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眼如畫,膚如雪瓷,五官的每一處都恰如其分的美好,雖是身着男裝,卻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風味。活了二十二年,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人可以完美到找不出一點瑕疵來。
花子期隻覺得自己的心在“砰砰”的狂跳不停,幾乎要跳出他的胸腔。他的腦中也在回旋着兩個問題,這便是心動嗎?他花子期會心動嗎?!
會嗎?會吧。
這種感覺太陌生了,有些讓他手足無措。
在他的認知中,女人不過是傳宗接代的工具,隻要時機到了,他也會随便找個女人成親,然後留下自己的血脈,此生便在培養下一代中過去了。因爲在他看來,再美的女人都是要依附男人而活的,比如他的小姑姑,縱然貴爲皇後,卻還不是要依附納蘭博而活?
然而,他從沒想過他會爲一個女人心動,而且還是一個有夫之婦!想他花子期一生驕傲,甚至前兩天還對納蘭溪喜歡眼前的女人感到不以爲然,卻沒想到也一樣逃不過世俗的情感,隻因沒有遇到那個人罷了。
“砰!”一道内力掃來,打在花子期的胸前,迫得他往後退了好幾步才停下腳步。
看着容貌普通卻氣勢如虹的男人,花子期隻覺得喉嚨一股腥甜,雖是強壓了下去,嘴角還是溢出一絲血迹來。因着那一抹血色的關系,使他看起來沒了往日的清越溫和,倒多了幾絲妖媚。
“花子期,你再敢這樣直勾勾的盯着本王的女人瞧,本王不在意挖了你的眼珠子!”龍胤霸道的将君绮蘿攬進自己的懷裏,緊緊的摟着她的腰,昭示自己的主權。
某王爺真的生氣了,說完還幽怨的瞪了自己的女人一眼。他的女人太美太優秀,也太能招爛桃花了!其他那些雜七雜八的,他就忽略不計了,但是納蘭溪、北堂野,現在又多了個花子期……呃,好吧,這幾個還勉強算得上是一朵好桃花啦。
這幾個,他不得不防!
君绮蘿覺得委屈極了,這跟她有什麽關系嘛?!
“怎麽,晉王對自己很沒信心嗎?”花子期掏出一方素帕抹去嘴角的血迹,挑釁的看着龍胤。
“本王的自信超乎你的想象!”龍胤霸氣的道:“隻不過阿蘿是本王的女人,現在是,将來更是!這無關乎信心,而是本王的尊嚴問題。但凡挑釁本王尊嚴的人,一定不會有好下場,不信,你大可以試試!”
花子期微微蹙着眉,似乎在考慮他這話的可能性。
“令主,好了。”身後,榮郢出來,手上拿着一張黑布,正在擦拭着劍上的血迹。
君绮蘿看向屋内,果見羅家的人全都倒在血泊中。剛剛沒有聽到他們的慘叫,想必是榮郢在殺他們之前都點了他們的穴道。是以對他的處事,很是贊賞。
“咦,他們怎麽了?”榮郢走到君绮蘿身前,指着龍胤和花子期問道。
“沒事,咱們去檢查下有無漏網之魚。”君绮蘿說着就要掰開龍胤的手,脫離他的懷抱,反而被他攬得更緊了,似乎想要将她嵌進骨頭裏才罷休。
“龍胤,你丫有完沒完?”君绮蘿滿頭黑線,微微有些好笑,“要是每個人對我多看兩眼你都要去較勁,不會覺得累嗎?再說了,人家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喜歡人家嗎?”
榮郢隻覺得烏鴉成群飛過,原來他們家令主的夫君又在吃醋了。
龍胤聽了君绮蘿的話,頓時漾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得意的斜着花子期,以氣死人不償命的口吻道:“對哦,我家阿蘿隻喜歡我呢。”
君绮蘿沒好氣的嗔他一眼,“臭屁!”
花子期神色一黯,微微垂了首。再擡起頭來時,臉上忽然漾起一個釋然的笑容,他似乎能體會納蘭溪的心情了。
雖然他對君绮蘿有那麽一絲絲動心,但是那感覺并沒有強烈到非她不可的地步。他一直是個理性的人,他深深的知道,有的人,從開始便注定不可能,既然不可能,那麽爲何不換一個位身份相處呢?有的人,錯過便是錯過,不是他們不夠優秀,而是遇到的時候,她便不屬于自己了,這樣的人,既然得不到,遠遠的看着就很好!
就好比納蘭溪。
看着龍胤,花子期淡淡的開口,“晉王爺,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吧,我是喜歡美好的人或事物,但絕不會做出奪人所愛的事情。”
龍胤睃了他一眼,以同樣平淡的口吻道:“如此最好!榮郢,咱們走了。”
“咦。”就在君绮蘿與花子期擦身而過的時候,花子期看着她的眉心,驚愕的喚她道:“君绮蘿,你等等。”
停下腳步,龍胤不悅的蹙起眉頭。
在他開口之前,花子期正色道:“龍胤,現在不是玩笑的時候,請相信我。”
“相信你什麽?”龍胤絲毫不給面子,“我們可不是很熟。”
“君绮蘿,”花子期都懶得理他了,自顧自道:“請把你的手腕交給我一下。”
君绮蘿似乎從他過于正經的臉上看出什麽不尋常來,正要将手遞給花子期,卻被龍胤一把抓了回來。
花子期的手停在半空中,看向龍胤,“我懷疑她中了蠱毒!”
話一落,幾人都震驚了。
“你說阿蘿中了蠱毒?”不過一會兒,龍胤便回過神來,一臉蔑笑,明顯不相信,甚至想要揍花子期,“花子期,别試圖用這麽卑劣的手段來接近阿蘿……”
“龍胤!”花子期打斷龍胤的話,神情有些受傷,“雖然我們接觸時間不過幾天而已,但是大家都不是蠢笨的,應該多少也能從對方的言行舉止看出對方的人品和性格。難道在你們心目中,我花子期是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人嗎?”
因爲龍胤和君绮蘿幫助納蘭溪的關系,對他們,他也算是真心相待的。甚至因爲他們這次無條件的幫助清剿羅炳成等人,他已經從心裏認定他們是朋友了,沒想到……
見花子期的神色不像是開玩笑,龍胤整個人頓時不好了,他甚至甯願花子期是真的在和他開玩笑!
“你們應該有聽說過,我的蠱術在南疆,若是稱第二,絕沒人敢稱第一!”花子期說着指着君绮蘿的眉心道:“君绮蘿的眉心呈淡淡的青紫色,乃是中蠱的迹象。當然,也不排除我看錯的可能,具體還需要爲她把脈才能确定。”
龍胤順着他的視線看向君绮蘿的眉心,果然見她眉心正中央有着極淡的青紫色痕迹,若不是這會兒光線正好照着她的臉,根本看不出來。
不再多說什麽,龍胤親手将君绮蘿的手交到了花子期的手中。
花子期擡起左手,将君绮蘿的手放在他的左手上,然後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輕輕的搭在她的手挽上,閉着眼睛,用心細細的感悟。
少頃,他猛然的睜開眼睛來,滿眸肅然的看着君绮蘿。
君绮蘿被他的樣子吓了一跳,有些好笑的問道:“怎麽了?”
花子期看怪物一樣的看着君绮蘿好一陣,在他們快要耐不住性子的時候才問道:“君绮蘿,你确定你是扶蘇公子嗎?就算你不是扶蘇公子,也應該是個正兒八經的女人吧?”
君绮蘿挑眉,“如假包換,可有問題?”
花子期深深的凝眉,“那你可知道你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
龍胤一直盼着和君绮蘿有個屬于他們的孩子,但是這段時間因爲太忙,都忘了問她也忘了監督她把脈,以至于幸福來得太快,頓時傻愣愣的杵在一旁,有些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嘎?”君绮蘿從花子期手中收回手,自己爲自己把了把脈。
果然,她懷孕快三個月了,算起來正是準備前往北戎之前那會懷上的。由于後來趕去北戎,又馬不停蹄的從北戎回東陵,繼而又來了南疆,時間太過充實,連月事好幾個月沒來也沒去管它。當然這其中也有經期不準的原因。
“嘿嘿。”君绮蘿傻笑道:“的确是快三個月了。”
榮郢也爲他們感到高興,“令主,王爺,恭喜你們。”
龍胤這才在榮郢的恭賀聲中回過神來,喜不自勝的道:“阿蘿,是真的嗎?我要做爹了?”
“嗯嗯。”君绮蘿也發自内心的高興。
“呃,我要做爹了!”龍胤嘴巴都快咧到耳根處了,一把抱起君绮蘿又放了下去,他知道現在不能擠壓阿蘿的肚子。将一絲碎發攏到君绮蘿的耳後,龍胤看着她,滿眸的柔情蜜意都快要化掉了。
花子期似乎看不慣龍胤這個樣子似的,非常不解風情的道:“你們似乎高興得太早了!”
龍胤不爽的斜乜着他,“怎麽,本王要做爹了,你嫉妒?!不用嫉妒,你若是沒有認識的女子,阿蘿身邊很很多不錯的手下,本王可以免費給你介紹一位。”
君绮蘿亦道:“花子期,小寶寶很健康啊,你還沉着一張臉幹什麽?”
花子期白了龍胤一眼,淡淡道:“你們忘了我剛剛給君绮蘿把脈的初衷了。”
君绮蘿、龍胤和榮郢聽花子期這樣說,似乎明白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