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一擰,忽然感覺到了什麽,喊住一個丫頭問道:“剛剛魑魅大人帶回來的女子在哪裏?”
那丫頭垂着頭不敢看纨夙的眼睛:“回纨夙公子,奴婢不知道。”
于是又問了幾位,結果都說不知道,纨夙越發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眸色一變,聲音冷如寒冰:“如果再不說,本公子定告知皇上,讓你們生不如死!”
這話的确有威懾力,當即便吓得她們匍匐在地,戰戰兢兢的道:“纨夙公子饒命,魑魅大人帶着他去了……去了你的屋子。”
纨夙踢了說話的婢女一腳,這才往自己的屋子跑去。剛進院子,就看見魑魅提着褲子系着褲帶從裏頭出來,看見纨夙,先是一愣,而後咂咂嘴,邪笑着道:“滋味不錯。”
纨夙又怎麽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在今天之前,那女子,他喜歡了三年都不曾碰過她一下手,剛有機會和她在一起,而且将會有進一步的發展了,結果卻被這個畜生給糟蹋了,他怎麽能不氣?
“啊,我和你拼了!”纨夙大叫着撲上魑魅,以頭撞向他的腹部。
魑魅不屑的一撇嘴,看準他撞過來的頭,準确的以手抵住他的額頭,而後輕輕一推,纨夙便被推了個四仰八叉。
“纨夙,憑你現在的樣子,哪裏是老子的對手?”魑魅走上前,一腳踏在纨夙的身上:“老子就是看不慣你平日裏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要不是皇上的丹丸需要你來完成,老子一準讓你去見閻王!今兒便是給你的一個教訓,你還是識趣點,好好爲皇上煉丹吧!”
話落,他在纨夙的氣海處碾了兩下,才大笑着揚長而去。
“啊啊啊!”纨夙傷上加傷,疼得龇牙咧嘴。好半天才掙紮着坐起來,大叫着捶着地面。想到裏面的場景,他有些不敢進去,不敢面對方柔羽。想到這裏,眼淚亦順着臉頰滑落出來。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不過沒到傷心處罷了。
“哐當!”裏頭傳來重物到地的聲音。
纨夙意識到什麽,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翻身站起便直沖他的寝居,看見方柔羽的衣衫松松的穿在身上,正閉着眼睛挂在榻梁上,脖子套在一條淡綠的腰帶裏,“柔羽!”
纨夙趕緊的沖上去,抱着她的雙腿往上面抻着,以防她被勒閉氣。
方柔羽雙手抓住頭頂的腰帶,踢蹬着雙腿想将纨夙的手踢開,然而纨夙死死的抱着不放,眼淚不由撲簌簌的流出來,撕心裂肺的叫道:“誰讓你救我?我這樣子哪裏有臉再見人?倒不如死了幹淨。你讓我死,讓我死啊!”
“柔羽,你冷靜下來,咱們不尋死,不尋死啊,人家說好死不如賴活着,有什麽比活着更好呢?”纨夙說着,艱難的站到榻上,拼盡力氣将激勵晃動着的方柔羽給從環結裏給放了出來。
“啊!”方柔羽發狂似的,一把抓向纨夙的臉,哭訴道:“你爲什麽要救我?我這樣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嗚嗚嗚,清白沒了,阿胤他離我更遠了……我和他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
纨夙的臉上被抓了五道血印,火燎燎的疼,顧不得全身散架的疼,抓住方柔羽的手将她死死的壓在懷裏,聽她在這個時候還不忘龍胤,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隻是他早就知道方柔羽一心隻喜歡龍胤,也不跟她多計較這事,柔聲安撫道:“柔羽,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嗎?我喜歡了你好久了,從我第一次踏進晉王府第一眼看見你,我就喜歡你了啊!這次你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嗚嗚嗚……”方柔羽在纨夙的話語中慢慢的靜下心來,隻是哭着,也不說話。
纨夙繼續道:“柔羽,嫁給我好嗎?我不在意你沒了清白,以後咱們相依爲命的過日子,那個晉王府,咱們不去了。你放心,我現在在爲皇上做事,隻要煉制出那樣丹丸,皇上就會封我爲王,到時候你就是王妃了!”
方柔羽聽到纨夙這番話,若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因爲這個世界的男人,沒有幾個能做到明知對方已經失了清白,還願意娶她的!纨夙喜歡她,她一早就知道了,如果在沒有龍胤,她也可能會喜歡他的。可是,那終究隻是假設。
“嗚嗚嗚。”方柔羽哭着搖頭道:“纨夙,你爲什麽要這麽傻呢?你明知道我的心裏隻有那個人,如今又沒了清白……你會讓人笑話的……嗚嗚嗚……你就讓我去死吧!”
“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隻要我一心對你好,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被我感動,然後喜歡上我的。”纨夙說着,眼底裏鋪上了一層濃烈的嗜血的寒意:“你放心,在此之前,我會爲你除去那個畜生。”
說起那個面目猙獰醜陋、毀了她清白的老男人,方柔羽心底升起決絕的恨意,對,她不能死,至少在看見那個畜生被千刀萬剮之前,她不能死!
心裏想通透了,方柔羽抹了一把眼淚道:“纨夙,你說得對,沒有什麽比活着更好,我不會再做傻事了。你放開我,我要回晉王府。”
“柔羽,咱們不回去了。你如果不喜歡住在這裏,我爲你在外面買一座府邸。”纨夙輕聲勸慰道。
“不,我要回去。”方柔羽固執的道:“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也要每天看着他。”
“柔羽,剛剛是君绮蘿讓我帶你離開的啊!”纨夙原本不想告訴她這事,見她不聽勸,隻得将這事給搬了出來:“君绮蘿說了,她看着心裏不爽得很,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拿你開涮,所以我才将你帶走,哪知半道居然碰上魑魅那個畜生……我的氣海被君绮蘿毀了,若非是她,魑魅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可是現在……”
說起來,這一切都是君绮蘿造成的!要不是她毀了他,魑魅哪裏能從他手中搶走柔羽?要不是在他身體虛弱、柔羽昏迷的情況下,她還讓他将柔羽帶走,柔羽哪裏會受到魑魅的侮辱?
所以,這一切痛苦的源頭,都是君绮蘿!
君绮蘿,我纨夙與你誓不兩立!
他倒是忘了,這一切要不是他偷襲君绮蘿所緻,又怎麽會有現在的下場?
“君绮蘿,君绮蘿……”方柔羽嘴裏呢喃着君绮蘿的名字,心底眼底,滿滿的都是恨意。
“柔羽,你歇一會,我讓人爲你煎藥,喝了後好好的睡一覺,我去宮中見見皇上。”纨夙溫聲道。
“好。”方柔羽也不再多說什麽,她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堅定的想要活下去。是的,她一定要活着,活着看君绮蘿和那畜生是如何慘烈的死去!
纨夙順手就要将方柔羽放躺在榻上,然而看見一榻的淩亂以及被單上那星星點點的紅梅,他無聲的閉着眼,掩藏住眼底的寒霜,再睜開來時,眼中一片清明。
下了榻,将方柔羽放到隔壁房間,纨夙才去别院專門的丹房抓了一味紅花,囑咐侍女煎了藥給方柔羽送去,并一再叮咛府中的人,若有人敢對方柔羽不敬,或者提及今天的事,他将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交代完一切,纨夙又折回丹房服用了大把的丹丸,然後好好的沐浴了一番,換上幹淨的衣裳,讓人駕了馬車往宮中趕去。
宮中,滿目素缟,太後還沒裝殓,京中便發生了疫情,是以她的屍體還停放在當初的靈堂裏,被龍澈砸爛的棺材已經換了一副,隻是比起當初那副棺材的價值,要低廉了不知道多少倍。所幸現在天氣轉涼,屍體停放個六七天還是沒問題的。
在京中對于太後的流言四起後,龍澈對他這個讓他丢盡顔面的娘簡直是恨入骨髓,哪裏還可能對她上心?而後宮的妃嫔都是很有眼力價的人兒,見到龍澈這樣子,哪裏還敢有人去爲太後守靈?引起龍澈的不快甚至是反感,那就得不償失了!
是以,靈堂裏除了兩個小太監在門口打瞌睡以外,再無旁人的身影。
當然,也沒有人會穿紅戴綠,飲酒作樂,畢竟關面子還是要做的!
龍肅離毫不意外的在禦書房找到龍澈。
舒金全進去禀明後,龍肅離才走了進去。
龍澈停下筆,從書案中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又埋頭批着奏折,淡淡問道:“那邊的事處理好了?”
龍肅離垂首道:“回父皇,君绮蘿已經在着手爲災民治療了。兒臣回來是因爲她說起若是想安然度過這一場災難,就要皇室出錢買藥。”
“多少錢?”
“三……三百萬兩銀子。”
“什麽?”龍澈将手中的禦筆往桌上一搭,也不管墨迹四濺,沉聲道:“她也真敢要!”
龍肅離連忙道:“父皇莫忙生氣,請容兒子說幾句。”
“嗯?”龍澈緊揪着眉頭,從鼻腔裏哼出一個音節。
龍肅離道:“父皇,兒臣費了好大的心力才使得君绮蘿同意出手,咱們就莫要指望晉王府來爲咱們出這筆錢了,說出去,百姓會親近晉王府而疏遠我皇室,這後果,咱們輸不起;這個錢,咱們也省不得!”
見龍澈眉頭的結稍稍松開來,龍肅離趁熱打鐵道:“這瘟疫的傳染速度極快,必須要治療、預防、消毒同時進行,否則,咱們京城就可能淪爲修羅地獄!這關系到京城五十萬百姓和官員的性命以及皇室的威望,溯京乃我龍氏的帝都,難道咱們眼睜睜的看着京中五十萬人都死去嗎?再說纨夙的藥丸乃是他的師尊留下的,數量有限,藥效更是有時限,更不可能抵禦瘟疫蔓延進皇宮,咱們宮中可不一定安全呢!君绮蘿倒是可以将晉王府門口的那些人治好,兒臣也相信他們不在意出這點錢來醫治他們,可是京中五十多萬人口,晉王府再有錢,也不可能全權出吧?到時候君绮蘿若是惱了,她帶着人一走了之,咱們虧下的就不是三百萬,而是數十萬百姓和一整座溯京城!”
龍澈雖是被龍肅離說通了,嘴上卻是不認,“走?晉王府祖上都在溯京,他們能走哪去?他們手上有飛鷹騎和二十萬軍士,朕手上就沒人了嗎?若非是朕不想起内亂,給别國可乘之機,朕早将晉王府給滅了,哪裏還用受龍胤和君绮蘿的窩囊氣?”
“呵,父皇,他們手上可不止這些勢力呢!”龍肅離搖頭道:“且不說晉王府的這些勢力,單是君绮蘿扶蘇公子的身份能召集的人馬,也是不容咱們忽視的。而且你别忘了,她身後還有鳳千阙爲她撐腰呢!兒臣今兒還聽到兩件事,父皇你可别忽視了。”
“什麽事?”
“龍胤的毒,或許不需要雪中火蓮,君绮蘿就能爲他解了。”
龍肅離淡然的話語,卻是讓龍澈震驚了。不過想到君绮蘿扶蘇公子的身份,也就覺得這事還算能接受。是以他穩坐椅子上,問道:“第二件呢?”
龍肅離淡淡一笑,慢慢的吐出一句話來:“君绮蘿除了扶蘇公子的身份外,她還是五毒仙子。”
“什麽?!”龍澈再也不能無動于衷,嗖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盯着龍肅離的眼睛半晌,見他眸色平靜,根本不似在說話,原本僵着的身子也委頓了下去。
他曾從手下的密探口中得知,五毒仙子是隸屬與江湖上穩居第一的殺手盟隐樓的殺手,她一手銀針出神入化,想要刺你的眼睛,絕不會刺歪到鼻子;今日想要你的命,絕不會留到明天!這樣的人,居然和扶蘇公子是同一個人,而且還是晉王府的當家主母,這簡直讓他不能接受!
龍肅雲啊龍肅雲,你居然将這樣一個風華潋滟、絕世無雙的女子當作是垃圾和龍胤湊成了對,你是有多眼瞎,多白癡?
龍澈心中将龍肅雲罵了個遍後,頹然的坐回椅子上問道:“離兒,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君绮蘿親口承認了。”龍肅離回着,将适才晉王府門口發生的事大緻說了一遍,就連唆使纨夙刺殺君绮蘿的事也講了。雖然會被罵,卻也不敢隐瞞。因爲他知道,自己的父皇特定會派人去核對自己所說是不是真的。
這便是他的父皇,連親身兒子都不會相信!不管他表面上表現出多喜歡你,他都不可能信你超過三分!
果然,在聽聞百姓對晉王府的信任和擁護後,龍澈的臉色極度不好看,狠狠的訓斥龍肅離道:“離兒,朕對你期望極高,想不到你竟然連這點事都做不好!還挑唆纨夙公子暗殺君绮蘿,以至氣海被毀,你讓朕說你什麽好?”
“父皇教訓得是。”龍肅離垂頭聽着,不敢反駁,隻道:“是以兒子才覺得買藥的銀錢,該咱們皇室出,至少讓滿城百姓知道,咱們皇室并沒有放棄他們。”
“事到如今,還能怎麽辦,隻有出這筆銀子了!”龍澈深深吐了口氣,如今纨夙那邊煉丹丸,用的都是上好的藥材,每日下來都有一筆不小的開銷,如今國庫裏的銀子不多了,再拿出三百萬來,他都擔心丹丸是不是能研制好!還有纨夙的傷勢,隻怕一時半會好不了,煉丹的事就要擱淺下來了。
這可真不好!
龍澈蹙眉問道:“纨夙現在怎麽樣了?”
“兒臣剛剛急着趕來向父皇你禀報事情,倒是沒留意纨夙公子,兒臣待會就去看看。”龍肅離反問道:“怎麽,纨夙公子在爲父皇做什麽嗎?”
“沒事。”龍澈搖頭将話題扯開道:“依離兒你的想法,現如今是殺了君绮蘿更好一些嗎?”
“自然是殺了她更好一些,但是不能讓人知道是咱們殺了她,否則不但起不了破壞她手中勢力的作用,反而還要激起鳳千阙和隐樓衆殺手的惱怒,那就得不償失了。”龍肅離懊惱的道:“原本兒子想着他們前去采撷雪中火蓮的時候,再設計對付他們,哪知看龍胤的氣色極好,想必是不用雪中火蓮了。”
“不管他們需不需要雪中火蓮,離兒你還是要送婉妃和她的師妹前去北戎那支雪山,務必将雪中火蓮搶到手!這件事辦好了,朕定會好好嘉獎你一番!”龍澈正色道。纨夙曾說過,雪中火蓮對煉丹的品質提升和藥效的加成很是有用,是以雪中火蓮他勢在必得。
“兒子一定竭盡所能,爲父皇做好這件事。”龍肅離說着話音一轉道:“可是父皇,君绮蘿務必要除掉才好!”
“離兒你不是說龍胤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嗎?”龍澈略作思忖,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龍傲不是還沒抓到,想必已經逃走了。”
龍肅離卻是眼睛一亮,贊道:“父皇真是高見,待疫情過去後,咱們就讓龍胤帶飛鷹騎前去攻打雲陽,讓他們二人相殺,那畫面想必很是精彩!”
龍澈眸中難得的對龍肅離生出一絲贊賞道:“然後,朕再想辦法,将君绮蘿殺了!”
七年前埋在晉王府的棋子,想來可以用到了。
父子二人又商定了一些事,龍肅離正準備前去庫房提銀子,外頭舒金全道:“皇上,纨夙公子求見。”
受了傷就該呆在家中,跑宮中來作甚?龍澈一愣心裏這樣想着,嘴裏還是道:“讓他進來。”然後又對龍肅離道:“離兒你下去吧。”
“兒臣告退。”龍肅離往屋外走去,在門口與纨夙碰上。
纨夙身體頓了一下便進了書房。龍肅離在剛剛與纨夙相視的時候,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他眼中暈起的對他的一絲恨意。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心裏腹诽着剛才還好沒有隐瞞唆使他刺殺君绮蘿的事,否則父皇那就不好交代了!暗自慶幸着跨出門檻,回頭狀似不經意的看了站在書房門口的舒金全一眼。
舒金全幾不可見的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垂下頭去。
纨夙在書桌前三尺的位置站到,然後對龍澈跪了下去,額頭點在地上,帶着哭腔的道:“皇上,微臣發生了一事,請皇上爲微臣做主。”
“愛卿所爲何事?”龍澈見纨夙的氣色還好,提着的心也放下了大半,隻是訝然他進宮來的目的,心想他莫是來讓他對君绮蘿做什麽吧?那可一定不能應!但還是起身繞過書桌,走到纨夙跟前,親自攙扶着他道:“愛卿先起來說話。”
纨夙自然不會去挑戰皇帝的威嚴,以什麽“皇上不答應,微臣就不起來”的話去威逼龍澈,他順着龍澈的力道站起來道:“皇上可還記得皇上與微臣第一次見面時,微臣對皇上說起過微臣喜歡一名女子?”
龍澈領着他到窗下的矮榻上坐下來,點頭道:“朕自是記得的,怎麽,是她出了什麽事嗎?”
“是的。”纨夙哽咽着将剛才發生的事大緻說了一遍,包括方柔羽被侮辱的事。
“魑魅真是好大的膽子!”龍澈聽完,一掌拍到身旁的矮桌上,安慰道:“愛卿放心,朕定不饒他!來人。”
一名暗衛從外頭跳進來,單膝跪地,恭敬的道:“主子。”
龍澈恨恨的道:“鬼枭,你去鏡月湖彙雪雅苑将魑魅給朕帶回來,讓山魈今後跟在纨夙公子身邊保護他的安危,纨夙公子要是再有三長兩短,朕定不輕饒!”
“屬下遵命!”鬼枭看了纨夙一眼,領命而去。
龍澈忽然想到什麽,問道:“愛卿,那名女子叫什麽?”
纨夙本不想告訴龍澈,奈何他雙眼直勾勾看着自己,似乎不說便不罷休,隻得道:“她叫方柔羽。”
“什麽?”龍澈倏地站起來,其反應不比剛剛聽聞君绮蘿是五毒仙子的時候淡多少。