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绮蘿又怎麽聽不出他的試探?可是對于她這個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孤魂來說,她比鄭瑞霖留下的特種兵對其了解還要深得多,是以并沒有什麽值得驚訝的。
倒是想到香妃,讓她多了一些計量,淡淡問道:“容易的容還是榮耀的容?和咱們的靖安侯容景阊可有什麽關系?你又怎知我會來找你?”
“榮耀的榮,晉王妃直接稱呼在下名字即可。”榮郢笑着調侃道:“王妃一下子問了好幾個問題,讓我先回道哪一個好?”
“我的太操之過急了。”君绮蘿亦忍俊不禁:“便先說說你怎知我會來找你吧。”
榮郢點頭道:“那日我突然看到王妃腰間的盾形玉佩,表現出來的是訝異而并非是對玉佩奇怪形狀的好奇,王妃玲珑剔透,聰明如斯,我心想你定有所察覺。這枚玉佩事關我的族人,而我作爲長老會的人,自然是對特種兵轄下的人都是認得的。我不認得王妃,王妃卻拿着我族的玉佩,如果王妃知道玉佩代表的含義,定然會來找我。”
君绮蘿笑道:“你的心思倒也缜密。”
榮郢爽朗一笑道:“王妃過譽了!說起來,對于王妃的救命之恩,榮郢還不曾正面道過謝。”說着對君绮蘿深深一揖道:“謝過晉王妃救命之恩。”
“榮郢不必多禮。”君绮蘿也不和他客氣,虛扶了一把道:“現在給我說說靖安侯的事吧。”
榮郢站直身子道:“靖安侯容景阊乃是一百多年來咱們特種兵長老會唯一一個被逐出特種兵組織的人,是咱們特種兵的恥辱!咱們特種兵有個硬性規定,隻要考取了功名,與任何一個國家的朝廷挂上鈎,就會被逐出特種兵組織。容氏一族早就有考取功名的想法,直到四十年前,容景阊入了仕途,才被逐出了特種兵。”
他的言語之間對靖安侯府有着深深的不屑,想必對于這種背叛的行爲很是不齒。
不過君绮蘿倒沒對容景阊在明知道有那項規定的情況下還去考取功名有什麽不妥。畢竟每個人的價值觀不一樣,信仰也不一樣,而且都過去那麽多年,創建特種兵的鄭瑞霖都死得不能再死了,人家沒有必要還對你效忠吧?
“原來是這樣,難怪太後生辰的時候,香妃看到我腰間的玉佩,也如榮郢你的反應一樣。”想到香妃當時的舉動,君绮蘿不由笑道:“當初她還借機想要跟我買下這玉佩呢。”
“還好你沒給她!如果她拿着玉佩,咱們不管對他們容氏一族有多少成見,都必須聽她的号令!”讓他們去聽從一個被逐出特種兵組織的人的号令,榮郢想想都覺得有如吃了蒼蠅般的郁悶。
“我自然不會給她。”君绮蘿淺淺一笑道:“榮郢你應該很好奇我手中的玉佩是從何而來吧?”
榮郢正色道:“請王妃告知。”
“這是在上次狩獵的時候,我和晉王被人逼得跳崖,無意中發現了一處懸棺,進去後見到一處闊大的墓室,查探之下,正是鄭氏皇朝的末代皇帝鄭瑞霖的墓室,這枚玉佩也算是鄭瑞霖給我的。”
榮郢聽到前頭的話,對君绮蘿和龍胤有如此奇遇訝異不已,同時也清楚他們定然經曆了艱險。但是說玉佩乃是鄭瑞霖給她的,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不單是榮郢,青衣和小七也是覺得不可思議。
“呵呵,的确是他給我的。”
君绮蘿見他們不相信,便将那日查探墓室後的所見所聞大緻爲他們講了一遍,當然隐瞞了她和鄭瑞霖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事,聽得榮郢和青衣小七三人直呼奇迹!
“縱然我乃先祖鄭瑞霖特種兵手下的後人,卻也不知道竟還有這樣奇特的事。”榮郢難掩欣喜的贊道:“先祖他真是個聰明的人,不但創建了特種兵組織,居然還能留下話來,供百餘年後的有緣人傾聽,真乃奇迹也!”
榮郢對鄭瑞霖的态度簡直到了一個膜拜的地步,可見鄭瑞霖在他們心目中有多麽重要了。君绮蘿突然有些理解他們爲何會那樣反感容景阊的行爲了。
“這枚玉佩的确是在一百多年前随先祖葬入了墓室裏,我們并未想到它還能現世,但是對先祖的敬仰,從沒因爲時間而變弱!王妃能在那樣艱難的情況下得到号令我族的玉佩,也算是天意了!”榮郢說着,單膝跪地,恭敬的道:“特種兵長老會第一長老榮郢,見過令主!”
第一長老?
君绮蘿訝然之餘,趕忙上前,親自将榮郢攙扶起來,問道:“雖然我從來不以貌取人,可是榮郢你乃特種兵第一長老,會不會太年輕了?”
在她的印象中,跟長老挂上鈎的都是那些白發白須白眉毛的年過六七旬的,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者,何況還是第一長老?
榮郢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我們長老會每隔十年都會經曆一次選拔,每次選拔十人。不但考核功夫,還要考核戰争策略、經濟謀劃、單兵作戰能力等等十多項指标,隻要你功夫夠好能力夠強,誰都可能坐上長老的位置,并不會以年齡大小來衡量你。這是先祖鄭瑞霖生前對咱們特種兵定下的一項規定,他說過,有對比才有成長,有提升才有動力,是以進入長老會,是咱們特種兵的終極目标。之所以每十年選拔一次,乃是給旁人機會,也就是說,人人都有機會坐上長老的位置,也能促進後人發奮圖強。當然,長老是可以連任的。總之隻要有那個實力,你就是一直坐在長老的位置也是可以的!榮郢不才,又得衆多兄弟姐妹的謙讓,才坐上了第一長老的寶座。”
君绮蘿很是贊成這樣的做法,同時心裏也有些小小的興奮,也就是說他們的實力并沒有因爲時間的沉澱而變弱,相反還因爲有比試的推進而有變強的趨勢!
心裏想着,手中已經凝起一道内力,直向榮郢的身上砸去。
榮郢在君绮蘿向自己動手時隻稍稍楞了一下,便朝後連連翻了好幾個跟鬥避開了君绮蘿的襲擊,然後又朝前一個一千零八十度的鯉魚打挺,便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君绮蘿滿意的點頭,并不吝贊道:“嗯,反應和應對都是一流,動作也十分敏捷,第一長老的名頭絕非浪得虛名。”
雖然隻是小小的試探,但是按實際情況來說,她和榮郢的距離太近,縱使她隻用了三分力道,但貴在速度極快,想要輕易避開她的襲擊,沒有一定的實力是不可能避開的。
榮郢咧嘴道:“令主謬贊了。”
“如今特種兵都分布在什麽地方?一百多年下來,應該是一個極爲龐大的群體了吧?”
“沒錯,确實如令主所說,特種兵現在是一個極爲龐大的群體,咱們特種兵最初有三千人,經過一百多年的繁衍,如今大大小小加起來,足有十餘萬人,人人從三歲開始習文習武,隻要是十歲以上的,幾乎都能上戰場!他們分布在四國各個城鎮或者鄉村,隻不過行事都比較低調,是以鮮少有人知道特種兵的存在。”對于君绮蘿的問題,榮郢知無不言,“除此之外,咱們在東陵與北戎交界的那支雪山中有一個總壇。”
“總壇?”君绮蘿驚訝的道:“可是那個什麽水雲洞府?”
“咦,令主連這個也知道?”榮郢的震驚絲毫不亞于君绮蘿,問道:“莫非先祖的墓室中有說到?”
“說起來這事還真是湊巧。”君绮蘿忍俊不禁:“先前我不是提到狩獵嗎?因爲水雲笛無法吹響,龍澈便将它當着狩獵的頭獎獎品。我們因爲捕獲狐狸王拔得頭籌,從而得到了水雲笛。”
“水雲笛?”榮郢驚道:“我榮氏族志上有記載,水雲笛原本乃是鄭氏皇朝開國皇後的物什,後來被先祖所得,與之配套的還有一支奔月箫,放在一起吹奏會出現奇景,難不成奔月箫也在令主的手上?”
“沒錯。”君绮蘿接着爲榮郢講了太後生辰的時候,龍胤機緣巧合下得到了奔月箫以及與水雲笛吹奏後看見的奇景。
“天意,真是天意啊!”榮郢難掩喜悅之情,“水雲笛和奔月箫是需要滴血認主的,雖然它們之前乃是先祖的物什,但是認主的主人一旦死去,他們之間的契約就會解除。同時,水雲笛和奔月箫就是開啓水雲洞府的鑰匙,加之令主又擁有我特種兵的令牌,屬下認爲,這定是先祖冥冥之中促成的。”
這無疑讓君绮蘿汗顔,雖然她也覺得自己的運氣未免太好了些,可是這和鄭瑞霖一個死了一百三十年的人沒關系好吧?!
榮郢自然不知道君绮蘿是這樣想的,突然目光灼灼的看向君绮蘿,“令主,這些天榮郢在京中也聽到不少關于晉王府和龍氏皇族的糾葛,隻要一句話,相信我特種兵一族,但凡有血性的人,必定都願意爲令主披挂上陣,與龍氏皇族大幹一場!”
君绮蘿挑眉道:“我知道,特種兵對龍氏皇族有着滅國的仇恨,可是榮郢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是我晉王府取龍澈而代之,可這東陵的天下,依舊姓龍呢。”
“令主,你未免太小看我們了。”榮郢笑了,笑得一臉爽朗,“先祖可能是有些不甘鄭氏皇族在他的手中覆滅,可那終究是他的意思,特種兵的祖先都尊重他,對于他的決議,從來都隻是服從!屬下之所以說出這番話,是因爲這段日子,屬下切身體會到龍氏皇族的不作爲,太讓人寒心了。這樣的帝王,這樣的國家,有何存在的必要?屬下當時就想,隻要這次能活下去,屬下定然帶領特種兵,颠覆了龍氏皇族!就算我特種兵實力不濟不能徹底将其颠覆,必然也能讓他受到重創。在那樣的情況下,其他三國想必也是願意分一杯羹的。”
“倒是我膚淺了。”君绮蘿莞爾一笑,忽然正色問道:“不過你怎麽會染上瘟疫的?你的族人可是在渭河一帶定居?有沒有受到這次水患的影響?”
君绮蘿一連幾個關心的問題讓榮郢動容,搖頭道:“令主放心,我榮氏一族并不是定居在渭河一帶。屬下之所以會染上瘟疫,是因爲屬下經過峄城,在那邊遇到一個暈厥的孤獨老人,當時他的身上燙得吓人,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到處可見水泡。屬下沒有遭遇過瘟疫,是以對此并不了解。于是毫無防備之下将他背去看大夫,結果他半道上死了,屬下就将他帶到城外找了個地方掩埋了。哪知過了一夜,屬下也開始輕微的頭暈發熱,路上聽人說起是瘟疫,吓了一跳。在峄城找大夫看診,哪知大夫閉門不出,屬下便随着難民們到了京城。”
說到這裏,榮郢的語氣中隐隐有些氣憤,“我們到了京中便去找大夫,哪知官府的人将城中的大夫都集結到了一起,不但不讓他們爲咱們看診,并告知咱們你乃大名鼎鼎的扶蘇公子,唆使有頭暈發熱等症狀的百姓和難民們到晉王府門前跪請你出面看診。”說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實話,最開始令主你對患者的态度是讓屬下不喜的。後來那位六皇子出現,屬下才感覺到你們之間定是有什麽糾葛,你不願意在皇室的威逼下爲患者看診。”
“沒錯,我鄱陽王府和晉王府跟龍氏皇族都有着極深的仇恨。”君绮蘿毫不避諱的道:“龍澈唆使沈錦城害死我的祖父,我們更懷疑老晉王是死在龍澈的殲計之下,阿胤身中劇毒也是拜他所賜。”
榮郢眉頭深深的蹙起,“應該是晉王府手中掌握的權利讓他不能安睡吧?”
“正是!”
榮郢鄙夷的道:“如此毫無度量之人,怎堪擔當一國的掌權者?”
“誰說不是呢?”君绮蘿深以爲然,想到了什麽,問道:“對了,明日我會出發前往北戎那支雪山摘雪蓮,待阿胤毒解之後,我們會前往汴城找證據,不知以後我要怎樣才能聯絡到你?”
“令主,屬下對北戎那支雪山極爲熟悉。”榮郢提議道:“屬下正好無事,不如就陪你和晉王一起去那支雪山吧。”
君绮蘿面露喜色道:“那是再好不過了。”
二人約定明日一早在城南十裏外的别離亭彙合之後,君绮蘿便告别榮郢,帶着青衣和小七回了晉王府。
龍胤已經從東郊大營回來,聽聞君绮蘿不在墨蓮軒後便守在院外,待君绮蘿身着夜行衣的纖長身姿出現在視線裏,立即迎了上去。
君绮蘿任由他牽着自己的手,看見他一臉倦色,不由抱怨道:“今天累壞了吧,怎麽不去睡了?”
龍胤搖頭道:“你不在,我睡不着。”
君绮蘿臉一熱,嗔道:“咱們接下來有近十天不在一起,你要怎麽辦?”
龍胤将嘴湊到君绮蘿耳畔道:“所以今晚阿蘿你不許睡覺,要好好的補償補償爲夫。”
“沒個正形。”君绮蘿頓時滿頭黑線,甩開他的手就往墨蓮軒跑去。
“呵呵。”龍胤笑着追上去,他的女人啦,到現在說起那種事還會害羞呢。
等龍胤回了内室,便被君绮蘿推去泡了個溫泉,小半個時辰下來,立即又精神奕奕,生龍活虎了。
他泡好澡出來,君绮蘿便進去了,等她脫了衣裳進了溫泉池裏,某隻立即又返身進了浴室。
君绮蘿連忙将身子沒進池水裏,輕嗔道:“阿胤你不是泡好了嗎,進來幹嘛?!”
“爲夫覺得沒泡爽,再泡一會。”某隻找了個蹩腳得不能再蹩腳的借口,連身上的中衣都沒脫,立即跳進池裏,将欲逃離池中的君绮蘿給圈在了懷裏。在她耳畔委屈的呢喃道:“阿蘿,咱們将有近十天不見呢,你就不能讓我任性一次嗎?”
君绮蘿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任由他的吻落下,然後升華……
又是半個時辰後,某人餍足的攬着君绮蘿靠在池邊,撫着她光滑平坦的小腹問道,“阿蘿,你說爲夫那麽努力,這裏面有沒有小小胤或者小小蘿了?”
君绮蘿聞言一怔,之後又覺得汗顔,爲自己把了把脈,很是遺憾的道:“報告夫君,目前還沒有。”
“看來爲夫努力得還不夠啊!”龍胤說着,手已經不安分的在君绮蘿身上遊弋。
君绮蘿連忙拉住他的手抱怨道:“這種事情哪能一蹴而就嘛!咱們順其自然就好了。”忽然她眼睛一亮,“夫君,既然你精神恢複好了,我帶你去看場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