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這個點周姨應該還沒有睡,可今天好像有些反常......
玄關處有他的鞋,應該是已經回來了。
南灣脫下外套搭在衣架上,去廚房取了碗筷,拿着奶奶的‘暖心問候’上樓。
還未走到卧室門口,就隐隐聽到了聲響,像是......女人的哭聲?
腳下的步子頓了頓,身體有些發冷。
幾秒鍾後,邁開腳步走到門前,騰出一隻手打開了房門。
趙櫻聽到開門的聲音後,擡起頭,進入視線的是屬于女人纖細的腿,抱在懷裏的保溫壺,修長的脖頸,然後,是一張平波無瀾的臉。
完了......她徹底完了。
不僅沒有成功爬上慕先生的床,還被這個女人抓了個現場。
慕夫人囑咐過,完事之後,隻能悄悄透露給南小姐,不能讓慕先生知道,他們睡過的事南小姐知道了。
這一刻,她心如死灰,身體僵硬,一寸都動不了。
蒼白的唇瓣張了張,聲音是哽咽的,“太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滾!”
淡漠的一個音節響在耳畔,趙櫻如夢初醒,被堵在口腔裏的話一個字都不敢繼續。
手忙腳亂的撿起地上的睡衣,勉強遮住自己的身體,幾乎是半走半爬的離開卧室的。
南灣猝不及防的被撞了一下,身體失去重心,本以爲會跌倒在地比剛才的場面更尴尬,然而卻被大步跨過來的男人攬住了腰肢,整個人都被他帶進懷裏。
保溫壺和碗筷都掉落在地,發出了刺耳的聲響,湯汁和碎片讓幹淨的地闆變得髒亂不堪,一地狼藉。
她還來不及說話,就被打橫抱起。
慕瑾桓抱着懷裏的女人走出主卧,直接進了側卧,反腳将門關上之後,直接将人壓在了門闆上,嗓音又低又啞,“不是說陪完奶奶就直接去醫院,怎麽又回來了?”
沒有開燈,隻有淡淡的月光落進房間裏,環境并不是完全黑暗的。
隔着毛衣,南灣并沒有感覺到男人身體上不同尋常的溫度,隻是那鋪面而來的氣息太過灼熱,她有些怅然。
果然,男人的下半身不受大腦支配,即使能做到坐懷不亂,但看着那樣香豔誘人的赤裸身體,也還是有感覺的不是嗎?
她今天沒有噴香水,卻從他身上聞到熟悉的香水味,那個小姑娘還真是費了點心思......
南灣看着男人緊繃的俊臉,淡淡的笑了笑,“我本來沒想回來的啊,隻是奶奶說上次炖的雞湯有失水準,這一次改良了做法,非得讓我拿回來給慕先生嘗嘗。”
慕瑾桓身體的溫度開始上升,許是藥力太猛,又或者.......是看到了她。
一雙沉靜的黑眸漸漸染上了情.欲,嗓音低沉的仿佛會滲出水來,“湯呢?”
南灣看不到男人的神情,隻能從他不同尋常的話音裏聽出些端倪。
清淡的眉眼之間沒有一絲溫度,然而極盡相反的是,話音溫軟輕盈,“在主卧的地闆上啊,應該一滴都不剩了,我可是完整的送回來的,奶奶要是問起來,你可别冤枉我。”
慕瑾桓帶着薄繭的指腹緩而慢的摩挲着女人臉頰上嬌柔的肌膚,又問了一遍,“爲什麽回來?”
南灣想了想,臉上漾出明豔豔的笑,“我可能......是有點想你,順水推舟就回來了。”
她的話音剛落,男人的氣息就壓了下來,沒有吻,男人靈巧的舌直接登堂入室,勾着她的舌攪動,那架勢就像是要将她拆吞入腹一般,握在腰上的大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
南灣腳下是平底拖鞋,下颚被男人高高擡起,這樣的姿勢她很不舒服。
當然,更不舒服的是她的心。
這是被趙櫻勾起了欲望拿她來瀉火?
隻是短短的幾秒鍾,她的舌根就已經麻木了,臉色越來越冷,在他的手摸到那處的前一秒,狠狠的咬了下去。
慕瑾桓吃痛,唇舌撤離從她的口腔裏撤離。
耳邊,是彼此急促的呼吸聲。
南灣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慕瑾桓,你把我當什麽了?“
緩了幾秒鍾後,慕瑾桓退了半步,打開了房間裏的燈。
看着那張冷淡至極的小臉,嗓音沙啞的不像話,“我先去洗澡,出來給你解釋。”
南灣大口的呼吸着,眉眼之間沒有一絲溫度,直到浴室裏傳出淅淅瀝瀝的水聲,那股難受的窒息感才慢慢淡去。
轉身,握上門把手,拉開房門。
然而,邁出一步之後,卻忽然覺得有什麽地方是不對勁的。
是很不對勁......
相處不久,雖然每一次他在床上都是強勢的索取,吻勢也算不上溫柔,但沒有一次是這樣的。
如果那趙櫻有這樣的本事,她開門看到的應該是一場活春宮,而不是一人狼狽的爬在地毯上哭,另一人面色淡漠眼神陰冷的立在床邊。
而且,在開燈之後,她清晰的看到,男人額頭上的凸起的青筋,還有黑眸裏那吓人的紅。
隻是那個時候她的腦子裏都是自己被當成瀉火工具的氣憤,沒有想太多,但冷靜下來之後,理智也回來了。他确實是很反常。
難道......是被下藥了?
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的時候,她腳下的步子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一般,怎麽都邁不開第二步了。
南灣的手還扣在門闆上,一隻腳在門外,另一隻腳還在屋内,這個動作足足維持了五分鍾。
閉了閉眼,賣出去的那隻腳收了回來,将門重新關上,走到浴室門前,低聲問,“你......你沒事吧?”
除了水聲,沒有其他任何聲音。
沒有聽到回答,南灣開始有些擔心,她沒有過這樣的經曆,也不知道趙櫻給他下的藥有多猛。
隻是想到沈之媚被小人下黑手的時候,那副欲.火.焚身連人都看不清的模樣,三哥看了差點就把那人活生生打死了。
那晚之後,她三天沒有見過沈之媚。
擡手在磨砂玻璃上敲了兩聲,嗓音稍微提高了一些,“慕瑾桓,你有事沒事?”
話音剛落,浴室的門就被人從裏面打開,下一秒,帶着濕意的大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拽,将她整個人都拖了進去。
沒有氤氲的熱氣,濺起的水珠是冰涼的。
慕瑾桓扣着女人的腰,将她抵在牆壁上,薄唇貼在她耳邊,嗓音是性感的沙啞,“我放過你了,這可是你自己送上來的。”
藥力上來了,即使他沖了涼水澡,身體依舊是燥熱的,像是有一團火在體内橫沖直撞,找不到發洩口。
毫無疑問,洗澡的時候肯定是什麽都沒有穿的。
南灣僵着身體不敢亂動,雙手抵在男人的胸膛上,說出口的話磕磕盼盼的,“我......我還得去醫院的,你......唔......”
慕瑾桓扣住女人的腦袋,将她的唇壓向自己,清香甜美的氣息,溫軟的的身體,讓他體内的燥熱燃的更加猛烈。
她沒有直接離開,而是過來問他有沒有事......
這樣的關心足夠讓他欣慰,但人都是貪心的,此刻,他想要的更多。
南灣被吻到完全沒有反抗的力氣,身順着牆壁一寸一寸往下滑,這樣的慕瑾桓她從未見過,從被拉進浴室,就已經被他眸裏的紅血絲給吓着了。
之後發生的一切,她都是懵的。
花灑沒有關,冰涼的水落在地闆上,濺起的水花降低了浴室裏的溫度。
直到懷裏的女人差點因爲呼吸不暢而窒息,慕瑾桓的才從她的唇上撤離,吻勢依舊是兇猛的,一路向下,從下巴流連至耳後,每一寸肌膚都留下了暧昧的印記。
剝下她的毛衣後,炙熱的身體很快就貼了上去,大手在她光潔細嫩的肌膚上遊移,最後停在她牛仔褲的扣扭上。
下腹是蓄勢待發的難受,但終究理智還在,薄唇含住她的耳垂,低沉的嗓音因染上情.欲而變得沙啞,“灣灣,不去醫院,陪我,嗯?”
不想強迫她,但也不想就這麽放她出去。
上一秒還是狂風暴雨般的掠奪,下一秒就變成了如此溫柔的蠱惑。
男人身上的香水味早已被涼水沖散了,南灣的口腔和鼻息間充斥着他所特有的清冽薄荷味,理智一點點渙散。
從膚質細膩的臉頰到修長美麗的脖頸,再到精緻的鎖骨,全部都染上了誘人的绯紅色,說出口的話也是帶着喘息的,“我......我冷。”
慕瑾桓薄唇勾起一抹弧度,退了一步,緊跟着便将已經軟若無骨的女人拉進懷裏,打開浴室的門,攔腰抱起,一同跌入柔軟的被褥。
一波接着一波的感官刺激,好幾次南灣都覺得自己可能要斷氣了,但下一秒就會被他從地獄裏拉上來,度入新鮮的空氣,所有的動作都會變得溫柔。
然而,等她緩過那一陣後,便又恢複了那難以招架的力道。
恍惚之間,南灣聽到男人暗啞的嗓音響在耳側,“灣灣,你說你想我了,是不是真的?”
南灣微微張着嘴,呼吸很艱難,視線早已模糊。
她不說話,慕瑾桓就用手段一寸一寸的磨着她,這種事情上,南灣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慕......慕瑾桓,”南灣真的很讨厭這個男人在這種時候逼問她各種問題,但聲音已經是破碎成片的了,完全沒有任何氣勢可言,反倒是更添了旖旎,“我......”
慕瑾桓恍若未聞,藥力散去了一大半,現在的他的身體,是受大腦支配的。
像是一頭專注的獸,低低的笑出聲,嗓音低啞邪魅,“說......還是不說?”
一邊問,一邊加重了身下的力道。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平日裏溫沉淡漠的慕總,現在簡直就跟個無賴差不多。
艱難的睜開眼睛,斜了他一眼,聲線不穩,“你明明......什麽都知道......”
最了解的她的人是沈之媚,能一眼看穿她的人也是沈之媚。
那些話似乎還在耳邊:南灣的過去很糟糕,慕瑾桓的過去也不完美,如果可以相愛,誰還需要完美?
想他,就告訴他嗎?
慕瑾桓低頭去尋她的唇,嗓音低啞,“我知道,和親耳聽到,怎麽可能一樣?”
南灣呼吸困難,頭偏到左邊,男人的唇便尋到左邊,偏到右側,他便追到右側,一寸一寸的磨着她承認。
毫無疑問,到最後敗的人是南灣,滿臉潮紅,低低的應了一個音節,“......想。”
幾不可聞,但足夠慕瑾桓聽到。
薄唇勾起醉人的弧度,所有的動作開始變得溫柔起來。
糾纏,索取,旖旎,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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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灣不記得是什麽時候睡下的,後半夜她已經是接近昏迷狀态了,說出來有點......丢人。
醒過來的時候,在眼睛睜開之前,手就本能的摸向身旁的被褥。
是涼的,他不在......
胸口有些悶悶的。
也是見鬼了,以前她睡覺的時候,身邊有一點動靜就會立刻驚醒,沈之媚經常是穿着棉襪在地闆上走路的,一點聲音多餘的都不會有。
怎麽現在身邊少了個人她都不知道......
南灣覺得有些煩,想伸個懶腰蹬蹬腿兒,但是,她的身體似乎不是自己原裝的,更像是全部拆卸過後,重新再給她裝上。
隻想用六個字形容:動一下,痛全身。
還是算了......
艱難的撐起身體,靠在床頭上,習慣性的去看牆上的時間,然而,牆上什麽都沒有。
盯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來,這裏是側卧。
煩躁的揉了揉亂糟糟的長發,重新躺進被褥。
氣還沒消,結果卻自己送上門,被裏裏外外睡了個遍。
還一聲招呼都不打就翹了班,真的是......氣死了!
約莫十分鍾後,敲門聲響起。
家裏沒有其他人,趙櫻現在不可能主動出現在她面前,敲門的隻會是周姨。
南灣沒有動,懶懶的應了一聲,“進來。”
周姨推開房門,拿着手機走到床邊,輕聲說,“太太,是先生打來的電話。”
南灣重新閉上眼睛,翻了個身,用背對着周姨,淡淡道,“挂了。”
周姨低頭看了看手機屏幕,太太的聲音雖然不高,但她就站在床邊,是彎着腰把手機遞到太太面前的。
所以......先生應該已經聽到了。
有些爲難的說,“可是......已經接通了。”
南灣,“......”
有那麽一點點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