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才進行了一半就跑了,把個還沉浸于情愛中的沈宛月起得個半死。
龍澈踏進院子就看見橫七豎八的躺了十來具屍體,全是神龍衛今兒守衛德懿殿的暗衛,一個都沒活下來。
“鬼枭呢?”龍澈壓抑着内心的火氣,一邊往自己的寝殿走,一邊問着一旁的人。
旁邊的人盡量離他遠些,生怕被他的怒火給波及道:“回皇上,鬼枭大人死在了密室裏。”
“這些人簡直無法無天了!”龍澈怒不可遏,鬼枭是除了夢寐和影子外,他神龍衛中功夫拔尖的,竟然就這樣死了。“可留下什麽蛛絲馬迹,查得出是什麽人做的嗎?”
“回皇上,這些人做事很老練,行動也很利落,根本沒有留下半點痕迹。”
“不管有沒有留下痕迹,給朕查、查、查!”龍澈音量大的吓人,怒吼着進了石室的門。
雖然心裏早就知道結果,卻還是不死心的進到石室裏。君绮蘿是他費盡心思才劫來的,還不曾享用就被劫走了,真是氣死他的!
龍澈進到石室,果然裏頭除了還躺在地上的鬼枭的屍體外,哪裏還有君绮蘿的身影。鬼枭胸前的衣裳被扒開,露出心口觸目驚心的傷口。血迹還未幹涸,被救走的時間并不久。
媽的,早知道,剛剛無論什麽情況都不罷手,将君绮蘿給毀了,看她還怎麽做人?!他甚至有些惡毒的想,要不要故意傳出些消息,就說君绮蘿已經被他給睡了?
答案是否定的。
媽的,都怪他太有自信了,明知道這個石室早已不安全,爲圖方便,還把她給放在這裏面,他心裏真是悔啊!
龍澈現在不但懊悔剛剛沒能把君绮蘿給睡了,甚至還後悔前兩天因爲擔心被人查到,沒有把她弄進宮來,給了對方時機來查找她的下落。
不過想着君绮蘿剛剛被送進宮來沒多久,就被劫走了,這群人應該也早就猜到她在自己這裏了!
是晉王府的人嗎?
其實不用想便能猜到,前來救晉王妃的人,除了晉王府的人,又能是誰呢?!
“呼!”
龍澈吐出一口濁氣,吩咐将鬼枭好好給葬了便回到了上面。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剛剛得了龍澈吩咐去辦事的影子就回來了。
“皇上,那女人被劫走了?”影子問道。
龍澈簡單給他說了下情況後,便遣退衆人,問道:“怎麽樣?”
“回皇上,果然如伍統領所說!”影子垂首恭敬的道:“剛剛六皇子出了禦書房并沒有回他的寝殿,而是出了皇宮去了一品樓北面的一座小院。院子雖小,卻也精緻。因爲暗處至少有二十人把守,屬下不敢靠近,所以并沒看到屋子裏住的什麽人。”
“啪!”
龍澈一掌将手邊的矮桌拍了個碎,“龍肅離果然心裏有想法啊!好啊,真是太好了。朕還沒有死呢,他就迫不及待的建勢力,想要坐朕這個皇位了嗎?”
影子驚道:“皇上可有受傷?”
龍澈搖搖頭,“朕無事。”
聽到龍澈說沒事,影子才放下心來,“皇上,就算那裏面住着一位老人,也不一定是婉妃娘娘說起的那位高人啊。”
龍澈睃了影子一眼語重心長的道:“影子啊,朕知道你憐他是夢寐的孩子,所以對他多了幾分仁慈之心,可别忘了,你和夢寐都是朕一手培養的人!當年要不是看夢寐對朕一往情深,朕怎可能讓她懷上朕的孩子?另外有件事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夢寐前去北戎那支雪山爲朕采摘雪中火蓮,都過去那麽久還沒回來,朕覺得怕是兇多吉少了。”
影子驚愕的問道:“皇上,會不會是路上有什麽事耽擱了?”
“夢寐的爲人你還不清楚嗎?”龍澈斜乜着影子道:“她一向都把朕放在第一位,那次派她出去做任務不是緊趕着回來?”
“可是夢寐的武功高強,晉王在攻打雲陽,晉王妃又在府中,會有誰能傷得了她?更别說要她命了?”影子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這也是朕想不透的地方啊!”龍澈緩緩的站起身來,在屋子裏慢慢的踱着步子,“到底是除了什麽事,能将她和百名暗衛同時拖住腳步呢?”
“會不是是雪崩?”影子道:“屬下聽說過,那些雪山山體不穩最是容易滑坡,一旦雪崩起來,地動山搖,大面積的情況滑坡的話,便是武功再好也躲不過的。”
“前幾日鬼枭派出去的人回來,雪山那邊毫無異樣,并無雪崩的痕迹,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已經兇多吉少。”
“皇上,雖說這麽些日子大雪能掩蓋住他們的屍體,如果深挖下去,還是有迹可循的。不如屬下再派人去瞧瞧,挖地三尺,也要探得一個真相!”到底是一起共事二十多年的戰友,影子做不到無動于衷:“如果他們真的出事,也好讓夢寐的屍體回歸故裏。”
“也好,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朕也不希望她死了屍體還流落在外。但是龍肅離那邊,也要派人十二個時辰的守着,一旦發現裏面住着一位老人,速速來彙報于朕!”夢寐是他用得最順手、也對他最忠心的一個人,龍澈真是舍不得。可是一碼歸一碼,夢寐是夢寐,龍肅離是龍肅離,如果他犯了錯,存了不該有的心思,他絕不會輕饒!
“是,屬下這就去做。”影子領命準備離去。
“對了,晉王府那邊也讓人盯着。”龍澈始終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隻得讓影子安排人留意着那邊,說不定會有迹可循。
“是。”
“另外,伍沐恩告訴朕,朕的身邊有人跟朕不齊心,你也留意一下,特别是舒金全。”既然伍沐恩能查到龍肅離在一品樓那邊的院子,想必說得話并不是空穴來風。
“是。”
“好了,你下去吧。”龍澈擺擺手,忽然想到剛剛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被他丢在一邊的沈宛月,便又帶着舒金全朝她的宮殿而去了。
樂箫在半道上就感覺到伍沐恩不對勁了,發現他臉上蒼白,身上還有着濃烈的血腥味,心底掩不住的擔憂,語氣更是有些懊惱,“伍沐恩,你受傷了?我怎麽這麽愚鈍?現在才發現。你快放我下來。”
伍沐恩實際上腳步已經開始虛浮了,強作鎮定的道:“沒事,一點小傷。你現在身體軟得都沒力氣,我不抱着你,難道讓那群小子抱着你?”
樂箫嗔道:“也不一定要抱着啊,讓他們攙着我回去也一樣。”
伍沐恩當即拒絕,“那可不行,我伍沐恩的媳婦,就要自己抱着。”
一句“我伍沐恩的媳婦”聽得樂箫心神蕩漾,她現在才知道,原來男人和女人之間說起情話來,會這樣的甜蜜。可是樂箫并未被沖昏頭,看他臉色蒼白得不成樣子,還想說什麽。
伍沐恩連忙阻止她開口道:“好了,我沒事,你當心我洩氣,咱們倆人一起從這空中掉地上,到時候才會更難過了。”
樂箫見他堅持,便也不再說什麽了,隻半眯着眼睛偷偷看着伍沐恩,縱然從她的位置隻能看見他的下巴,樂箫突然覺得這男人真好看。
伍沐恩沒有将樂箫帶回晉王府,而是帶到了城西的一座外表看起來很破舊,其實裏頭卻裝飾得很典雅别緻的小院。
城西乃是平民聚居之地,誰能想到他堂堂順義王府的世子,居然把别院安置在平民區?
伍沐恩抱着樂箫到了一間屋子,把她平放在榻上,便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極緻。他想要趕緊離開樂箫的身邊,不讓她看見他虛弱的樣子而擔心,哪裏知道才走出幾步,就暈倒在屋中央。
“伍沐恩。”樂箫心急之下,一個翻身從榻上摔下來。顧不得狼狽,一邊向伍沐恩爬去,一邊對外喊道:“來人,快來人。”
一名黑衣人聞聲沖進來,看見伍沐恩趴在地上,連忙将他抱起來放在一邊的矮榻上,再去拿掉矮榻上的桌子,把伍沐恩平放着,然後爲他把他的臉給蒙上,回頭才又去把樂箫攙扶到睡榻上。
“樂箫姑娘放心,有人已經去請大夫了,主子他不會有事的。”那人安慰道。
樂箫這才放下心來,忽然回味過來他叫伍沐恩“主子”,不由問道,“咦,你們不是素衣衛的人哦?”
眼前的女人可能會是他們将來的主母,那人不敢怠慢,拿掉臉上的面巾,露出一張年輕的英氣逼人的臉,好讓樂箫認得他的樣子。他雙手拱起,恭敬的回道:“回樂箫姑娘,屬下伍晉,是世子身邊的暗衛統領,剛剛前去救姑娘的,是我們世子身邊的暗衛。我們是和素衣衛一起訓練的,所以蒙着臉看起來和素衣衛沒什麽區别。”
樂箫揚眉掃了眼躺在對面伍沐恩,“想不到他那麽一個纨绔公子,居然還有自己的勢力呢。倒是讓本姑娘高看了一眼。”
“呵呵,樂箫姑娘對咱們的主子誤會還蠻深的。”伍晉笑着道:“他平日裏吊兒郎當的纨绔公子樣,不過是他的僞裝罷了。要知道,上頭那位對四大王府都是忌憚的,咱們王爺在朝堂上刻意低調,世子又裝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才放低了那位對咱們順義王府的注意力。”
“老狐狸。”樂箫笑着嗔了一句。可以壓低自己的存在感,讓龍澈都把注意力放到了晉王府和鄱陽王府身上,這樣的心機也是夠深的。
“呵呵。”伍晉深以爲然的道:“還不止呢,王府裏還有一位老老狐狸。”
“呃,你說的是老順義王吧?”
“是呢,他……”
伍晉還要說什麽,一名暗衛一手拎着藥箱,一手拎着一位臉色青白的老大夫來到了屋子裏,“老大,大夫來了。”
伍晉趕忙蒙住臉,對那老大夫道:“嗯,大夫,請你快給咱們主子看看他的傷勢。”
那大夫被放了下來,腿肚子都有些打顫。扶着一邊的桌子站穩,白了伍晉一眼,又對着那将他提溜來的暗衛,面帶愠怒,“你們這群小子,不管你們是什麽人,不按章程辦事,就别指望老夫爲你們看病。”
其實他更想抱怨的是,他一把身子骨了,那小子竟然帶着他在天上飛啊,他沒吓尿已經很不錯了,還指望他看病?
哼!
伍晉看向那名暗衛,以眼神詢問這是怎麽回事。
那名暗衛撓了撓頭道:“他那裏排隊看病的人太多了,我尋思着爺的傷勢耽擱不得,便将老大夫給劫了過來。”
“胡鬧,咱們是有紀律的人,哪能做那土匪幹的事?”伍晉故意兇了那暗衛一眼,然後給老大夫陪着不是,繼而又放低姿态懇求道:“老大夫,求你給咱們爺快快檢查下傷勢,你再不動,他都要流血過多而死了。”
“蒲大夫。”老大夫張嘴還要說什麽,那邊樂箫喚道:“月餘不見,你老人家還好吧?”
這人不是别人,正是當初險些被龍傲打死,後被君绮蘿所救的蒲竟堯。一個多月前瘟疫的時候,他爲了報恩,還帶着全城的大夫前去協助君绮蘿,樂箫是以認得他。
蒲竟堯聽到熟悉的聲音,這才發現屋裏還有第四人,而且還是他曾經的救命恩人,當即道:“哎呀,晉王妃,老夫沒有注意到你,還望你恕罪。”說着就要跪下去見禮。
“伍晉。”樂箫連忙喚伍晉。
伍晉意會,拖住了蒲竟堯下跪的身體,連忙借着君绮蘿的勢道:“蒲大夫,我們王妃被人下了藥,四肢無力,不然也不會勞煩你跑這一趟。你是這京中最有名的大夫,是以咱們才把你請來,隻是下屬擔心主子傷勢,請你的方式不對,還望蒲大夫你見諒。”
樂箫嗔了伍晉一眼,也不點破。
蒲竟堯當即急了,腿也不覺得軟了,“啊,王妃到底被下了什麽藥?讓老夫瞅瞅。”
“蒲大夫,我不打緊,你還是爲那位想處理下傷口吧。”樂箫道。
“是是是,老夫這就爲王爺看看。”蒲竟堯也不拿喬了,一把奪過那麽暗衛手中的藥箱,就走向伍沐恩,絲毫不敢怠慢。
隻是他聽到伍晉叫君绮蘿“我們王妃”,又叫伍沐恩“我們爺”,便以爲矮榻上蒙着面躺着的伍沐恩是龍胤了。至于龍胤還在和龍傲對戰的事,在他想來,晉王能力非凡,從那邊悄悄回來也不是事。
要是樂箫幾人知道蒲竟堯所想,必定會覺得他腦洞大開。
掀開伍沐恩的衣裳,肚腹處血紅一片。
樂箫遠遠的看着就覺得觸目驚心,心也跟着揪在了一起,虧伍沐恩剛剛還非要一路上抱着她回來。這小子,太能逞能,等他好了,定讓他好看!
蒲竟堯很快爲伍沐恩處理好傷口,所幸傷口不深,也沒傷及到要害,肩膀上也隻是皮外傷,隻是因爲路上折騰,導緻流血過多而暈厥,隻需要卧榻休息幾日,再适當的補補,就能再次生龍活虎了。
樂箫幾人都放下心來。
蒲竟堯又走向樂箫,拾起她打在榻沿上的手,“王妃得罪了。”
稍瞬之後,蒲竟堯凝眉道:“這藥好烈,是專門化内力的,在藥性全數進入氣海之前,王妃都會四肢無力下去,這個時間大約在半個月内。”
伍晉一怔,走上前道:“蒲大夫,那怎麽辦呢?”
蒲竟堯捋着胡須道:“須得爲王妃施針,再輔以内力将藥給逼出來,老夫沒有内力,怕是解不了。”
“蒲大夫,我們都有内力,可否由你施針,咱們以内力爲王妃将那藥逼出來?”
蒲竟堯搖頭道:“這不是毒藥,藥物的反應若有若無,老夫拿捏不準位置,并不能準确的施針。而且你們的配合如不到位,反倒會将藥性給更快的激發出來。你們須得盡快去找一個會功夫又懂醫的人爲王妃逼毒才好。”
“這藥要早些解了才好。”伍晉凝眉,一副凝重的樣子,倒是樂箫自己,神色很是淡然。
如今她也是想通了,甚至有些慶幸是自己着了龍澈的道而不是小姐。如果這次因此而武功盡失,她也認了,她相信小姐一定會爲她報仇的。而且樂笙她們肯定将她被虜的消息告訴給小姐,相信她會很快的趕回來的,說不定還能挽救呢。
想通這些,樂箫便也不再糾結了。
她淡淡的道:“伍晉,我不礙事,我有一位會醫的朋友很快就會來京城,她一定有法子爲我清除那藥的。好了,我想歇息了。你們帶蒲大夫下去開方子,給你們的主子拿藥煎藥。”想起什麽,又轉向蒲竟堯,“蒲大夫,今兒的事以及這處院子,還望蒲大夫不要告知他人。”
蒲竟堯腦補着晉王在外征戰,是不能輕易回京的,所以才會不回晉王府吧?于是起身道:“王妃放心,老夫并沒來過這裏。”
樂箫微微一笑,“嗯,謝謝蒲大夫了。”
伍晉對着蒲竟堯做了個“請”的手勢道:“蒲大夫請到外面寫方子吧。”
夜色深沉,溯京城一片寂靜。
幾道黑影來到晉王府的後門處,正準備從院牆躍進晉王府,忽然,當先一人身子一頓,返身打了幾個手勢,幾人分别朝小樹林中的幾個地方掠去。
不多時,幾道悶哼響起,一位隐在樹上打盹的黑衣人忽然睜開眼,意識到出了什麽事,飛身欲跑。哪知一把匕首精準的射進他左邊的背胛處,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悶哼一聲便死了個透徹。
一道稍顯嬌小的人影掠到他跟前,彎腰拔出他背上的匕首,在他身上蹭了蹭匕首上的血迹,看着過來的幾人問道:“可還有漏網之魚?”
這聲音不是别人,正是君绮蘿。
“這裏應該就這五人,想必前門有不少。”這是小七的聲音。
“嗯,前面暫時就不管了。”君绮蘿不在意的說着,看着幾人似乎手癢癢的,話音立即一轉,“當然,你們要是嫌這幾天趕路不累,想活動活動筋骨,我可管不着,我先回府了。”
她還擔心着樂箫呢,也不知道咋樣了。哪有時間和精力去和龍澈的人瞎蘑菇?
榮郢看向青衣和小七,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倒也對他們有些了解,見小七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便知道他的心思,當即道:“令主你先回去吧,咱們去把那些釘子給拔了,沒得惡心人。”
“也好,權當給龍澈送份大禮吧。”君绮蘿眼睛眯了眯,那個老狗,是該給他些教訓了,“既然你們精力極好,把那些釘子拔了後,給他送到皇宮門口去吧。”
“遵命!”幾人喜氣洋溢的繞着王府的院牆而去。
君绮蘿無奈的搖了搖頭,榮郢身邊跟着一些特種兵,所以她并不擔心他們人手不夠用。飛身掠進了院子裏,回了墨蓮軒,徑自去了樂笙的房間。
樂笙睡夢中感覺到有人在撓自己的癢癢,煩躁的舞了舞手,忽然意識到什麽,一個翻身坐起來,看見君绮蘿,眼淚水都流了出來,“小姐,你終于回來了,樂箫她……她……”
君绮蘿吓了一跳,“樂箫怎麽了?”
樂笙抹了把眼睛道:“小姐放心,伍世子把樂箫救出來了,可是樂箫身上被下了藥,四肢乏力,若是半個月不解,她的一生武功就廢了。”
君绮蘿蹙眉問道:“樂箫人呢?”
“在伍世子的别院裏。”
“速度帶我去。”
樂笙看着君绮蘿一臉疲态,便知道她是馬不停蹄的趕回來的,心疼的道:“小姐要不你好好休息一晚,咱們一早再去。”
君绮蘿道:“刻不容緩。”
樂笙不再說什麽,立刻起身穿衣,帶着君绮蘿往城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