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绮蘿心中這樣想着,臉上卻是無辜極了,睜着一雙圓圓的大眼看着鳳千重,“皇伯伯你這是什麽意思?關于太後的什麽流言?我怎麽聽不懂呢?”
看君绮蘿的樣兒完全不像是說謊,鳳千重也拿不準了,嗫嚅着嘴道:“外面盛傳太後買官賣職、打壓宮妃……”
“皇伯伯!”君绮蘿激動的站起來,麻利的動作吓壞了芫太妃一行人,示意她們她沒事後,對鳳千重道:“我君绮蘿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要報複必定真刀真槍的來,哪裏會做那些小人的行徑?再說我整日都呆在祖母這裏,我身邊的人都跟着阿胤和父王去爲你鏟除魑魅一族了,你居然把這事賴在我的頭上,簡直讓我寒心透了!”
鳳千重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倒不是說因爲君绮蘿的指責,而是被君绮蘿的動作給吓到了,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阿蘿你肚子裏還懷着孩子呢,别激動,你千萬别激動,你要是有有個三長兩短,你父王和晉王回來還不得剝了朕的皮啊?!”
看他的神情不似作假,似乎真的擔心她的孩子出事,那件事莫非他并未參與?
君绮蘿心中有了思量,卻還是佯裝氣咻咻的道:“皇伯伯,我受了這麽大的冤枉,怎能不激動呢?這事要是換在你身上,隻怕還不如我冷靜呢。”
“呵。”鳳千重被君绮蘿的樣兒給逗笑了,擺擺手道:“阿蘿,這事是皇伯伯不對,你别激動别激動,皇伯伯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的冷靜冷靜。”
又給芫太妃打了個招呼,鳳千重便帶着人又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看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樣子,君绮蘿臉上的笑容情不自禁的就溢了出來。
“阿蘿,你剛剛那動作太大,吓死祖母了。”芫太妃拍着心口嗔怨的道。
君绮蘿緩緩坐了下去,安慰道:“祖母,孫太醫不是說過嗎,我肚子裏的小家夥皮實着呢,不會有事的。”
“你這孩子,凡是小心爲上,可也不能大意了。”芫太妃苦口婆心的道:“三個小寶貝呢,要是真有什麽事,不但你自個兒後悔,便是龍胤那小子也不會原諒你的。”
“他敢!”君绮蘿聲音頓時都揚高了八度,“他要是爲了寶寶就對我橫眉冷眼甩臉子,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彼時,孩子他爹連連打了三個噴嚏,心想,阿蘿一定在想我了。
芫太妃聞言非但沒覺得君绮蘿的話不妥,反而還一臉贊賞的點着頭,“祖母十五歲就進宮了,因爲是嫁給了帝王,所以一輩子唯唯諾諾,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從來不敢有自己的意見,覺得這輩子真是白活了。現在祖母看見你這樣子,打心裏覺得高興,咱女人啦,可不能被男人牽着鼻子過日子,否則到後頭,越想悅覺得遺憾。”
樂笙和綠腰惡寒不已,小姐的祖母還真是個異類,不,應該是她太疼愛小姐了,小姐就算去殺了那個太後,估計都會拍手說對。
“嘿嘿。”君绮蘿傻笑道:“祖母,我也就随口一說,要我真對阿胤怎麽樣,我可舍不得。”
“呸呸呸。”芫太妃狠狠的啐了君绮蘿幾口,寵溺的意味卻是極濃,“瞧你那點出息,祖母剛剛就白誇你了。”
“嘿嘿,祖母,你要是問阿胤,他也會如我這般回答的。我們啊,就是天生一對。”
芫太妃無奈的搖搖頭,“你哦,害不害臊。”
“都快是孩兒他娘了,有什麽害臊的?”君绮蘿不以爲意,似是想到什麽,忽然一雙眼睛晶晶亮的看着芫太妃,身子也朝她傾了過去,賊兮兮的問道:“祖母,皇爺爺他一定很愛你吧?否則太後她也不會想着要整你啊。”
“臭丫頭,越說越離譜了。”芫太妃白她一眼,臉色卻是慢慢的柔和了下來,“我們那時候哪裏懂什麽情情愛愛的?頂多也就算喜歡而已。其實也不是先皇多喜歡我,而是太後她太好強,把皇上給越推越遠。我沒有好的家世,所以我不去争也沒有那個能力去争什麽,隻願能和你父王在宮中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好了。也許就是我的不争不求,便就入了先皇的眼了……”
芫太妃說着,漸漸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久久都沒回過神來,一雙眼柔的能滴水。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唇畔還挂着淺淺的笑意。
君绮蘿等人也沒有去打擾她。先皇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怎麽可能不愛不懷念呢?
隻是她這個樣兒,勾起了她對龍胤無盡的思念,就像潮水一般的湧來,瞬間就淹沒了她的心,連角落都不放過。她想龍胤了,很想很想!
夜,悄然來襲。
眼看又要十五了,月亮像隻圓盤一般,亮锃锃的挂在天上,給大地也鋪上了一地的銀霜。
君绮蘿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久久沒有回神。
阿胤,十三天了,咱們已經分開十三天了,爲何我感覺像是過了幾個世紀那麽漫長?
想想她還從來沒有和他分開過這麽久呢,去北戎那一次也就八、九天的時間而已!嗯,不過快了,還有兩天,他應該就能回來了吧?
不,阿胤說半個月回來,她便堅信他一定能在半個月内回來!
手不自覺的撫上已經隆起的肚子,眼中溫柔盡顯,寶寶,爹爹就快回來了呢,他要是知道娘親的肚子裏一下子懷了三個寶寶,不知道會是什麽反應呢?
好期待哦。
因爲剛剛沐浴過,此時的君绮蘿及腰的長發披垂,身穿白色中衣中褲,外頭罩了一襲白色的披風,身後昏黃的燈光爲她的周身暈上一層薄薄的光暈,恍然看去就像是一個仙女披着霞光倚在窗前。
樂笙來到屋門口,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卷,簡直快移不開眼睛了。許久,她才回過神來,走到睡榻前鋪好被子後才輕聲喚道:“小姐,時候不早了,該休息了。”
君绮蘿緩緩的轉過身看向樂笙問道:“呃,什麽時辰了?”
“已經亥時一刻了,我見你看月亮看得入迷,就沒有叫你。”
“是該睡了。”說着,君绮蘿一邊解着披風的系帶,一邊走向睡榻。
自龍胤走後,她的作息時間變得規律,每天晚上亥時必定睡下,第二天辰時起來,去禦花園轉一圈就回來,午膳過半個時辰後必定午睡一個時辰……
今晚因爲貪戀月色的美麗已經多挨了一刻鍾,是該睡了。
在樂笙的幫助下躺下,君绮蘿道:“樂笙,把燈滅了去睡吧,今晚不用陪夜了。”
“好,你起夜就叫我吧。”樂笙深知小姐的脾性,所以也沒有堅持,滅了燈便帶上屋門下去了。
不知爲何,今晚總覺得心裏有什麽值得開心的事會發生,一顆心都給那種不可言說的喜悅填的滿滿的。呵,可是都這麽晚了,又會有什麽開心的事呢?
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直到臨近子時,她迷迷糊糊的睡去,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睡夢中,龍胤一身風塵仆仆的回來,她才恍然覺得這便是心底那揮之不去的高興事了。是啊,有什麽比龍胤回來更讓他值得高興的事呢?
他身上熟悉的墨蓮香讓她迷戀,擁着他,她貪念的吸附着他身上的味道,“阿胤,你終于回來了,我好想你。”
“阿蘿,我也想你,想得心都痛了。”龍胤的聲音暗沉沙啞,帶着濃濃的思念之情。
不再多話,她捧着他的臉,主動的送上自己的唇。
唇齒相依,瞬間便點燃了胸中的兩團火焰,癡癡纏纏,時而溫柔,時而猛烈……
當真是缱绻情深,纏/綿悱恻。
天不亮,君绮蘿便醒了過來,隻是想到昨晚上居然做了那種夢,她的臉臊得紅紅的,恁是不願意睜開眼睛。
她真是太想他了。
伴着呼吸,一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竄進鼻端。君绮蘿微微凝眉,以爲出現了幻覺,猛地吸了吸鼻子,那墨蓮的香氣越發的濃了些。
倏地睜開眼,君绮蘿便闖進一雙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的眸子裏,心底的喜悅猛地炸開來,“阿胤,我不是在做夢吧?”
男人抓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臉上挂滿了委屈,“昨晚那麽享受,原來阿蘿以爲是在做夢嗎?爲夫好傷心。”
“轟。”
原本就紅的臉頓時更紅了,從他的手中抽回手高高的舉起,想捶他,卻又舍不得,便又原路返回輕輕的落在他的臉上,滿眼都是心疼,“阿胤,你瘦了。”
他的臉黑了,瘦了,下巴上都冒出了青青的胡茬子,褪去了往昔那白得如玉的模樣,更顯英氣,男人味也更濃了。
“想你想的。”男人說着,一個翻身便壓在了她的身上,當然他可沒忘記她懷着寶寶,盡量的把力道放在了自己的四肢,“阿蘿,我還想,給我……”
面對他灼熱的請求,拒絕的話怎麽說的出口?雙臂輕輕的勾上他的脖子,她如在夢中一般,緩緩送上自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