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明德急匆匆的跑進去,也顧不得室内有人,喊道:“母妃,那個賤種回來了,”
“你說什麽?”玉妃正由着宮女給她染着指甲,在聽到納蘭明德的話後,一下子從錦凳上站起來,導緻手指都被花汁給弄花了,吓得宮女連忙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磕着頭連連求饒。
玉妃不耐煩的擺擺手,“你們都給本宮滾下去!”
宮女們哪裏還敢再停留?連忙連滾帶爬的出了寝殿。
待她們下去後,玉妃才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兒子,高亢的聲音響切在寝殿裏,“那個賤種果真回來了?”
那個賤種,自然指的是納蘭溪,自打無意中在納蘭博那裏得知他的身份之後,他們一直都是這樣叫他的。
納蘭明德連忙将剛剛在丞相府門口看見花粱親自把納蘭溪領進丞相府的事講給了玉妃聽,末了補充道:“兒子看花粱的樣子,對他很是客氣。”
玉妃還是不敢相信,“你會不會看錯了?畢竟你也就在東陵的太後生辰時才見過他。”
納蘭明德搖頭道:“母妃,雖然兒子才見過他幾次,但是不會認錯的。那個納蘭溪喜歡穿白衣,走路飄飄忽忽的,像個鬼一樣。”
納蘭明德一直看納蘭溪不順眼,明明就是個賤種,卻還要占着他們南疆尊貴的太子身份,他怎能不生氣?
玉妃的眼睛危險的眯起,稍作思忖後便道:“花家真是好計較,死了納蘭明晖,居然把納蘭溪給接了回來,也得看皇上答不答應!”說着看着納蘭明德,“德兒你去将這事告訴你外祖父知道,母妃現在去見你父皇,指不定今兒還能給你拿下儲君的位置呢!”
如果不行,便隻能采取那個方法了!雖然時機還不成熟,但是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花雨落想要利用納蘭溪打壓羅家,沒門!
想到那個方法,玉妃的眼中劃過一抹狠戾和決絕。
納蘭明德得了自己母妃的吩咐,當即便離開。而玉妃将自己好好的打扮了一番,才去往了納蘭博的禦書房。
納蘭博正在批閱奏折,太監禀報說玉妃來了,他微微的蹙了蹙眉,才讓人宣她進來。
看見玉妃走進來,納蘭博揚起一個笑臉,擱下筆迎上去道:“愛妃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玉妃也不和納蘭博繞彎子,開門見山的道:“皇上,大事不妙了。”
納蘭博正攬着玉妃的腰往旁邊的矮榻走去,聞言挑眉,語氣甚至還有些調侃的味道,“咱們的玉妃一向以冷靜著稱,怎麽,今兒遇到什麽大事讓愛妃覺得不妙啊?”
玉妃在納蘭博的牽引下落座在他身邊,嗔怨的看了他一眼道:“皇上你還有心思和臣妾開玩笑,咱們的‘太子’回來了!”
“此話當真?”納蘭博和剛剛的玉妃聽到納蘭明德的話後的反應差不多。
這個消息太勁爆了,那個他從來沒有關注過的小子,他甚至都沒想到他能在東陵活下來,更别說此時聽見他回南疆來了!如果是真的,這可不是好現象!
“皇上,此事乃德兒親眼所見,千真萬确!”玉妃說着,有些哀怨的道:“隻是臣妾居然沒想到,花丞相會将那個孩子給接回來了。咱們堰南城離東陵溯京十多天的路程,兩國開戰還沒幾天,這樣想來,花丞相可是早就打算将那個小子接回來的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不着痕迹的觀察着納蘭博的神情。雖然他的臉色未變,眸底的顔色卻是暗了兩分。心中不由一喜。
“以愛妃看,花丞相接咱們‘太子’回來,所爲何事呢?”納蘭博一派閑适的問道:“可知道‘太子’回來,也是在晖兒死了之前呢,難不成愛妃以爲花丞相自己找人殺了晖兒,再把‘太子’接回來替代他們一直以來支持的晖兒嗎?這未免有些畫蛇添足之嫌!”
“皇上,花丞相老殲巨猾,跟個狐狸似的,他的心思,臣妾可猜不着。”玉妃說着,佯裝思索了一會兒才又道:“皇上,不如現在就廢舊太子,冊立新太子,否則等明兒個咱們‘太子’回來之事公諸于衆,那就需要花許多精力去‘廢’這個太子了。”
“呵呵。”納蘭博爽朗一笑,“要一個人消失的方式有成千上萬種,愛妃你覺得朕會擔心他回來嗎?”說着站起來,“好了,朕還有正事要處理,你就跪安吧。”
雖然這樣說,納蘭博心中卻是多了幾分思量。晖兒死了沒多久他就回來了,這事未免太湊巧!難道說納蘭溪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樣一想,他的心裏非常的不爽。
冥頑不靈!玉妃在心裏咒罵了一句,笑着道:“既然皇上有正事處理,臣妾就告退了。”
話落她站起身來,也不知道爲何,仿佛腳下一軟就要向一旁倒去,虧得納蘭博一把将她給拉住。
玉妃順勢倒在了納蘭博的懷裏,一手還攬着他的脖子,整個人柔若無骨。
納蘭博突然覺得一股異香撲鼻,身體燥熱難耐,看着玉妃的眼睛,突然覺得今兒的她比往常要美了好幾分,嗓子暗啞得要命,連忙抱起她,用腳把矮榻上的幾桌推到一邊,就将玉妃放到了矮榻上。
看着納蘭博壓下來,玉妃勾住他的頭往下一壓,對他送上了自己的唇。
納蘭博覺得她的唇瓣就像是一朵嬌豔的牡丹花,芬芳四溢,吸引着他去采撷。
輕輕含住她的唇,舌頭緩緩的探進芬芳的發源地,采撷着蜜一樣的香甜。
忽然,他感覺到有一個軟軟的東西從玉妃的嘴裏吐出來,順着蜜汁滑進他的喉嚨又滑進他的肚腹,他的動作停住了,眼睛睜得大大的想要從玉妃身上爬起來。後者的雙手卻緊緊的壓着他的脖子,雙腿也勾着他的腰身。
肌膚的熨貼讓他的頭腦再次一熱,便再也不管不顧了……
一番旖旎之後,玉妃伏在納蘭博的身上,撅着嘴嬌嗔道:“皇上,納蘭溪不過是花雨嫣和一個低賤男人生的種,怎堪爲我南疆儲君?反正遲早也會改立太子的,何不現在就廢了他,立咱們德兒爲太子呢?德兒可是你衆多皇子中最聽話、最懂事的孩子。”
她的聲音柔得似水,納蘭博意亂情迷,當即樂呵呵的道:“那個賤種,朕早就想廢了他了。愛妃說得對,遲早也會廢太子立朕自己的孩子,便立德兒爲太子吧!”
黑暗中,玉妃得意一笑,喚道:“來人,掌燈。”
剛剛裏頭的動靜,守在外頭的内侍都聽着呢。皇上和玉妃在禦書房裏做那種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縱然是天黑了,他們哪裏敢随意闖進來啊?
是以這會得了玉妃的吩咐才敢進來将燈點上,然後又默默的退了出去。至始至終都沒有擡起頭來。
玉妃對着納蘭博妩媚一笑,然後親自爲他穿好衣裳,又給自己穿戴好,也顧不得發髻散亂,便牽着他的手往禦案走了過去。将納蘭博推坐到凳子上,然後又将筆放到他的手上。
納蘭博在禦案的抽屜裏取出兩張明黃的聖旨來,先寫了冊立納蘭明德爲太子的聖旨。
聖旨寫完,蓋上玉玺,玉妃在納蘭博沒有注視的時候,得逞的笑了,取過聖旨吹幹墨迹,便握在手上不肯放了。
在寫廢除納蘭溪的聖旨時,納蘭博擡起頭來,有些爲難的問道:“愛妃,納蘭溪沒有過錯,朕要以什麽理由廢除他呢?”
“這還不簡單?!”玉妃似乎早就想好了辦法,狡黠一笑,“直接宣告衆人,納蘭溪乃是先皇後與人私通留下的種,特廢除太子,然後再治他個混淆皇室血脈之罪!”
“玉妃娘娘真是好歹毒的心思!你這是要毀了我花家嗎?”
玉妃的話剛落音,一道淩厲又強勢的聲音忽然插進來,将她吓了一跳。心裏想着,這個老東西來得可真是時候,要是再晚來一刻鍾,這事就算完滿了。如今可好,手上隻有冊立德兒爲太子的聖旨,卻無廢除納蘭溪的聖旨,這要是弄不好,反倒會成爲一個燙手山芋呢!
若是花家人以此倒打一耙,給她扣上個假傳聖旨之罪,可不是鬧着玩的!還有,要是被花榮這個老東西發現她對皇上用了控心蠱,那麽羅家就徹底完蛋了!
玉妃心中焦急,隐下恨意,笑得牽強,“丞相大人怎麽在這個時候來了?”
“微臣參見皇上。”花榮對納蘭博裣衽一禮。
“愛卿平身吧。”納蘭博淡淡道。
“謝皇上。”花榮謝了恩,目光看向玉妃,鼻腔裏發出重重的一哼,繼而道:“微臣要是不來,玉妃娘娘的殲計不就得逞了嗎?”
“花丞相,本宮能有什麽殲計?”玉妃的臉色當即就垮了下去,“本宮敬你是皇後姐姐的父親,一直對你尊敬有加,你可别拿着本宮的好脾氣當好欺負!”
“玉妃妹妹這話說得,本宮怎麽就那麽不愛聽呢?”
一道軟軟糯糯的聲音傳進殿内,幾人望去,花雨落款款而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姿态優雅的擺了擺手,随行的人便退至一旁去了。
“臣妾參見皇上。”花雨落行到花丞相跟前,給納蘭博見了禮。
納蘭博神情一滞,點點頭,“皇後請起。”
花雨落對于他淡漠的語氣也并不在意,似乎早就習慣了。緩緩站起身來,挑釁的看向玉妃。
矯情!玉妃知她的意思,在心裏暗咒了一聲,連忙屈膝道:“妹妹見過皇後姐姐。”
花雨落也不喊她起來,問道:“不知道本宮的父親說了什麽話,讓玉妃妹妹這麽憤怒?”
玉妃哂然一笑,“姐姐聽錯了,妹妹沒有憤怒。隻是丞相大人說話太不好聽了,妹妹的聲音才大了一些。”
“是嗎?!”花雨落上下打量着玉妃,最後視線落在她手中緊緊攥着的明黃聖旨上,停留了好一陣,覺得心底的怒氣簡直要噴薄而出。
她的晖兒,到死還是皇子的身份,哪知才沒幾天,那個男人就想立玉妃的兒子爲太子,讓她怎麽咽的下這口氣?
哼,想要納蘭明德做太子,做夢去吧!
花雨落也不在糾結玉妃對自己父親發火一事,明知故問的道:“玉妃妹妹的發髻怎麽這麽淩亂?衣裳也是皺巴巴的,難不成妹妹今兒沒有梳頭,宮中也無衣裳可換嗎?這樣說來,倒是本宮這個皇後做得不夠好了。”
玉妃哂笑道:“姐姐主理後宮一向盡職盡責,妹妹可是找不到半點錯處……”
“既是如此,玉妃妹妹禦前失儀,可是大大的不敬。”花雨落皮笑肉不笑的道。
踐人,明明知道是怎麽回事,卻還要逮着不放!玉妃心裏怒歸怒,卻是面帶嬌羞的斜了納蘭博一眼,神情就像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女,“姐姐是過來人,難道還不明白發生什麽事嗎?!”
“大膽玉妃!”花雨落看着她那狐媚的樣子,怒火中燒,“禦書房乃是曆代皇上辦公聖地,怎容你三番兩次的亵渎?來人,玉妃禍亂後宮,視後宮律條如無物,拉下去重責三十大闆,然後送回她的寝宮,沒得本宮的手谕,不得見任何人,違者,杖殺!”
立即便有兩位嬷嬷要進來拉玉妃,被玉妃一個冷眼吓得頓住了腳步。
玉妃慢悠悠的站起身來,揚着下巴挑釁的看着花雨落,“皇後姐姐,這事可不是妹妹一個人就能做得了的,難不成你要連皇上也一并懲罰了不成?”
“本宮身爲皇後,是主理後宮之人!”花雨落語調淩厲的道:“主管的是後宮妃嫔,你不得召見私自進入禦書房已是大錯,還在皇上辦公時段與其厮混,那就是你的不對,你還想狡辯不成?”
言下之意,皇上的事她管不着,但是管你一個妃子還是可以的!
花榮看見自己女兒強勢的手段,欣慰的笑了。深深覺得當初舍棄雨嫣來成就她,是他這輩子做過最正确的決定!有這樣強勢的她在宮中,控制納蘭溪又有何難?!
這個南疆皇室,終究會成爲他花家的産物。
花雨落眼鋒如刀的掃了那兩位嬷嬷一眼,“還不動手?”
兩位嬷嬷連忙沖上去拉扯着玉妃。
玉妃見花雨落要來真的,轉向納蘭博,這會兒花榮和花雨落都在身邊,她不敢用控心蠱,否則被發現就完了,是以隻得求助于他,“皇上,你就容皇後姐姐這麽無理取鬧嗎?”
納蘭博看了花雨落一眼,想要勸說的話被她不容置喙的态度給堵了回去,遂又轉向玉妃,有些歉意的道:“愛妃,皇後行使的是後宮主理的權利,朕也是莫可奈何啊!”
玉妃見納蘭博這樣說,心裏一急,便不管不顧,一巴掌扇到來拉扯她的嬷嬷臉上,打得那嬷嬷都懵了。
“玉妃你這是在違抗本宮的谕旨嗎?真是好大的膽子!”花雨落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上前就給了玉妃一耳光,趁她愣神的當口,一把奪過玉妃手中的聖旨,展開看了一眼,便走到禦案前,将聖旨放在火燭上點燃了。
納蘭博的眸色晦暗不明,臉上卻是平淡的讓人看不出情緒。
玉妃從被打的震愕中回過神來,掙開兩個嬷嬷的手想要去奪聖旨,花雨落卻是凝起一股内力,促使聖旨更快的燒成了灰燼。
玉妃看着地上一灘灰,心中不敢又憤怒。
她廢了那麽大的勁才得到的聖旨,甚至不惜在噬心蟲還爲成熟的情況下就使用在了納蘭博身上,就這樣輕易被花雨落那個踐人給毀了……
要知道,培植一條噬心蟲,要花費至少十年的精力以及心頭血來喂養,還必須用自己的身體作爲宿主,才能培植出一條完完全全受她控制的蠱蟲。
她這條蟲子是在九年前得知納蘭博提攜她及羅家的用意後才開始培植,眼看就要成熟了。但是納蘭溪回來,完全打斷了他們的計劃,她不得不提前将噬心蟲用在納蘭博的身上。
一條成熟的噬心蟲,可以完全的控制一個人的心智,對蟲子的主人更是沒有半分影響;可是不成熟的噬心蟲一旦釋放出去,除了不能完全控制以外,說不定還會受到反噬。
想到這個,玉妃心中不但擔憂害怕,還有些惱怒,連忙對納蘭博跪了下去,懇請道:“皇上,皇後姐姐竟敢公然燒毀聖旨,她這是藐視皇上,還請皇上降罪!”
花雨落聞言,倨傲的看向納蘭博,端等他出口說出開罪她的話,那樣的話,她絕對不會再有半點顧及!
納蘭博看出了花雨落眼中的決絕,心中一凜,繼而淡淡笑了笑,“玉妃,這道聖旨并未發出去,便罷了吧。”
玉妃心中劃過一抹哀涼,她,終究比不過花雨落在他心中的份量!如此也不能怪她絕情了。
花雨落看着跪在地上的玉妃,嘴角凝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納蘭博這些年防着花家,她沒有說什麽;借助羅家來打壓她花家,她也并未在意;這個女人在她眼前蹦跶,她更是由着她!由此,玉妃愈演愈烈,根本不把她這個皇後給放在眼裏。
她一早就想收拾她了,隻不過她太了解納蘭博的心思,除去一個玉妃,他定會捧出一個蘇妃馬妃什麽的,索性便順着他的意罷了。哪知他們竟然得寸進尺,當她花雨落是吃素的不成?
輕輕哼了一聲,花雨落擺擺手,“帶下去,三十大闆,一下也不能少。”
“是!”兩位嬷嬷恭敬的道。
玉妃也不再反抗掙紮,任由兩位嬷嬷将她給帶了下去。
不多時,外頭便傳來闆子劈劈啪啪打在皮肉上的聲音以及玉妃壓抑着的悶哼聲,聽得花雨落一陣快意。
今兒權當是給羅家人的一個警告,若再肖想不屬于他們的東西,她不介意将羅家連根拔除!哼,當初她能親眼看着親姐姐落入她和納蘭博的圈套,又何以會在意一夥子踐人的生命?
三十個闆子打完,玉妃已是奄奄一息,花雨落命人将她擡了回去,然後面向納蘭博,咄咄逼人的問道:“皇上,是想和我花家徹底離了心嗎?”
納蘭博目光閃了閃,扯着一抹不自然的笑道:“皇後說的什麽話?朕什麽時候和花家離心呢?”
“既然不曾離心,皇上何以會在咱們的晖兒死去還不足半月就要冊立太子?”花雨落痛心的質問道:“晖兒可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難道在皇上的心裏,咱們的晖兒就那麽沒有份量?!”
“皇後說的什麽話?”納蘭博推脫道:“還不是玉妃整日裏纏着朕,非要朕立下冊立太子的聖旨,朕被她擾得煩了,一時心軟,是以才……”說着一頓,看向花榮,“倒是花丞相,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朕?”
花榮原本也沒想着将納蘭溪的事藏着掖着,這會兒納蘭博問起,自然是要告訴他的。
下午的時候,他得知納蘭明德的馬車經過丞相府門口又立馬折回了宮中,便猜到他看到了納蘭溪。是以便趕往宮中,去見了皇後,商量這事的處理事宜,時間上才晚了點。
幸虧他們過來得早,否則兩道聖旨在手,納蘭明得就成了南疆名副其實的儲君,納蘭溪這顆棋就沒什麽用了!雖然他們有大把的方法可以讓納蘭明德做不成南疆的皇帝,但是想着羅家的人在這方面超越了花家,他們就覺得心裏不舒服。
哼,花家百年望族,又怎是羅家那種新貴可以比拟的?!
“回皇上,微臣進宮來就是有事禀報于皇上。”花榮拱手道。
納蘭博沒有說話,隻微微的挑了挑眉。
“在東陵的那個孩子回來了。”花榮語調很是平淡,哪裏有在丞相府時見到納蘭溪後的激動?半分也沒有。見納蘭博依舊沒有說話的意思,索性便将在花子期那裏得知納蘭溪回南疆的消息,以及納蘭溪爲什麽回南疆、怎樣的情況下回的南疆以及怎樣回的南疆,大緻給納蘭博說了一遍。
當然,他不會傻傻的去提是他讓自己的大兒子親自去把納蘭溪接回來的,更不可能告知他們接納蘭溪回府的用意。
納蘭博似笑非笑的看着花榮,“朕記得愛卿以及家人,這些年并不曾見過那個孩子,怎麽會認出他來的?難不成愛卿偷偷的見過他?”
“皇上,這話可不能亂說。”花榮當即正了臉色,“微臣及家人可從來不曾離開南疆超過十天,又要如何在那麽短的時間内往返東陵去見他?子期之所以認出他來,是因爲他和微臣死去的女兒有六分相似,若是皇上不信,見過他之後就知道微臣所言非虛了!”
納蘭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怎麽愛卿和子期和好了?”
“哼,和什麽好?!”花榮一臉郁結的道:“那個小畜生,回來打了一趟便走了,離開的時候還撂下狠話,說是不去把那孩子接回丞相府好生的照看着,他定要将那件事鬧得滿城皆知,微臣考慮到皇上的聲譽,才讓梁兒去把他接回了丞相府。”
納蘭博心中不悅,花榮這是在拿那件事威脅他嗎?
“依愛卿之見,咱們應該如何對待他?”納蘭博克制着不快問道。
“皇上,如今他回來已是不能更改的事實,就算皇上不待見他,但他名義上還是咱們南疆的太子,勢必是要接回宮來的,至于皇上心裏有什麽想法,那就不是微臣能管的事了。”花榮察言觀色,見納蘭博面色不虞,連忙道:“皇上不必擔心,微臣讓梁兒探過他的脈息,沒有一點内力。”
納蘭博想了想,深深的歎了口氣道:“罷了,如愛卿所說,他終究還挂着咱們南疆太子的頭銜,愛卿明兒便将他送回宮來吧。”
花榮心中一喜,連忙躬身道:“微臣領旨。”
“跪安吧。”納蘭博擺擺手道。
“是,微臣告退。”花榮連忙告辭離開。
花榮一離開,花雨落屈了屈膝道:“臣妾也回去了。”
看着花雨落離去,納蘭博想要說什麽,張了張嘴,卻是沒有說出半個字來。
夜色如水,萬籁俱寂。
丞相府前院的一座幽靜的院子周圍,忽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黑暗中,君绮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忽然揚聲大叫起來:“啊,蛇,蛇啊,好多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