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臉的半側微微腫着,略微有些蒼白的皮膚上,紅色的巴掌印很明顯。
嗓音沉沉,“還沒有到明天,不算太久。”
俯身,溫厚的手掌往她的臉頰探去。
在觸碰到皮膚的前一秒,南灣的身體往後仰,拉遠了距離。
慕瑾桓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手臂還維持着那個想要去撫摸的動作。
南灣抿了抿唇,低聲解釋道,“我還沒換衣服,很髒......”
她的話音還未落,慕瑾桓就捧住那張蒼白的小臉,俯首吻住了她的唇瓣。
屬于男人的氣息壓了下來,南灣還維持着原來的坐姿,下颚被擡高,唇線被輕柔描繪着。
怔怔的看着那片寂靜的夜空,所有的鮮血和謾罵都不見了,隻剩下男人慢慢深入的碾吻。
沒有強勢,也沒有逼迫,有的隻是纏綿至深的溫柔。
那圍繞在身邊的灰色,似乎在悄無聲息的褪去。
......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的舌才開始慢慢撤離。
南灣睜開眼睛,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她看見,那雙深邃似海的黑眸裏,滿滿全是她的影象。
摩挲在下颚的力道很輕,很柔。
然後,她聽到了那句将自己從萬丈深淵裏拉出來的話。
“南灣,你可以依靠我,今天,明天,還有以後的很多天。”
劍眉深眸眸,宛如砥神。
以至于在很久很久以後,她隻能靠着這句話,支撐自己度過那些看不到一點光亮的日子。
慕曆北所說的話,似乎還清晰的響在耳邊。
她是個病人,他也是。
所以南灣很難想象,一個孤獨成疾的男人,是怎樣說出這樣的話的。
“真的嗎?”
慕瑾桓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一手圈上她纖細的腰肢,将她帶進懷裏。
目光深邃,“對你,我不說謊。”
南灣由于坐了太久,而且還有貧血的毛病,突然被帶着站了起來,大腦一陣眩暈。
本能的抱緊男人溫暖大衣下的勁腰。
冰涼跌入炙熱。
像是電影裏的慢鏡頭,模糊的視線漸漸恢複清明,在燈光下,深邃冷峻的五官變得清晰。
唇邊彎出淺淺的笑,“所有的?”
慕瑾桓把她纖細的身子裹進大衣,目光凝着那似乎從未見過的笑。
良久。
低沉的嗓音從薄唇溢出,“所有的。”
......
辦公室裏。
南灣在裏間換完衣服出來後,原本在沙發上坐着的人卻不見了。
走到辦公桌前,拿起手機,解鎖,進入撥号界面。
她還未有下一步動作,門就被打開了。
“你去哪兒了?”
慕瑾桓走到她面前,打開藥盒的包裝後,看向那微腫的小臉,“沒照過鏡子嗎?”
藥膏是冰涼的,南灣感受着他輕柔的動作,笑起來,“不是特别疼。”
說完後,又補了一句,“我沒說假話。”
慕瑾桓薄唇微抿,淡淡的吐出兩個字,“腫了。”
南灣不慎在意,臉上的笑沒有絲毫隕落,“有過更疼的傷,這樣的,就不會覺得很難忍受了。”
語氣與之前無異,似乎是在陳述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情。
聞言,慕瑾桓手上的動作停住了,原本落在那紅痕上的視線,漸漸上移。
四目相對。
他在那雙清水眸裏沒有看到任何有關哀傷的情緒,連一絲異樣的情緒都沒有。
黑眸一片隐晦。
擦好藥以後,将白色的軟管放進她身後桌面上拉鏈開着的包裏,然後走進裏間,洗手。
一陣水聲之後,慕瑾桓從裏間走出來,自然而然地牽住南灣的手,嗓音平穩,“想吃什麽?”
南灣拿過包跨在肩上,跟着他的步伐往外走,“我們不回家嗎?”
“吃過飯再回。”
南灣鎖好門後,轉着眼睛想了想,有了決定,“青大附近有一家中餐廳,好久都沒有去過了,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值夜班的護士和醫生經過,熟悉的不熟悉的,都會跟南灣打聲招呼,然而,眼神卻是看向她旁邊的慕瑾桓。
有好奇,也有欣賞。
慕瑾桓嗓音平淡,“青春時代的記憶?”
南灣點了點頭,笑着答,“算是。”
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因爲離得近味道也好,所以南灣總在那裏吃飯,幾乎每周都去。
後來進入社會開始工作,好像就再也沒去過了。
本來已經忘記的味道,突然又想了起來。
仔細想想,那些時光,似乎并沒有走遠。
————
車上,南灣說了地址後,慕瑾桓就在導航上定位。
顯示的路程時間是四十七分鍾。
現在是八點半,就算運氣好不堵車,到餐廳也差不多九點了,加上等待和吃飯的時間,十點多才能往回走。
明天都得上班,昨晚又睡的很晚......
“要不咱們換一家吧,我也就是随口說說而已的。”
慕瑾桓啓動車子,彙入車流後,面不改色的開口,“我并不是随便聽聽。”
他這麽說,南灣也就不再多想了,安靜的靠在椅背上。
沒有音樂,也沒有說話聲。
是舒服的安靜。
車開了二十分鍾後,南灣側過腦袋,看着男人堅毅的側臉,輕聲說着,“我們交換一個問題吧。”
慕瑾桓開着車,嗓音并沒有什麽波動,“女士優先。”
南灣一聽,就知道他是同意了。
轉過頭,看着車窗外璀璨的夜景,“你認識我哥,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前半句是陳述句,後半句是不太确信的問句。
慕瑾桓很久都沒有回答,似乎是在回憶,又或者是在搜尋一個合适的答案。
他沒有說話,南灣也并不着急。
大約過了兩分鍾後,慕瑾桓開了口,“你滿月那天,我抱過你。”
這樣的答案,是南灣怎麽也沒有想到的,大腦有短暫的死機狀态。
她滿月,也就是26年前的事了,那個時候,他還是青城慕家的翩翩世家公子。
那個時候,她的家,還是完整的。
即使她是個隻會哭鬧的嬰兒。
“後來,再沒有了嗎?”
“有。”
南灣來了興緻,“什麽時候?”
這一次,她倒是沒有等太久。
“你手腕脫臼,南澤扛着你去醫院的路上,偶然碰到的,具體是哪天記不大清了。”
他用‘扛’這個字,是極其準确的。
那個時候的南灣,大概才三歲的樣子,跟現在的嘉樹和輕輕差不多大,不知道是奶粉的原因還是因爲她總待着不動,體型很圓潤。
滿月那次,毫無疑問,南灣肯定是沒有任何記憶的,而脫臼這次,南灣同樣也沒有任何印象。
“還有嗎?”
慕瑾桓沒有任何的不耐煩,很耐心,“南澤婚禮那天,遠遠看過一眼。”
那天她是伴娘,裝扮清淡,簡約卻不失身份,鄰家女孩的既視感。
一副精緻的容貌,在人群裏很亮眼。
南灣垂眸,唇邊的笑意淺淺,“換你了。”
慕瑾桓想了想,問了一個同等級的問題,“談戀愛的時候,都喜歡做些什麽?”
二十六歲的南灣,對于三十四歲的他來說,有着八歲的年齡差距。
八歲,不算多,可也絕對不是最佳的配偶年齡差。
同樣的,南灣過了很久才開口,“我沒談過戀愛,所以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說完,莫名覺得有些丢人。
雖然并沒有什麽實質上的内容,但慕瑾桓卻覺得,應該沒有比這更讓他舒心的答案了。
打着方向盤,薄唇帶起了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
————
餐廳還在,名字沒有換,老闆也沒有換。
早就過了晚餐的時間,所以店裏的顧客并不多,三三兩兩的坐着。
老闆看見南灣旁邊的人不是陸離,臉上的表情也并沒有太大的變化,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見。”
自從‘懷孕’以後,南灣就沒有再穿高跟鞋,和慕瑾桓站在一起的時候,竟有一種小鳥依人的美感。
臉頰上傷擦過藥之後,消退了很多,在加上了頭發的遮擋,旁人如果不是湊到眼前看的話,輕易發現不了。
南灣也笑,“是啊,好久不見。”
“還是老規矩?”
南灣側首,詢問他的意見,“你有什麽想吃的嗎?”
慕瑾桓随意打量了餐廳裏簡約的裝修風格,随意的開口,“吃什麽都行。”
老闆笑着問,“那就照以前兩人份的上?”
南灣點了點頭,“辛苦老闆。”
————
兩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由于客人不多,并沒有等很久,上菜的速度很快。
都是記憶裏的味道,所以南灣今晚的胃口很好。
慕瑾桓雖然沒有嘗出來這裏菜有什麽特别的地方,但看着她比平日裏多吃了半碗飯,也就覺得這将近一個小時的路程沒有白費。
“吃好了?”
南灣喝了口溫茶,滿足的靠在椅背上,“嗯。”
慕瑾桓叫來服務生,準備結賬。
“你怎麽走路的,長眼睛隻是用來出氣的嗎?”
尖銳又傲慢的聲音響起。
原本餐廳裏的顧客就不多,所以大廳裏的氛圍很安和,這樣刺耳的聲音,自然是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白若書被推的往後踉跄了一步,穩住身體後,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烈焰紅唇的女子不依不饒,“我這雙鞋是今年聖誕的限量款,你知道有多貴嗎?說句‘對不起’就沒事了?”
白若書的視線随着女子的話下移,黑色高跟鞋的鞋尖上确實落了點灰塵,細白的牙齒咬了咬唇瓣,低聲說着,“那......我幫您擦幹淨。”
“咦.....”年輕女子很是嫌棄的退了一大步,眼裏的鄙夷不加掩飾,“誰知道你這雙手摸過什麽。”
這樣直白難聽的話,旁人聽着都覺得有些難堪,然而落在白若書耳裏,卻并沒有什麽。
她的自尊,早在那晚就已經碎進塵埃裏了。
微微彎着的身體直起,眸色清亮,脊背挺的很直,語氣不卑不亢,“我的手拿過筆,彈過琴,也擦過地,剛剛洗過,應該沒有太多的細菌,您的手就算再高貴,也是便後擦過屁股的。”
在餐廳裏吃飯的顧客,大多都是青大的學生,年輕氣盛。
這話一出,有些愛看熱鬧的男孩子們竟吹起了口哨,甚至有的還鼓起了掌。
似是贊賞,也似是鼓勵。
烈焰紅唇女的臉頓時青一道白一道,氣急敗壞的想沖過去,“你說什麽!”
老闆聞聲趕來,連忙把白若書拉到身後,“這位小姐,您的行爲已經影響到我的客人用餐,請您适可而止。”
紅唇女雙臂環在胸前,眼神像刀子一樣射向他身後的白若書,“你就是這裏的老闆吧,我要投訴她!”
老闆從容淡定的說,“我這座小廟,供不起您這尊大佛,請您換一家吧。”
“他們是客人,我難道不是?有你這麽做生意的嗎?”
老闆臉色未變,手臂禮貌的指向大門的方向,“這邊請。”
那些愛搞事情的學生也開始附和。
紅唇女成爲衆矢之中,冷冷的哼了一聲,“走着瞧!”
扭着水蛇腰走出了餐廳。
老闆不甚在意,先給用餐的顧客道完歉之後,再安撫了白若書幾句,就回到了櫃台。
鬧劇結束,南灣的視線還落在那個方向。
慕瑾桓把錢夾裏的卡遞給服務員,目光淡淡地掃過不遠處的年輕女孩,而後落在南灣的側臉上,“認識?”
南灣收回視線,眉眼之間沒有什麽波動,“是我嫂子病人的家屬,見過幾次。”
七八歲的男孩子,正是在操場上和夥伴嬉戲打鬧的年紀,而那個笑起來如同誤落凡間的天使的孩子,卻隻能躺在病床上。
等待配型成功的心髒,或者......死亡。
結完賬後,慕瑾桓起身,将搭在椅背上的大衣挂在手臂上,邁步走到南灣身邊,“不早了,走吧。”
南灣點頭,拿好東西後,站了起來。
白若書擦完桌子,正準備去清洗抹布,擡頭就看見了并排着走來的那對男女。
握着抹布的手指不自覺的攥緊,眼眸裏藏着局促和不安,艱難地扯出一抹笑,“南醫生,你也在這裏吃飯嗎?我都沒用注意到。”
隻隔着兩步遠的距離。
南灣擡手撥了撥頭發,将那半張臉擋住,彎唇笑着,“我們坐在角落裏,沒注意到很正常,剛剛去了洗手間,也是出來的時候才看到你。”
慕瑾桓看向身側的人,黑眸裏隐匿的柔和,極淡。
白若書松了一口氣,女生去洗手間,少說也要好幾分鍾的,而且南醫生看她的目光并沒有任何異樣,應該......沒有看到之前的那場鬧劇吧。
南醫生身旁的慕瑾桓,沉穩淡漠,那雙眸幽深莫測,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溫和清潤,似乎也隻是表象而已。
和那個男人毫不掩飾的邪魅陰戾,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類型。
“很晚了,南醫生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南灣點了點頭,“你忙。”
然後挽住男人的手臂,對他說,“我們走吧。”
慕瑾桓應了一個音節,“嗯。”
直到那兩道身影消失在視線,白若書依然怔在原地,是若有所思的模樣。
直到老闆叫她去幫忙清賬,她才回過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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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岸别墅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十一點了。
洗漱完過後,南灣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給那半張臉塗抹着藥膏,随口問着,“你最近會出差嗎?”
慕瑾桓看着電腦裏的郵件,頭也沒擡,“怎麽了?”
南灣抹好藥膏以後,将挽起的長發放了下來,走出浴室,看着沙發上的男人,抿了抿唇,“那個......我生理期可能就是這兩天,即使再小心,也瞞不了四五天那麽久,所以想先回我自己的公寓住着。”
如果他出差的話,理由就很好找了。
可如果不用出差,還挺難辦的。
“沒有這個必要。”
南灣将換下來的衣服放進籃子裏後,打開衣櫃的門,找了件幹淨的睡衣,放在床尾,“有......吧。”
慌是他撒的,費力圓謊的卻是她,真是沒天理。
慕瑾桓處理完最後一封郵件,關了筆記本電腦,随手扔在沙發上。
扯松了領帶,襯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眼底有着淡淡的疲倦,“多大點事,給她們放幾天假就行了。”
“小趙我不清楚,可周姨的家在農村,交通不便,來回一趟不容易,沒必要折騰她。”
臉頰上的腫已經消了,隐隐還有兩道紅色的痕迹,半幹的黑發散着肩上,發尾微卷,倒是多了些楚楚動人的美。
慕瑾桓似笑非笑的凝着她,嗓音低啞,“那你就願意折騰我?”
南灣聽他這話,就知道是沒有出差的安排了。
擡手将長發撩到腦後,走到床頭,掀開被褥躺了上去,閉上了眼睛,嗓音淺淺,“那我明天自己回去住,周姨和小趙留給你。”
慕瑾桓站起身,邁開長腿,并沒有直接走進浴室,繞到了靠近落地窗的那一側。
骨節分明的手指将女人的臉蛋從被褥裏挖了出來,眸色沉沉,“結婚幾天就分居,這像話嗎?”
熟悉的氣息壓了下來,帶着淡淡的煙草味道。
南灣躲在被褥裏的手指一緊,臉龐卻是沒有任何波動的,依舊輕閉着雙眼,“生理特征,我改變不了。”
少了那些刻意做出來的溫順和嬌媚,慕瑾桓凝着這樣的她,似乎覺得順心多了,“知道了。”
直起身,關了壁燈,撈起床尾的睡衣後,走進了浴室。
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南灣睜開眼睛。
他就這麽同意了?
明明是她想要的,可是,心底怎麽有點怪怪的。
——-
南灣看見陸離的時候,第一眼的感覺是以爲自己認錯了人,第二眼的感覺是他可能是又犯病了。
思念成疾,無藥可醫。
隔着五米遠的距離,她都能聞到濃烈的酒精味道。
帶着黑色的鴨舌帽,黑色的羽絨服,黑色的褲子,黑色的鞋。
身體慵懶地靠在那顆枯樹的樹幹上,整個人就像是融進了黑夜裏。
如果沒有那手機屏幕發出的光亮,她應該是注意不到樹旁有人的。
也是巧了,她時隔兩個禮拜才回到這個公寓,竟然就在樓下看見自己了的‘前夫’。
秀眉蹙起,“大明星,你這是爲绯聞纏身而借酒消愁,還是爲新電影舉杯慶功?”
娛樂圈的宣傳手段而已,一個是炙手可熱的當紅小生,一個是初露頭角的名校校花。
借着兩人的名氣和粉絲效應,炒炒CP,捆綁銷售,電影的熱度自然而然就上去了。
陸離聽到熟悉的聲音,擡頭,看了好一會兒,唇邊才掀起淡淡的弧度,“好久不見。”
南灣想了想,他們确實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過了。
嗤笑道,“你又撂挑子了?”
陸離的視線從新回到手機上,退出撥号界面後,将手機放進口袋裏。
靠着樹幹的身體站直,“什麽叫‘又’?”
南灣看着她虛幻的腳步,皺着眉,沉默了幾秒鍾後,還是上前攙住了他的手臂,“宋明也不知道造了什麽孽,這輩子攤上了你這麽難伺候的祖宗。”
身體的重量重新有了依靠,陸離也毫不客氣,将她扶着的那條手臂抽了出來,擡高,拿下自己頭上戴着的鴨舌帽,蓋在她的腦袋上,
然後,手臂架在她的脖子上,将身體的大半的力量壓了過去,低笑着,“我以爲,你不會回來了。”
聞言,南灣的動作一僵。
随即很快恢複原樣,淡淡道,“我又沒死,怎麽就不回來了。”
陸離笑了笑,借着她的力,一步一步上着樓梯。
雖然樓道裏的燈是着的,比起以前輕松很多倍,但他到底是個一米八幾男人,而且還是一個醉到連站都站不穩的男人。
所以,南灣扶着她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呼吸不順了。
把他搭在肩上的手臂拉了下來,“你自己靠着牆站會兒,我找鑰匙。”
陸離很配合。
南灣打開門,開燈後,也沒有換鞋,直接扶着他往沙發走去,期間膝蓋撞到茶幾,兩個人是栽倒在沙發上的。
股酸疼酸疼的感覺傳到大腦,讓南灣有些煩躁,拿開陸離沉重的手臂,從沙發上爬了起來。
扶着額,“我上輩子一定是把你陸家的祖墳挖到十八代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