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晚夏往左側移了點距離,主動握住男人的手,軟聲細語,“邵之,我哥結婚,我很高興,可能忽視了你的感受,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計較了呗?”
又是這招。
溫軟無骨的手指竄進掌心,緊接着馨香的身子也貼了過來,徹底軟化了心底的煩躁。
黑眸睜開,不緊不慢的問,“還需要我注意什麽嗎?”
紀晚夏看着男人的臉色明顯緩和了,眸裏的暗色也在悄無聲息的褪去,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懶懶的靠在他懷裏,妥妥的低眉順眼無下限,“不需要不需要,無論在哪兒無論有多少人看着,顧先生想親就親想抱就抱,我絕對沒有任何意見,無條件配合。”
溫軟入懷,顧邵之薄唇帶起一抹弧度,嗓音溫潤,“這還差不多。”
天氣由陰轉晴。
司機仿佛已經看透了一切,從始至終車速都極其平穩,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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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在慕氏旗下的酒店門前停下,立刻就有工作人員迎上來爲南灣拉開車門。
看到慕瑾桓下車後,恭敬的道,“慕總,房間留的是您隔壁的那間總統套房,已經打掃幹淨了。”
慕瑾桓把車鑰匙遞給工作人員,“房卡給我,去把車停好。”
“好的。”
紀晚夏下車的時候,腳踝還有一點點的疼,雖然走路并沒有任何影響,但顧邵之看着心疼,面不改色的把她攔腰抱了起來。
慕瑾桓皺着眉,“怎麽回事?”
顧邵之淡定的說了三個字,“腳崴了。”
“這麽大的人了走路也不知道看着點,嚴重嗎?”
紀晚夏的臉色一陣一陣泛着紅,剛剛才說過的話,不能自己打臉。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幹幹的笑了兩聲,“不嚴重,沒注意高跟鞋踩空了,坐一會兒就好了。”
小姑娘的害羞與不好意思,南灣都看在眼裏,适時的開口,“現在還早,先讓他們去房間休息吧。”
慕瑾桓皺起的眉宇有平緩的趨勢,看了一眼顧邵之,淡淡的道,“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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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樓之後,南灣讓服務生給旁邊的房間送過去一個冰袋,然後才走進那間還算熟悉的豪華總統套房。
慕氏旗下的酒店有很多,各個檔次的都包括,但隻有這家離北岸别墅最近。
這是她第二次來,裏面的擺件還都在原來的位置,空氣中的香薰依然是淡淡的百合香。
室内的溫度比外面高很多,南灣一邊脫着外套一邊問,“我們晚上也住這裏嗎?”
巴頓還沒有完全恢複,她不太放心。
慕瑾桓也脫下了黑色大衣,随意挂在衣架上,邁開長腿走到沙發上坐下,“不用,回家住。”
南灣倒了杯水遞過去,眼神剛好落在男人露在空氣裏的手腕上,表盤上低調奢華的鑽反射着瑩亮的燈光。
“你原來那塊表呢?最近怎麽不見你帶了。”
聞言,慕瑾桓幽深的眸擡起。
擡手拿過女人遞到面前的水杯,放在左側的桌面上,在她把手收回去之前,扣住她的手腕,輕輕一帶,人便跌進了懷抱。
修長的手指卷起毛衣的袖口,指腹緩而慢摩挲在那沒有任何裝飾的手腕,嗓音低低沉沉,“你那塊,不是也沒有再帶了嗎?”
這個沙發,以及這個動作,南灣都無比熟悉。
男人的下颚擱在肩頭,呼吸盡數落進頸窩,如果是以前,她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但現在,總覺得自己身體的反應怪怪的。
這種情況,還是不要亂動的好,“我的是因爲壞掉了啊。”
他的就不一樣了。
也許,珍惜的不是手表本身,而是那送手表的人。
“這就是你吃醋的表現?”慕瑾桓挑了挑眉,唇角有上揚的弧度,“太過一般,沒有一點看頭。”
南灣了然,這就是明着告訴她,那塊稍顯舊感的手表是他妹妹送的。
坦坦蕩蕩,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對紀晚夏确實已經沒有那種感情了?
剛剛在酒店門口,他看着顧邵之旁若無人的抱着崴了腳的紀晚夏,那眼神裏有責怪,有不悅,但唯獨沒有嫉妒。
“這種醋有什麽好吃的,”潛在南灣心底的那股莫名的情緒似乎散去了,擡手将長發攏到一側,漫不經心的梳理着,“她又沒給你寫過情書。”
如果說,之前若無其事的試探不叫吃醋,那後面補上的這一句,就顯得很可疑了。
不是闆着臉鬧脾氣,也不是笑顔笑語的撒嬌讨萌,她這種平時風平浪靜,但偶爾冷不丁給他來一刀的類型,更加讓人頭疼。
清露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隻是......
黑眸裏隐着旁人看不懂的深意,嗓音低沉,“清露的腿還沒有完全恢複,病情也沒有好轉的迹象,我暫時沒有辦法跟她劃清界限。”
清露,清露......
還叫得還挺親密的。
南灣擡頭,看着男人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我是開玩笑的,你這麽認真顯得我很無理取鬧的樣子,這種行爲不适合我。”
最近真的是見鬼了,有些話沒有過腦子就說出口,完全就是本能。
罪魁禍首就是那句:南灣,我們試試吧。
南灣猛然驚覺,這個男人在改變她,悄無聲息,潛移默化,她自己都未曾發現。可是沈之媚卻看得通透。
這不就正是應了她那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沉沉的嗓音響在耳畔,“南灣,你有無理取鬧的身份。”
他這是什麽意思呢?
南灣看着那塊嶄新表,目光從恍惚到清明。
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嗓音清淺,“你妹妹比我小兩歲,比起來,她的年紀做這些更合拍,但人家不也是端端正正落落大方嗎?”
即使是撒嬌,也是賞心悅目的。
慕瑾桓的視線追随那抹身影而去,修長的手指探進西裝褲口袋裏,指腹摸索着小錦盒的邊緣,“她鬧起來的時候,兩個你都趕不上。”
南灣還真看不出來,那溫婉娴靜的顧太太會有這樣的一面,“挺意外的。”
可是想想也沒有什麽不可能的,沈之媚不也是看着人畜無害,實則綿裏藏刀嗎?
從外表上看,兩人還有幾分相似,都是古典美人清新素雅那一挂的。
哥哥前腳出事,紀家跟着就破産了,如果紀晚夏隻是表面上這樣柔軟的性子,很難想象是怎麽抗住那些風波的,應該吃了很多苦。
腦子裏忽然想起南澤這麽說過沈之媚:她在我身邊的時候,就像是溫室裏最嬌貴的花兒,偶爾會擰不開瓶蓋,偶爾吃藥也要他哄,可是,她一個人的時候,比誰都堅強。
拉開窗簾,透過落地窗看去,有種整個城市都在腳下的感覺。
那天晚上他站在這裏那麽久,是在想什麽呢?
男人溫熱的身體貼了上來,下一秒,南灣整個人都被按着肩轉了個方向。
動作是強勢不容拒絕的,但......也是溫柔的。
四目相對,她能從那黝黑的眸裏看到自己小小的倒影。
張了張唇,不解的問,“你幹嘛?”
加濕器就在牆角,細細的水霧落在空氣裏,帶出了好聞的百合香,和男人身上特有的清冽味道混爲一體,萦繞在鼻息前。
慕瑾桓深邃的眸仿佛也蒙上了一層水霧,霧霭沉沉的,沒有說話,掌心從女人的肩膀滑到那軟弱無骨的小手,視線也跟随着。
南灣看不懂他眼裏的深邃。
指間突然一陣傳來冰涼的觸感,本能的低頭看去,那涼感來自一枚低調的鑽戒。
男人修長的手指捏着鑽戒,越過關節,送到了她掌心與手指的分叉口,末了還左右各轉了半圈,像是在看合不合适的樣子。
南灣的視線怔怔的落在那顆反射着誘人光澤的鑽石上,低聲說着,“爲什麽要給我這個,到時候直接帶婚戒就好了啊。”
慕瑾桓凝着女人精緻的臉龐,她的每一分情緒都落入他的眼底。
雖然沒有太過明顯的驚喜,但也算是有點波動的,如果是以前,除了不達心底的笑,她不會有半分多餘的情緒。
“不喜歡?”冰涼的戒指漸漸有了溫度,不像剛開始的時候存在感那麽的強。
南灣将手擡起,在眼前手心手背慢慢翻轉着,目光始終都在手指的那一處,“不是啊,我在醫院工作,戴婚戒還可以,這種鑽戒會不太方便。”
指縫間突然多了一個東西,總覺得不習慣。
原本就很美的手,有了裝飾品,是錦上添花,更加的好看,“婚禮過後自然是戴婚戒。”
南灣擡眸,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臉,笑問,“那你還給我這個幹什麽?”
正常來說,鑽戒不是應該在求婚的時候,女方點頭,男方爲心愛的姑娘帶上的嗎?
可他們已經結婚了,就算十三号還沒有到,他們也是法律上合法的夫妻。
慕瑾桓握着女人的手,眸色深沉,說出口的,還是這樣一句話,“該有的,你都不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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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四個人在酒店一樓的餐廳裏吃了午飯,從頭到尾,也隻有南灣和紀晚夏在聊天。
雖然兩人都不是話多的類型,但冥冥之中似乎就有一種奇妙的默契,即使對對方的了解也僅限于新聞和報紙,聊天的時候,也并沒有尴尬聊不下去的情況。
慕瑾桓和顧邵之偶會也會應幾句,氣氛還算融洽。
吃的差不多了的時候,慕瑾桓的手機響了,屏幕上閃爍着三個字:霍亦寒。
接起,“有事?”
霍亦寒取了車之後,以極其嚣張的速度彙進了車流,“聽說顧邵之來青城了,我在魅夜組了個局,約過來一起聊聊呗?”
機會難得,豈能不抓?
慕瑾桓瞥了一眼對面喝茶的人,淡淡道,“你的消息倒是挺快。”
霍亦寒得意的挑了挑眉,默認他這就是同意的意思,“就這麽定了,我先去陪朋友打兩圈麻将,你到了給我打電話。”
說完,也不給對方拒絕的機會,直接掐斷了電話,拔了耳機同手機一起扔在副駕駛。
慕瑾桓放下電話後,臉色如常。
南灣問,“你有事要忙嗎?”
他在還好,如果隻留她一個人,在一對恩愛的夫妻間當着礙事的電燈泡,豈不是很尴尬?
慕瑾桓握了握南灣的手,“沒有,霍亦寒組了個局,說一起聚聚。”
顧邵之認識霍亦寒,兩人之間有過較量也有過合作,普普通通的交情而已。
知道這局是什麽意思,但沒太大反應,隻是看向旁邊的紀晚夏,随口問着,“想去嗎?”
霍亦寒這個人,紀晚夏是認識的,哥哥的朋友,以前在紀家就見過。
即使是典型的花花公子的作風,但也算看得順眼。
畢竟,他有一副好皮囊,雖然在她心裏誰都比不上哥哥和邵之,但不能否認,他确實有花心的資本。
“反正下午也沒有什麽事,外面那麽冷,在酒店待着又很悶,去看看呗。”
顧邵之喝了口茶,眼裏的寵溺毫不掩飾,嗓音溫潤,“那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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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後,開着車往魅夜的方向去。
同樣還是分開走的,隻不過,這次慕瑾桓的車也是司機開着的。
魅夜那種地方,總免不了喝酒。
南灣手裏還帶着那枚鑽戒,因爲還沒有适應,所以總會不自覺的去觸摸。
随口問着,“墨一是不是也在?”
慕瑾桓隻見過那姑娘兩次,如果不是因爲第一次許墨一看他的眼神敵意太明顯,他大概都不會記得她長什麽樣,“我不知道,他沒提。”
南灣歎了口氣,幽幽的說着,“就算不提,大概也是在的。”
以許墨一這麽多年的尿性來看,在的可能性遠大于不在。
慕瑾桓從來沒有過問發小的私生活,但也算了解他的性子,“亦寒有分寸。”
南灣笑,“也許吧。”
也不知道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恐怕除了霍亦寒自己,誰也看不懂他。
慕瑾桓拉過女人的手握在掌心裏,話語意味深長,“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也沒有對錯之分。”
溫熱感傳到皮膚,南灣情不自禁的将腦袋靠在他肩上。
他隻見過墨一兩次,就已經看出來了,而墨一那丫頭在霍亦寒眼前晃了這麽多年,對方卻依舊隻把她當兄弟。
“挺好,反正我也看不上他。”
聞言,慕瑾桓嗤笑道,“這話的意思是,還有你看得上的?”
“我們家墨一又漂亮性格又好,還畫得一手好畫,霍亦寒沒有這個福氣,可也有得青年才俊追求她,就算沒他有權有勢,但至少眼睛沒瞎。”
“我還不知道,你對亦寒有這麽大的成見。”
南灣聽到這話後,用閑着的那隻手拍了拍男人的手臂,似是安撫的模樣,昂起頭輕輕笑着說,“放寬心,他是他你是你,我不會厭屋及屋的。”
慕瑾桓低眸,凝着女人的笑顔,薄唇帶起似有若無的弧度,嗓音低沉,“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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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鍾後,到達魅夜。
早有服務生等在門口,把四人帶到包廂前後,恭敬的道,“霍先生和他的朋友就在這裏,請問還有什麽其他的需要嗎?”
由于還是白天,這裏的氣氛并不像是夜晚那樣暧昧,走廊裏也沒有那些糾纏在一起的男女。
是光線柔和的高級會所。
“不用了。”
慕瑾桓敲了敲門,還未有動作,門就被包廂裏面的人打開了。
許墨一被堵在門口的人吓了一大跳,一邊拍着心口,一邊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南灣,準備問候對方祖宗的想法瞬間消了,臉上萌萌哒的笑,“姐,慕男神,你們終于來了。”
南灣很無奈的看着許墨一。
看吧,完全不給她猜錯的機會。
許墨一的視線越過男神,落在他後面的一對人身上,“咦?很眼熟啊......姐夫,他們是你的朋友嗎?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但想不起來了。”
雖然這兩句‘姐夫’聽着很順心,但慕瑾桓不太想一直站在門口,“進去再說。”
許墨一戀戀不舍的收回視線,身體往旁邊站,把路讓出來。
霍亦寒看到來人後,丢下手裏的牌,站起身朝顧邵之伸出手,“顧總,好久不見。”
顧邵之淡淡的笑,伸手握了握,“霍少這麽有興緻,看來已經是胡過一圈了。”
舉手投足之間,矜貴優雅。
包廂裏的人都是圈子裏叫得上名号的,讓了兩個位置出來,朗聲笑道,“就等着顧總和慕總過來殺殺他的銳氣了。”
兩人也不推辭,在空出來的位置坐了下來。
公子哥們各自都帶着伴兒,清一色都是水蛇腰大紅唇的漂亮女人,看着南灣的眼神都是輕蔑又不屑的。
南灣習以爲常,面不改色的同跟她打招呼的人握手。
許墨一看在眼裏,沒好氣的瞪了回去。
一手挽着一個,“姐,美麗的仙女,我們去那邊坐吧。”
包廂很大,除了棋牌間,屏風裏面還有一個喝茶聊天的雅座,桌面上擺着各種水果和幹果,還有花茶。
南灣問她,“你不是要出去嗎?”
許墨一坐在軟凳上,餘光瞟向那些水蛇腰,故意加大了聲音,“你和仙女來了,我的眼睛就幹淨了,用不着出去。”
南灣已經習慣了許墨一這母雞護小雞仔的模樣,淡定地拿了幹淨的杯子,先給紀晚夏倒了一杯花茶,“聞着味道不錯,你嘗嘗。”
紀晚夏接過,莞爾一笑,“謝謝嫂子。”
嫂子?
許墨一聽到這兩個字,上身突然前傾,趴在桌面上,仔細打量着對面的人,“你......你是紀晚夏?”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難怪她覺得眼熟。
紀晚夏眨了眨眼,嗓音清淺,“還是叫名字聽着更舒服。”
南灣把墨一的杯子添滿之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花茶的香味氤氲而出,将空氣裏的煙草味和濃郁的脂粉味蓋住了一半。
坐了下來,伸出食指将許墨一的腦袋推了回去,“給你的伴娘禮服試過了嗎?”
許墨一撇了撇嘴,故作委屈,“那當然,我拿到手就試了,婚禮那天絕對不會給姐姐丢臉的。”
紀晚夏看着很有趣,拿了顆橘子在手裏剝着,“嫂子,你這妹妹倒是活潑的很。”
南灣無奈的搖了搖我,“她也就隻有這一個優點了。”
愛笑的人,才是心事最多的人,除了許墨一自己,沒人知道她心裏到底藏了多少無法說出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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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懷煜眯着眼瞧着從遠處走過來的女人。
她畫了淡妝,清冷的臉蛋沒有一點多餘的表情,目不斜視,好像沒有看到他一樣。
随着她的走近,空氣那淡淡的百合香便越清晰。
在她即将從身側走過的前一秒,他跨步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她左移,他跟着左移,她右移,他便又不緊不慢地跟着過去,始終擋在她身。
眼尾是邪肆的笑,“啧啧,懷了孕還來這種地方,你老公也不怕白白播了種。”
南灣閉了閉眼,不耐煩的擡頭,嗓音沒有一絲溫度,“在我找上你之前,你就不能識趣一點别來礙我的眼嗎?”
“找我?”南懷煜似是很驚訝,邁步逼近,“我倒是很想知道,什麽情況下,你會來找我。”
濃烈的煙草味竄入鼻息,夾雜着女人的香水味,讓南灣有些反胃,秀眉緊蹙,後退兩步拉遠距離,“你比我清楚。”
南懷煜微微俯身,似笑非笑,刻意拉長了音調,“爲了你那個半死不活的親哥啊......”
“啪!”響亮的巴掌聲。
剛好從洗手間出來的服務生撞見這樣的一幕,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南懷煜舔了舔唇角,直起身體,看向服務生的眼神是浸着寒冰一般的冷厲,“滾。”
服務生驚得一顫,原本想低着頭從兩人身側走過去,但剛走出兩步就反應過來了,連忙轉身小跑着重新回到洗手間。
耳邊慌亂的腳步聲淡去,南灣拍了拍手,像是在拍掉髒東西一般,“這一次是巴掌,下一次我就不知道會是什麽了。”
南懷煜聳了聳肩,似是那一巴掌根本沒有打在他臉上一般,“我也很期待。”
這個時候,洗手間裏走出來一個極其妖豔美麗的女人,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和剛才那個男服務生腳下皮鞋發出來的聲響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