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嬌媚柔軟,“南總,人家隻是來洗手間補個妝,你就這麽心急啊......”
到了傍晚,這裏早已換上了暧昧的燈光。
南懷煜順勢攬上女人的腰,眼神滿是風.流邪肆,“還不是因爲寶貝兒你太美,我的魂都被勾走了。”
女人嬌笑着,主動送上自己的唇,“讨厭......”
南灣一眼都不想看,邁步離去。
————
慕瑾桓把位置讓給其他人,出來抽煙,還未點燃,餘光便看到了拐角處低着頭走過來的南灣。
把含在唇邊的香煙扔進垃圾桶,待她走近的時候,開口問,“不舒服?”
南懷煜和那女人在走廊裏就糾纏在一起的場景還在南灣眼前晃,覺得一陣陣翻湧的惡心,低聲說着,“有一點,可能是裏面太悶了。”
從包廂裏出去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
原本紅潤健康的臉色此時有些蒼白,慕瑾桓看在眼裏,劍眉皺起。
腰間多出一股力,身體被帶着往前走,南灣昂起頭,不解的問,“去哪兒?”
“回家。”
南灣胃裏翻湧的不适感依然在,但就這麽走了多少都有點不太合适。
“你妹妹他們還在裏面,我們走了不好吧。”
慕瑾桓拿出手機,一邊往外走,一邊打電話給司機,“不礙事,顧邵之跟霍亦寒有生意要談,一會兒的飯局我們兩個在不在,沒有什麽影響。”
拐過走廊之後,大廳裏的光線就明亮了一些。
鼻息間糜爛的味道被男人身上清冽的薄荷香取代,南灣胃裏翻滾的感覺緩和了許多。
耳邊聽着他讓司機把車開過來的嗓音,等電話結束以後才開口,“不用跟他們說一聲嗎?”
慕瑾桓眸色平淡,“不用。”
走出魅夜的大門之後,外面已經是夜幕沉沉的模樣了。
等了大約兩分鍾,司機就把車開到了門口,等兩人坐上後座之後,恭敬的問,“慕總,往哪兒開?”
慕瑾桓攔過南灣的腰身,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淡淡吩咐,“北岸别墅。”
一路上他沒有再說話,凝着南灣的黑眸裏的深意,晦澀難懂。
車窗外五光十色的街燈,光斑疊影,亦幻亦真。
霍亦寒借着去洗手間的功夫,裏裏外外找了一遍,都沒看到人,打了電話才得知,兩人已經在車上了。
沒好氣的低咒了一聲,重新回到包廂,招呼裏面的人先去餐廳吃飯,再換個場子玩兒。
————
到家後,周姨已經做好了晚餐。
南灣換了鞋,對慕瑾桓說,“我沒胃口,就不陪你吃了。”
慕瑾桓把恢複精力準備撲過來的巴頓攔住,“嗯,你先上樓。”
周姨看着南灣拐過二樓的轉角之後,一臉擔憂的問,“先生,太太這是怎麽了?”
慕瑾桓神色無波,撿起地上的球往客廳裏扔,巴頓立刻就追着球而去,“沒事。”
周姨以爲夫妻倆是吵架了,但又不好直說,隻能從側面入手,“太太本來就偏瘦,這個時候不吃飯可不行。”
慕瑾桓臉上的表情沒什麽變化,隻是淡淡的說了句,“熱杯牛奶給我。”
聞言,周姨心裏松了口氣,連忙回到廚房,從冰箱裏取了新鮮的牛奶,加熱以後,送到慕瑾桓手邊。
桌面上的菜很完整,一都沒有動過。
趙櫻看着已經踏上樓梯的偉岸身影,忍不住開口,“先生,您不吃晚餐嗎?”
回答她的,是淡漠至極的兩個字,“不餓。”
但趙櫻并不覺得失落,反而有種雀幸的感覺。
這兩人之間的從來都沒有這種情況,無論什麽時候,隻要先生在家裏吃飯,那個女人即使吃過了也會在餐桌上陪着的。
今天這樣的,還是第一次。
已經開始吵架了,是不是就代表,她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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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瑾桓拿着熱牛奶走進卧室的時候,那纖細的身體就窩在沙發裏。
房間裏隻開了一盞壁燈,那小小的一團,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的單薄。
除了醫院天台的那晚,他再沒見過她這副模樣。
深眸裏的情緒,晦澀難懂。
沉沉的腳步聲響在耳畔,南灣埋在膝蓋間的頭擡起,踩在沙發上的腳放回地面的拖鞋裏,抱在一起的身體伸展開來。
視線落在手指間的那枚鑽戒上,聲音很低,“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慕瑾桓打開了天花闆的吊燈,光線頓時明亮了起來。
走到沙發前,拉起女人的右手,把杯子遞到她手裏,“先把牛奶喝了。”
溫熱的觸感傳到皮膚,南灣握着牛奶杯,手搭在腿面上沒有動。
嗓音有些澀,緩緩道,“我哥的事情不是意外,他開了那麽多年的車,不會大意到往護欄上撞,而且那晚他沒有喝酒,也沒有跟我嫂子吵架......”
長發傾瀉,擋住了她臉上的神色。
隻是這并不長的一段話,似乎是費了極大的力氣才說完的。
慕瑾桓解開西裝的扣子,在她身側坐了下來,“那輛車已經報廢了,查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手術室裏的南澤身上,等到南灣趕去事故現場的時候,出事的那輛車已經被拉到報廢車回收廠了。
這一點,她很清楚。
擡眸,“我知道,可如果是誰都能辦到的事情,我也不會讓南懷煜逍遙這麽久。”
慕瑾桓看着身旁的人,眸色隐晦,“沒有證據,你所有的猜測都隻是猜測,即使是天花亂墜般的措辭,警察也不會相信。”
這是直白的現實。
南灣側首,四目相對。
眼裏帶着希冀,“那......你會幫我嗎?”
她從未求過他任何事。
慕瑾桓擡手,手指穿過柔軟的發絲去撫摸她的臉頰,嗓音是柔和的,“當時在場的交警最多十來個,要撬開一個活人的嘴不難,可是灣灣你想過沒有,即使我找到了那個人,僅僅憑借他一面之詞,法院是沒有辦法定罪的。”
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現場早已被覆蓋,那輛車也已經報廢。
南灣輕笑,“慕先生還真是理智,這種時候,霸道總裁的正常操作不是應該立刻答應我,說‘都包在你身上’嗎?”
慕瑾桓看着她,目光深邃悠遠,“對你,我不說謊。”
“那要怎麽辦呢,我知道是他做的,可是沒有一點辦法,”南灣緩緩的笑,隻是那笑沒有一點溫度,“看他鸠占鵲巢每天活得那麽自在,真的是挺想......”
慕瑾桓似乎是猜到南灣會說什麽,原本撫在她臉頰上的手移動,修長的捏住了她的兩片唇瓣,将她剩下的話堵在喉嚨裏。
然後,他隻是看着她,幽邃的眸仁漸漸凝聚暗湧。
他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刻卻有了矛頭。
南灣拉開男人的手,身體柔軟的靠在他身側,笑着說,“别生氣,那種沒人性的垃圾,哪裏值得我賠上自己。”
她想幹什麽?
想給那人渣一刀,跟他同歸于盡算了。
當然,也隻是想想而已。
可能是最近過得舒服了些,對南懷煜的容忍能力就下降了許多,他不過隻是說了一句而已,她的腦袋就已經不清醒了。
慕瑾桓第一次從她嘴裏聽到‘垃圾’這兩個字,她就算是看着那些好事挑釁的同事,臉上也是得體的微笑,話說得很漂亮,不帶一個髒字卻也能氣勢十足的把臉打回去。
即使是厭惡,那也是隻對南懷煜一人,他知道,南懷煜更清楚。
黑眸凝着她恢複血色的臉龐,嗓音沉靜,“在魅夜的時候,你遇到他了。”
是肯定句。
南灣自己都感覺到了自己的反常,心思缜密如他,自然是看在眼裏的。
牛奶還是熱的,送到唇邊喝了一口,“可能......是出門沒翻黃曆吧。”
乳白色的液體粘在那绯色的唇瓣上,一張一合的,慕瑾桓莫名覺得有些口幹舌燥,擡手扯掉了脖子上的領帶。
大手扣住女人的後腦勺,帶到身前的同時,低頭就吻了上去。
南灣被男人突如其來的動作整得有點懵,杯子裏的牛奶她隻喝了一口,剩下的大半杯幾乎都灑在了他的胸口上。
起初那吻還是溫和的,輾轉在唇瓣上,似乎是在......舔?
腦子轟的一下炸開。
怔怔的看着門的方向,除了握着杯子的手越攥越緊之外,沒有一點多餘的反應。
吻勢漸漸變得兇猛,南灣毫無招架之力,任由男人的舌闖入口腔,一寸一寸的舔舐着肉壁。
牛奶的味道被那股熟悉清冽薄荷香所取代。
南灣再回過神來的時候,是剩下的小半杯牛奶盡數灑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
溫熱的液體滲入毛衣,黏在皮膚上很不舒服。
握在手裏的玻璃杯被抽走,随之便有了杯子在地闆上滾動的聲響。
側過腦袋,從那強勢的吻中逃脫,小口的呼吸着,“衣服......髒了......”
慕瑾桓修長的手指撥開女人毛衣的領口,唇舌輾轉在她優美的脖頸和精緻的鎖骨之間,嗓音是極緻的沙啞性感,“那就都脫掉。”
身體被壓進沙發,南灣頭皮發麻,“你沒吃飯吧,我陪你下樓吃晚餐。”
慕瑾桓不爲所動,捉住那礙事的小手摁在頭頂,耳鬓厮磨,宛如最親密的戀人,“先吃你。”
南灣整個人都被困在他身下,動彈不得,強穩住自己的聲音,摸着良心建議,“這種事情太頻繁,不好,會傷身。”
這男人的興緻來得太詭異了。
聞言,慕瑾桓不怒反笑,“慕太太體力不行,需要多鍛煉。”
這是什麽話?
南灣臉頰發熱,身體往後瑟縮着,牙齒打顫,“明天要拍婚紗照的,你......你别亂來。”
雖然次數不多,十個手指都能數的清,但每一次皮膚上那些深深淺淺的痕迹都是肉眼可見的。
那件婚紗不算太暴露,但肩膀以上的皮膚都是沒有任何遮擋的,她最近想要臉了,所以不太想頂着那麽明顯的痕迹招搖。
慕瑾桓所有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你的壞心情影響到我了,所以要補償我。”
南灣眨了眨眼,“可以申請延期嗎?”
“可以是可以,”慕瑾桓擡起頭,凝着身下嬌軟的小女人,緩緩的說,“但商人都是分毫必争的,慕太太打算付多少利息?”
南灣能屈能伸,局勢很明朗,她自然是懂得要怎麽說的,“當然是随慕先生開啊。”
慕瑾桓考慮了片刻,不虧本的生意可以做,“成交。”
話畢,手機的震動聲響起。
慕瑾桓的手機就在西裝褲的口袋裏,此時兩人的身體是貼在一起的,都明顯的感覺到了。
南灣推了推男人的胸膛,“你接電話吧,我去洗澡。”
慕瑾桓松了握在女人腰肢上的力,坐了起來,看到黑色西裝上乳白色的牛奶漬後,眉頭皺起。
脫下髒了的西裝扔在沙發上,拿出口袋裏的手機。
屏幕上顯示的,是沒有任何備注的一串号碼。
深眸恢複了淡漠疏離。
南灣沒有去看,起身在衣櫃裏找了件睡衣後,走進浴室,關門,打開花灑到最大,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再聽不到外手機的震動聲。
電話接通,對方卻連最基本的禮儀都沒有。
程世蓉習以爲常,也不介意,直接進入主題,“慕桓啊,景天項目被蘇氏截了胡,公司損失上億,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慕瑾桓黑眸半磕着,眸裏的情緒藏得極其隐晦,不答,反問,“你想要什麽交代?”
程世蓉臉色微沉,擺了擺手讓正跪在地毯上給她按摩的傭人退下去,“商場如戰場,你爲了一個女人,讓公司損失這麽大,是一個決策人該做的事嗎?”
慕瑾桓半張臉隐在陰影裏,看不出他是喜是怒,淡淡道,“如果你覺得公司在你手上會比現在更好,大可以收回去。”
程世蓉不能否認,現在的局勢早已經是年輕一輩的舞台,她确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順了順起伏的胸口,維持着平穩的聲音,“這次的失誤,我就不追究了,希望以後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電話挂斷。
慕瑾桓骨節分明的手指捏着屏幕的重心,緩緩轉圈把玩着。
身體因她而起的熱度早已褪去,隔着磨砂玻璃,他似乎能看到那抹窈窕的身姿。
起身,在床頭櫃的抽屜裏找到了煙盒和打火機。
北岸别墅裏多了她之後,這是他第一次在卧室裏抽煙。
落地窗外是寒涼而寂靜的夜色,沒有市中心的喧鬧,也沒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像披上了一層無邊無際的幕布,一切都融在暗色裏。
原本,他已經想不起十幾年前的自己是什麽模樣,也記不起被至親父母舍棄,初到一個陌生的家改名換姓是怎樣的孤寂。
隻是腦海裏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在這一刻拼接成了完整的畫卷,那些塵封在記憶裏的過往,如同海嘯般向他湧來。
穿插着牢獄裏那些看不到光的日日夜夜,每一幀每一幕,都像是有人拿着最鋒利的刀,一道一道的劃開那些看似已經愈合了的傷疤。
許是尼古丁的作用,他感覺不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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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灣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撲面而來的,是一陣濃烈嗆鼻的煙味。
圓桌上原本幹淨的不染一塵的煙灰缸,此時橫橫豎豎了四五個煙蒂。
男人欣長挺拔的身體立在落地窗前,面對着那片漫無邊際的夜空,微微低着頭,若有所思的模樣。
聽到她開門的聲音,轉過身來,眸色是晦暗的,嗓音卻是沉靜的,“抱歉,煙瘾上來了,沒注意。”
說話之間,便回身走到桌前,把手裏那根燃了一半的香煙撚滅在煙灰缸裏。
然後打開了換氣裝置的開關,安靜的卧室裏響起了電器運轉時‘轟轟轟’的聲音。
邁開長腿,越過南灣,直接走進了浴室。
直到浴室裏的水聲響起,南灣才動了動腳,走到慕瑾桓原來的那個位置。
視線落在窗外漫漫無邊的黑夜裏。
是不是,他曾經也有很多個夜晚,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心髒像是被蜇了一下,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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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正在廚房裏收拾碗筷,看到南灣進來的時候,放下手裏的抹布,轉身問道,“太太,是需要重新準備晚餐嗎?”
她看着南灣是已經恢複血色的樣子,臉上的表情淡淡的,跟平常大多數的時候一樣,說不上來是開心還是生氣。
她倒是有些摸不準,在這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裏,兩人有沒有和好。
南灣挽起了袖口,打開冰箱的門,看看裏面有什麽蔬菜,“周姨你洗好碗筷之後就去休息吧,我自己來做。”
慕先生中午吃的就不多,下午在夜魅也就隻喝了幾杯茶,雖然明天下午的婚紗照是在影棚裏拍,不會太累。
但單單是女人的妝發,就會耗費很長的時間。
等待的過程,才是最辛苦的。
周姨聽到這話,連忙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走過去準備幫她,“那怎麽行呢,太太您有身孕,這種粗活兒能不沾手就不要沾手。”
“多動動更好,”南灣從冰箱裏找到青菜和雞蛋,又從冷凍室裏取了塊瘦肉,“再說,我在醫院的工作可比這個重,也沒有覺得不舒服。”
周姨看她堅持,就沒有再繼續阻止,站在台子前,試探着問,“太太,您跟先生是不是吵架了?”
南灣擡手把長發随意挽在腦後,拿了條幹淨的圍裙系好,笑着說,“嗯,所以想親手做碗面去哄哄他。”
“好好好,這就好,”周姨懸着的心徹底落了下來,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語重心長的說,“夫妻倆過日子有摩擦是難免的,但千萬不能隔夜,會傷感情。”
有一方主動低頭示好,應該就不會大問題了。
“嗯,周姨的話我記住了。”
“行,那太太你先做着,有需要幫忙就叫我一聲。”
“好。”
這些對話,趙櫻一字不落的都聽進耳裏,在周姨出來之前,連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就說,慕先生這樣看過千山萬水的男人,怎麽可能隻是單純被那副皮囊所迷惑。
原來,是這個女人手段了得啊。
在外人面前一副清高疏離的模樣,背地裏不知道有多少上不了台面的勾人手段。
剛懷孕一個月,就能躺在慕先生身下求歡,連肚子裏的孩子都不顧。
真是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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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灣一手端着托盤,一手打開卧室房門的時候,慕瑾桓正從浴室裏走出來,浴袍松松散散的穿在身上,短發還滴着水。
四目相對。
那黑眸裏的暗色已經盡數褪去,仿佛不曾有過一樣。
南灣笑着說,“有點重,你幫我拿一下。”
慕瑾桓頓了頓,才把手裏的毛巾搭在肩上,走到門口,接過她手裏的端着的托盤。
目光落在那兩碗冒着熱氣的面條上。
南灣把圓桌上的東西收到一旁後,回頭的時候,他還站在那個位置,“看着幹什麽,如果涼了我就白費功夫了。”
卧室裏的煙味已經散幹淨了,南灣覺得那通風的裝置有些吵,就關掉了開關。
耳邊恢複了清靜。
慕瑾桓終于有了反應,走到沙發旁,把托盤裏的兩碗面拿出來放到圓桌上,“不是說,沒有胃口?”
他可以坐在沙發上,所以南灣就隻挪了一個軟凳出來,“突然又有了啊。”
慕瑾桓覺得她不一樣了,卻又說不出是哪裏不一樣。
以前,她也會這麽笑。
手裏握着筷子,但沒有動,看着她用撥開最上面蓋着的那個金黃的荷包蛋,下面鋪着的是一層肉絲。
兩碗面除了分量之外,一模一樣。
擡眸,凝着那張幹淨的小臉,嗓音沉沉,“你不吃葷。”
南灣點了點頭,“是啊,但突然想想,手術做多了,好像也沒有那麽排斥了。”
說完之後,在男人的注視下,夾了一根肉絲,放進嘴裏,嚼了嚼。
口感和味道都不算陌生,雖然還是有些難以忍受,但她咽了下去。
對面的人還是剛坐下的樣子,沒有動筷。
南灣擡頭的時候,望入的是一汪深如幽潭的眼眸。
笑了笑,“你不吃面,這麽看着我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