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慕瑾桓滑動鼠标的動作頓了頓,幽深黑眸裏的波動也隻維持了一秒,很快就恢複了慣有的沉靜。
淡淡的應了一個音節,繼續浏覽着電腦屏幕上的英文郵件。
黑色襯衣,黑色的西裝褲,黑色的棉拖鞋,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如果不是亮着的台燈和電腦,他幾乎都能完美的融進黑夜裏。
周姨不再說什麽,輕聲退出了書房。
茶杯裏的熱氣氤氲而上,讓慕瑾桓的深邃的五官如同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迷霧,諱莫如深。
處理完工作上的事,回到卧室的時候,将近十一點。
南灣早已洗漱完,但沒有任何睡衣,窩在沙發上用平闆看電影,聽到開門的聲音,擡頭看過去,“你忙完了嗎?我幫你放洗澡水?”
慕瑾桓看着那張幹淨溫婉的臉蛋,隻覺得心底那股莫名的煩躁似乎消散了幾分,黑眸沉靜,卻隐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緒。
藏的極深,如果不深究,根本無從發現。
邁開長腿,一步一步的走向南灣。
修長的手指解開襯衣領口的兩顆扣子,抽走女人懷裏的平闆扔在沙發上,然後扣住她的下巴,一言不發的吻了上去。
影片裏的對話聲還響在耳畔,南灣有些懵,怔怔的看着天花闆,任由男人的唇舌闖進口腔,勾着她的舌纏着,繞着。
男人的吻勢并不兇猛,但也算不上溫柔。
直到被壓進柔軟的被褥,她也還沒搞明白,他這一句話都不說就開始扒她的衣服是幾個意思。
側過腦袋,好不容易才從男人的攻勢裏逃脫,卯足了勁兒呼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嗓音又嬌又軟,“慕先生這是又被小人算計了?”
慕瑾桓溫熱的唇順着女人的下颚遷移,一路吻到她敏感的耳後,卷起一陣旖旎。
而後擡起頭,目光灼灼的凝着她,嗓音低沉沙啞,“灣灣,我們要個孩子吧。”
滿滿都是性感的荷爾蒙魅力。
南灣被男人這樣毫不掩飾欲.望的目光看得有些慌,心髒砰砰砰的跳。
他身上穿得還是那一件黑色襯衫,除了胸口處被她剛才攥出了幾道褶皺之外,處處都透着矜貴妥帖。
漸漸敗下陣來,身體發軟,臉頰開始染上暧昧的绯紅色,抿了抿唇,聲線不穩,“這……這難道是我說了算嗎?又不是阿貓阿狗,想要立馬就能有的。”
他不是第一次提這個事了,南灣忍不住猜測,難道……是年紀大了的原因?
慕瑾桓低低的笑,薄唇吻上女人微腫的唇瓣,帶出的話音性感的一塌糊塗,“那我說了算。”
沒有多餘的耐心去一顆一顆地解她睡衣上繁瑣的扣子,大手直接将那薄薄的真絲布料扯開,然後像是剝荔枝一樣,将她剝了個幹幹淨淨。
剛剛沐浴過的身子,透着熟悉的清香,慕瑾桓體内的躁動便愈發的強烈,不再滿足于唇舌交吻,他想要的更多。
男人的攻勢太猛,南灣毫無招架的餘地,理智和思維很快就被奪走,隻剩下沉淪。
結束以後,慕瑾桓抱着女人去浴室裏簡單的沖了個澡,看着她白嫩的肌膚上蜿蜒着的那些青紫的痕迹,眸光沉了沉。
他明明已經很控制自己的力道了,怎麽還是把她弄成這副慘兮兮的模樣?
南灣很後悔之前暗自懷疑這個男人年紀大了,現在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感覺她才是年紀大了體力不支的那一個。
任由他給她換上睡衣,翻了個身,很快就睡着了。
慕瑾桓卻沒有絲毫的睡意,看着臂彎裏的她安靜美好的睡顔,黑眸裏的熱度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晦漠。
身體得到了極大的歡愉,但心底的深處的空洞似乎并沒有被填滿。
想抽根煙。
披了件睡袍,把床頭的燈關掉,走出了卧室。
書房裏,隻開了一盞小小的台燈,靠近落地窗的那一側,光線很暗很暗。
慕瑾桓靠在沙發上,一根煙,一杯酒。
隻有一個輪廓,黑眸微磕着,似乎是在看着窗外無邊無際的夜空,又似乎隻是給視線找一個落腳點,并沒有在看什麽。
回到青城的日子不算長,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除了公司的事,她再沒有說過其它的。
沒有問他剛去紀家那幾年是怎麽過的,也沒有問過他在部隊裏差點死掉的前因後果,甚至連他爲什麽會坐牢都沒有問過隻言片語。
而今天,卻說了‘抱歉’兩個字,即使不是當着他的面。
呵!
真是太諷刺。
如果她那麽看重他的‘孩子’,當初爲什麽會因爲那江湖騙子的幾句話就把他送走……
不聞不問,就像是完全斷絕親情了一般。
直到一瓶紅酒見了底,慕瑾桓才起身,回到卧室的時候,沒有開燈,沉重的身體躺進被褥,将背對着他的女人攬進懷裏。
睡夢中的南灣低低的嘤咛了一聲,并沒有被驚醒,反而是向着溫暖源靠近,不自覺的翻過身往男人懷裏依偎過去。
慕瑾桓的呼吸有些重,在酒精的催化下,漸漸進入睡眠。
朦胧之中,南灣做了一個夢。
趙櫻滿眼仇恨,指着她歇斯底裏的叫罵。
罵她不知廉恥,裙下之臣無數,名聲壞的透透的,卻還妄想跟慕瑾桓能救贖她。
罵她心腸歹毒,明明沒有懷孕,卻設計陷害無辜的人,遲早都會遭到報應。
罵她活該沒人愛,活該沒朋友,活該孤獨這麽多年。
最後,趙櫻臉上露出詭異的笑,伸手一把将她從樓梯上推了下去。
但是……夢裏的她,是真的懷了孕。
所以,遍地都是刺激眼球的鮮血。
她就躺在客廳裏,喉嚨像是被扼住了一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像是溺水的人突然被度入了新鮮空氣,南灣驚醒的時候,大口的呼吸着,額頭上全是冷汗,漆黑一片,鼻息之間是淡淡的紅酒醇香,還混合着煙草味道。
伸手所觸碰到的,是男人炙熱的胸膛。
噩夢帶來的懼怕如同潮水般褪去,明明身體上全是黏糊糊的汗,卻将自己靠他更近。
聽着男人的心跳聲,莫名覺得心安。
淩晨五點左右的時間,南灣再也睡不着。
慕瑾桓隐隐中感覺到了什麽,他的睡眠很輕,即使是有酒精的作用,他的機警也依然存有幾分。
當南灣的手環抱住他的腰的時候,就醒了。
懷裏的人呼吸的頻率并不平穩,甚至是有些急,粗粝的手掌撫過她的額頭,意料之中,掌心所觸都是細細密密的薄汗。
嗓音是酒後初醒的沙啞,“又做噩夢了?”
南灣閉着眼睛,聲線極低,“可能……是因爲做了虧心事。”
慕瑾桓沒有說話,拉開環在腰間的手,起身,開了燈。
黑眸從初醒的混沌到清明,也不過短短的幾分鍾而已。
打開卧室的門,然後在衣櫃裏找了條毯子出來,轉身,将床上睡眼惺忪的女人攔腰抱了起來,出門,左拐。
天氣太冷,陽台上的綠植都搬進了花房,一進門,南灣聞到的就是一股淡淡的青草香。
巴頓每天晚上都在花房裏睡覺,聽到動靜的時候,驚覺的立刻站了起來,吠了兩聲,等聞到熟悉的味道之後,就安靜了下來。
慕瑾桓把南灣放在搖椅上之後,回身開了燈,橘黃色的光線讓整間屋子顯得格外的夢幻,綠野仙蹤的既視感。
而後,重新回到搖椅旁,坐下,将人攬進懷裏,薄唇貼着她的耳畔,嗓音低沉沙啞,“明天如果她還來你的夢裏,你就讓她來找我。”
南灣靠在男人的懷裏,目光落在窗外的夜空中,恐懼和悶熱都已經淡去。
她知道,自己會做那樣的噩夢,不過是因爲‘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已。
周姨說,趙櫻是被兩個追債的彪型壯漢帶走的,那條道上的人,除了錢,其它的都不會放在眼裏。
趙櫻失去了慕夫人的庇護,又沒有能力償還父親欠下的巨額賭債,等待她的自然不會是什麽好下場。
趙櫻和周姨來到北岸别墅的第二天,他就已經讓人查清楚了兩人的底細,沒有細說,但也粗略的跟她提過幾句。
總結起來,也不過就是這樣一句話: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從頭到尾都知道趙櫻是爲什麽而來,但他并沒有直接用錢打發走趙櫻,而是跟她配合,使了點手段,讓慕夫人自己将人帶走。
就像他說的,她和他是一樣的可怕。
如果百年之後她要下地獄,隻要想到他也會在,似乎就沒有那麽害怕了。
随着搖椅輕輕慢慢的晃動,南灣低聲說着,“那怎麽行,讓你夢到她,我豈不是會很虧。”
花房裏的溫度比卧室要低,慕瑾桓擔心她着涼,将毛毯攏起後,緩緩的問,“她來家裏也一個多月的時間,你認識我這麽久了,怎麽也不見你夢到我一次?”
他故意這樣問,隻是在轉移她的注意力。
南灣怎麽會不明白。
唇瓣淺淺上揚,順着男人的話往下說,“夢到過的。”
慕瑾本來是随口問的,聽到她的回答,有些意外。
低眸,凝着她的小臉,問道,“什麽時候?”
巴頓湊了過來,身上的毛掃過南灣腳上的皮膚,很癢。
忍不住輕笑了兩聲,音調是輕快的,“可能,是明天晚上……吧。”
聞言,慕瑾桓的長腿伸直,将湊南灣腳邊的巴頓隔開。
無視大金毛委屈的眼神,擡手捏了捏女人的臉蛋,無奈的嗤笑,“那你明天在家的時候,得一直想着我才行。”
南灣本來就是撒謊的,沒有被當場戳穿,已經滿意了。
看着巴頓黑黝黝的眼睛,輕聲應着,“好吧。”
過了幾分鍾,南灣擡頭,看向身側的男人。
他的下巴上已經長出了淺淺的青茬,黑眸微磕,似乎是沒睡好。
身上的酒味和煙草味都是睡前沒有的,洗過澡以後,身上本應該是沐浴露的清香。
還有那黑眸裏淡淡的紅血絲。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從卧室出去的。
手指輕輕拂過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聲音溫軟,“回去睡覺吧,你明天還得上班。”
慕瑾桓睜開眼睛,擡手想看時間,卻發現手腕上什麽都沒有,但他醒的時候看過時間,到現在差不多應該快六點了。
嗓音低沉,“我睡的差不多了,再坐一會兒。”
如果明天的天氣不錯,也許還能看到太陽從大地升起的景象。
不,應該是今天。
南灣眨了眨眼,“可是我沒睡夠啊。”
慕瑾桓看着女人清亮的眸,從裏面看不出有一絲睡意,也沒有了之前的害怕和恍惚。
幾秒鍾後,站起身,将人抱回了卧室。
關了燈之後,南灣安靜的躺在男人懷裏,睡不着也閉着眼睛,聽着男人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借着淺淺的月光,視線落在男人深邃冷峻的五官上。
在他心底深處埋藏着的孤寂,她沒有親身經曆過,所以做不到感同身受,就像刀不是刮在她的血肉上,她根本體會不到那種痛。
可是,她隻是聞着男人身上的酒精味和煙草味,似乎就已經覺得心髒開始隐隐的抽痛,這痛要不了命,卻能悄無聲息的蔓延至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久久都未散去。
即使是半邊身子都僵硬了,她也沒有動一下。
一直到慕瑾桓被生物鍾叫醒。
黑眸裏是初晨的混沌,紅血絲淡很多,隻在眼尾處有一兩條。
短發略微有些亂,看了南灣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是早就醒了,還是沒有睡着?”
南灣笑了笑,輕聲回答,“剛醒。”
慕瑾桓的黑眸漸漸恢複了慣有的沉靜,冷峻的五官是溫和的,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女人細膩的皮膚,力道是溫柔的。
嗓音帶着初醒特有的磁性,“醒了就起床,我今天不急着去公司,可以陪你吃早飯。”
南灣動了動已經僵硬的半條胳膊,精緻的眉眼之間沒有半分不适的表現,反而還帶着淺淺的笑意,“好啊。”
話是這麽說,但兩人誰都沒有從被窩裏出來的意思,仿佛都在貪戀被褥裏的溫暖,或者說……是貪戀醒來睜開眼睛就能看到彼此清晨。
最後還是慕瑾桓先起床。
淅淅瀝瀝的水聲從浴室裏傳出,南灣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坐在床上,揉着麻木的胳膊和小腿。
等那仿佛是打了麻藥過後的麻木感淡去幾分後,才從床上下來,去衣帽間拿了幹淨的西裝,襯衣,領帶。
回到卧室的時候,慕瑾桓剛好從浴室裏出來,身上的酒精味和煙草味被溫水洗去,取而代之的,是沐浴露淡淡的薄荷香。
他隻在腰間圍了條浴巾,短發還滴着水,水珠順着小麥色的皮膚滑下,路過壁壘分明的腹肌,最後流入浴巾下隐約可見的人魚線……
南灣不自然的移開了視線,将挂在臂彎裏的衣服放在床尾,抿了抿唇,低聲說,“你換衣服吧,我去洗漱。”
慕瑾桓勾了勾唇,長臂一身一攬,正欲從身側走過的女人就到懷裏。
手臂扣着她的纖細的腰,額頭相抵,黑眸染上了薄薄的笑意,嗓音刻意壓的很低,“慕太太一大早就餓了?”
南灣的身體往後仰,眼珠亂轉着,看天花闆,看吊燈,看落地窗,就是不看他。
隻順着他字面上的意思回答,“是啊,有一點餓,所以想快點洗漱完吃早餐。”
慕瑾桓的目光故意往女人睡衣領口下的柔軟瞟去,沒有任何侵犯性的邪肆,卻又不是正經人該有的清淡。
骨節分明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不許她亂動。
薄唇的弧度很性感,嗓音低沉旖旎,“這離三十歲還有幾年,慕太太現在就這麽難喂飽,以後是不是會更難伺候?”
聞言,南灣的臉蹭的一下染上的绯紅,男人炙熱的呼吸拂在掩鼻上,更添了皮膚下層的溫度,仿佛下一秒就會滲出血液來。
雙手虛握成拳,抵着男人還帶着濕意的胸膛,話音更是少有的磕磕盼盼,“慕瑾桓,你……你松開……我衣服都濕了……”
一邊說,身體一邊往後仰着。
她的柔軟度很好,慕瑾桓怕她再往後躲就直接躺地上了,索性轉了個方向,順勢将人壓進了大床裏。
帶着薄繭的大手滑進了女人的衣擺,嗓音沙啞,“既然已經濕了,那就都脫掉。”
所謂‘實踐出真知’,慕瑾桓已經知道,怎麽才能讓這隻千百張面孔的小野貓現原形了。
她總是撒謊,他要想從她口中聽到真話,就隻能用這一招。
南灣按住男人的手,幾乎是咬牙切齒喊出來的,“慕瑾桓!”
起初隻是以爲他偶爾心情好會來幾句,悶騷的程度并不嚴重,但今天早上的話一句比一句污,簡直是沒下限。
一副衣冠楚楚高冷禁.欲的成熟黃金男神模樣,就算是裝的,差别也不能這麽大吧。
慕瑾桓本來沒有這份旖旎的心思,但摸着摸着就有些什麽了,更何況,通常男人早上的胃口都很好。
身下的女人臉頰绯紅,連帶着耳根和鎖骨都染上了嬌羞的紅色,海藻般的長發旖旎的散着,蒙着水霧的眼眸瞪着他。
四個字:活色生香。
喉結滾動,大掌抽了出來,向上,捏着女人的臉頰,問,“從花房回來以後,是真睡着了還是裝的?”
南灣手腳都被困住,無法動彈,嘴巴還被男人的手捏得嘟了起來,又氣又沒有任何辦法。
可她如果不說話,他一定會變本加厲的,緩了好幾秒,才悶悶的說了兩個字,“……裝的。”
聞言,慕瑾桓深邃的黑眸有了一絲波動,翻身而下,不再壓着她。
她睡着的時候很安分,基本上什麽姿勢睡着的,醒來還是原來的樣子,隻會偶爾無意識的動一動。
可是……如果是失眠睡不着,就會來回的翻騰。
他是屬于睡眠很淺的那一類人,身邊隻要有一點動靜,就會立刻驚醒。
除非是醉到人畜不分的地步,其他時候,他都是警覺的。
所以她被噩夢驚醒,他很快就察覺到了。
伸手将躺在床上的女人拉起來,眉宇之間的溫柔掩藏的并不深,“不是自稱是智商一百四的跳級學霸,一百四還這麽傻,是不是僞造的?”
她是醒着的,卻沒有一點動靜,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手和腳都不想要了?
南灣原本酸麻的身體還未完全恢複,又被男人沉重的身體壓了好一會兒,很不舒服。
精緻好看的眉是皺在一起的,淡淡的回答,“嗯,我就是騙你的。”
說完,就起身準備去浴室。
慕瑾桓似是不甚在意她這樣的小脾氣,手臂一攬,将人帶進懷裏。
開始幫她按摩着胳膊和小腿,力道是輕緩的。
沉默了一會兒,才擡眸看着她,緩緩的說,“灣灣,你嫁給我,不是來委屈自己的。”
南灣似乎能看懂男人眼裏的情緒。
又是那陣難以抗拒的心悸,雖然已經不會像第一次那樣驚慌的不知所措,但還是有些害怕。
她不是害怕這種不受控制的悸動,而是害怕……自己會錯意。
感情的沼澤,先踏進去的,就會先往泥潭裏陷,時間越長,就會陷的越深,孤寂和恐慌都會随之集聚而來。
不自然的别過眼,抿了抿唇,低聲說,“我沒有。”
慕瑾桓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目光深邃的如同一汪寂靜的幽潭,像是漾着一層初晨的水氣,霧霭沉沉的。
嗓音又低又沉,“其實……我很開心。”
但更多的是那股陌生的情緒:心疼。
他和她是一類人,骨子裏都是一樣的孤寂和疏離,除了最珍視的人,都在那層隐形的隔離圈之外。
相比起來,她更加脆弱,卻比他先踏出那一步。
南灣的手被男人握在掌心,能清晰的感覺到透過皮膚傳來的熱度。
粗粝的大拇指在她虎口處輕輕摩挲,力道似乎是輕柔缱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