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就像之前無數個夜晚一樣,隻要她閉上眼睛,那些曾經經曆過的噩夢就會一幕一幕的重複着。
直到鬧鍾響的那一刻,她才能從地獄裏醒過來。
睜開眼睛的時候,南灣怔怔的看着從窗外灑進房間的光線,手臂從被褥裏探出,緩緩的伸過去觸碰看似暖融融的陽光。
皮膚在清晨暖陽的照射下,是接近透明的白皙。
世界末日沒有來,還是得活着啊。
掀開被子,光着腳走進了浴室,對着鏡子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早啊,南灣。”
沒有從窗戶跳下去,沒有用刀片割腕,也沒有吞安眠藥。
每個器官都是完好的,身體上也沒有被皮鞭抽過的紅痕,除了頭有點疼之外,一切都好。
【南灣,你還活着。】
打開花灑,溫熱的水落在皮膚上,沒過一會兒,霧蒙蒙的熱氣就充滿了整個浴室。
下樓的時候,南家所有的人都在餐廳裏吃早餐。
如果有外人能看到餐桌上多到快要摞起來的食物,就會明白,暴發戶時時刻刻都在害怕手裏的錢會突然的消失,就像突然得到的時候一樣。
姜小曼應該是恨不得把世界都堆在自己面前才好。
“姑姑,來吃早餐。”
嘉樹是最先看見南灣的,搖晃着肉嘟嘟的小手,指向旁邊空着的椅子。
沈之媚抽了張紙巾,給兒子擦着挂在嘴邊的口水,低聲說着,“嘉樹乖,姑姑不吃,救病人比較重要,對不對?。”
嘉樹點了點頭,眨巴着圓鼓鼓的大眼睛,嗓音軟糯,“姑姑再見。”
南灣:“......”
沈之媚我謝謝你啊!
怎麽就不吃?爲什麽不吃?
她就算什麽都不說,安靜坐在那兒,就能惡心到一片人,而且已經很久沒有在一張桌上吃飯了,效果肯定會加倍的。
好了,現在好了,沒她什麽事兒了。
南灣不露痕迹将已經邁向餐廳的那條腿收了回來,沖小寶寶擠出了一抹微笑,“嘉樹再見。”
那些人不在她的視線裏,當作空氣就好。
昨天喝了酒,就把車留在了酒吧外,所以今天隻能打車去醫院。
花了十來分鍾,才走出小區,道上剛好有一輛出租,南灣還沒來得及招手,一輛黑色的跑車就停在了她面前。
車窗降下,南懷煜一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搭在車門上,唇邊勾着痞痞的弧度,一雙眼角漫不經心的看着她,“上車。”
南灣看都沒看他一眼,淡淡開口,“送你媽去吧。”
繞過車身,往出租車的方向走去。
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是在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