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怎麽是這樣的人呢?和自己的妹妹苟合,還宿在那裏,真是沒法說他了。”外圍的人群中有人極爲不齒的道。
“畜生尚且知道避開近親呢,這人居然和自己的親妹妹……簡直是豬狗不如啊!”
“這樣的人,怎麽配爲咱們西越的儲君?”
“……”說什麽的都有,可是每一句好話。
太子剛剛平複了一些的郁氣被君绮蘿一席話給挑了起來,又聽見群衆這樣議論他,再次不受控制的噴出兩口鮮血。
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他隻以爲君绮蘿是将昨晚上被鳳赟下藥的事拿出來說,完全沒想到是他宿在鳴兒宮中的事。可是這件事君绮蘿怎麽知道的?還有他去鳳赟那裏的事,爲什麽他一點沒有發現有人跟蹤?
他真是後悔昨晚怎麽就沒有忍住,受了鳴兒的蠱惑,做下那樣的事來!
可是,世上又哪裏來後悔藥賣?
“你說的可是真的?”鳳千重實在是被這事給震驚了,問了君绮蘿一句後便回轉頭看向搖搖欲墜的太子,眼中氲着濃濃的怒火。
冷汗簌簌的滴落,感覺到前方射來的一道厲芒,太子根本顧不得氣血翻湧,忙不疊的跪下去,連連擺手道:“父皇,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是君绮蘿故意挑撥咱們關系的,你可不能上了她的當啊!”
說着又轉向君绮蘿,非常痛心的道:“君绮蘿,我心裏是非常感激你這次爲我解毒,讓我能醒過來。可是,你何以要這樣诋毀我和鳴兒?我們可是親兄妹啊!如果你救我的目的是爲了诋毀鳴兒的話,那麽你現在殺了我吧。”
鳳千重又回頭死死的盯着君绮蘿,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一些可以讓他否決掉他的兒子和女兒做出那種事情的端倪來,可是,他半點也看不出來。
因爲昨晚是在别人陷害的情況下發生那樣的事,他心裏縱然覺得太子會受到影響,但是也沒有因此而苛責他,畢竟他也是無辜的。太子心裏不痛快對鳳赟做出傷害的事,他倒是可以忍受,但是在清醒的情況下還和鳴兒做出那種事來,他怎麽也無法接受!
君绮蘿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轉向太子鳳淩,“就因爲你們是親兄妹還做出那樣的事來,本王妃才覺得你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你或許會說是昭和公主引誘的你,可是從昭和公主的宮中出來後,你去了三皇子府,這段時間可沒有人引誘你呢,晚上的風大露重,還不足夠讓太子殿下你頭腦清醒過來嗎?”
太子咬了咬牙道:“這些不過是你片面之詞,空口無憑,你……”
“空口無憑嗎?”君绮蘿嘴唇一勾,正準備行動,她身邊的龍胤忽地縱身一躍,越過太子等人,一個起落便到了人群外圍,沒一會又折身回來。
待他落地,衆人看見他的手上拎着兩名年輕女子,不是昭和公主和她的貼身宮女夕顔又是誰呢?
君绮蘿宛然一笑,她剛剛想着去把她們揪出來,他便先她行動了起來,這便是心有靈犀吧?
龍胤嫌惡的将昭和公主和夕顔丢在了君绮蘿的腳步,然後掏出帕子狠狠的擦了擦剛剛提着昭和公主的那隻手,好似上面沾染了很髒很惡心的東西似的。
昭和公主原本聞着龍胤身上若有若無的墨蓮香氣還有些心猿意馬,可是在看見他的動作後,覺得委屈極了,她好歹也是個公認的美人,何以就這麽招他的嫌?
看着昭和公主眼淚迷蒙的望着龍胤,君绮蘿簡直想一巴掌呼死她,這女人還有不有羞恥心啊?!
“君绮蘿,龍胤,你們抓鳴兒幹什麽?快放了她!”太子鳳淩虛弱的喊道。
“急什麽?衆目睽睽之下,難道我還會吃了她不成?”君绮蘿說着,腳下微動,身形奇快的移到昭和公主的面前,飛快的捏開她的嘴喂了一粒藥丸在她的嘴裏,然後在她身上點了兩下。便又移去夕顔的身邊,同樣的動作做了一遍。
“咳,咳咳。”昭和公主感覺到有東西順着喉嚨咽了下去,惱怒的問道:“君绮蘿你個踐人,你剛剛喂我吃了什麽?”
君绮蘿喂她的東西,怎麽可能是好東西?她說完伸手摳進喉嚨,想要把它摳出來,可是怎麽可能呢?
君绮蘿笑了笑,“你不知道,你身邊的宮女大約是知道的。就算不知道也沒關系,一會兒機會知道效果了。”
夕顔聞言,頓時渾身都在顫抖。
君绮蘿說她知道的,那麽豈不是說乃是昨晚她喂給那幾名宮女的那個藥?
昭和公主望向夕顔,“是什麽東西?”
“公……公主,是……是那個渾身發癢的藥。”夕顔想到昨晚上看到的那幾名宮女恨不能把自己的肉都扯下來的情形,一張俏臉卡白卡白的。
昭和公主聞言朝君绮蘿撲去,“君绮蘿你個踐人,快把解藥給我!”
君绮蘿輕輕一閃身便躲進了龍胤的懷裏,讓急急撲過來的昭和公主撲了個空,最後撲在了地上,疼得她爬不起來,眼淚嘩啦嘩啦的掉。
“呵呵呵。”君绮蘿正好從她領口望到她的胸前一片吻痕,頓時巧笑倩兮的道:“想要解藥可以,等會我聽到我想要聽到的話後,自會給你的。”
昭和公主沒說話,隻是看着君绮蘿窩在龍胤的懷中,咬着唇又是委屈又是嫉妒。
君绮蘿覺得這個時候還能從她眼中看出這些來,她也是醉了。
“父皇,你們就由着她欺負鳴兒嗎?”君绮蘿的話讓太子不淡定了,膝行到鳳千重的面前,扯着他的袍擺道。
鳳千重原本受了這樣的打擊都有些懵了,此時聽見太子的聲音才回過神來,看見昭和公主還趴在翼王府門口的台階之上,心中很是不悅,沉聲問道:“鳴兒你怎麽出宮來了?”
那樣的醜事,避都避不及,她竟然還跑出來,還嫌不夠丢人嗎?
太子傻了眼,“父皇,現在不是關心鳴兒出不出宮的問題,是君绮蘿喂了鳴兒毒藥。”
“毒藥?”鳳千重怒不可遏,“晉王妃,你又要幹什麽?快把解藥給鳴兒。”
“皇上不是要知道我是不是在說謊嗎?讓昭和公主自己告訴你事實,總比我說出來更令人信服吧?”君绮蘿皮笑肉不笑的道:“皇上放心,隻要她配合,解藥我會給她的。”
大庭廣衆下親口告訴她事實……這怎麽行?
太子大驚,連眼淚都逼了兩滴出來,“父皇,她這是想逼着鳴兒屈招啊!”
君绮蘿淡淡笑道:“屈招嗎?或許吧。不過在等到藥效發揮之前,我們還是說說别的事吧!”
說着看向鳳千重,坦然的道:“太後的事是我做的,如果皇後不死,她也會和太後一樣的結果。原本昭和公主也是吃了和太後一樣的藥的,可是連我也不知道是三皇子下的那個藥的緣故還是什麽因爲和太子苟合的關系,她居然沒有出現太後一樣的情形,倒讓我很意外呢。”
都找上門來了,還有什麽好隐瞞的?索性将她們的醜行都公之于衆好了!
“果真是你!”鳳千重說着幾個字的時候,是磨着後槽牙說出來的。
“沒錯,是我。”君绮蘿揚眉道:“可是孝武皇帝你知道原因嗎?”
“不管什麽原因,你膽敢對我西越的太後、皇後和公主下藥,就是你的不是!”鳳千重說着狠狠瞪着鳳千阙,揚聲道:“來人,給朕将君绮蘿拿下!”
他身後的數百禁衛軍立即将撲向君绮蘿等人,将他們圍在一個圈子裏。
鳳千阙很是無奈,她的女兒不過是對太後下了不用死的藥而已,可是太後皇後卻是要害他的女兒呢,他都沒恨上他,他倒是把他恨上了,真是豈有此理!
龍胤輕輕掀了掀眼睑,雲淡風輕的掃了周圍一眼道:“孝武皇帝陛下,你有人,我們便沒人嗎?”
他的話還未落音,便有一大群黑衣人自翼王府或者周圍的屋頂上跳出來,将鳳千重等人給反圍了起來。他們個個氣質森然,眼中凝着肅殺之氣,一看便是經曆過生死的人,哪裏是眼前這些禁衛軍可以比拟的?
周圍的百姓想要逃離這個是非之氣,隻是還沒有邁動腳步,君绮蘿便道:“一個都不許走。”
百姓們被吓得腿腳發抖,哪裏還敢走?紛紛跪地磕頭求饒道:“晉王妃,繞過我們吧,我們都是些手無寸鐵的百姓。”
“是啊,晉王妃,我們隻是看個熱鬧而已……”
“你們在怕什麽,本王妃隻是留下你們做個好聽衆,又不會殺了你們,你們乖乖的站在一邊就好。”
“噓。”百姓們如釋重負籲了一口氣。
“孝武皇帝陛下也不用驚慌,你若不讓人對我們動手,我們是不會動手的,所以,你們還是乖乖的站着就好。”君绮蘿居高臨下的睥睨着他們道。
在自己的國家被别國的人威脅,鳳千重和太子的臉色難看極了,甚至在盤算着将自己的暗衛召出來有沒有勝算。
可是他們無力的覺得,還是不要叫出來送死的好。
看他們如此識趣,君绮蘿滿意極了,開口道:“孝武皇帝陛下,我君绮蘿一開始隻是爲救父王而來,從來沒想過要對你們西越做些什麽,隻因爲這是父王的故鄉,連帶的,我對他的兄弟孝武皇帝你也是真心相待,沒有和你提任何要求便給你解了毒,讓你能夠清醒過來,甚至在你的請求下,爲太子解了毒。可是……可是哪裏知道,你們一個個的狠毒至極!”
說到這裏,君绮蘿的眸底一寒,眼中的冷意森然。
“朕什麽時候對你做過狠毒的事了?”鳳千重簡直是丈二高的和尚摸不着頭,他除了想要将鳴兒嫁給龍胤外,并沒有再做什麽出格的事吧?!
“你是沒做過,可是不代表皇嫂和太後沒做過!”鳳千阙接口道。
鳳千重疑惑的看向鳳千阙,這個弟弟雖然不和他一母同胞,可到底是一個父親,他對他的了解還是極多的。要不是真的做了什麽事讓他憤怒了,他也不會如此的慣着君绮蘿做下那麽多事來!
也就是說太後和皇後當真對君绮蘿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
鳳千重這樣想着,心中恨死她們了。
“但是她們有那樣的心思,還是拜皇上你所賜呢!”鳳千阙又道:“要不是皇上你想着阿胤乃是東陵唯一皇位繼承人的關系,非要将昭和公主嫁去東陵和親,又怎麽會有發生那樣的事呢?”
“沒錯!”君绮蘿接過話頭,“太後和皇後因爲這個原因,買通禦醫在我調理的藥裏做手腳,企圖讓我活不過孩子出生!這其中的關節想必孝武皇帝你已經想透了吧?!”
鳳千重面色哂然,是啊,他怎麽能想不通呢?唯一的皇帝繼位後,他唯一的女人不是将來的皇後嗎?除了君绮蘿,鳴兒嫁給他後,就是皇後了。
“呵,我君绮蘿一向就是個睚眦必報的主,她們都想要我的命了,孝武皇帝陛下,你覺得我會還讓她們好過嗎?”
鳳千重讪讪的道:“你有什麽證據證明太後對你下藥?”
“當初我因爲想知道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是幾胎,祖母便去請了孫太醫過來爲我診脈,這事被太後知道了,便夥同皇後威脅孫太醫在我的藥中加一味與他先前爲我開的方子中相克的藥,被我的婢女樂笙親眼看見親耳聽到。第二日孫太醫果真又來了,說是昨日開的藥中漏了一味,呵,一個權威的太醫,怎麽會出現這種失誤?”
“來人,去把孫太醫給朕帶來。”
鳳千重話落,便有幾名禁軍走出圈子,前去請人。
鄙夷的掃了已經開始在身上撓抓的昭和公主一眼,喃喃道:“你們隻曉得謀算本王妃和阿胤,卻不知道,東陵皇帝的位置,本身就是阿胤的,可是我們根本就無意坐那個位置!”
這句話就像是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鳳千重等人的臉上,許多人所在意的東西,在他們眼中卻猶如糞土,這是多麽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