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衣櫃裏拿了睡衣之後,轉身對她說,“等你拿到離婚證的那天,再來跟我提這個要求。”
等下輩子吧。
“你什麽意思?看不起我?”南灣蹙眉,不是很高興,“以前我确實是拿你沒什麽辦法,但現在不一樣了,我找不到律師,我哥能。”
說完之後,她也覺得自己很别扭,明明已經跟着他回來了,再怎麽裝都沒有任何說服力。
慕瑾桓拉起女人的手,把睡衣放進她懷裏,深邃的黑眸隐着點點寵溺又無奈的笑意。
薄唇輕啓,“嗯,我等着。”
被推進浴室的時候,南灣的理智都還沒有回來,抱着睡衣怔怔的看着男人站在花灑旁調試水溫。
被睡衣蓋住的手無意識的撫摸着小腹,即使隔着襯衣外套,她似乎也能感覺到肚子裏面正在慢慢長大的孩子。
如果他知道了,會不會很開心……
調到合适的溫度後,慕瑾桓轉過身,暖色調的燈光下,她有些茫然地站在白色的防滑地闆上,黑色的長發柔軟的散在肩頭,襯得肌膚愈發的白皙。
那清澈如幽泉的眼神如同一根羽毛撩撥在心尖,勾起了男人最原始的沖動。
長期禁欲的身體經不起一點撩撥,即使她什麽都沒有做,隻是就這麽看着他,也能讓他生出無邊的欲望。
太陽穴突突的跳,喉結滾動,邁開長腿走到小女人面前,大掌扣着她纖細的腰肢把人往懷裏帶。
低頭,兩張臉之間的距離隻剩下一根手指的厚度,呼吸肆意纏繞,鼻息間都是彼此的味道。
黑眸裏的溫度慢慢上升,嗓音低沉沙啞,“站着不動,是想讓我幫你脫?”
在這樣額眼神下,南灣的心髒砰砰砰的跳,抱着睡衣的手越收越緊,薄薄的布料被捏出了一片淩亂的褶皺。
晚春的衣服本就不厚,兩人都隻穿着一件厚度合适的襯衣,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她能清晰的感覺到男人身上的溫度。
往後躲就會顯得她很慫,所以她挺直了脊背,任由男人的唇靠近。
一寸一寸,似乎是在刻意挑戰她的神經。
在那削薄的唇貼上她的前一秒,開口說話,“别告訴我,慕先生是準備看着我洗澡。”
從他住院那天到現在的這段時間,他根本沒把她的冷臉放在心上,雖然會找各種借口讓她去病房照顧他,親密的舉動沒少做,但也隻限于親吻而已,沒有什麽過分的動作。
今天這樣的情況,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了。
“說法不太準确,”慕瑾桓的唇停在那裏,不退也不進,說話的時候呼吸盡數拂在女人的臉頰上。
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嗓音低啞性感到極緻,“我準備和你一起洗,這樣比較節省時間。”
這種理由太那什麽了好嗎!
這一刻,南灣顧不上什麽面子不面子的問題,身體往後仰,隔開一點距離。
看着天花闆舌頭有些打結,“我不想,你……你出去。”
慕瑾桓低聲笑了笑,抱着南灣往前走了兩步,然後把人抵在了牆壁上,她再無可以躲避的餘地。
身體貼的更近,可以讓她清晰的感受自己的某個部位。
低頭的瞬間,嘴巴就女人的軟弱無骨的手捂住了,看着她绯色漸起的臉蛋,黑眸深處開始燃起了小火苗。
握住女人的手,輕咬她的手指,力道很微妙,徘徊在痛與不痛的邊緣,幾乎讓她想跳着離開這尴尬的境地。
語調緩慢沙啞,“慕太太,你準備把我晾到什麽時候,嗯?”
這樣的環境,男人上揚的尾音帶出一片荷爾蒙,還沒有水蒸氣的作用,南灣都覺得浴室裏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還是黑色襯衣陪西裝褲,矜貴優雅的模樣讓人想象不到他在什麽下流的事情。
南灣抽出被男人握住的手,不自然的抿了抿唇,不去看他才能努力穩住自己的話音,“還吃不吃飯,不吃我就回去了。”
那隻手似乎是帶着一種奇妙的魔法,落在哪個部位,哪裏就像着了火似的燙,連帶着周圍那一片肌膚的溫度都開始失控。
“吃,怎麽不吃,”慕瑾桓修長的手指勾起女人的一縷長發,輕而緩的繞着,不疾不徐的繼續問,“我喂飽你的肚子,那你什麽時候喂飽我?”
似乎得不到答案,就不會善罷甘休。
這種成熟穩重的老男人開黃腔,殺傷力會成倍增加。
他說話的同時還用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蹭了蹭南灣,她的臉頰蹭得一下蹿出一大片绯紅,幾乎要滲出血來。
“慕瑾桓你别鬧了,你要在這裏我就去側卧,不想洗了也行,那我也不吃飯了,直接打車回醫院。”
小刺猬氣急敗壞瞪着他的模樣,落在慕瑾桓眼裏,就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美景。
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女人的臉頰,嗓音越來越沙啞,“嗯,你繼續傲嬌,到時候被我吞到渣都不剩,可千萬别哭。”
語罷,便低頭強行在她下巴上咬了一口,眸色灼熱,怕再繼續下去會忍不住要她,所以退出了浴室。
門被關上,南灣凝固的呼吸終于放松了下來,剛才的氣氛差點讓她窒息。
鏡子裏的人像紅潤滿面,長發也有些亂,像是剛經曆過什麽一樣。
手指摸着下巴上淺淺的兩排牙印,又想到男人那毫不掩飾情欲的眼神,極其不自然撓了撓頭皮。
脫掉衣服,走到花灑下,企圖讓熱水帶去那不受控制的悸動。
……
淅淅瀝瀝的水聲響在耳邊,身體的反應便更加強烈,慕瑾桓無奈了閉了閉眼,取了一件睡袍,去側卧洗澡。
走出卧室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震動,是劉安打來的電話。
慕瑾桓邁開長腿進了側卧,關上門後才接起。
“慕總,結果我拿到了,是現在送到您家裏,還是明天去公司給您。”
爲了避開耳目,劉安晚上才去醫院拿,密封袋裏裝的文件結果來之不易,隻經過他的手。
車裏很安全,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打電話告訴慕總。
慕瑾桓在拿出手機的那一刻,就恢複了慣有的疏離與淡漠,眸色沉靜,淡淡開口,“你先保管着,三天後,送到南澤手裏。”
爲什麽要等三天?
當然,劉安沒那個膽子問出口,恭敬的應道,“好的慕總,我知道了。”
慕瑾桓挂斷電話,把手機随意的扔在床尾,走進了浴室。
收網的時候每一步都不能錯,南澤現在的身體狀況做不了什麽,南氏依然在南懷煜手裏。
還是那一個字:等。
————
南灣沒有洗頭發,隻用了十五分鍾就下樓,客廳和餐廳都沒有看到男人的影子。
正常來說,男人洗澡都會比女人快很多,他今天竟然比她慢,是不是……在那什麽?
周姨聽到腳步聲,就從廚房裏走出來,問道,“太太,可以把飯菜端上桌了嗎?”
南灣腦子還有那些污污的東西,耳根的熱意卷土重來,剛剛沐浴過的身子本就是被熱氣熏得紅潤,倒是看不出有什麽異樣。
拉開椅子坐着,不自然的拿起桌面上的牛奶喝了一小口,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周姨點頭,回到廚房把做好的菜端上桌,并盛了兩碗米飯。
餐桌上都是清淡的素菜,就連湯也是蔬菜湯,所以南灣并沒有任何不舒服反胃的迹象。
巴頓已經很久沒見過南灣了,總在她腳邊轉悠,毛發掃過腳踝,癢癢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笑出聲。
慕瑾桓下樓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一幅場景。
剛剛洗浴後的女人坐在椅子上,慵懶的斜靠着椅背,長發被挽起,露出的修長的脖頸,因爲低頭的動作彎出了很美好的弧度,碎發散落,将側臉勾勒的更加精緻。
真絲睡衣的領口有一半滑落到肩頭,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白嫩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摸着大金毛的腦袋,唇邊有淺淺的笑意。
美人和寵物,賞心悅目的讓人移不開眼。
剛剛壓下去的欲望正悄無聲息的崛起,慕瑾桓很難不懷疑這女人是在故意勾引他,閉了閉眼,打散那些旖旎的畫面。
邁開長腿走向餐廳。
南灣聽到腳步聲便擡起頭,眼裏的笑意還未隐去,眉眼彎彎的模樣很溫婉,“慕先生,你是準備餓死我嗎?”
即使是抱怨,聲音也是軟綿綿的,沒有一絲攻擊力。
慕瑾桓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脫去了西裝革履,是披着一件睡袍,短發還是半濕的狀态,多了些随性的感覺。
目光溫和,嗓音低沉溫潤,“我哪裏舍得。”
本以爲他會用同樣的語氣怼回來,卻沒想到是這樣的回答。
他這個年紀的成熟男人,和盛同學那樣青春肆意的大男孩有很大的區别,早已不是情話信手拈來的年紀,偶爾說幾句,就是難以抗拒的心動。
心跳似乎停了兩拍,南灣好像跌進那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怔了好一會兒才醒過神。
隻當什麽都沒聽見,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慕瑾桓挑了挑眉,目光凝着女人微微泛紅的臉頰,唇角的弧度似有若無。
兩個月的時間,這棟别墅裏空蕩的仿佛隻是一個空殼,沒有煙火味,也沒有一點多餘的聲音。
他會在公司待到很晚才回來,隻是在這裏睡一覺,第二天依舊是這樣。
沒有她在的地方,已經無法稱爲家。
南灣吃了幾分鍾後,還是忍不住,試探着的問出口,“你最近是不是,天天都跟霍亦寒混在一起?”
不然爲什麽好想變了個人一樣……
慕瑾桓咽下口中的食物,擡眸看了女人一眼,不緊不慢的說,“放心,我彎不了。”
南灣:???
她有一句那啥不知當講不當講。
夾在筷子上的西蘭花僵在嘴邊,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低聲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看吧看吧!以前的慕先生會這麽說話?
“最近兩家公司有些合作,偶爾談談公事而已,”慕瑾桓眉目不動,優雅的喝了口茶,“夢裏眼裏都隻有你,我哪有功夫跟他混?”
南灣,“……”
這撩妹技術真是與日俱增,自認不是他的對手,算了她還是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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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瑾桓在書房處理文件,南灣窩在卧室的沙發裏裏看電影,巴頓卧在她腳邊打瞌睡。
手機‘嗡嗡嗡’的震動聲打破了甯靜,南灣看到屏幕上閃動着的電話号碼之後,溫婉的眉眼開始變冷。
等到快要結束通話的時候才接起,耳邊是男人陰柔邪肆的嗓音,“今天心情很好?”
昏迷一年的南澤蘇醒,五六個小時的時間這個消息都已經傳到了媒體,南懷煜會知道不奇怪。
更何況,他在醫院留了狗,即使那些醫生和護士還沒來得及爆料,他也應該早就得到消息了。
能忍到現在才來惡心她,想來也是不容易。
“在你打電話過來之前,我确實挺高興的。”
聲音淡淡,聽不出‘喜怒哀樂’中的任何一種。
南氏總裁辦公室裏,沒有開燈,幾乎和窗外的夜色融爲一體。
南懷煜站在落地窗前,俯視着這座繁花似錦的城市,這若有所思的模樣維持了整整三個小時。
眼尾漾出一個冷冽的弧度,很是邪魅,緩緩的問,“所以就什麽也不在乎了,跟着男人回家繼續恩恩愛愛?”
平闆裏播放的電影還在繼續,男女主人公的對白很溫馨感人。
南灣精緻的五官清淡到極緻,聲音沒有太大的浮動,“你是不是心裏變态,一天到晚派人跟蹤我?”
聞言,南懷煜也不生氣,這樣回答,“你很不聽話,我信不過你。”
“狗急跳牆了麽,”南灣深吸了一口氣,拿過平闆繼續看着屏幕上的電影,輕飄飄的笑,“後悔沒早點下手了?”
“是有一點,”南懷煜也笑,“其實,當初我沒指望那張空白支票能發揮什麽作用,隻要你給慕瑾桓打個電話,他就能讓支票作廢。”
聞言,南灣嘲諷道,“我會蠢到被一張支票威脅的地步?”
錢是死的,人是活的。
“什麽支票?”
低沉的嗓音響在耳畔,南灣下意識的看向房門的方向。
四目相對,她所有的情緒都暴露在突然回到卧室的男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