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葉丹在龍胤的劍劃出的時候便感覺到這道劍風的威力有多大了,腳下一蹬,接着往天上猛地一跳,那看似笨重的身體居然出奇的敏捷,果然不負他北戎第一将軍的威名!
他倒是躲過了龍胤的襲擊,但是他左右的人就沒那麽好命了。
他們隻以爲那是龍胤使劍的習慣性的起始動作,卻不知道他這一下是帶着殺機的而沒有躲避。隻見須臾之後,有十數人睜着驚恐的眼睛,動作劃一的丢掉手中的武器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不敢置信的看着龍胤。
周圍的人看着他們的反應,無不是感到莫名其妙,唯有君绮蘿心中明鏡似的,同時也爲自己的男人感到高興。就算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沒有喪失理智,讓她很欣慰。
夢寐和還沒落地的赫葉丹在下一刻立即也醒悟過來,倆人心裏都被龍胤的這一下給顫了一下。哪裏想到龍胤的實力,已經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這還是他毒未解的情況下,要是解了毒,那麽他又會是怎樣的恐怖?
赫葉丹飛快的與夢寐對視一眼,二人的眼中都有一抹厲光劃過,似乎達成了某種協議。
“将軍,接着。”赫葉丹的一名手下将一雙重錘丢給赫葉丹。
赫葉丹的腳尖在一名護衛頭上一點,迎身去接重錘。哪知一塊碎銀斜刺裏飛出來打上一隻重錘,将它打偏,向雪山下滾去,他慌忙間堪堪隻接到了一隻。
赫葉丹單腳落在一個護衛頭上,沒好氣的瞪了罪魁禍首君绮蘿一眼,後者卻是挑釁的笑笑。
龍胤卻在這個時候舉着長劍再次刺上赫葉丹,赫葉丹舉着重錘,擋住了龍胤的一擊,然後虛晃一招,淩空一個大翻身,跳到了一旁的空地,終于讓他喘了口氣。
在龍胤追上去的時候,他才稍稍平複了一下被龍胤打亂的氣息,與他對戰在一起。
龍胤故意将他往人群裏逼,這裏暫時沒有他的手下,所以并非隻是針對赫葉丹一人,他的長劍帶着劍氣劃過之處,不管對方是神龍衛還是赫葉丹的人,必定有人受傷。君绮蘿幾人的實力龍胤很了解,所以他并不擔心自己的劍氣會波及到他們。
而這個時候,那些捂着脖子的人才紛紛倒地。有的放開了手的,鮮血頓時呈噴射狀噴射出去,紅了一大片的雪地。那些剛剛還莫名其妙的人,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看向龍胤的時候,眼中無不是凝上了恐懼,趕忙避開到安全之處,頓時這裏亂成一片。
赫葉丹看着自己的人不斷有倒下或者受傷的,對夢寐吼道:“還等什麽?沒有看見龍胤連你神龍衛也在殺嗎?咱們聯合殺了他們,這裏的雪中火蓮咱們一人一半!”
夢寐做了一番思想鬥争,終于舉劍朝龍胤刺去。
她之所以遲疑,是因爲君绮蘿和龍胤知道他們的身份,貿貿然對他們動手,皇上和他們的争鬥算是拉到了明面上了。所以此一戰,務必要讓君绮蘿和龍胤死在這裏!
“夢寐首領,你的對手是我!”就在夢寐的長劍逼向龍胤的時候,君绮蘿輕快的聲音響起的同時,一道白色的影子飛快的纏上她的劍身。
動作頓下來,衆人才看見君绮蘿手中的武器乃是一塊長長的白绫,無不是感到這個世界驚悚了。特别是神龍衛,他們很清楚夢寐首領的長劍并非是一般的寶劍,然而卻是被一段小小的白绫給纏住阻撓了步伐,這是什麽布?
“一定是無堅不摧的冰蠶絲織布!”有人喊道。
沒錯,的确是冰蠶絲絹。
不過白绫太過柔軟,要想讓它成爲攻擊人的武器,必須以内力來推動,這對使用者來說,是一件有弊無利的事情。畢竟一個人的内力使用過多,會造成體力不支心力不足,從而将自己帶入危險的境地。
除非對自己的内力和實力非常有自信,否則,是沒人會以這種不是武器的東西來殺人!
君绮蘿居然不知道自己以白绫作爲武器,無形當中就讓人給敬畏上了。
夢寐抽了幾次都沒能抽出自己的劍來,便催動内力想要以鋒利的劍鋒割斷白绫,哪知半點用都沒有,隻有被迫與君绮蘿打在了一起。
眼看自己的首領都動手了,這些手下人也沒閑着,看了看榮郢、青衣和小七幾人,立即分成五股,三股分别對上榮郢幾人,另外兩股則分别去幫赫葉丹和夢寐。
君绮蘿掃視了一圈,譏笑道:“夢寐首領,咱們東陵一直以來和北戎都是處于對立面,沒想到你們居然聯手對付我們,這要是傳出去,旁人定會以爲三年前那一戰,是咱們皇上與這個北蠻子聯合起來陷害國人呢!”
“呵呵,沒有證據的事,誰敢胡言亂語?”夢寐不以爲意的道:“晉王妃,正如你所說,皇上的确十分忌憚晉王府的勢力,作爲神龍衛的首領,我必須爲皇上排憂解難。所以,不管使用什麽樣的手段,今ri你和晉王休想離開這北戎那支雪山!”
君绮蘿嘴角微微勾起,“夢寐首領以爲憑你和那北蠻子以及你們手上這些人就能留下我們的性命嗎?未免太過自信了。”
“晉王妃的能力,夢寐自是有所忌憚,但是不搏一搏,又哪裏來的機會呢?”
二人雖是說着話,手上卻沒有閑着。
忽然,夢寐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瞄到一旁正被二十多人圍擊的榮郢,眼睛頓時瞠得老大。
那是……
榮郢手上的武器乃是一柄長約三尺、刺頭上有着倒刺的雙頭刺。被刺頭勾住的人,必定會脫層皮少塊肉。如果擰開中間的連接,則會分成兩柄短刺。
這種武器,在這個世上鮮少見到。然而君绮蘿卻是知道,這種武器來自二十一世紀,一定是鄭瑞霖留下的圖紙,他們傳承了下來。
雙頭刺在榮郢的手上舞得虎虎生風,不少圍擊他的人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傷。
夢寐的反應,使得君绮蘿心中肯定她就是香妃,淡淡道:“他的武器和招式是不是讓香妃娘娘覺得很是熟悉?”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夢寐依舊不承認。
“他乃特種兵現任大長老。”君绮蘿一字一頓的道。
夢寐的眼中已經不是驚恐可以形容。
特種兵沒有最高指揮官,所以大長老的概念,她自是知道意味着什麽,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君绮蘿居然那麽快就知道了玉佩的用途以及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和特種兵的大長老給聯系上了。
她哪裏知道榮郢當時就在那群難民中?
君绮蘿忽略夢寐的震驚,自顧自的道:“香妃娘娘在太後生辰的時候問我要那盾形玉佩,你大約沒想到我早就知道那玉佩的用途吧?”
“晉王妃果真聰明。”夢寐也不再掩飾自己的身份,微微一笑,出口已經換成了香妃的聲音,輕輕的柔柔的,完全區别于夢寐冷硬的聲調,“不知道晉王妃那玉佩是怎麽得來的?”
“說起來倒還要多虧了婉妃娘娘呢。”君绮蘿忍俊不禁,在香妃疑惑的目光中,毫不隐瞞的道:“當初她将我和阿胤逼下山崖,無意中就發現了前朝末代皇帝鄭瑞霖的墓穴,娘娘,你說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呢?呵呵呵。”
香妃簡直恨死了沈宛月,多事去殺君绮蘿和龍胤,結果人沒殺着,卻給他們一個大奇遇!
那可是特種兵啊,一百三十多年過去,是多麽龐大的一個數字?皇上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麽樣?她現如今能做的,就是殺了君绮蘿,拿到她手中的玉佩,将特種兵的力量據爲已有!
心中思定,手上的長劍更加舞得生風。隻不過她無法接近君绮蘿,隻有以劍風去傷她。
然而這對君绮蘿起不到半點作用,她雙手各執一條白绫,輕松躲避着劍氣的襲擊,姿态閑适的一手對付香妃,一手則時不時的卷過一名神龍衛的脖子,手上一用力,便聽咔嚓聲響,那人的脖子就斷掉了。
君绮蘿收回白绫,那人的身子便軟趴趴的倒在地上。
短短時間,在君绮蘿的手下就死了六七人;榮郢和青衣小七那裏也死了十多個,隻是青衣和小七都多多少少挂了彩;而龍胤那邊的死傷更多,他的武器比起君绮蘿的白绫鋒利,劍氣所過之處必有人死或受傷。
就在這邊打得火熱的時候,忽然紅光乍現,映紅了整個雪峰山頂。
衆人側頭看去,乃是雪中火蓮散發的光芒。
君绮蘿幾人發現,雪中火蓮下方的冰雪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的融化。是以,在香妃和赫葉丹虛晃一招飛身過去欲搶雪中火蓮時,君绮蘿和龍胤并沒有攔着。
“嗷嗷嗷。”火狐狸對着雪中火蓮張牙舞爪的叫着。
君绮蘿收起白绫,輕輕拍着火狐狸的背安撫道:“小東西,别急,再等等。”
話落,與龍胤對視一眼,掏出長靴裏的匕首,飛快的穿梭在人群中,直取敵人的脖子。須臾之間,不管是神龍衛還是北戎人,有十來人捂着脖子倒下。
看着君绮蘿如死神般收割着敵人的性命,龍胤、榮郢、青衣以及小七也跟着麻利的行動起來。
雪峰頂上,血紅一片,數十條屍體趴在地上,紅的血,黑的衣,黑黑紅紅,好不壯觀。相對于神龍衛,赫葉丹的護衛就弱了些許,是以地上的屍體中多半乃是他的護衛。
“啊!”
一道女子的慘叫聲響切雲霄,聽得人毛骨悚然。
君绮蘿幾人循聲望去,果見香妃如他們想象中那般,白嫩嫩的左手手掌被燙得通紅,霎時便起了一層白白的水泡,她手中的武器跌落在地,右手抓着左手手腕,表情痛苦至極。
而赫葉丹動作比香妃慢了一步,停在她的身邊,聰明的沒有再上前采摘火蓮。
君绮蘿沒有遲疑,一匕首幹掉就近的神龍衛,奪過他手裏的長劍,飛身就朝香妃撲去。
在長劍劃過香妃的右手手臂就要刺到她的時候,赫葉丹卻在這時推了香妃一把,将她退離五步外,免了一死。幾名神龍衛此時也從香妃受傷的情況下回過神來圍上去,将香妃保護了起來。
龍胤見赫葉丹不會再去采火蓮,便飛身再次逼上他。榮郢青衣和小七也和其他人幹了起來。
香妃忍着痛,表情猙獰的看向君绮蘿。
君绮蘿扔掉長劍,微微有些遺憾的聳了聳肩。
香妃掃過滿是水泡的左手,暗自慶幸剛剛動作快,否則這隻手就毀了。到現在,她總算是明白了,憑着龍胤和君绮蘿的身手,剛剛完全可以攔下他們,可是他們卻沒有動,而是趁機斬殺了十多名神龍衛和無數個赫葉丹的侍衛,肯定是一早就知道雪中火蓮本身發燙。
好殲詐的夫婦!
“呼!”
香妃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掃了眼還剩下不到一半的神龍衛和小半的北戎護衛,冷冷的道:“晉王妃,你在明知道本妃的身份情況下想要刺殺本妃,是要反了嗎?”
“香妃娘娘這話好可笑。”君绮蘿說着好笑,真的便笑了出來:“你聯合北戎外敵圍擊我和阿胤,欲置我們于死地,我殺你不過是爲了自保而已,哪裏來的反了之說?不過你要說我們反了也無所謂,眼下的龍氏皇族,再不是那個爲民爲國的龍氏皇族,有的不過是猜忌、陷害和肮髒!這樣的龍氏皇族,我們還效忠它做什麽?特别是龍澈那個小人,居然聯合北戎,不惜以兩座城池和十數萬人的性命爲代價,這樣的帝王,我們不反他,等着被他害死嗎?我可憐的祖父君博昌,被龍澈利用沈錦城毒死,香妃娘娘你敢說這事不是他做的嗎?”
“晉王妃你休要胡說八道!”香妃的聲音帶了絲淩厲,“皇上他沒做過這種事。”
“香妃娘娘,做沒做過,你們心裏有數,我們也不是傻子,自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所以香妃娘娘就不要爲龍澈狡辯了。祖父的這個仇,我若是不報,就枉爲君氏後人。”君绮蘿想到什麽,忽然笑得邪魅,“香妃娘娘,你知道你兒子龍肅離現在在哪裏嗎?”
香妃心裏一個咯噔,蹙眉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君绮蘿挑眉,“适才我說起有一個與香妃娘娘相關的頂頂大的大事要告訴香妃娘娘,可是香妃娘娘似乎沒興趣啊。”
經君绮蘿再次提及,香妃剛才被壓下的興緻再次升了起來。
她心裏疑窦叢生,此時君绮蘿特意說到離兒,還強調和自己有關,難道是和離兒出了什麽事?不對,離兒應該是受皇上的命令護送婉妃前來這邊看雪中火蓮的,可是他們并沒有出現,難道是被留在裕德關的神龍衛給攔了回去?還是說……
香妃想到一個可能,心神一震,猛地看向君绮蘿:“你們把離兒怎麽樣了?”
“呵呵呵呵,香妃娘娘放心,殺了龍肅離會髒咱們的手。”君绮蘿忽然一匕首朝後扔去,隻聽一人應聲倒地,不屑的回身瞥了一眼,白绫揮出,将匕首給卷了回來,“和本王妃搞偷襲?找死!”
香妃看了一眼已經死去的手下,心中隐隐感到惋惜,好好的機會就這樣喪失了。
“你那個兒子,自有龍澈親自對付他,香妃娘娘不用操心。呵呵呵呵……”君绮蘿在香妃疑惑的眼神中,笑得風華絕代,“香妃娘娘,爲了讓你黃泉之下瞑目,我便告訴你吧,你那好兒子,目前去了藥王谷,這一路上啊,和婉妃娘娘……颠鸾倒鳳,可謂是情深意濃哦,香妃娘娘,你覺得這樣的龍肅離,還需要我去對付他嗎?”
“君绮蘿,你胡說八道!”香妃雙目噴火,怒不可遏的呵斥着君绮蘿,卻因爲牽動了傷手,頓時疼得龇牙咧嘴,嘶了兩聲,退開護在自己身邊的神龍衛,吼道:“你們還不給本妃殺了君绮蘿這個意圖謀反的逆賊?!”
此時的她,再沒了往日的溫婉,眼中反而還凝了一股嗜血的殺意。
“上!”
神龍衛中有人吼了一聲,立即便有六七名黑衣人圍向君绮蘿。隻不過他們對她有着畏懼,并沒有一下子圍上去,而是慢慢的挪動着步子。
君绮蘿抿了抿唇,撫着火狐狸柔順的紅毛,低喃道:“小紅,該你出手了。拿到東西就跑開,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回來。”
火狐狸嗷嗷叫着點了點頭,然後像流線一樣射向雪中火蓮。在香妃錯愕的目光中,兩隻前爪抱起雪中火蓮就噌噌噌的沿着那高不見頂的雪山上跑去。
香妃彎腰拾起地上的長劍就要朝火狐狸射去,可是它的動作太快,就她彎腰擡頭的動作,便已經跑出了數十丈高,哪裏還夠得着?
雪中火蓮現在算是落入了君绮蘿的手中,香妃掃視了一圈,心中除了不甘就是怨怼。
帶來雪山的上百神龍衛如今隻剩下十多人,這個損失太慘重了。這次的任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失敗,也是最大的一次失敗!
而這個失敗,就是君绮蘿帶給她的!
香妃看向君绮蘿,身上的氣息慢慢的冷凝,忽然她不顧傷手,狂奔着,長劍透過一個神龍衛的遮擋直逼向君绮蘿。
“主母小心!”
就在這時,雪山邊緣蹿起來數十人,齊聲喊着撲向香妃。
香妃眼見數十名黑衣人前來,心知殺了君绮蘿已無望,忙将長劍一收,一個轉身施了輕功就朝雪山的另一邊掠去。
她不能死在這裏,就算是爲了離兒,她也不能死在這裏!
君绮蘿跳出圈子,将那幾名神龍衛讓給趕來的素衣衛,看着香妃的身影,詭谲一笑,廣袖袖口對着香妃的後背,嘴裏輕輕喚道:“小白,去吧。”
霎時,一道白色的流線彈向香妃的脖子,對着她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下去。
香妃此時一個縱身正在半空中,感覺到脖子傳來輕微的疼痛,伸手摸去,手觸到一個冰涼滑溜的東西,正要抓它,手指再次傳來一絲痛感,那滑溜溜的東西就從她的指間給滑走了。
“很好,小白,回來吧!”君绮蘿滿意一笑,身子一縱,在小白滑下香妃的後背後,輕松的将小白給接到了手上。
香妃看着手指上迅速黑去的兩個小黑點,瞬間明白自己被君绮蘿的毒蛇給咬了。影子因爲她的毒蛇,失去一條手臂才保住了性命,她卻是脖子和手都被咬了,她總不能把頭給砍下來吧?!
香妃心裏滿是絕望,身上的氣息一亂,人便從半空中跌落下來。躺在地上,咬着嘴唇不甘的看着君绮蘿。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幾息的工夫間,君绮蘿旋身落在香妃跟前,蹲下去揭開了香妃臉上的面巾,露出一張灰白卻美麗的臉,不是香妃又是誰呢?!
“呵呵呵,香妃娘娘,被我的小蛇咬一口,半個時辰内若不服解藥,你必死無疑,如今被咬了兩口,毒素浸體的速度要加速三倍,所以,小半刻鍾内,你一定會死。不過你放心的去吧,想必要不了多久,你的好兒子就會下去陪你的。”
香妃閉了閉眼,若非右手和脖子上漸漸的開始麻痹,左手又受傷,她無法動彈,定要爬起來咬君绮蘿一口!
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香妃緩緩的睜開來,眼中的恨意和不甘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隐忍和哀求:“晉王妃,我不會求你放過我,但是離兒年紀小不懂事,求你放過他,求求你……”
“呵,年紀小?不懂事?”君绮蘿一聲冷笑,蓦地站起來,身上的氣息冷凝,“不懂事就能心腸歹毒,欲毒死阿胤?年紀小就不用爲做錯的事負責任?再說了,龍肅離還要長我三歲呢!你或許不知道吧,他與龍雪有了首尾,甚至殺死龍珏來陷害我,這樣狠毒的人,我怎麽會容許他再活着害人呢?”
“不,你一定是騙我的!我的離兒一向最乖巧了,怎麽會做出那樣的事?”香妃哪裏會相信君绮蘿的話?不管是還是龍珏還是和龍雪有了首尾,簡直超出了她能接受的範圍。
君绮蘿輕蔑的道:“你都要死了,我有騙你的必要嗎?呵呵,龍雪和龍肅離雖是出了五服,但到底同屬一宗,更是隔了一輩兒,我該說他們是感情深厚嗎?嗯嗯,香妃娘娘生了個多情的好兒子啊。呃,對了,你還不知道你兒子爲何會把婉妃給睡了嗎?”
香妃的确想知道自己的兒子爲何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來,是以順着君绮蘿的話問道:“爲什麽?”
“爲了沈宛月手中的手槍制作方式!”君绮蘿在她瞠大的雙眼中繼續道:“這個主意還是你那‘好兒媳’龍雪出的主意呢,香妃娘娘,你的兒子也很有野心呢,不是嗎?”
香妃一是震驚于君绮蘿居然知道手槍這件事;再一個則是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居然在暗裏做下那麽多事!她早就告訴過他,一切有她這個母妃在,爲什麽就不聽勸呢?傻離兒……
“對了,我有一事不明白,還望香妃娘娘告知。”
香妃的眼神開始渙散,聽了君绮蘿的話,眼睛微微的眯起。
君绮蘿複又蹲了下去,檢查了下香妃的内眼睑,見她快不行了,立即問道:“香妃娘娘貴爲四妃之一,明明可以什麽都不做,在宮裏安心的享受你的錦衣玉食即可,爲什麽還要出死入生,去做龍澈的鷹爪?該不是爲了你們容氏的野心吧?”
“呵……呵呵……”
香妃懶懶的笑了幾聲,沒有說話。
她不可能告訴君绮蘿,她從七歲就開始喜歡龍澈,爲了他自願加入神龍衛,不怕苦不怕累,與男子一起訓練,隻爲了更接近他,保護他!
那樣的感情,沒人會懂。
後來,他終于知道了她的用心,臨幸了她,那一夜,是她今生最幸福的時光;而離兒,是那一夜他留給他的孩子,他們的結晶!可是現在……
一切都将因爲她的逝去而結束。隻希望皇上在得知離兒做下的錯事後,可以看在她愛了他二十多年的份上,可以饒他一命。至于那個位置,算了吧。
眼睛漸漸的不可視物,香妃知道,她要離開了,雖然不舍,卻不後悔。
阿澈,我走了……
眼睛緩緩的閉上,從她的眼角,滑下一滴晶瑩的淚水來。
君绮蘿探了探她的鼻息,心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