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的門口,順義王伍文胥站在那裏,看着屋子裏,一雙睿智的眼雖是盛着擔憂望着睡榻的方向,卻沒有進去。
君绮蘿走過去,跟順義王打了聲招呼便轉向裏頭,看見樂箫坐在榻邊的一隻凳子上抓着伍沐恩的手歪倒在榻沿上,身上蓋着一件灰色的大氅,正是順義王昨晚來時披着的,似乎睡得正沉。她的心中頓時滿滿的都是心疼。
“不如讓她多睡會兒吧,昨晚她肯定傷心透了。”君绮蘿正欲進去,伍文胥壓低聲音開口道,似乎擔心吵到樂箫。
君绮蘿失笑,同樣壓低聲音道:“王叔似乎很喜歡我家樂箫?!”似肯定又是問句。
“她聰明、漂亮、人品好、能力強、有禮貌……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很喜歡我家那個臭小子,所以我沒理由不喜歡她。”伍文胥看着君绮蘿道:“我想我家老爹和夫人以及那些孩子都會喜歡上她的。”
“我家樂箫能得順義王如此高看,是她的福氣。”君绮蘿想到什麽,忽然忍俊不禁,“起先我還在擔心要怎麽說服王叔王嬸接納我家樂箫,沒想到倒是我多慮了。樂箫能嫁到這樣的家庭,我也就放心了。不過王叔,我還是得先爲伍沐恩把把脈,看看情況才行。”
伍文胥當即一雙眼睛就铮铮亮,激動的道:“晉王妃你的意思是……”
君绮蘿笑了笑道,“王叔,我還得爲伍沐恩詳細徹查一番才能得出結論。”
她說着,走上前正欲爲伍沐恩把脈,樂箫睜開眼來,看清是她,急切的站起來道:“小姐,伍沐恩的手還有溫度,雖說沒有醒來,但是也算安然度過了昨晚的,他沒事了,對不對。”
對上樂箫一雙腫得跟核桃似的期許的眼睛,君绮蘿張了張嘴沒有就此事而多說什麽,而是從袖袋裏取出一隻玉瓶來,柔聲道:“去洗把臉,擦擦眼睛,或許回來就能聽見好消息了。”
樂箫看了眼伍沐恩,不想離開,因爲她擔心她去了回來,就再看不到伍沐恩、也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溫度了。
君绮蘿将她推着往外走道:“乖,去吧,我保證,他會沒事的。”
樂箫這才戀戀不舍外加一步三回頭的離去。
君绮蘿這才又回到榻邊,拾起伍沐恩擱在榻沿的手把了把脈,又翻開他的眼皮撬開嘴巴看了看,看向早已經跟進來的伍文胥道:“王叔,伍沐恩他沒事了。”
樂箫回來正好就聽到這句話,是以也等不及伍文胥回話,匆匆進來,握着君绮蘿的手喜極而泣,“小姐,是真的嗎?伍沐恩他沒事了?可是他爲何還沒醒來?”
“沒事了,沒事了。”君绮蘿溫柔的笑着道:“他現在沒醒來是因爲他的身體經過毒素侵蝕那麽久,還很虛,你去看看庫房還沒有百年人參,弄來熬些湯水灌給他喝,我保證,他最遲明天就會醒來。”
府中那些特别貴重的東西都帶走了,想必年份不是很足的人參還是有的。
“嗯嗯,我這就去。”樂箫聽了,忙不疊的點頭,聲音中都帶着喜悅,然後像隻快了的小蜜蜂似的,飛快的便出了屋子。
伍文胥總算是放下心來,臉上的肌肉都舒展了開來,看着樂箫急切離去的樣子,不由啞然失笑,而後又轉向君绮蘿道:“侄媳婦,這次真是謝謝你了。”
“王叔,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可是樂箫的娘家姐妹哦,你們将來隻要善待樂箫就好,謝就不必了哈。”
“侄媳婦你放心就是了,樂箫就是我伍文胥的閨女。”
君绮蘿笑得釋然,得了伍文胥這個當家主人的保證,她對樂箫今後的生活,才算是真正的放心了。
“阿蘿。”龍胤的聲音在門口急切的響起,“父王他回來了。”
“啥?”君绮蘿以爲自己聽錯了,看向龍胤重複了一遍道:“你說父王他回來了?”
“是的,無痕他們也跟着一起回來了,還有葉歡、孤桐、辰星兄弟以及那個老頭兒和他的兩個兒子。”龍胤走進來道:“剛剛無痕偷偷先跑回來報信了,說是父王他們這會兒快到王府了。”
“這可咋整?”那個老頭兒特定是指玉清源了,君绮蘿也難得的展現出一絲焦急,“外公和兩位舅舅怎麽不攔着父王呢?之前還特意寫信對了口風,就怕父王那裏離楓葉谷近,他突然殺過去問他們,那就露餡了。雖說父王知道母妃已死是遲早的事,但是也不是現在啊!這下好了,要是被父皇知道母妃已經去世多年,還不得掀了天了?!阿胤走,咱們快去劫住他,可千萬别讓他回去母妃當年的院子。”
君绮蘿說完拉着龍胤欲走,忽然想到什麽,從懷裏掏出一隻藥瓶來遞給伍文胥道:“王叔,這個給伍沐恩服上一粒。”
伍文胥原本聽見龍翊天回來還很激動來着,也想跟着他們去會會老朋友。聽到君绮蘿和龍胤的話,又乍然想起于逐心已經死了。龍翊天有多愛于逐心,他是清楚的,神情也不由得凝重起來。接過藥,擔憂的問道:“阿胤,侄媳婦易容術了得,不如讓人易容成你母妃的樣子……”
君绮蘿最先想的就是讓人易容成于逐心的樣子,可是後來心裏又否定了這個做法。一來,她對這個未見過面的婆婆不了解,這個時期又沒有照片,難免做出來的面皮不像;再來,對她的性格也無法掌握,隻怕一下子就會被公公給識破了;三來,這個人她必須選擇身邊信得過的人,可是她身邊都是些未出閣的年輕女子,有誰願意代替别的女人而活呢?
這事君绮蘿對龍胤說起過,是以,他當即就否定道:“王叔,這個辦法行不通啊。爲今之計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必要時,讓父王睡上一覺吧。事不宜遲,阿蘿,我們走吧。”
君绮蘿也不再多話,跟着龍胤便走了。
晉王府如今門庭蕭索,在外人眼裏早就無人居住,是以無殇他們帶着龍翊天是不可能走正門的。龍胤按着他們早先的習慣,便守在了前往他母妃曾經院子的必經之路的路口上候着。
大約一刻鍾後,便有一群約莫二十人的隊伍浩浩湯湯的往這邊走來,打頭的那人,不是龍翊天還能是誰呢?
“阿蘿、阿胤!”見到君绮蘿,辰星是最開心的了,遠遠的就跑上前來,就去抓君绮蘿的手。
“啪!”龍胤毫不客氣的一把将他拍開,冷冷的道:“這是我媳婦,你可不許随便亂莫。”
辰星發現龍胤的功夫越來越好了,不由得撇了撇嘴道:“是你媳婦就是你媳婦,我又不和你搶,你吃什麽醋?”
此舉頓時引得衆人一陣大笑。
龍翊天亦笑着上前來,“你們倆怎麽出來了?”話落便想到什麽,不由指着身邊無殇無痕等人道:“好啊,你們是胤兒的人,終歸是向着他的啊!”
“老主子,我們不向着主子,你估計就頭痛了。”無影腆笑着道。
龍翊天哈哈笑道,“嗯,那倒是。”
“父王、外公、阿歡、孤桐……”君绮蘿上前一一打了招呼,又在玉清源的介紹下,認得了大舅舅玉亭軒、小舅舅玉亭江。
然後玉清源與兩個兒子都滿眸期待的看向龍胤,龍胤隻是目無表情的淡淡的點了點頭便沒有其他的表示或者動作,以及話語。
看着玉清源父子三人失落的樣子,龍翊天不由怒道:“臭小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阿蘿比你小上四五歲都比你懂禮貌,會看事,還不見過你外公和舅舅?”
君绮蘿微微訝然,看來因爲晉王府和龍澈鬧翻了臉,外公沒有了會被龍澈發現他和晉王府之間的關系的擔心,這段時間的相處,外公和父王都冰釋前嫌了,這可是好事。隻是她的男人……
看向龍胤,他的頭别向一邊,對于父王的訓斥無動于衷,看來還需要時間去磨合哦。
“翊天,算了算了。”玉清源連忙道:“胤兒他對我成見太深,是以才……”
君绮蘿亦兩步上前,挽着龍翊天的胳臂道:“父王,阿胤他對外公沒什麽的,隻是從小到大見過不過一兩次,還不知道怎麽和他與舅舅相處呢。”
龍翊天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一些,嗔了龍胤一眼道:“都多大的人了,還不會和人相處。”
見龍胤張口欲說什麽,君绮蘿一個冷眼丢過去,他連忙閉了嘴不再說話。
“父王,鄱陽王府那些個兵痞子沒你的管束可不行,你這樣貿貿然的離開了,會不會有問題啊?”君绮蘿佯裝擔憂的說着,不動聲色的拉着龍翊天往墨蓮軒的方向走去。
“哈哈哈,”龍翊天爽朗笑着道:“你這丫頭可真會說話,看把父王的嘴都笑歪了。”
“父王,媳婦說的可是事實,哪裏就會說話了?”
“阿蘿你别擔心,沒有父王在那裏,還有你飛龍叔、飛翼叔他們在呢,那些個兵痞子膽敢起浪,特定沒他們的好果子吃。”
“嗯,這樣倒是能放心些。”君绮蘿有的沒的的說着,以期擾亂龍翊天的注意力,而她也成功的将他帶到了墨蓮軒外。
眼看都要踏進墨蓮軒的院門了,龍翊天不經意擡頭看見墨蓮軒的匾額,不由咦了一聲道:“父王是想去同心苑的,阿蘿你咋滴把父王帶到這裏來了?”
同心苑便是龍翊天和玉逐心的院子,因爲沒有側妃妾室之類的,龍翊天并沒有單獨辟一座院子出來。
君绮蘿裝傻道:“呃,父王你是想去同心苑嗎?媳婦還以爲你是得知伍沐恩中毒前來看他的呢。還有啊,父王,你們還沒用早膳吧?媳婦已經讓人給準備了早膳,咱們先用了早膳再說。”
早膳用不用倒無所謂,龍翊天迫切的想要見到心愛的妻子玉逐心,但是聽聞伍沐恩中毒,他當即放下了先去看玉逐心的心思,問道:“沐恩怎會中毒了?”
君绮蘿簡單提了兩句,便帶着他進了院子。
花子期和龍肅炀以及面色看起來好了許多的龍肅雲正坐在大廳裏,見到一大群人進了大廳,龍肅雲和龍肅炀在認出龍翊天後,頓時愣怔當場。
待到龍翊天喚了他們的名字,他二人才回過神來,站起來,微微傾身道:“見過老晉王。”
“嗯,肅炀肅雲不必多禮。”龍翊天淡淡的說兩句,便看向亦站在一邊的花子期,眼睛倏地一亮,這小子玉樹臨風、氣度不凡,比起他的兒子也不遜色多少,看向君绮蘿問道:“阿蘿,這位公子是……”
“父王,他是大秦花家的人,是來爲我解身上的蠱毒的。”君绮蘿雲淡風輕的話讓跟在她身邊的人都大驚失色。
“阿蘿你中了蠱?是誰下的?”葉歡和孤桐當即跳出來道:“我們去宰了他!”
“我的性子你們還不了解麽?你們以爲我會容許對我下蠱的人還活着嗎?”君绮蘿溫暖的同時又白了他們一眼道:“害我的人就是‘皇後’,乃是赫葉丹的人易容的,咱們東陵的皇後早就死了。而這個冒牌貨也是當年唆使周玉蘭害死我娘親的人,我昨天就讓青衣将她處死在了我娘親的墳前。”
這一驚天消息讓衆人再次震驚不已。
君绮蘿接着對他們大緻講了下昨日發生的事情,以及子蠱在胎盤中的事,聽得衆人一陣唏噓。
龍翊天沒想到自己快要做祖父了,頓時激動不已,可是想到那個蠱,不由問花子期道:“花公子,這個蠱對我孫兒可有影響?”
可憐這個小家夥,還沒出娘胎便受了這樣的罪,那個紮木英珠真是死得太快了,否則他定要讓她後悔活在世上!他龍翊天一向都不是嗜殺的人,可是這些人一次又一次的害他們晉王府一家子,他的好脾氣都快磨沒了。
花子期對龍翊天颔了颔首道:“老晉王且放心,隻要把子蠱引出來即可,對小家夥不會有影響的。”
“那就好,那就好!”龍翊天呐呐的說着,總算是放下心來。
“對了,父王,你們是怎麽處理影子的?”君绮蘿好奇的問道。
“影子那個狗東西,被我親手斬殺了。”龍翊天想到影子,怒氣便起來了,虧他還爲她養了那麽多年的女兒,到頭來卻是害慘了他晉王府的人!
“那赫葉丹呢?”君绮蘿又問,“你可有碰到?”
“赫葉丹被飛鷹騎的衆人一人一拳打得他娘都不認識他了,想想五千人的憤怒,他如何承受得起?”龍翊天道:“不過他的屍體被北堂野派來的人帶走了,到底是父子不是?我想着北堂野有贈你們兩座城池的情誼,便将赫葉丹的屍體交給了他們。”
君绮蘿吸了吸鼻子,欣然道:“處理了這兩個垃圾,我感覺空氣都清馨了不少。”嗯,快些将龍肅離和龍澈那兩隻處理了,這個世界就圓滿了。
“阿蘿,快帶我去看看沐恩那小子。”龍翊天道:“你可要盡力救救他。”
“父王你還不放心我嗎?就算不爲伍沐恩,媳婦也得爲了樂箫考慮啊。”君绮蘿腆着臉說着,帶了龍翊天去了偏房。其他人則留在了大廳裏,排排坐,坐了兩大排。
到了偏房門口,龍翊天當先便看見了屋子内的圓桌前坐着的伍文胥,嗫嚅着嘴叫道:“文胥!”
“翊天!”伍文胥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與龍翊天對望着。
兩人的眼睛都微微有些濕潤,激動的嘴巴都在顫抖。
“父王,王叔。”君绮蘿好笑的喚道:“你們準備這樣一直望下去嗎?”
“呃!?”龍翊天被君绮蘿這一聲喊回過神來,抹了把眼睛道:“好幾年不見了,父王失态了。”
說着跨進門内,與迎面走來的伍文胥手把手的抱在了一起。
“翊天,三年半了,真沒想到還能有再見到你的一天。”
龍翊天驕傲的看了眼走過來的君绮蘿道:“多虧了阿胤和我這個兒媳婦,否則我還呆在那個暗無天日的洞裏,不,說不定被赫葉丹控制着,對付我東陵來了。”
“嗯,阿蘿這孩子不錯,阿胤爲你找了個好兒媳婦啊!”伍文胥點點頭看向正笑吟吟的看着這邊的樂箫道:“那是我的兒媳婦,不賴吧?!”
這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話,當即讓樂箫鬧了個大紅臉,手中端着的參湯都險些倒了。
君绮蘿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還對她眨巴了下眼睛,好似在說,你這公公還不錯哦。
龍翊天順着伍文胥的視線望去,點頭滿意的道:“嗯嗯,不錯。容貌姣好,骨骼清奇,功夫肯定不錯!”
“哈哈哈,是不錯,出自名震江湖的隐樓呢。”樂箫得了龍翊天的誇贊,伍文胥簡直比他自己賺了千兒八萬的還高興,絲毫沒有因爲樂箫處子殺手組織而有任何不妥。
樂箫與君绮蘿對望一眼,終是放下心來。
龍翊天這些日子也在鳳千阙那裏聽到了一些關于君绮蘿的事迹,知道隐樓和紅樓乃是她的産業,對樂箫這個幹兒媳婦也是很滿意的。
伍文胥道:“樂箫,快見過你翊天王叔。”
樂箫連忙擱下手中的碗,對龍翊天盈盈一禮道:“樂箫見過王叔。”
龍翊天虛扶了一把道:“好孩子,不必多禮,快起來。我這才從那魔窟裏出來,身上也沒有值錢的東西,等你和沐恩大婚的時候,王叔特定封一個大大的紅包!”
樂箫面色一紅,連忙道謝,“謝王叔。”
龍翊天欣慰的點點頭,忽然一拍額頭,“呃,文胥,瞧我隻顧和你誇兒媳婦,都忘了來這裏的目的了。”說着走向睡榻,看伍沐恩還睡着,問君绮蘿道:“阿蘿,他臉色這麽蒼白,沒大礙吧?”
“父王放心,想必就快醒過來了呢。”
“咦。”樂箫看着伍沐恩,忽然欣喜的驚叫了一聲。
“樂箫,怎麽了?”君绮蘿問。
樂箫轉向君绮蘿,聲音都在顫抖,指着伍沐恩,“小姐,我看到伍沐恩的睫毛動了一下。”
她的話剛落,伍沐恩的眼睛便緩緩的睜開一條縫,看着帳頂,聲音暗啞的自言自語,“呃,我怎麽聽到樂箫的聲音了?我不是在做夢吧?難道我沒死啊?”
一連幾個問題吐出來,龍翊天當即就不悅的嗔道:“臭小子,說的什麽話?什麽死不死的?”
“幹爹?!”伍沐恩乍然聽到龍翊天的聲音,先是一怔,然後眼睛猛地睜大,一眼就瞧到了站在榻前的龍翊天,掙紮着就要起來,被龍翊天給壓了回去。
“小子你給我好好的躺好。”龍翊天佯裝愠怒的道。
伍沐恩笑開了花,“幹爹,真的是你啊。”
“是啊,我回來了,你也快些給我好起來,娶媳婦,生孩子,爲你們伍家開枝散葉。”
“是。”伍沐恩咧嘴笑着回了一聲,便看向樂箫,視線膠着在她的臉上便再也不能移開了。
樂箫也眼含熱淚的與之對望着,似乎眼中再沒了旁人。
伍文胥見他們那樣,不由對龍翊天搖着頭笑罵道:“翊天你瞧瞧,他爹還直挺挺的站在這裏呢,他這叫什麽?有了媳婦忘了爹?”
“哈哈,文胥,等這邊的事情過了,就快些爲他們辦喜酒吧。”龍翊天笑着道。
“這個是自然的。”
“父王,王叔,咱們還是除去吧,可别在這裏打擾人家小兩口溫存了。”君绮蘿出聲道。
“對對對,出去出去。”龍翊天道:“沐恩沒事了,我可以放心的去看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