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绮蘿也不理他,奔向花子期,見他除了頭發白如雪外,并無其他明顯的變化,稍稍放下心來,遂朝外揚聲喊道:“阿胤,你在外頭嗎?”
龍胤在外頭聽到君绮蘿的喊聲,當即推開了門進來,第一眼便看見了正傾身爲花子期把脈的君绮蘿,問道:“阿蘿,蠱毒解了,是嗎?”
話音一落,他便看見了花子期的白發,心裏的震撼無以複加,幾步奔了過去,“他怎麽了?”
“身體嚴重虧虛。”君绮蘿道:“阿胤你快将他抱回他的房間,我回咱們屋裏取些藥來。”
龍胤點點頭,沒有多話的便将花子期抱走。
君绮蘿這才看向龍肅炀,不帶任何情緒的道:“龍肅炀你自己回大廳去,要是怕死,就呆在晉王府,等過了這些天再離開,要是不怕死,現在離開也可以。”
龍肅炀想到現在外頭亂得很,是個什麽情況都不清楚,說不定那個男人還派了人在他的府中候着他呢,于是忙擺手道:“我還是就呆在晉王府吧,除了一日三餐,你們完全可以忽視我的存在。”
君绮蘿嘴角凝起一抹淡淡的嘲諷,便不再理會他,急匆匆的出了屋向自己的卧房走去。
路過大廳的時候,隻簡單的給衆人說起自己的蠱已經解了,便速度回了卧房,取了幾隻藥瓶,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去了花子期宿住的房間。
将瓶中的藥丸每樣倒了一粒出來,撬開他的嘴,配合着内力助他服下,君绮蘿又在他胸前施了針,然後換到他的身後,手剛剛貼上他的背,龍胤問道:“阿蘿,是要爲他輸内力嗎?”
君绮蘿點點頭道:“他的内裏虧損太厲害,隻靠藥物并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必須要輸内力給他。”
“阿蘿你懷着寶寶不益過度勞累,還是我來吧。”龍胤心疼的道。
君绮蘿想了想,下了榻道:“也好,你要主意力道的控制,嗯,三分力即可。不能操之過急,隻能慢慢的來。”
龍胤在君绮蘿的指引下,坐到花子期的身後,徐徐的爲他輸送着内力,約莫半個時辰後,才在君绮蘿的喊停聲中停了下來,将他平放在睡榻上。
君绮蘿再次爲他把了把脈,見他身命體征已經趨于平穩,便爲他蓋好被子,和龍胤離開了屋子。
君绮蘿有些歉疚的回頭看了一眼,便帶上了屋門,雙手緊緊的抱住龍胤的一條手臂,情緒有些低落,“阿胤,我想到了會有些傷害,或者說對功力方面會有影響,那樣我還可以想辦法爲他補給,可是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枉我醫術高絕,對此我真是束手無策。如果我知道他會因此變成這樣,我說什麽也不會答應讓他爲我解蠱的。”
龍胤非常清楚花子期是出于什麽心理爲自己的女人解蠱,縱然心裏不舒服别的男人對他的女人有着别樣的心思,但是他心裏對花子期的感激半分也不會少,甚至還有些佩服起這個男人來。
因爲在他看來,一個用蠱的高手,怎麽會不清楚長時間的消耗自身修爲、内力以及心力爲人解蠱會有的損耗和結果呢?
花子期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的還願意爲他的女人解蠱,怎麽能不讓人佩服?
龍胤跨了一步面向着君绮蘿,捧着她的臉,挑眉道:“阿蘿不必自責,難道你不覺得花子期白發看起來更潇灑,更英俊,更翩然若仙嗎?嗯,等過些日子,爲夫也想辦法染個白發試試,一定比他更俊。”
“噗哧。”君绮蘿被他逗趣的表情和言語不由得逗笑出聲來,凝重的心情也一下子輕松不少,“阿胤你給了我個啓發,我雖然不能讓他的白發變回黑發,但是我可以研制染發劑啊。說不定這還是個生财的路子呢。”
龍胤見她臉上的陰霾已經不在,心情也瞬間美好,“到時候阿蘿要是憑着這個發了财,可要記得爲夫哦。嗯,我的要求不多,就陪着爲夫周遊列國好了。”
君绮蘿眼睛一亮,忙不疊的點頭,“不等我發财了,這些日子四處奔波的确是夠累的,等事情都結束了,咱們什麽人都不帶,就咱們兩個,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遊玩遊玩去。”
龍胤微微低下頭,撫上她稍稍有些凸起的小腹道:“短時間裏估計不行。”
“誰說不行的?不是有你這個爹在嗎?咱們也不去遠了……”君绮蘿想了想道:“阿胤你還沒取過毒醫谷呢,我們就在那邊,生娃的時候也不愁沒人,你說好不好?”
“嗯,這個想法不錯,那便這樣愉快的決定了。”龍胤附和着,忽然想起父王的事,“對了阿蘿,給你說個事,父王已經知道母妃離世的事,也接受了這個事實,所以你不用再操心這個事。”
“呃?”君绮蘿挑眉,“你是怎麽對父王說起這個事,又是怎麽讓父王接受這事的?”
龍胤頓時神色有些不自然,在君绮蘿的再三追問下,别捏的說了事情的經過。
“吧唧!”在聽到龍胤已經和外公玉清源冰釋前嫌,君绮蘿踮起腳尖在龍胤在嘴上親了一口道:“我的男人就該這樣,拿得起又放得下!”
這一吻,讓龍胤覺得心底堅守的某個東西已經崩塌,頓時心情蕩漾,閃着心心眼問道:“阿蘿,今晚咱們是不是可以……爲夫憋好久了。”
君绮蘿哂然。
自打知道她懷孕以後,他便沒和她做過那事,她還以爲是他這些時間太累了,所以不想動,卻不知道是因爲孩子。話說懷孕前三個月才會有所禁忌,是擔心過猛的動作導緻胎兒不穩。可是他們得知有孩子的時候已經快三個月了,那三個月裏都沒有禁忌,寶寶依舊很健康的在她的肚子裏。如今都四個月了,自然沒那麽多禁忌了。
“真是個大傻瓜!”君绮蘿好氣又好笑的睨了他一眼,附在他耳邊小聲道:“隻要動作别那麽大,還是……可以的。”
龍胤聞言欣喜若狂,抱着君绮蘿就在她的小嘴上狂親了好幾口。要不是外頭的大廳裏還有那許多人要招呼,他現在就抱着他的小妻子去溫存去了。
嗯嗯,他決定了,今晚要好好的釋放一下自己!
君绮蘿看着龍胤眼中餓狼般的光芒,立即就後悔了,看這綠瑩瑩的眼睛,這丫得是多饑渴啊?
“嘿嘿。”君绮蘿哂笑道:“阿胤,咱們晚上再說,晚上再說哈。”
君绮蘿話落掙脫他的懷抱,小跑着出了大廳。
龍胤看着她如小綿羊突然逃脫大灰狼鉗制般落荒而逃的樣子,不由好笑的搖了搖頭,便跟了上去。
衆人再見到君绮蘿,神色也不若剛剛那般凝重,提着的一顆心才真正的放了下來。
“阿蘿,剛剛你拿藥瓶作甚?”葉歡上前問道。
君绮蘿大緻爲他們講了下解蠱的事情已經花子期的情況,聽得衆人唏噓不已,同時對花子期更看重了幾分。
辰星迎上君绮蘿道:“阿蘿,我決定了,我要和花子期做朋友!”
君绮蘿擡手摸了摸他的頭,笑着道:“好。”
花子期這個男人,不管他對她是個什麽心理,在看見他白發如雪的那一眼,便已經是她君绮蘿今生認定的朋友了。
君绮蘿說着掃了大殿一圈,發現龍肅雲不在,蹙眉問道:“龍肅雲去哪裏了?”
他該不會是還沒死心吧?
“阿胤阿蘿。”伍文胥道:“沐恩适才已經證實了龍肅雲說的是事實,他便離開了,說是要回亳州去給他的外公送葬。”
君绮蘿和龍胤點點頭便沒有再就此事多說什麽。
而此時,皇宮門口,龍肅雲看着已經戒嚴的宮牆,對守衛道:“我是文妃的兒子龍肅雲,請放我進去,我要見文妃。”
禁衛首領是認得龍肅雲的,隻是他的身份太過尴尬,放他進去,他擔心自己挨罰,不放他進去,又擔心惹怒了這位,文妃那邊不好交代,不由道:“龍公子,皇上曾經下旨不許你進京,我等不敢違逆皇上的意思。你請速速離開,我等就當你沒來過。”
龍肅雲沒有絲毫的不悅,淡淡的道:“既然你等擔心皇上的責罰,你去禀報皇上一聲,他若是準我進去我便進去,他若是不許,我便離開。”
禁衛首領見龍肅雲執意不肯走,也隻得聽取了他的建議,親自前去了宮中禀明龍澈。
約莫半個時辰後,禁軍首領回來,放龍肅雲進了皇宮,并告知他前去禦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