我倒是想知道,是多重要的事情,能讓您忙到老婆被别的男人騷擾都抽不開身。”
聞言,慕瑾桓深沉的五官漸漸凝聚起暗色。
也是奇了怪了,在青城還有人來騷擾他的女人。
“嗯,你不忙,頂多就是半夜才回家而已,所以……”慕瑾桓面不改色的回擊,“所以,葉君彥都敢在你眼皮子底下對南太太獻殷勤。”
完蛋……
許墨一縮在一旁,視線在同樣優秀的兩人之間來回打轉,搖了搖頭,在心裏偷偷給毫不知情的沈之媚點了根蠟燭,
南灣閉了閉眼,手探到身後不輕不重的掐了男人一下。
南澤英俊的面龐無波無瀾,仿佛對方剛才說的話都不曾入他的耳,看向南灣,“我還有事,先走了。”
“嗯,三哥你開車注意安全。”
等人走遠之後,南灣側過身,蹙眉看着男人,語氣不善,“我嫂子得罪你了?”
“沒有,”慕瑾桓攬着她往餐廳裏走,嗓音平和,“但是她丈夫得罪我了。”
南灣,“……”
許墨一今天有正事要辦,懶得跟過去吃狗糧,在包裏翻找着手機,想要打探一下金主這個點兒是在吃飯還是在泡妞。
找了半天什麽都沒看見,才突然想起來,哀歎了一聲,“天哪,我什麽腦子,竟然把手機落車上了。”
甩着提包拔腿就跑,希望能在三哥離開之前追上。
卻在停車場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瞬間垮了臉,喘着氣低聲吐槽,“出門又沒看黃曆。”
霍公子可以啊,白月光都回國求和了,竟然又有了新歡,隻不過今天這姑娘看着有些眼熟啊。
仔細一看,可不就是那次在餐廳包廂裏就情難自禁跟霍公子交頸熱吻的洋娃娃麽,叫什麽來着?江、江筱?
平心而論,她得感謝這個洋娃娃,如果沒有親眼看到那副藏在心裏十年的男人同别的女人親密的場景,她說不定到現在還傻乎乎的被困在那看不到光的地方。
南澤倚在車旁,收回視線,把電話塞進許墨一手裏,“他欺負你?”
許墨一低着頭擺弄手機,淡淡答道,“沒有啊。”
洋娃娃走到兩人面前,舉止優雅得體,恰到好處的散發着自己的魅力,輕聲細語的說,“南先生,許小姐,好巧,你們也是來這裏的談生意的嗎?”
香水美人穿了一條V領的米色長裙,微風吹過,領口下的風光若隐若現,她有意無意的往南澤旁邊靠近。
看着擺手弄姿的江筱,許墨一的臉頓時就冷了下來。
這是想幹什麽?
看不出來這女人胃口還挺大,當着霍亦寒的面都敢對着有婦之夫賣弄風情!
南澤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着車鑰匙,慵懶矜貴,眼尾漾出個冷冽的弧度,“想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